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瞎了,被嫡姐害的。
而我新婚燕尔的夫君,正抱着她颠鸾倒凤。
因为我是出了名的丑女子卿。
而当我失明后,夫君和嫡姐却每日在我面前偷情。
只因为,他们享受这种苟且的刺激......
01
夫君抱着嫡姐狂热亲吻,衣裳凌乱。
这是他们第三次当着我的面苟且。
其实我并非全瞎,还能模模糊糊看见一点。
可他们不知道,尽情享受这种偷情的快感。
我拄着导盲杖一步步走出屋子,我怕我忍不住哭出来。
“我的子卿是世上最美的姑娘,就算有胎记也无伤大雅。”
“我爱你的才华横溢,爱你的超凡脱俗,嫁给我,好不好?”
“子卿,你别怕,以后我就是你的眼睛……”
这狗男人情话说得很好听,真是人面兽心。
丫鬟春杏扶住我,“小姐,你别乱走,小心动了胎气。”
庭院里落叶萧瑟,夜风寒凉。
我走到离厢房很远的地方,才敢哭出来。
春杏连忙安慰我:“小姐不能哭,眼睛会伤得更厉害。”
我狠狠擦了一把眼泪,这是我最后一次为他哭了。
我越是忍气吞声,他越是得尺进寸……
“小姐,咱们去告诉皇上吧,叫他狠狠惩治这对奸夫淫妇!”
皇上确实倚重我,可他不便掺和臣子家事。
我沉默了片刻,“你帮我准备一套华服,我要参加明天的赏花宴。”
春杏欲言又止,还是点头称是。
我知道她想说什么,我一个瞎子赏什么花啊?
02
次日的赏花宴,我准时到场。
每年的赏花宴我都推托不去,因为我害怕别人异样的目光。
我的右眼,有一块乌青的圆形胎记,像被人打肿的。
连皇上都惋惜不已:“爱卿的五官长得极美,可惜这胎记有碍观瞻。”
而我的嫡姐孟晚瑜,肤白貌美,是京城第一美人。
众人每次提到丞相家俩姐妹,都要夸她一顿,再嘲我一顿。
我一入座,就有人小声议论:“这不是丑女子卿么?”
春杏气哼哼为我出头:“背后非议朝廷命官,小心脑袋不保!”
平时有人说我丑,春杏就是这么为我打抱不平。
我总是劝春杏不要理会,其实人家也没说错什么,我要是发火,岂不是落个小心眼的名声,但我今天就是不想忍了……
“春杏,去看看是哪家小姐,我明日必要回了皇上!”
杨慧儿立刻跪地求饶:“臣女无意冒犯大学士,还请大学士不要怪罪。”
呵,不就是七品知县的女儿吗,敢顶撞我一品女官。
“给我掌嘴,打到她不能说话为止……”
“妹妹,何必跟个小姑娘计较呢,倒显得你小家子气。”
孟晚瑜娇笑着入场,瞬间成为全场的焦点。
我模糊看到,她桃红的小脸蛋,被情爱滋润得不错的样子。
我正努力地眯眼打量她,她突然转头看向我……
片刻后,她意味深长地笑了。
难道她发现,我的眼睛能勉强视物了?
03
她的确是怀疑我了。
所以,她叫我让道的时候,故意伸出脚绊我。
我当众摔了个狗吃屎,磕得头破血流,春杏都吓坏了。
“小姐,你没事吧,肚子疼不疼?”
还好我及时用手捂住肚子,没有伤到孩子。
孟晚瑜尖叫一声,假惺惺扶我一把,“姐姐不是故意的。”
她是故意试探我的,我也是故意被绊倒的。
我要继续装什么都看不到的瞎子,跟他们好好玩玩。
我还没做声,春杏先告起状来:“姑爷,你看看大小姐干的好事!”
匆匆赶来的林泊舟,我新婚燕尔的夫君,赶紧抱住我。
“子卿,你的头还痛不痛?大夫马上就到。”
人前他装好郎君,人后他却大声责骂我:“瞎了还乱逛什么?”
所以,我受伤是我自找的咯,我活该的咯?
我默默注视着他,用空洞茫然的眼睛。
“夫君,我整日待在屋子里养病,实在闷得无聊了……”
看着他露出惊恐的目光,我继续可怜巴巴地说:“我想回去当差。”
这厮立刻谄笑着,一副小人嘴脸,“娘子你安心养胎才是要紧事。”
为了养病兼养胎,我已经休沐了两个月。
太久了……
久到了这位知州大人,忘了尊卑分明。
我既然可以提携他到这个位置,也可以覆手间将他拉下马。
“本官虽然眼瞎,可心里跟明镜似的……”
我摸上他英挺端正的五官,感到他的呼吸有些急促。
知人知面不知心。
这张美艳皮囊下,究竟包藏了怎样的歹心?
“娘子,你既然闷得慌,为夫陪你去安平寺上香,好不好?”
我只是微笑着,慢悠悠喝一口刚熬好的汤药。
眼前人,似乎在紧张地发抖……
04
安平寺是我们相遇的地方。
当时,林泊舟是新晋状元郎,春风得意马蹄疾。
我正陪皇上微服私访,在街上与他遥遥一望,顿时心动不已。
看得正入神,皇上拿折扇敲我的头,“瞧你那发春的傻样!”
虽然我已经二十五岁了,但我依然有少女般的春心。
再遇林泊舟,是在安平寺里。
我刚向佛祖求了姻缘,出来就撞见他,果然是缘分天定。
他说喜欢我,仰慕我的才学,想跟我结交为友。
这不就是我理想的夫君嘛!
不以貌取人,志向高洁,跟那些庸俗的富家子弟不同。
我还记得有次我们一起逛街,遇到一个哑巴乞丐对他死缠烂打。
他说这是他表哥,吃喝嫖赌被人打残了,人也疯癫了。
面对这种烂亲戚,他都能给笔巨款,真是善良到可爱啊……
现在想来,我真是蠢到没边!
他处心积虑勾引我,自然是做足了人模狗样。
婚前,他对我有求必应。
婚后,他跟我同床异梦。
前段时间,我让他陪我去安平寺上香,为孩儿祈福。
他说:“子不语怪力乱神,我不去。”
狗屁!我看他去赌博前还去财神庙里拜拜呢。
说到底他就是不想陪我去,甚至不愿多看一眼我这张丑脸。
现在他主动要求陪我去上香祈福,我还不去了呢!
狗男人急了:“娘子,你倒是说句话啊。”
我笑着将汤药一口闷了,药盏啪嗒一声搁在桌子上。
“子不语怪力乱神,本官不去。”
如果当时他陪我同去,回来的路上,我也不会遇险。
说不定,我这双眼睛还能保住。
05
我回到朝堂叱咤风云。
第一件事,上书请旨,把林泊舟调去北疆戍边。
皇上跟我青梅竹马,自然无有不应。
林泊舟慌了,跪在我面前求饶:“娘子,你能不能求皇上收回旨意?”
我笑盈盈拍拍他的脸,“在本官面前,你该自称下官。”
听着他紊乱急促的呼吸,我浑身每个毛孔都舒畅了。
“大人,下官寒症发作会丧命的,去不得北疆啊!”
我当然知道啦。
在新状元进宫面圣那天,他向皇上请旨娶我。
阿临当时是这样回的:“大学士不仅是朕的心腹大臣,还是跟朕一同长大的义妹,她的婚事不可草率,朕要你先建功立业,风风光光娶她过门。”
接着,他就给了北疆戍边的苦差,要林泊舟三日后出发。
我不理解,林泊舟一介文臣,戍什么边啊?
但君命不可违,林泊舟还是出发了。
四个月后,一封求救信从北疆快马送来,说林泊舟病重垂危。
我当时大着肚子,进宫求见皇上。
阿临傻眼了,众臣也傻眼了……
平时我用绑带束腹,他们不知道大学士已有身孕。
阿临那天看着我,乌黑的眼睛有些湿润,像受伤的小狗狗。
他还是下旨把林泊舟调回来,为我们赐婚。
我背负着“未婚先孕不知羞耻”的骂名,心里满是委屈。
就连我的丫鬟春杏都不知道,这并不是我愿意的。
可是,我为他掏心掏肺,他却是狼心狗肺!
不过,兜兜转转,他还是得去北疆戍边。
林泊舟知道苦肉计对我没用,遂使出最后一个大招——
“子卿!你是希望我们的孩子没有爹吗?”
嗯……这个问题的确需要好好思考。
但是,我现在有一个更加迫切的问题。
“你去北疆戍边的前一晚,我为你践行,当真是我喝醉了么?”
06
说来羞耻,次日早上,我醒来就发现……跟他不可描述了。
他非说我们俩把酒言欢喝多了,就酒后乱性了。
怎么可能!
我可是出了名的千杯不醉!
事后,我怀疑他早有预谋,在酒里下了药。
可我当时更愿意相信他是个正人君子,不太可能做这种事。
现在想想,这可太有可能了……
林泊舟这个狗贼沉默了,我的拳头硬了。
“回答我,你是不是怕娶不到我,就把生米煮成熟饭?!”
在我的再三逼问下,这狗贼抱住我大腿,嚎得比我都悲愤。
“子卿,我是真的情难自抑,才在酒里下药的啊。”
“以后我一定对你百依不顺不离不弃,你看在孩子的份上救救我吧!”
我看不清他的脸,只能凭着直觉一点点擦去眼泪。
“好了,别哭了,我会求皇上收回旨意。”
他柔情蜜意牵住我的手,我却感到一阵莫名的恶心。
让他冻死在北疆,似乎太便宜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