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开国将军中的武林高手,想必很多人第一时间会想到开国上将许世友。许世友早年在少林学武,练就一身强横功夫,军事生涯曾7次参加敢死队,当了军长也不例外,亲自上阵与敌人肉搏。
据说有一次敌人子弹打进了他的身体,许世友眉头都没皱一下,直接用手将子弹抠出,继续与敌人厮杀,最终获得了胜利。此战后许世友名声大震,被称为“军中猛张飞”。
许世友
然而很少有人知道,在开国将军中还有一位许世友的少林师弟,他力大无穷,擅长朱砂掌,无论多么坚硬的岩石,一掌下去必然四分五裂。寻常人家盖房子用的青砖,在他手里更是和豆腐没什么区别。
他在战场上的战功也许略输许世友,但在武术水平上,有过之而无不及。许世友曾称赞他:“这家伙的铁掌,厉害。”此人是谁?他便是开国中将——钱钧!
今天我们将通过这篇文章,来了解钱钧中将传奇的一生。
一个倔强少年的悲惨童年钱钧
1905年,钱钧出生于河南光山县钱家湾一户贫苦农民家,因为从小短衣缺食,导致营养不良,到了6岁还没有牛犊子高。但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为了家中的生计,他还是到地主家当了放牛娃。可干了两年,工钱都被克扣不说,还经常遭受地主的打骂。
为了那一口饭,为了能给家中减轻负担,钱钧也不得不忍受着。但有一天,他正在山脚放牛,突然小伙伴慌忙跑来告诉他:“你妹妹被献给送生娘娘了!”钱钧大吃一惊,把牛一丢,哭着就往河边跑。
所谓的送生娘娘,是当地迷信的神灵,百姓相信,只要每年给住在河里的送生娘娘送去一对童男童女,那就能保证当地风调雨顺五谷丰登。钱钧父母没有文化思想愚昧,被当地保长一吓唬,只能乖乖把女儿拱手献出。
等钱钧跑到河边时,妹妹早已沉河而死。钱钧发了疯似得跳河要救妹妹,却被在场的大人死死拉住。钱钧越想越愤怒,直接转身跑到了送生娘娘庙,用他瘦弱的手臂,抡起了重重的铁锤,一捶捶将庙里的神像砸了个稀巴烂!
这个行为触怒了家乡长老,要对他进行严厉的惩罚。幼小的钱钧只能东躲西藏,幸亏碰见一个过路的漆匠,钱钧答应帮他打杂,这才被带到县城。
但这漆匠也不是好人,动不动就对他拳打脚踢,不给饭吃。有个宽厚的邻居见钱钧踏实肯干,又可怜他处境艰难,便帮助他逃离了漆匠的掌控,介绍他到湖北宣化给一个画匠当学徒。
这个画匠不简单,画工高超,远近闻名,因为姓石,当地人称“石能人”。若是能跟着他学一门手艺,将来吃喝必定不愁。钱钧也对未来充满了希望,可惜石画匠对他也不真心,名义上教他画画,实际只让他干一些扫地做饭洗衣服的杂活。钱钧呆了两年,画笔都没摸过一下。
有一天,钱钧到河边洗衣服,只听耳边一阵嘲笑:“年纪轻轻的后生,每天就给女人洗衣服,一辈子都没出息!”这一句话,让钱钧的自尊心倍感刺痛,钱钧心想:“我不能再这样了,我要出人头地!”
钱钧想起了街坊常谈的武林故事,特别是嵩山少林出来的高手劫富济贫、打抱不平的传说,让他心生向往。说走就走,钱钧借着向石画匠请假的理由,毅然背上行囊,一路以乞讨为生,步行数百里,来到了少林寺。那一年,他只有13岁。
苦学武艺成高手,终究心怀天下少林寺
钱钧进少林也有段曲折的故事。钱钧第一次拜门就被看门和尚拒之门外,他也不气馁,就一直守在门口。没几天,正好碰见少林寺当家的大和尚(俗名英三杰)出门,钱钧立马上前纳头便拜,大和尚见钱钧衣衫褴褛,还以为是乞丐,正想叫人施舍一些食物。
没想到钱钧张口便道:“我已经守在这三天了,我想学武功,请收下我吧!”。大和尚立马被他勇敢坚韧的性格打动了,道:“学习少林武术,一要勤二要苦,你能坚持下来吗?”钱钧斩钉截铁道: “能,怕苦我不来少林!”
大和尚点点头,对这个回答很满意,然后又问:“你是想当和尚,还是当俗家弟子,专门学习武术呢?”钱钧想了想,当和尚戒律太多,将来他还要劫富济贫,出人头地呢,于是钱钧道:“我不当和尚,我要当俗家弟子学习武艺。”最终大和尚留下了他。
在少林寺,钱钧吃的苦是常人难以想象的,白天除了三顿饭和40分钟的午休外,就一直在练功,传功长老不点头,就不能停下。练习吊腿时,两条腿轮着吊,时间一长,就像折断一般痛苦。学跳步时,要练到一步七尺五的程度,因为从小身体瘦弱,钱钧所付出的汗水常是别人的两三倍。
由于练功刻苦,传功长老单独给钱钧传授了朱砂掌绝技。所谓朱砂掌,因在发动劲力运起功力之时,手掌部位呈现出明显的深红色斑点,因此得名。当然,越厉害的武功,所吃的苦就要更多。
当时钱钧练功的屋子,墙上挂着一捆捆2尺来厚、密实而坚硬的“千张纸”;大梁上垂吊下百把斤重的大沙包;地上放着盛满清水的水窝白(用石头制成的窝臼,要求有功夫者一拳击去,溅得窝水不剩)。
在规定练功的日子里,钱钧一天除了三餐后稍事休息外,成天双拳不停地向着这些目标击打。没几天,他的腰肢和双腿,酸痛得无法躬蹲。“三日臂膀五日腿”,钱钧默默地忍受着练功过程中的一切痛苦。
这个坚强的少年在练就一双铁掌的时候,把自己的意志也锤炼出来了……
少林寺武僧影视形象
1921年,钱钧已经成年,此时的他不仅将朱砂掌练至大成,还练成了大洪拳、小洪拳、腾身术等武功。经传功长老肯定,钱钧可以出师了。钱钧怀着走南闯北,为苍生打抱不平的愿望,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不辞而别,离开了少林寺。
其实当时有个规矩,想要离开少林寺,必须要走正门,并通过同门的武功考验。但钱钧认为这个规矩不人道,同门师兄弟没必要同室操戈,所以他选择从后门离开。英雄所见略同,在他之前离开的许世友,也是如此。
1人制服50人,剿灭红枪会离开少林寺后,钱钧来到了湖北武汉,在一家翻砂厂当了一名工人。当时的中国正值军阀割据的黑暗时代,老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人人渴求一场大革命改天换地。但钱钧脑海里还只有“专为穷人打抱不平”的狭小境界,不过他很幸运,遇见了当时武汉地下党领导人董必武。
董必武非常看重钱钧,经常找他谈心,用生动易懂的语言,给他讲解革命道理,这让钱钧的思想逐渐升华到更高的维度。1926年,在董必武的亲自介绍下,钱钧高举铁拳,用坚毅的语气宣读了入党宣言。
从此钱钧投身救国救民的大事业之中。他义无反顾参加了党的军队,从此在鄂豫皖的崇山峻岭间,人烟罕至的雪山草地上,烽火连天的山东抗日前线,都有他的身影。因为他那一身高强武艺,总是能在战斗中化险为夷获得胜利。
举例几个他鲜为人知的事迹。
红枪会
1933年,钱钧在鄂豫皖特委担任手枪队长,被委以剿灭地主武装“红枪会”的重任。红枪会有成员290多人,是当地的黑势力,在会长吴啸天的带领下,他们欺男霸女,欺行霸市,百姓对他恨之入骨。当地的国民政府拿了贿赂,一直不管不问。
中共鄂豫皖特委根据得知情况,决意为当地百姓除去此害,手枪队长钱钧负责指挥。那一天夜幕降临,钱钧带着部下悄悄包围了红枪会的老巢,并派战士悄悄潜入。当时红枪会的主要成员都在屋里,他们听到动静出来见到我军战士,吓得纷纷逃窜。
但钱钧早已派人堵住大门,红枪会成员只能转而翻墙,钱钧早有预料,蹲守在墙头,用他的朱砂掌,来一个拍一个,像打小孩一样,一口气连续制服了50多个匪徒。红枪会会长吴啸天仗着自己的武功远近闻名,竟气势汹汹直奔钱钧而来,结果一交手,就被钱钧一掌打进墙外的水塘,直接潜水而逃。
这是钱钧生涯中第一次在实战中展露武术,竟然制服了五十多人,令特委领导为之震惊。而钱钧也很震惊,以前对自己的武术水平没概念,这时才意识到,自己原来是一位高手。钱钧晚年回忆时还兴奋地说:“那激动人心的胜利场景,至今依然历历在目。”
之后钱钧多次利用武功帮助我军获胜,在山东抗日根据地跟日本鬼子打仗时,钱钧多次冲进敌阵进行白刃战,敌军人多势众,却无法制服他。钱钧仅在山东,就挨了15颗子弹,但凭借着他练武的强横身体,每次伤势都能快速愈合,然后再次投入战斗。
比如钱钧在红四方面军某团当政委时,在千佛山一次战斗中,敌人子弹打穿了他的左腹。由于缺医少药,战士们抬着他前往30公里外进行治疗,但路才走了一半,钱钧就昏迷不醒了。战士们以为他已经牺牲,便从一个地主家找来一口棺材,将他入殓了。
第二天,王团长带着医生赶来,向战士询问钱钧的状况。战士道:“已经牺牲了!”王团长顿时泪流满面:“他在哪,我要见他最后一面。”战士们将王团长领到棺材旁,王团长流着眼泪往里面探头,结果愣住了。原来钱钧此时已经苏醒,正睁着眼四处瞅呢!
王团长这才长舒了一口气。经过医生治疗,仅仅三天之后钱钧又变得生龙活虎,继续活跃在战场第一线了……
建国后两次展露朱砂掌绝技钱钧虽然有一身好深的少林武功,但除了剿灭红枪会时露了一手,平时很少展示。除了少数高级将领,知道他身怀绝技的并不多。之所以如此,钱钧怕引起大家的好奇,都要求来比试,担心误伤了同志。
钱钧曾对人说:“有武功的人,与不会武术的人是不一样的。有时你出手时并不想伤人,但往往事与愿违,一出手就误伤了人。过去,有时因对敌斗争的需要,我曾毫不留情地利用过功法,而在同志中间,有人邀我试拳、交手、扳腕子等等,在多数情况下,我都是装“矮人’,甘拜下风,轻易不开手。当然有时候不使大家扫兴,或者兴之所至,也偶尔露一手。”
在新中国成立后,钱钧被授予中将军衔,年龄越发增大的他开始注重养生,仅有两次公开展露朱砂掌绝技。
第一次是在1963年的上海,当时南京军区副司令中将张才千、中将王必成、中将陶勇开完会议,相约在附近的花园散步。但走着走着,陶勇突然“哎呦”一声,众人赶忙看去,只见陶勇被一双大手给托举起来了。
而这双大手,正是钱钧的。张才千和王必成相视一笑:“这家伙又来劲了。”而陶勇则非常震惊,他早就听说钱钧武艺高强,但没想到这么强,他尝试挣扎着,却根本无济于事。事后陶勇感叹:“我算是见到了真正的武林高手!”
第二次是在1964年的江苏某农村,当时钱钧担任南京军区副司令员,来到此地检查民兵的招募、训练工作。休息时,同行的江苏省军区副司令员对钱钧道:“听说您的朱砂掌堪称绝技,我们想见识一下,现在没啥事,表演一下如何?”
钱钧闻言摇头拒绝道: “雕虫小技而已,没什么好表演的。”该司令员与钱钧相熟,是好友,因此说话也不忌讳,笑道:“你那些传闻是假的吗?莫不是吹牛?”钱钧一听这话也笑了:“你小子不信,那我今天让你开开眼。”
说罢,钱钧派人寻找石头,但找来几个钱钧都嫌太小,他自己目光四处一顿寻找,见有一农民家的咸菜缸,缸里有一块压咸菜的大青石,光溜溜地,目测有20多斤。钱钧将青石放在另一块大石头上,开始运气调劲。人们见状纷纷窃窃私语,他们从没见过徒手能拍碎岩石之人!
大青石
随着运功结束,钱钧没有丝毫拖泥带水,摆正青石,直接一掌拍下,只听“砰”一声,青石应声碎成三瓣。有在场之人回忆,有碎裂的石渣甚至都飞到了三米多远……众人见状高声叫好,再也不敢质疑钱钧的朱砂掌!
这件事发生时,钱钧将军已近60岁。之所以如此老当益壮,都在于他每日都勤练不止。根据钱钧将军的警卫员杨艺文回忆,钱钧经常早起锻炼拍石。有时候杨艺文好奇,会亲自用尺子测量。结果发现,被钱钧拍碎的石头都是山中质地最硬的,厚度达10厘米!
这件事张爱萍上将也知道,1982年,张爱萍来到南京见到老战友钱钧,问道:“你最近还拍不拍石头了?”钱钧道:“拍,当然要拍了!”张爱萍笑道:“你算啦,今年都多大了,那么大年纪,还拍什么石头!”
钱钧将军摇摇头,认真道:“那怎么行,常言道拳不离手曲不离口嘛,我是要一直拍一下去的……”
钱钧将军的安详晚年钱钧将军一辈子习武,到老虽然身体非常硬朗,但医生还是担心他受伤,坚决不肯再让他练习拍石。
于是钱钧开始拿起笔,练字作画、写文章。80多岁的高龄,写出了将近百万字的文稿。在绘画上也有成就:
“钱钧将军喜作画,84高龄扔挥毫不辍,或雄鹰展翅或青松红梅,或旭日东升,使笔如使拳,运毫如运指,点划撇捺犹如龙腾虎跃。”
钱钧曾参加全军画展,观者好评如潮,被誉为“将军画家”。但不曾想获奖回到家,200多副画作竟然被人偷盗一空,钱钧将军气愤道:“家里遭贼了!”值得一提的是钱财竟然没动分毫,从侧面反映出钱钧将军的绘画水平……
左一钱钧,左三许世友,1978年摄
钱钧将军晚年最喜欢之事,就是和许世友会面,两人谈天说地,畅聊古今。但有趣的是,两人晚年都已耳背,说话基本都是自说自话,还聊得风生水起。据两人警卫员会议,聊天结束后,许世友和钱钧第一句问警卫员的话都是:“他今天说啥了?”
1983年10月,中央军委念及钱钧将军的累累功勋,下发文件明确指出其享受大军区正职待遇。1990年4月13日,钱钧将军在南京溘然长逝,享年85岁。
老将军一辈子为国奉献,立下赫赫功劳,向他致敬!
文章参考资料:吴东峰《开国将军轶事》245页;《百将传奇》1992版323页;2011范克平《打出少林寺——钱钧将军回忆往事》;范克平《钱钧将军与朱砂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