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姐把亲手剥好的虾喂到男友蒋阳唇边。
我当场提了分手，蒋阳没当回事。
“你又在闹什么？”
“我可不会哄人。”
我一直知道，在蒋阳心底认定我非他不可，舍不得离开。
学姐再次给他喂虾的时候。
我夹起一块排骨，放进他兄弟左晨碗里。
左晨是学生会会长，气质清冷矜贵，吃完我夹的菜后，对着我说。
“我会哄人，跟我走吗？”
我笑着点头。
那晚，蒋阳给我打了无数通电话，没能联系上我。
1
恋爱半年的男友约我出来吃饭。
我高兴地化妆，换裙子，精心打扮去见他。
去到目的地。
我才发现这不是双人约会，还有其他人在场。
饭局进行到一半。
我越发觉得不对劲。
直到。
我看着学姐程欣把剥好的虾整整齐齐地排了一排放男友碗里。
她眼神挑衅，拿起一颗虾仁，递到男友唇边。
“这虾很新鲜，学弟你尝尝。”
男友自然地咬住，把虾仁吃下去。
程欣转头看向我，微微笑着：“学妹你别介意，这是前辈对晚辈的普通关心而已。”
才怪。
刚才他们之间的眼神都快拉丝了。
我要是还看不出异常。
是多有蠢。
我扯了扯唇角：“那麻烦学姐也给我剥一个。”
我看见程欣脸上的笑容凝住。
她语气有些僵硬。
“学妹要是真想吃，我也可以剥。”
她身边不远处，坐着一个男生，男生眼神赤裸。
“程学姐亲手剥的虾，一定很好吃。”
“我也想要程学姐，亲手喂。”
那男生刚喝了不少酒，这会大着胆子，想要搂住程欣。
程欣被吓红了眼，无助地往后缩。
我身旁的蒋阳站了起来。
我亲眼看着我的男友，走过去，以保护者的姿态，把程欣护住。
他眼神锐利：“喝了点酒，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再敢动手动脚试试？”
男生被吓退。
蒋阳轻轻拍着程欣肩膀，安抚她受惊的情绪。
我看着程欣抱上我的男友。
这样旁若无人。
这样的亲昵，衬得我有些可笑。
我抬手扯了扯男友的衣角。
他看向我。
我唇角上扬，对他笑着：“好了，回来吧，那人已经被吓走。”
男友并没有松开抱着程欣的手。
我见程欣顺势红着眼眶，往蒋阳怀里缩了缩。
蒋阳体贴地拍了拍程欣的背。
我无力地松开捏住他衣角的手。
“呵。”
我听到一声冷笑，循声望去，是蒋阳的兄弟左晨。
我见左晨漫不经心地倒茶，晃着茶杯。
“嫂子，你别生气，蒋哥他人就这样，仗义。”
“对谁都护着。”
蒋阳也随声附和。
“学姐受人骚扰，身为女生，我相信安安你能感同身受。”
我见他们这样一唱一和。
感到有些疲惫地闭了闭眼。
在场的人那么多。
男男女女都有。
怎么也轮不得蒋阳上去安慰吧。
偏偏现在。
我亲眼看着男友，抱着另外一个女生。
我想起，男友这样没有边界感的事情，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第一次约会的时候。
他就迟到。
原因只是来的路上，顺路送了学姐一程。
为了行别人的方便。
让我在电影院门口等了他一个多小时。
他匆忙赶到时。
电影都进行到一半。
我质问，他永远只会说，是朋友关系，朋友之间帮一下忙而已。
2
思绪回笼。
我看着男友在学姐身边坐下，安慰了她许久。
学姐感激。
又给男友夹了不少菜。
他们有来有回地互动着。
旁边的我。
被忽略地彻底。
等男友坐回我身边，我有些疲倦。
轻声对他说道：“蒋阳，我们分手吧。”
蒋阳想也没想地开口。
“安安，你别闹。”
我一字一句：“我认真的。”
他这样的没有边界感。
这种事情。
一次两次还能忍。
次数多了。
堆积起来，只会让人崩溃。
蒋阳语气里透着不耐：“许安，你又在闹什么？”
“我可不会哄人。”
他声音很大。
在场的人都听见了。
我能感受到四周打量的目光，全向我投来。
我又想起，一个月前。
蒋阳去参加班里组织的团建活动。
他和班里的一个女同学住一个酒店标间里。
我发现之后，去质问他。
他只说我思想太龌龊。
他住的是标间，而且一起住，只是为了保护女同学的安全。
3
为了缓和气氛。
现在又聊起了其他话题。
我没兴趣加入。
我继续对蒋阳说：“我没开玩笑，一直以来，我都不能忍受你没有边界感的行为。”
“这不是第一次了。”
失望攒够了。
我没有办法再劝说自己爱下去。
蒋阳眉头皱着，我看见他眼底的淡漠。
轻飘飘的一句话从他嘴里说出：“这次你要闹多久？”
“你就是太敏感，想太多。这些事换做是我，我就不会多想。”
他知道我一向保守内敛。
很少与异性互动。
根本就不怕我去做出格的事情，刺激他。
我们俩之间气氛变得诡异。
谁也没有再说话。
这时。
学姐笑容温和，体贴地把剥好的虾仁递到男友唇边。
“学弟，别生气了。”
“安安还小，有点小脾气很正常，你身为男人多理解嘛。”
我看着男友动作自然，张口吃下虾仁的时候，嘴唇还碰到学姐的指尖。
这般亲昵的互动。
“她就是太作。”
在听到蒋阳附和的声音时。
我的心尖刺痛一下。
这会。
对面投来一道探究的视线。
是左晨。
他眉眼疏淡，慵懒地躺坐在沙发椅上，投过来的眼神里带着不明的意味。
我记得左晨是蒋阳的室友兼兄弟，他们的关系一直不错。
一个想法从心底浮现。
我夹起一块排骨，当着蒋阳的面，放入左晨碗里。
唇角勾起，笑着说道：“左晨，我看你一直没怎么吃东西，多吃点。”
“许安你！”
我无视身旁蒋阳的怒吼。
继续夹了一块放左晨碗里。
“一直不吃饭，胃会难受。”
蒋阳语气嘲讽：“许安，你没必要为了气我做这些事。”
“左晨不会吃你夹的菜，他有洁癖。”
在场的人皆是看戏地态度，所有人都觉得这是一场闹剧。
认为是女孩引起男友注意的小把戏。
更何况。
左晨洁身自好，怎么可能搭理这种幼稚的把戏。
有人准备打圆场，让事情翻篇。
左晨忽然动了。
他拿起筷子，慢条斯理地吃完碗里的两块排骨。
语气淡淡：“挺好吃的。”
我能感觉到，他那双漆黑的眼神，望我的时候，眼底情绪慢慢变浓。
此时。
左晨又开口。
“我会哄人，跟我走吗？”
蒋阳紧紧盯着他，语气威胁。
“左晨，你什么意思？这是我女朋友。”
左晨眼色微暗，舌尖顶了一下腮帮，看我的眼眸亮得惊人，烫得我呼吸迟缓。
他低笑一声。
“刚不是分手了吗？”
“而且，你都说了不会多想。”
蒋阳神情一怔，捏着酒杯。
“当然不会。”
“你要喜欢，不嫌弃是我玩过的就行。”
“不过，我女朋友人很保守，不会那么随便跟你走。”
下一秒。
我笑意盎然，语调微扬：“好。”
我的反应出乎蒋阳意料。
他脸上血色尽失。
左晨走过来，朝我伸手。
我顺势牵住。
他拉着我起身，带我走。
过程里。
我感受到蒋阳紧紧盯着我的眼神，带着不可置信，带着执拗。
走出五六米。
身后那群人才反应过来，刚才发生什么，一阵惊呼。
“我去！我没看错吧？刚才发生了什么？”
“我是不是喝醉了，我居然看见左晨拉女孩子的手了。”
......
蒋阳再也忍不住。
他站起身来，大喊我名字。
“许安！”
他说话的语气里透着嘲讽。
“我没想到，你玩得还挺花。”
我停下脚步，眼神平静地看向他。
“你没想到的还有更多，还有，你这语气挺破防的。”
觉得我平庸无趣的是他。
现在觉得我随便，玩得花，也是他。
“对了。”
我又开口，笑着说道：“我们已经分手了哦，请你不要死缠烂打。”
看着蒋阳阴沉的脸色。
我心情变好。
这半年的委屈，已经受够了。
我挽上左晨臂弯，微微一笑，同他离开餐厅。
4
走远之后。
我拍了拍胸口，终于松一口气。
刚放松下来。
我想起自己还挽着左晨手臂，赶忙松开手，对他抱歉地笑笑。
“不好意思，刚才是我冒犯了。”
抬手挠头。
“情况紧急，我被迫利用你一下下。”
我发自内心地感激左晨的解围，如果不是他，怕是要更难堪些。
他垂眸看我，眸色沉沉，带着些许我看不懂的情绪。
半晌。
他语气淡淡地“嗯”了一声。
我们之间。
沉默了一会。
我正打算离开，挪动两下脚步，感觉到他视线紧紧跟随。
昏暗的光线里。
我第一次认真打量眼前这个人。
他身高极其优越，站在那里，周身气质清冷矜贵，轻易就能吸引众人视线。
学生会会长，物理系系草，高岭之花。
这些全是他的形容词。
并经常出现在众人口中。
以前的我，着迷于蒋阳，眼里容不下别人。
现在看来。
以前的我，眼睛真瞎，明明更帅的一直在蒋阳身边。
一抬眸，又对上他的眼神，漆黑如深潭，像是下一刻就要把人卷入其中。
忽然，他朝我逼近。
“你还记得我吗？”
很莫名其妙的一句话。
我脸上闪过一丝茫然，愣愣地：“嗯？”
他垂下眼睫，掩饰眼底一闪而过的低落，额前的碎发乖顺地垂着。
我竟然从他高冷的脸上看出一丝委屈。
难道我和左晨以前认识？
我努力回想。
翻遍记忆角落，也没能想起，以前和左晨有关的回忆。
左晨开口说道：“我送你回去吧。”
我点头。
轻声说了句：“谢谢。”
左晨开车送我回租房那边。
现在已经大四，准备要实习，我就在校外租了房，搬出宿舍，工作还在找。
5
车停在楼下。
我和左晨道谢之后，推开车门，下了车。
刚走出去几米。
我猛然看见在门口蹲守的蒋阳。
他眼神凶狠，猛地从地上起来。
“许安，你竟然真的敢跟别人走！”
我吓得赶紧退回去，拉开车门。
飞快回到左晨车上。
我听到车外来自蒋阳的怒吼：“许安，你跑什么？！”
“给我下来。”
我转头督促：“快开车。”
左晨漫不经心地斜睨我一眼，并不着急发动汽车。
他语气淡淡：“去哪里？”
“都可以，你家，酒店，都行。”
我口不择言。
看着车外愤怒的蒋阳，我感觉下一秒，他的拳头能挥到我身上。
我光顾着看车外情况，忽略了刚才左晨脸上一瞬的凝滞。
他发动车。
等车开起来的时候。
我对车窗外的蒋阳竖了个中指。
看着他暴跳如雷的反应。
哈哈大笑。
就喜欢这种，看不惯我，还打不到我的感觉。
“噗嗤。”
听到身侧一声轻笑。
我转头看去，看见左晨快速收敛笑意，又恢复高冷的模样。
我小声问道：“你笑我？”
“没有。”
左晨脸上没有情绪，认真开着车。
我撇撇嘴，看眼车外路过的街景。
“这是要去哪里？”
“我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