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懿被戴上右派的帽子,发配到小黑山岛上做苦力。
安欣毅然决然地辞职,带着两个女儿和他一起上了岛,他们一家四口挤在一间家徒四壁的小房子里。
那里的环境与以前的生活真是天壤地别,两个人都熬得老了好几岁。
白天两个人外出工作时,两个女儿只能寄放在邻居那,很是心酸。
安杰怀双胞胎后,江德福特意安排安欣过去照顾她坐月子,实则也是想给安欣减轻负担,也能让姐妹俩多相处一段时间。
安杰家的条件要比他们在小黑山岛上的条件好很多,但安欣却没有带着女儿一起去,而是把女儿留在岛上跟爸爸欧阳懿一起生活。
这是为什么呢?安欣也太能算计了!
1
安杰初次到小黑山岛看望安欣时,听姐姐说两个外甥女交给邻居帮忙带,一个月是要花7块钱,她回说:那还不算贵。
安欣愣了会,从这时她就明白:姐妹俩的生活已经完全不在一个档次,她已经在社会底层而安杰的生活还是有一定水准的。
自家的日常生活水平肯定比安杰家要差上一截。
老话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安欣自己已经很能体会到这难处了,何必要让女儿们再承受一次呢?
两女儿来岛时还小,从小一直过惯苦日子的话,并不会觉得太难以接受。
但如果突然去小姨家,过上了个把月舒坦的日子,心中有了比较,回来后肯定是难以适应的!
这次她去照顾安杰坐月子,是去工作,并不是去做客。
欧阳懿就不能理解,向安欣发牢骚:为什么要让你去照顾月子呢?把我们当什么人呢?老妈子、佣人吗?
虽说是去自己妹妹家,但寄人篱下的感受她怎么会不懂,何必带女儿去感受?
安杰又是从小是被宠大的,说话一向不客气,得理不饶人,很容易伤人。
比如,安欣给葛美霞端茶客气地说了句:“您请喝茶。”
葛美霞赞美称这跟电影里似的,安杰却说那是大户人家佣人说的话。
安欣听了都难以接受,但还好她自己是懂妹妹的为人,知道她没有坏心。
但两个小女儿呢,天真无邪,也敏感,总有不周到的地方,万一伤了和气,可不是安欣想要的结果。
为了两女儿好,这是安欣的第一个算计。
2
安欣和丈夫女儿告别时,对两个女儿说:要照顾好爸爸!
可见,她更放心不下的是欧阳懿。
欧阳懿——翩翩公子哥,是那么心高气傲的一个人,又是清华高材生,有学识有眼见,一下子贵公子变成渔民,这心理落差得多大。
那个动荡的时期,有很多知识分子就是因为经受不住打击,所以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
安欣也正是担心欧阳懿想不开。
之前江德福到小黑山岛检察工作,欧阳懿在码头搬货,两人擦肩而过,欧阳看见江德福,也没有主动吱声。
后来,安杰上岛来看他们,安欣去海边喊欧阳懿回来见一见,他都没肯露脸。
可见,他的自尊已被按在地上摩擦,他是真的无法接受现状。
双胞胎女儿是他唯一的骄傲,女儿们在身边,他的精神支柱也就在。
高尔基在《我的大学》中写:身体的痛苦尚能忍受,但精神的痛苦更加折磨人。
安欣是明白这点的,她得给欧阳坚持住的理由,弱小的女儿们还得依靠他们,所以欧阳懿不能倒下。
把女儿留下是给欧阳懿希望,这是安欣的第二个算计。
3
安欣不带女儿们一起去,也是为安杰、江德福他们一家好。
当时的时局,如果跟右派扯上关系是会受到牵连的,轻则不能升职,重则职位不保。
安杰去看望他们的时候,都不敢大包小包,就怕影响江德福的工作。
这么聪明的安欣怎么会不知道呢?江德福与安杰待他们一如从前,甚至更好,他们心里很明白。
欧阳不去见他们也正是因为这点,所以他只敢划着船远远地目送安杰。
如果她再带上两个女儿一起,加上大包小包就会显得更加招摇,若被有心人告上一状,那江德福的事业可就会更加不顺。
她去松山岛是借照顾妹妹坐月子的名头,两个女儿也一起去那成什么了?去享福、过好日子吗?
这就是安欣的第三个算计。
真正有智慧的人,就算落难,也不会自暴自弃、破罐子破摔,而是会做最周到的安排。
就像古龙说的:“能够听天由命,尽量使自己安于现况的人,才是真正的聪明人。”
人虽然穷困潦倒,但为人处事不能忘本。
安欣就是这样一个有智慧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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