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友被扔进绞肉机时,我正与男闺蜜的母亲逛商场。
男友和我分手时说“在你心里,我永远比不上他。”
直到某位居民投诉,下水道里最近传出男人痛苦不堪的嘶吼声。
1
电视台播放着一段惊悚的声音。
那声从下水道里传出来带着绵延不绝的回声,显得异常诡异。
仔细一听确实是个男人悲痛欲绝的嘶吼。
居民描述这离奇的声音时,浑身颤抖着,几句话而已,愣是结巴说了快十分钟。
我反复听了几遍那声,只觉有些熟悉感。
恍惚间,竟然让我想起那个恨我入骨的男人,宁懿心。
我自嘲着摇了摇头,真是病得不轻,怎么可能是他。
宁懿心自从和我分手后,迫不及待地出了国,生怕我污染了他的新鲜空气。
我是个通灵师,能与某种特殊物体产生连接。
我可以与逝者通灵沟通,了解他们生前遭受了些什么恐惧的事件。
继而顺着线索为孤魂野鬼沉冤昭雪,投胎转世。
下水道那事很难用科学解释,只是还轮不到我去管。
我洗漱一番,准备睡觉。
可越洗越不对劲,原本热气腾腾的浴室却散发着一股寒冷的气息。
那寒意离我越来越近,冷得我汗毛竖立,鼻涕直流。
我很快察觉到问题,扯过浴袍穿上。
然后我闭上眼,开始对着四周念着通灵咒语。
然而它并不打算与我沟通,只是为所欲为地环绕着我。
这时,一通电话打了进来,是时云安。
“玄玑,新闻报道你看了吗?真是什么人都有,拿着合成的音频企图糊弄观众。”
时云安的语气略显急躁,我知道他很关心我。
刚和宁懿心分手时,也是他日夜守候着我,怕我想不开,做些伤害自己的事。
“嗯,看了,很低级趣味,我甚至都没看完。”
我顺着他的话接了下去,不想他过于担忧我。
“宁懿心很久没联系你了,大概是出国了,各自安好吧。”
时云安谈起宁懿心时,永远都是带着试探性,怕说错话,惹我伤心。
“他的事情已经与我无关了,以后别提起他了,我早就忘了。”
我的手腕有些颤抖,极力压制着内心的苦涩。
可面上我却保持着平静,那是我仅有的尊严。
“那你能不能考虑下我,玄玑?我的心你比谁都清楚。”
可下一秒,桌上的水杯就莫名其妙摔落在地,发出刺耳的破碎声。
我只得匆匆挂了电话,去收拾残碎玻璃片。
我拿着扫帚清理碎片时,分明看到那玻璃碎片上残留着寒冰霜。
随着一阵微风飘过,房门传出一阵关门声,屋里再也没有寒冬凛冽的感觉。
不知是出于好奇还是使命。
我竟破天荒来到那怪异的下水道。
可四周一片漆黑,连空气都寂静得诡异。
我闭上眼睛试图感应里面的生物。
蓦地打了个冷颤,紧接着一阵刺骨的寒冷直钻身体。
刚适应了刺骨的寒意,又传来一阵锥心的疼痛。
胸口处仿佛被利器捅了无数次,紧接着手脚处被钝器硬生生截下。
只是这些,我还能感同身受。
可接下来的疼痛,让我无法再持续下去……
2
那整个躯体被卸下,扔进机器中,搅碎的疼,只是一秒我就再也受不住。
可见这个人当时有多绝望,多无助。
他承受着无法匹及的痛。
那视频里反复发出一声声绝望的嘶吼,是他唯一残留的气息。
可是很奇怪,它让我感受了这些痛楚,又不让我感应它的模样。
难道它是准备毫无声息地消失在这世上,也不打算揪出凶手,报仇雪恨吗?
直到凌晨天微微亮,它依然没再发出那绝望的嘶吼声。
我只能悻悻离去。
可是当我坐上车时,那寒意再次包裹了车厢。
“你到底是谁?从昨天你就一直缠着我,如果你有需要,我可以帮你。”
我挺直了腰板,不时便后视镜望去。
却发现它只留下一摊湿漉漉的水迹,空气中还伴随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这让我更加好奇它是谁,为何能放任杀他的凶手逍遥法,独自承受那种非人的肢解痛苦。
我闭眼沉思时,一阵敲玻璃的声音传来。
我突然被吓醒,一看,是时云安。
我勉强对他笑了起来,摇下玻璃。
“云安,你怎么在这里?”
他见我笑着,也跟着笑。
“我经过这里时,看到你的车停在这里,你怎么来这里了?”
他很自然地递给我一杯无糖豆浆,和一个豆沙馅包。
“趁热吃了,你肯定又打算回去就睡一整天,我猜得没错吧?”
他温润的笑容,总能让我心里一暖。
“听网友说得有板有眼,我经不住好奇,来看看。”
我没对他说实话,因为我听到那声音太过于蹊跷,实在不放心。
“那你搜集到什么消息了吗?感应到什么了吗?”
他收起笑容,好似有些低落。
“不过是吓唬人的罢了,浪费我的时间。”
我无力地摇了摇头,发出一声叹息。
时云安的表情里看不出什么变化,只是很平淡地看了我好一会。
“都是网友以讹传讹,你就别操那份心了,真有什么事,还有人民叔叔呢。”
我点了点头,表示再不信网友的谣言了。
时云安这才温和地笑起来,他又蹙眉嗅了嗅车里的味道。
“车里怎么一股铁锈味?哎,空调温度别调太低,对身体不好。”
他眼神不自然地瞟向我,紧张不安地抿着唇。
“玄玑,我只想确定你心里有没有一丝我的存在?让我心里有个数。”
我咬着唇,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
“云安,给我点时间,我尽快把心里清空,这样对新人才公平。”
得到我肯定的答复,时云安握住拳头,激动地吼了起来。
可是,我却没想象中的喜悦,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夜里,我辗转反侧,始终无法进入深度睡眠。
梦境中,出现一个看不清脸的男人,他多次强制进入我的梦境,企图控制我的思想。
要不要我意念强大,逼迫自己醒过来,恐怕早已经被邪灵控住了。
再次怀着疑惑的心来到客厅,发现时云安送给我的所有物品,全被摧毁了。
有一处很可疑,我通过物品撕毁的部位发现,那邪祟东西是个左撇子。
很凑巧的是,宁懿心刚好就是左撇子。
这一荒唐的想法,很快打消在我念头里。
或许是我不能相信宁懿心会突然消失在世上,还是以这么惨绝人寰的死法。
可是最近发生的事,超乎了我的想象。
让我不得不产生恐惧的心理。
我腆下脸,拨通了宁懿心的号码,铃声一响就被挂断。
3
或许是他实在厌烦我了吧。
他那样自恃清高的男神,屡次为了我打破底线。
可是我却为了时云安,伤害了他无数次。
他的生日我缺席,只因为时云安发烧不退。
他的毕业典礼我忘记,因为时云安和人打架了。
最后一次是他父亲的葬礼,因为我差点出了车祸,时云安不顾生命危险救了我。
过去的种种,也成为宁懿心与我彻底决绝的导火索。
他觉得在我心里,时云安永远都比他重要。
可是我没告诉他,时云安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啊。
若不是我亲耳听到宁懿心父亲的话,大家都会蒙在鼓里一辈子。
而我,全心全意爱的永远只有宁懿心一人,从来没有过时云安。
如今早已经于事无补了。
我依然不放心,又向宁懿心的母亲求证。
可得到的消息却是:
『懿心那小子去了国外,还交了几个国家的女友,玄玑啊,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人总要往前看。』
虽然有些失望,可至少知道他过得很好,我就很知足了。
晚间,时云安约我吃晚餐,我答应了。
屋里的温度在骤然下降,它又抗议了。
我有些东西存在自有它的道理,存在即合理。
我换了一身长裙,穿上高跟鞋,画了个淡妆,准备出门。
意想不到的是,鞋跟很不适时的断了。
长裙拉链也坏了……
这东西还真是阴魂不散啊,管天管地管到我穿搭上来了。
我索性换了一身休闲装,穿了平底鞋,这才愤愤将门关上。
晚餐途中,时云安送了我一条精美的项链,还亲自为我戴上。
送我回家的时候,时云安紧紧握住我的手腕,他的眼神里闪过些隐晦的东西,喉咙不停滚动着。
“玄玑,能请我上去喝杯茶吗?”
我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抗拒。
“改天吧,今天我有事。”
任凭我如何委婉拒绝,他还是不松手。
“玄玑,给我个表现机会,你会爱上我的。”
下一瞬他已经按住了我的后脑勺吻了上来。
我倾尽所有力气也没能挣脱他。
他的手很不安分,这让我很不舒服,有些作呕。
直到他猝不及防地发出一声惊吼,浑身蜷缩在座椅上,不停颤抖着。
随后他惊慌失措地伸手将一张符纸戴到脖颈处,他才缓了过来。
那符纸用红绳结在一起,与他西装革履的风格格格不入。
我就这样直白地看着他,而时云安足足闭着眼,双手合十捏着那符,嘴里不停念叨着。
就这短短的几分钟,时云安满头大汗,头发凌乱不堪,狼狈又可怜。
“云安,你没事吧?”
听到我的问候,他吓得一激灵,神志不清地应了一声,语气很敷衍。
我心下很不解,可还是礼貌性地叮嘱他小心开车。
回到家,我直接了当在白纸上写了两个字,『是/不是』。
我神情严肃地喝了一口水。
严厉地开口问出我心里的疑惑。
“你和时云安有仇?”
我将纸笔重重推在桌面上。
果不其然,涌起一阵微风,那笔随着风滚动了起来。
4
停留在了『是』字上。
“你不希望我和他相处?”
笔没动,表示默认。
可是,我问他是谁,死因和时云安有什么关系,它却愤恨着摔门而出。
迫于最近发生的种种,我决定亲自上门去探望时云安。
当我来到时云安的住所时,周遭透露着诡异的氛围。
从里到外都贴着黄符,挂着宗教物件,像似在阻止有些非生物进入。
而时云安的家里却充斥着一股浓烈的药味和焚烧味。
我见到沙发角有张未完全燃烧后残缺不全的照片。
我手刚接触到那照片,脑海里忽然浮现出宁懿心稚嫩的模样。
我还想感应更多信息的时候,时云安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我身后。
“你什么时候来的?”
时云安的声音不似往常一样温润有礼,反而很清冷,还透着一丝冷血。
我飞速将那照片塞进衣袖里,假意整理着皮鞋上的灰尘。
“刚来,不放心你,路过这里就进来看看你。”
我露出一抹浅笑,将事先准备好的无糖豆浆放在桌上。
时云安并没有表现得过于惊喜,反而着重打量着我的神情变化。
“家里许久不住人了,太乱,你别介意。”
他似乎松了一口气,并对我敷衍一笑。
“好啦,既然你没事,我就先走了,再聊下去,就耽误事了。”
我保持着笑容,对他挥了挥手。
我转身离开的那一刹那,时云安抢先一步拽住了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