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辑/文字整理:九霄XT
(本文改编自家里长辈自述,为保持阅读效果,稍有虚构加工,喜欢的可以关注,后续还会继续更,故事原型纯属原创,抄袭必究!)
“你啊,出生时差点被扔厕所里不要了,要不是你奶奶……”
我1975年生北方人,名字就不提了,为了方便,就叫“红”吧。
前些天大伯母去世,匆匆回到村里,葬礼办完跟村里老人坐在一起聊天,不知怎的提到了我的身世。
活了五十几岁,还第一次听说,顿时来了兴致,没想到了解完了,久久不能平静。
跟我同龄或者比我大一点的人应该知道,那个年代很特殊,特殊到谈恋爱都必须“门当户对”。
我爷爷家更特殊,他会五国语言,妻子更是识字有文化。
现在的小年轻估计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是你翻开历史课本就知道,在那个时候,这门户可不是什么好事。
所以我妈跟我爸的爱情,从一开始就注定万分艰难。
那时候,我妈是村里一枝花,而我爸是从城里回到村里安家的穷小子。
我妈这人性格特别开朗,那时候在村里跟谁都能说上两句,而且她身体壮实,干起活来一个人能顶两个人,村里没有人不佩服的。
1958年开始,我爷爷就因为种种原因出事,最终还自杀,我奶奶也只能带着三个孩子辗转回到了我们村里安家落户。
我爸性格内敛,但是什么都会一点,电工、木工、瓦工,他都一学就会,更别说他在那个时代还上过初中了,可以说要不是家庭成分问题,他也是个“优质小伙”。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那个时候,全村人都知道我爸一家人“有问题”,就算我爸再优秀,人家的闺女也不会嫁给他。
但是爱情就是来的这么猝不及防。
可能就是一个眼神,或者长久相处下的慢慢滋生的感情,反正两个人互相都爱上了对方。
我妈娘家当然坚决反对这门亲事。
“那小子什么家庭你不知道?这门亲事咱们家不同意!”
我妈本想着自己能找到一个自己喜欢的人结婚,但是没想到这铺天盖地的反对,把她逼到了风口浪尖上。
她看我爸哪里都好,话不多,勤劳肯干,不抽烟不喝酒,还一心一意对她好,这样的男人,在她眼里就是自己决定要在一起一辈子的人。
虽然家里人不同意,但是时代淹没不了两个人汹涌的爱意,他们还是偷偷在一起了。
起初还很甜蜜,直到出现了意外——我妈怀了我。
那时候未婚先孕的女子要是被别人知道了,一辈子都抬不起头,一家人脊梁骨都会被别人戳断,更别说我爸家里这么复杂,两个人的婚事早就不被同意了。
我妈跟我爸都懵了,两个人都不知道怎么办,最终我妈拿了主意——先瞒着。
可是天天都要出门干活,平时跟邻居街坊低头不见抬头见,这前两个月肚子还好说,月份大了怎么办?
我妈左思右想,决定瞒一天算一天。
他们想了许多对策,唯独没有打掉孩子这个选项,可能如果不是家里人的阻拦,有了自己的孩子应该是件很幸福的事情。
就这么一天天过去,我在她的肚子里顽强生长,随着肚子越来越大,这事眼看着就要瞒不住。
我妈想了想,找了白布,每天出门之前,就把白布在肚子上一圈圈缠着,这样别人就看不出来她的肚子了。
怀着我,成了他们两个人的秘密,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心里是欣喜的,但是面对外界,他们只能选择秘而不宣。
我妈怀着我快足月了还挥着铁锨跟别人一起干活,谁也没看出来她怀孕了,顶多觉得她胖了点。
但是这也不是个办法啊,这样瞒着又能瞒多久呢?
两人正犯愁着,又出意外了。
某一天我妈正往肚子上缠白布,但是却不小心被家里人看见了,那么大的肚子,明眼人一下就看出来是怎么回事。
“这孩子不能要!”
一家人本来就不同意我妈嫁过去,如今看到我妈还怀孕了,更是对我爸一家“恨之入骨”。
但我妈反而松了一口气,她跟家里人说,孩子已经足月了,不生也得生。
一家人又急又气,这可怎么办?这要是让别人知道了,他们一家人还怎么在村里住?
但是看着倔强的我妈,他们说也不是打也不是,木已成舟,还能有什么办法?
想了许久,一家人得出一个结论,名声不能丢,这孩子生出来后,就偷偷丢到厕所里!
我妈自然是不同意,她想着到时候她就偷偷抱着孩子跑,说什么都不能害了孩子。
没想到,我爸勇敢了一次,跟我奶奶坦白了,本以为会换来一顿叱责,却什么也没等到。
我奶奶想了许久,自己去了我妈娘家。
“事情我都知道了,这事我家做的不对,但是不管怎么说,到这一步了,咱谈谈结亲的事吧。”
但是我妈娘家人还是有点犹豫,毕竟未婚先孕,就算结婚了,这孩子也是个话柄,最好是两个人结婚,但是这第一个孩子确实不能要了。
奶奶却反对:“再怎么也是一个生命,不能那么做,得留着。”
于是两家人紧锣密鼓地准备婚礼,想着再怎么说也要等赶在生孩子之前结婚。
可天不遂人愿,结婚的前一天晚上,我妈突然发动,我爸急得不行,这时候两家人意外地“和解”了,都想着怎么才能让我平安降生,至于第二天结婚怎么办,还真没人想着了。
找了接生婆,又一顿努力,最终,我赶在他们结婚之前出生了。
哇的一生啼哭,预示着我的人生开始,也给他们的相守的一生打开了新的序章。
我小时候,奶奶照顾了我许久,后来我家有了妹妹,奶奶一家平反,再后来家里又很快经历了跟大伯一家不和、分家等一系列事情,这都是后话了。
我爸跟我妈自己盖房子,重新起家,我初中的时候还骑上了二八大杠,他们都说,我妈嫁对人了。
可是谁又记得他俩那段差点变的刻苦铭心的爱情呢?
包括我也一样,年初我妈已经去世,如果不是我听到同村的长辈给我讲,那可能我一直不会知道自己的身世。
还记得我妈走之前跟我爸说:“我走了你怎么办啊?”
我爸忍着眼泪握她手说:“你放心吧,过两年就去找你。”
老一辈的爱情总是轰轰烈烈,但最终也归于平淡,所以我总觉得,平平淡淡才是真。
(全文完,后续还会继续更新长辈“红”相关故事,喜欢的可以点个关注。再次声明,纯属原创个人经历,抄袭必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