1942年4月11日,第7装甲师第7摩托化步兵团团长隆格豪森升任该师第7摩托化步兵旅旅长(该旅辖曼陀菲尔的第6摩托化步兵团和第7摩托化步兵团)。8月,隆格豪森被调往北非,曼陀菲尔升任旅长。
第7装甲师在巴巴罗萨行动中损失114名军官,阵亡1941名军士和士兵,另有6000人受伤和被俘,伤亡比例为58%(该师原有1.4万人)。如果按照战斗部队占全师60%的比例衡量,该师几乎已经打光了。
1942年5月,在东线损失巨大的装甲师纷纷调往西线休整,其中包括第6、第7、第10装甲师,以及党卫军第1、第2和第3装甲师。休整期间,第7装甲师获得了65辆三号和四号坦克,又接收了40名军官和800名士兵。在此后的数月中,曼陀菲尔都忙于接收装备、整训新兵和演练战术。
1942年11月10日,第7装甲师参加了占领法国南部的行动,然后就驻扎在马赛。
1942年11月15日,曼陀菲尔突然接到调令,命其火速前往北非突尼斯,准备接管一个师的指挥权。
所谓的“曼陀菲尔师”其实兵力仅相当于一个旅,步兵部队包括意军1个伞兵团、德军1个伞兵团又1个伞兵营,坦克部队包括3个装备有三号坦克的装甲连和1个装备有四号坦克的装甲连。全师兵力约5000人。
战后曼陀菲尔自称是他一手组建起的这个师,而事实上他接手时这支部队已经初具规模,只不过在担任师长后,该部的战斗力的确有所上升。
“曼陀菲尔师”在北非打得的确很出色,他们在1943年2、3月间的作战中重创英军一个旅并夺取了突尼斯北部的几处要点。不过“曼陀菲尔师”毕竟实力有限,他们的战果很快就被英军夺了回去。
1943年4月底,曼陀菲尔在突尼斯患上严重的疟疾——虚弱无力、呕吐腹泻。非洲装甲集团军司令阿尼姆自知北非战场已经毫无希望,于是他严令其返回国内接受治疗。
战后阿尼姆曾对此事做出解释:“他是我在突尼斯战场上最优秀的师长之一。他做出了很多自我牺牲,以致病倒在战场上。我让他搭乘医疗船离开了非洲,这样德国才能多一位优秀的将军。”
1943年5月1日,曼陀菲尔正式晋升少将军衔。
曼陀菲尔病愈后,转入后备将领待命。8月16日,他接到大本营命令,要求他立即面见希特勒。
这是曼陀菲尔第二次被希特勒召见,上一次发生在1943年初,他被召回大本营介绍北非前线战局。希特勒询问他下一步工作是如何考虑的。这个问题通常的答案是“我会到元首要求我去的地方”,但曼陀菲尔毫不犹豫地答道,自己要回东线。
希特勒显然对这个回答感到满意,因为东线的残酷性是有目共睹的。随后他宣布了曼陀菲尔新的任命——接替患病的丰克,出任第7装甲师师长。
此时的第7装甲师在哪?
在东线的哈尔科夫。
“堡垒行动”前,第7装甲师编入霍特指挥的第4装甲集团军,随后参加了库尔斯克会战。8月中旬,原本齐兵满员的第7装甲师仅剩下16辆坦克可用,并跟随集团军撤到库尔斯克以西的苏梅地区。此时苏军正围攻哈尔科夫,霍特奉命集中装甲部队向苏军近卫第5坦克集团军和近卫第5集团军等部队的侧后发起进攻。
8月20日,曼陀菲尔抵达前线。
8月22日,苏军第53集团军攻入哈尔科夫,南方集团军群司令曼施坦因下令部队撤退。
8月25日,曼陀菲尔在指挥车上遭遇空袭,背部中弹。部下要把他送到后方医院,但曼陀菲尔知道这必然会导致自己失去指挥权,所以坚持带伤继续作战。
9月1日,第7装甲师接到命令,该师第25坦克团第1营返回西线,换装豹式坦克(该团仅有两个坦克营)。
9月7日,曼陀菲尔向上级递交战况报告,称全师在7至8月间,共损失3000人,其中包括144名军官。师属第58补充营已经解散,因为所有兵员都已经充实到一线部队。作战期间第7装甲师接收过10辆坦克,因严重缺乏维修部件,有12辆坦克在维修所停留超过两周。全师其他武器损失包括351挺轻机枪、48挺重机枪、18门迫击炮等。此外包括摩托车在内的车辆极其匮乏。
9月18日,南方集团军群司令曼施坦因终于说服希特勒,命令所部4个集团军、15个军、63个师向第聂伯河一线撤退。
整个南方集团军群还没有意识到,他们在接下来的几个月处境将极为艰难。
在撤退过程中,第7装甲师所在的第48装甲军划归第8集团军战斗序列。集团军司令肯百夫正愁没有断后的部队,于是第7装甲师“顺理成章”地接下了这副重担。
南方集团军群在第聂伯河以东的乌克兰地区执行了德军统帅部下达的“焦土政策”——在撤退路线上到处都是烈焰熊熊的村庄、满目疮痍的城镇,满眼望去都是爆炸的厂矿冒出的隆隆黑烟,一座座粮仓被焚,成千上万的牛羊牲畜被强行带走或就地杀死。
曼施坦因在战后曾为自己辩解,称其只下达了破坏军事目标的命令。第48装甲军参谋长梅伦廷则讲得更直白,也间接印证了曼施坦因在撒谎,他说:“整个集团军群当时危在旦夕,如不采用这些措施,成千上万的部队就永远到不了第聂伯河。”
这位将军还替德军的行为辩解说:“德军给乌克兰百姓造成的苦难,相较于上百万德国平民在盟军空袭中的伤亡而言,实在算不得什么。”
梅伦廷的话我们可以简单剖析一下,并加以延伸——盟军对德国人下死手,然后德军对苏联人下死手;当苏联人反过来收拾德国人时,德国人一边咒骂苏军残酷,然后又跑到盟军那里寻求庇护。
德军被俘后遭到虐待也是罪有应得。
负责殿后的第7装甲师是否参与了“焦土政策”不得而知,可以确定的是他们遭到尾随其后的苏军持续不断的攻击和骚扰。曼陀菲尔费尽千辛万苦,才将部队撤到第聂伯河右岸。
疲惫不堪的德军官兵原本打算到了右岸可以喘口气,他们会在那里看到精心构筑的攻势,以及大量装备和物资补充。但是德国人失望了,右岸地区没有地堡、掩体、通信线路和战壕。一位德军上校后来回忆说:“部队真心希望第聂伯河背后有精心准备的防御阵地,官兵们能在那里休整和掸去满身的疲劳。但除了俄国人,那里既无阵地,也没有地方洗尘。部队士气和精神由此一落千丈。”
苏军很快就打过来了。与德军严重依赖渡桥和船只不同,抵达第聂伯河的苏军先头部队自己动手制作木筏,四处搜罗未被毁坏的小船,或者用空汽油桶,甚至干脆泅渡。就是利用这些工具,各路苏军在第聂伯河右岸建立了多处桥头堡。
苏军的渡河进度十分惊人,前一天黄昏才过去了不过一个营,仅仅一个晚上,桥头堡的兵力就可以增加到一个师。德军没有一条完整的防线,曼施坦因只得让装甲师四处出击,攻击那些立足未稳的苏军。
9月27日,第48装甲军奉命赶往基辅以南90公里处的布克林,那里正迅速集结着苏联重兵。
曼陀菲尔的坦克团只剩下一个营,他率领两个装甲掷弹兵团和一个坦克营不等集结完毕,就投入了战斗。双方激战数日,德军最终占据了有利地形,他们虽然没有将苏军赶回河对岸,但也基本上锁住了苏军扩大桥头堡的势头。
在基辅以北100公里处的切尔诺贝利(1986年它爆了一个大瓜),苏军第13集团军建立了另一处桥头堡,而后开始向西面的古宾和迪提亚特基攻击前进。
这里是南方集团军群和中央集团军群的结合部,如果被苏军突破,则威胁德军在东线的整个防线。9月底,希特勒严令中央集团军群司令克鲁格和曼施坦因采取联合行动,铲除切尔诺贝利突出部。
克鲁格派出了包括4个装甲师的第56装甲军,他们从北翼向苏军发起反击。曼施坦因派出第59步兵军(含3个步兵师),为了加强他们的攻击力,曼施坦因于10月初将第7和第8装甲师临时划归该军指挥。
看似番号众多,但实际投入的攻击力量有限。第8装甲师账面上有77辆坦克,可它们一辆都开不出维修所。该师只能派出两个装甲掷弹兵团组成两个战斗群投入战斗。
第7装甲师此时有56辆坦克,但刨去维修坦克,真正投入战场的也只有18辆。
10月3日,第7装甲师在第217步兵师的协同下向古宾展开进攻。战至14日,德军夺回了切尔诺贝利城的大部分。苏军的整个桥头堡也被德军的反击撕裂成若干个彼此不相连的屯兵点。
整个十月间,第7装甲师就这样不停地来回奔波,成了德军防线上的救火队员。他们也是南方集团军群各装甲师的缩影。
自“堡垒行动”开始至11月初,第7装甲师在4个月的作战中就没有得到过休整,部队的疲劳程度可想而知。10月23日,第7和第8装甲师联手向一处苏军桥头堡发动进攻。而后接到退往基辅以西休整的命令。
11月3日,曼陀菲尔突然接到新的命令,立即开往基辅以北的柳捷日,准备抗击苏军大规模的攻势。
需要简单交代一下战场背景。
1943年9月底,苏军5个方面军(南方方面军、西南方面军、草原方面军、沃罗涅日方面军和中央方面军)陆续渡过第聂伯河,在右岸建立的桥头堡。斯大林将夺取乌克兰首府基辅的任务交给了瓦杜丁指挥的沃罗涅日方面军。他还亲自为瓦杜丁选定了突破口——布克林登陆场。
随后苏军向这个登陆场投入了包括近卫第3坦克集团军在内的大量兵力,但始终无法突破德军的封锁。10月底,瓦杜丁说服斯大林,将主攻方向改在基辅以北40公里处的柳捷日登陆场,并将所部近卫第3坦克集团军等部队秘密向那里集结。
至11月1日,沃罗涅日方面军已经在柳捷日集结了3个集团军、1个独立坦克军和1个骑兵军。他们的兵力是当面德军的三倍,坦克数量是德军的九倍,火炮密度则达到每公里400门。
11月3日拂晓,苏军实施了40分钟的火力准备,然后立即向基辅方向冲去。
面对苏军排山倒海式的进攻,第4装甲集团军司令霍特再次将第7装甲师调了过来。曼陀菲尔师与第8装甲师、第20装甲掷弹兵师均不等部队到齐就发动了反击。部队被击退回来后,立即重组然后再次发动反击。至当日夜幕降临前,终于止住了苏军的进攻势头。
11月4日黄昏,雷巴尔科指挥的近卫第3坦克集团军出现在战场上。300多辆坦克全部打开车灯,发出刺耳的警报声(苏联系列电影《解放》曾将这个场景搬上银幕)。第7装甲师最初没有受到多大影响。曼陀菲尔以第25坦克团为核心组建了一个战斗群,向苏军发起了反扑。然而双方的实力差距太大,潮水般的苏军T-34坦克还是把第7装甲师冲散,曼陀菲尔只得命令部队退往基辅以西的日托米尔。
11月5日夜,苏军攻入基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