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我流产后，原本热情的婆婆一下子脸拉的老长。
老公也跟换了个人一样。
我以为他们都是在难过，后来我才发现我的流产竟然是婆婆预谋好的。
原来他听了神婆的话，要把我的孩子磨成粉给她不孕不育的女儿吃。
他们说这样肚子里就会有孩子了。
而且他们还在医院里找了人专门收集落胎的婴儿。
……
“你怀孕了。”
老公拿着体检报告，哭的激动。
我则是有些发懵，看着从医生办公室来回进出的老公下意识的问“你说什么？”
老公小心扶着我坐下，又半跪在我的面前，把检查单展在我面前“你看，你怀孕了，我们要有孩子了。”
听到怀孕两个字，我的眼眶刷地就红了。
不知道是兴奋还是委屈，总是眼泪哗哗的流，说不出一句话。
我终于怀孕了。
我的心里别提多开心了。
刚结婚，公婆就催着要孩子。
我们两个被缠的没办法就开始备孕，可是一备两年多一点动静都没有，到医院一查才知道我有不孕症。在这个三五步就能遇到熟人的小县城，我不孕症的消息自然是传的快。
几乎是所有人都盯着我的肚子看，随便寒暄两句都会扯在我的肚子上。
好在老公不曾给我压力，甚至为了和家里闹翻。
这次怀孕除了我最高兴的就是他了。
我坐在副驾驶，看着车窗外一辆辆电动车越过我们，实在忍不住吐槽“你差不多可以了啊，我就是走路也到家了。”
老公滋着大牙花，路上遇到减速带立马护在我的小腹前，生怕磕了碰了。
等他到家时，已经是天黑了。
刚下车婆婆和小姑子就迎了上来。
她俩一来我的好心情顿时烟消云散。
小姑子是婆婆的老来女，平时要星星不给月亮的，惯的实在是无法无天。
以前我没有怀孕时，对我挖苦嘲讽，为了这我俩可没少打仗而婆婆自然是偏向于自己的亲生女儿。
实在是伤透了我的心。
后来她嫁人以后我彻底跟她断了联系，现在她突然出现在我的家里，态度还这么的谦卑，实在让我怀疑是不是打着什么鬼主意。
老公首先护在我身边倒是给了我不少的安慰。
“小丽怀孕了我怕你一个人忙不过来，我特意叫你爸杀了几只鸡给你送过来！”婆婆满脸堆笑的站在我身边，眼神不时地看在我的肚子上，这种殷勤的态度实在是让我很反胃。
我的身体也是很诚实的给出来反应，哗啦啦的吐了一地，站在身边的老公，忍不住也皱起了眉头。
反而是小姑子和婆婆两个人没有丝毫的嫌弃，脱下衣服替我擦拭着呕吐物，然后又把我扶我房间。
平心而论，老公对我也算不错，但是刚刚的态度实在刺痛了我的心。
也许是因为怀孕了情绪比较敏感，我躺在床上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刚好在这个时候小姑子推门进来。
她坐在我的床边“嫂子你没事吧？你要有什么不开心的就跟我说，不要一个人憋在肚子里，这样对孩子不好。”
“我没事。”我翻了个身把脸扭到一边，不想再看她。
我自认为我和她的关系还没有到谈论心事的地步。
小姑子倒是丝毫不认生，直接跑到另一边抓着我的手“嫂子，以前是我不懂事，老跟你生气。现在我嫁了人也知道当人家媳妇不容易，你就原谅我以前的不懂事好吗？我以后一定把你的孩子当做亲生的，你就给我一个机会弥补你好吗？”她一脸的真诚，倒让我有些不好意思，两行泪滴在我的手背上，烫的我心里发痒。
我想她大概说的都是真话吧，听说她嫁人后过的也不好，想来也是成长了。
我抿抿嘴，接过她做的酸汤面直接下了肚。
2
不知道究竟是因为我的肚子还是因为我的人。
婆婆和小姑子简直是对我好到了骨子里。
“你别剥了，我不吃。”看着小姑子剥成小山似的核桃，甚至还贴心的撕开了干皮。我心底突然想起余答应欺负小夏子的画面，心里多少有点不得劲。
“没事，这样吃核桃就不会发苦了。”小姑子笑着，丝毫没有一点不满意。
我心里实在震惊。
这怕不是下降头了？
要知道，婆婆这个小女儿，当初在家里因为第一块蛋糕没有给她能把家里搅的鸡犬不宁，现在居然肯低三下四的来照顾我。尤其这几天还买了胎教的书和音乐来送给我，每天定时收看胎教的课程还会在晚上我睡前给我播放胎教的书籍来念，不仅如此每次跟着我去产检都会做好功课，就连医生都说没有见过这么好的小姑子。
可她越是表现的殷勤我则越是害怕。
时常觉得后背爬起一阵凉气。
晚上回来我跟老公说，他则是说我贱骨头。
气的我揍了他一顿，婆婆和小姑子听到动静，立马冲进来替我撑腰。
“赵一鸣，你知道不知道你老婆怀孕了你还敢气她！”婆婆揪着老公的耳朵不肯撒手。
“就是啊哥！”小姑子趴在我的肚子上，听了又听，而后摸在我的肚子上轻哄道“宝宝乖，不要害怕，妈妈在这里呢。”
“我们就是玩笑几句，你看你们两个至于这么紧张吗！”赵一鸣抱怨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在卧室安监控了呢，屁大一点动静就冲进来了。”
老公的话刚落地，婆婆和小姑子立马变了脸色，尤其是小姑子蹦的二尺高“哥，你说什么呢！我跟妈这不是担心你不知道分寸吗！”
当天晚上经过婆婆和小姑子的一通批判，赵一鸣算是偃旗息鼓，“诚心诚意”的跟我道了歉。
早上临走时，还咬着牙说“自从你怀孕我都变成后娘养的了。我妈和赵一心都向着你。”
我看着他这幅吃味的样子，想说的话停在喉咙，也许真的是我想多了吗？
可是昨天晚上的话还响在耳边，我不由的不会多想。
“嫂子你想什么呢？”赵一心站在我身后，手上还端着一碗刚做好的酒酿汤圆。
我最近孕反严重，请了几天假在家里休息。
本来是休闲的养胎时光，可是谁能想到婆婆和小姑子竟然住下就不走了。
我搅着碗的汤圆，心中盘算着怎么赶走她们。
“嫂子，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啊？”
赵一心这句话打的我措手不及，饶是我再讨厌她也不好意思当着人家的面说坏话，尤其是这些日子她也是尽心尽力的照顾我。
平心而论，就是我娘家妈来了也不过如此。
“没有啊，怎么会。”我赶紧低头扒拉两口汤圆，算是掩下自己的尴尬。
“嫂子，你不知道我有多羡慕你。”赵一心说着竟然就有泪滚下来，说到伤心的地方竟然还嚎啕大哭起来“我家那个他不是人，他嫌弃我不能生，说要跟我离婚。到了今天这步我才知道你当年有多难，我实在不是人，当年是我不懂事，实在不该那样的为难你，我不是人啊！”
说到激动的时候她扑通跪在地上就要给我磕头，婆婆这个时候也是哭天抹泪的站在那里。
我自己也是受过生不了孩子的苦，现在听着心里也不是滋味儿。
就在刚刚，赵一心的丈夫打过来电话“赵一心，我警告你赶紧给我回来，就你这样生不出孩子的女人，也就我不嫌弃你，你还敢拿我的钱跑了，你个不下蛋的母鸡·······”
我实在是气不过，直接抢过电话跟他对骂起来。
这也是我第一次帮着小姑子出头，全家人都对我感激涕零，尤其是小姑子对我态度越来越好了。
3
此后的时间里，婆婆和小姑子就安心住在家里。
正好我现在怀孕了也需要人照顾。
让我觉得放心的是小姑子跟我说她检查过已经不能生了，以后会把我的孩子当作亲生孩子来看。
回想我没怀孕那些日子，看小孩子就喜欢的不得了的样子，我想小姑子跟我是一样的心态。
更何况根据她前些日子的举动来看确实有来悔改之心，况且每天下班都能吃到热乎的饭菜，家务什么的更是不用我操心，整个当起甩手掌柜。
我和赵一鸣每天就上班花点心思，下班逛街约会，一来二去的竟然找到了刚谈恋爱的感觉。
这日子过得简直不要太快乐。
也不知道是不是孕期多思的原因，每次看到小姑子看我肚子的眼神总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那种眼神就像是虔诚的教徒在面对圣经时的狂热。
但是当我仔细去探究的时候又悄无踪影仿佛只是我的多想。
今天一早醒来就不见赵一鸣的身影，打电话才知道原来是公司他妈昨晚上闪了腰临时送医院了。
听着电话那头抱歉的声音，我心里多少有些不痛快，毕竟前几次产检他都不在，今天这次是早就说好的。
我懒得跟他说话，直接挂了电话出门。
小姑子急忙拿了衣服跟在我身后“嫂子，你别着急，我跟你一起去做产检。”
“谁说我去做产检”我冷着脸，语气也夹枪带棒起来“我去看你妈，你妈生病了你不去看望她，怎么反倒留在家里照顾我！没看你哥多孝顺！”
“你们一家才是血亲，你老跟着我这个外人干什么？”
我冷笑道“哦，我差点忘记了，你在乎的怕是我肚子里的这块肉吧！”
这通话一出口，赵一心脸上的颜色变了又变但最终还是憋出一句“嫂子，我陪你去产检吧，这是大事。”
说完就拉着我走。
我也知道自己说话过分，却也不愿意低头，任由她拉着走，一路上多一句的话也不肯说
但是这次她带我来的却不是平常的医院，而是一个筒子楼。
“这是哪？”我一把抽出手，出口就是质问。
我看着满墙的锦旗以及外面磕头谢恩的孕妇，心里的慢慢有了底。
“你不想知道肚子里怀的男孩儿女孩儿吗？”赵一心脸上突然的神秘，声音都放低了一些“我妈特意打听来的，说这里的医生是大医院退休的教授，一模就知道男女，而且安胎也有一手，前些天你胃口不好，我给你做饭的食谱就是从这里拿的。”
我回想刚怀孕那些日子，确实是吃什么吐什么，突然吃过赵一心的饭之后就好了。
想来这个教授是有些本事的。
我悄悄打量着这位女教授的样貌，满头银丝，有点仙风道骨的感觉，说话也是有条有理的，再加上这么多的孕妇进出，想来也不会是骗人的，再说了查个男女而已，就是上当了也没事。
反正不管男女只要是自己的孩子都喜欢。
脑袋刚挨着床的那刻，我立马失去了意识。
再醒来时，我已经回到了家。
我动动手指总觉得全身疲软的厉害，就像是坐了很久的火车，浑身上下每一寸都疼的厉害。
“你睡醒了？”赵一鸣坐在我的床边。
“我怎么在这？”我努力回想着今天的画面，但是无论如何都拼凑不出，只能询问赵一鸣。
“你还说呢，你低血糖犯了还好一心给你送到医院了。”赵一鸣有些后怕。
我躺在床上跟赵一鸣说着今天的事情，但是他却是一点都不相信，直说他今天一早就去出差了，并且他妈也没有生病，所有人都在家陪着我，肯定是我自己做梦把梦境当做现实了。
说完还给我看了物业的监控。
4
说到这里，赵一心也推门进来。
“嫂子，我给你熬了汤你要喝吗？”她刚坐下，我的小腹处就传来一丝痛意，似有若无的又很快消失。
快的就好像从来没有过似的。
我茫然的接过鸡汤喝下，又立马睡过去了。
我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还在那个筒子楼里面。
我迷迷糊糊的被人掀开肚子按了几下，旁边的人说着笑着，我什么也做不了。
连着几天我都会做同样的梦，有时渐渐分不清楚是梦境还是现实。
更奇怪的是小腹处还会传来痛意，就像是揪着你的肉疼，但是很快又会消失。
倒是赵一心像是吓怕了寸步不离的跟着我，甚至睡觉都要在我旁边。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她对我热情过了头。
可我根本来不及细想，孩子就这样没有了。
我忽地失去了意识，醒来时就出现在医院里，接着就有一群人告诉我，我的孩子没有了。
我甚至不知道这是现实还是梦境。
可是如果这是梦那以前的都是什么呢？
我摸着平坦的小腹，一种极致的无力感散布我的全身。
忽然间我的脑海中闪出一句话“九九八十一天，火候到了。”
“赵一心呢？”我蹭地起身，或许是动作太快的原因，前额处蹭地出现短暂的空白，几乎支撑不住又要倒下。
“她丈夫来把她抓回去来，要不是现在这样的情况我也跟着我妈一起回去了。”赵一鸣沉着脸，仿佛我是一个十恶不赦的罪人。
我冷眼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我们一起走过这么多年，没有人会比他这个枕边人清楚我对于这个孩子的在乎，可是他怎么能做到对我冷眼相待的呢？
“什么情况？”忍着下身传来的疼痛，我说话几乎有些勉强。
“还不就是你这样的情况”说完她又叹了几口气，出了病房。
那之后，赵一鸣就像变了一个人，成天得不回家。
自从赵一心被他的丈夫抓回家后，婆婆也是成天的抹泪，根本无心照顾我。
我瘫床上，说不出身痛还是心痛更多。
中间我也尝试去找过那个筒子楼，可是由于我对于地理位置的不熟悉始终赵不到，就是找邻居问也是无从得知。
我想也许那真是我的一个梦吧。
爸妈劝我，说我已经是奔三的年纪，即便再找一个也未必有赵一鸣好，更何况他还不嫌弃我不能生，以后调养好了再生一个就是。
最后他们又说，要是离婚了，我们怎么跟你弟弟交待，老家的人会笑话的。
晚上，我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现在距离我流产已经过去的半个月。
那句“九九八十一天”无数次在我的脑海中进行回放。
就在我又一次问起赵一心时，赵一鸣怒了。
他甩门而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