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是个本分的农女,机缘巧合下救了太子和太子妃。
只因太子多看了两眼阿姐脸上的痣,
太子妃就命人一刀一刀地剜下阿姐脸上的皮肉:“什么低贱东西,也配和我有一样的痣?”
阿姐满脸血窟窿,活活疼死。
三年后,太子妃的脸上爬满蛆虫。
她求我救救她。
我嫌恶地嗤笑:“什么低贱东西,也配长脸?”
1
芳菲殿今日格外不太平。
整个宫殿到处充满着怒吼声和求饶声。
一切只因为太子妃脸被蜜蜂蛰起了包。
她踹开端着药的宫女。
“庸医,一群庸医!”
“都喝多少天了,本宫的脸怎么还不见好?”
宫女忍着疼痛安抚。
“娘娘,太医说至少要喝三日……”
太子妃闻言更怒了。
“三日?你让本宫三日后再进宫?”
“看来你是活腻了!来人,掌嘴!”
一屋子的奴才哆嗦嗦嗦伏跪在地,谁都知太子妃今日为何暴怒。
明日就是国宴日,太子和太子妃必定要出席,但若是顶着这样一张脸,岂不是让人贻笑大方嘛?
我从最后面站起来,拖着发麻的腿走到太子妃面前。
“娘娘,奴婢有一药或许可用。”
我拿出一罐药膏。
“奴婢以前经常被蜜蜂蛰,涂抹此药可以快速消肿。”
太子妃瞥了我一眼,对我的话将信将疑。
“来人,去捉一笼蜜蜂过来。”
太子妃命人捏住蜜蜂往我脸上蛰,不一会我满脸一片一片的大疙瘩。
她没忍住笑出了声,大发慈悲让我抹药。
不到半柱香的功夫,脸上的红肿就消了下去。
太子妃双眼放光地吩咐侍女为她抹药。
隔天的国宴上,太子妃将一众女眷都比了下去。
太子抱着太子妃爱不释手。
“娇娇为何这样美?”
一室旖旎,芳菲春意不歇。
太子妃心情极好地唤我前来。
“你这奴婢还算有点用,叫什么名字?”
我卑躬屈膝。
“奴婢名唤阿蛮。”
“抬起头让本宫瞧瞧!”
原本还在玩弄手指的太子妃在看到我眼角的痣时,陡然一拍桌子,冷笑。
“你这痣好生碍眼!”
这句话太子妃三年前也说过,只不过对象不是我。
2
阿姐是孤儿,上山拾柴的途中捡到我这个野孩子。
她把我带回家,供我温饱,教我说话识字,,教我医术,教我许多做人的道理,把所有的好东西都给我。
我越来越像个人,但骨子里还存在野性,每天打着拾柴的名义去山上逛一逛,摸摸蛇,逗逗蜈蚣,掏掏蝎子窝。
一切都很平静。
直到三年前……
太子和太子妃外出游玩,遭人暗算。
被阿姐所救,阿姐拿出家里仅有的食物和药救他们。
人是救活了,但是太子看到了阿姐眼角的痣。
“这痣可真美,娇娇以前也有一个。”
太子妃嫉恨得发了疯,在他们回宫当晚,太子妃就派手下将阿姐绑了起来,用刀在阿姐脸上剜满了洞。
“本宫脸上的痣没有了,你这等贱民也别想有!”
“竟敢勾引太子,贱人!贱人!”
利刀划破了阿姐的眼球,刺穿了阿姐的耳洞。
我藏在石头后紧紧捂着嘴,牙齿咬破了手心,鲜血淋漓。
阿姐刚刚发现了我,她用眼色示意我别出声,因为太子妃还不知道家里还有一个我,阿姐至死都在护着我。
我一片片捡起阿姐的血肉,紧紧抱在怀里。
“阿姐,对不起,我还是做不到良善。”
“他们都该死!”
3
我装作惊恐地浑身发抖,实际上是兴奋地震颤,鱼儿终于上钩了。
太子妃用脚尖挑起我的下巴。
“阿蛮,你是否愿意留在本宫身边?”
我兴奋地两眼直发光。
“这是奴婢的荣幸。”
太子妃不屑地哼笑。
“若本宫要剜下你这痣,你可愿意?”
我装作一个正常人该有的反应,害怕,惊恐,跪地求饶。
太子妃见惯了这种场面,像逗弄畜牲一般逗弄我。
“你可想好了?本宫可没耐心在这陪你耗!”她把刀扔在我眼前,准备起身走。
我立刻抓起刀朝脸上剜去。
双手奉上剜下的肉。
太子妃看着我鲜血淋漓的脸,开心地拍手大笑。
“真真是一条好奴才,今后随身侍候本宫吧!”
“这脸还是这样顺眼,哈哈哈!”
迎着她得意的笑,我跪地叩头。
“奴婢定当好好侍奉太子妃!”
毕竟这药膏就是见面礼,不知道届时她看到自己满脸开花的样子是什么反应。
4
芳菲殿后院有一处禁地,那是府中人的噩梦、太子妃的乐园。
一条条相互交缠,五彩斑斓,吐着蛇信子的长虫。
他们以人肉为食,人血为水。
这几天又有几个奴才被选中扔了下去。
嘶吼声,咀嚼声,求饶声弥漫天际。
原因无他,太子接连几日都没有来芳菲殿,太子妃寻不到人,只能朝奴才撒气。
我虽被调到太子妃跟前伺候,却还是不得信任。
如今倒是好机会。
“娘娘,或许您可以造出一番奇异景象,到时太子自会前来。”
太子妃止住朝我扔茶杯的手。
“仔细说来听听。”
这法子倒也不难,只需在四肢各割一个小口子,全身浸泡在药液中,就能让身体由内而外散发香味,吸引蝴蝶。
不过您放心,此药就是利用鲜花汁子调配一种药浴,长期使用亦可使皮肤细腻白嫩。
如若您不相信可宣太医进行查验。
太子妃盼夫心切,断不会拒绝。
果然,当天她就泡在我特制的药液中,我慢慢划破她的皮肤,看着一滴滴鲜红的血液我兴奋地咽了咽口水。
这颜色一看就有营养。
5
太子听说太子妃会引蝴蝶,急忙赶回府。
五颜六色的蝴蝶在芳菲殿上空翩翩起舞,府内府外挤满了看光景的人。
太子被眼前一幕惊到了,稀罕地抱着太子妃。
“娇娇,原来你竟是蝴蝶仙子转世?”
太子妃得意地娇笑。
“蝴蝶仙子不也被殿下冷落?”
“孤这就好好抚慰一下心肝儿。”
这一晚,两人打得火热。
我也彻底变成太子妃的心腹。
这次引蝴蝶让她尝到了甜头,之后但凡想让太子主动过来找她,太子妃就会上演一次引蝴蝶大戏,一来二去,两人倒品出情趣,情感日益浓烈。
但太子妃也愈发恃宠而骄,谁也不放在眼里。
这里面包括太子的生母,当今皇后。
因为接连几日太子妃都没来请安,她已心生不快,最近更是勾的太子也不来请安,她的怒火直接爆发。
“太子,贵为一国储君怎能日日将那床笫之事挂在心中?她这是要将你身体耗尽!”
“堂堂太子妃竟不来请安,成何体统!”
太子羞愧地满脸通红。
“母妃,娇娇身体不舒服,您再宽容两天吧!”
我俯首进入,毕恭毕敬地请安。
“皇后娘娘安,太子妃近日身体不舒服,特派奴婢前来问候。”
身为太子妃不给皇后请安已是不对,现在竟让一个奴婢来,更是不把皇后放在眼里。
可是若不是太子妃母家的扶持,他们母子俩就坐不到今天的位置。
皇后显然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愤怒地摔下茶杯,嘴里却说着关心的话。
“太子妃果真身体不适?”
我如实禀告。
皇后劝道。
“之前你执意不纳妾,本宫依着你,可是现在多长时间了,你们竟还没有子嗣,你这储君真要紧着这一个肚子生?”
“依本宫的意思还是纳妾,你说呢?”
6
太子妃听说太子要纳妾,丝毫不在意。
“不可能,太子说了要和本宫一生一世一双人!”
这坚定的信念在三日后被摧毁得连渣都不剩。
太子妃砸了满屋子的东西。
“太子怎么可能纳妾?怎么可能!”
“他忘了是怎么当上太子的了吗?他难道不想要我李家的势力了吗?”
太子妃还不解恨,甩出皮鞭往奴才身上抽,边抽边骂。
“贱人,都是贱人!”
“谁也别想和我抢太子!”
圆房当晚,太子妃谎称身体不舒服,让我去请太子。
我在门口被拦住,一看就是皇后安插的人手,今晚定要太子圆房成功。
我幸灾乐祸地回去禀报。
“奴婢连门都进不去,门口的奴才不搭理奴婢,还说……还说……”
太子妃气得浑身发抖。
“还说什么!”
“还说今天就算是太子妃亲自来也不能耽搁太子圆房。”
“我们芳菲殿现在什么也不是,让我们眼睛放亮点。”
太子妃反手给了我一巴掌。
“闭嘴!”
“本宫倒要看看这贱蹄子什么样儿!”
7
太子妃被拦在门外,守门侍卫不搭话也不让路,里面一溜烟的奴才低着头好像没听见吵闹声。
“你们一个个眼瞎了吗?本宫是太子妃!”
“是不是皇后派你们来的?”
“一定是那个老妖婆……”
此时一个内侍提醒。“请太子妃慎言。”
此时的太子妃哪能容得别人忤逆,作势要冲进去。
此时传来一阵娇喘声。
“太子,请慢些……”
“美人儿,再忍忍……”
太子妃一口气没喘上来,气急攻心,直接晕了过去。
由于我懂医术,所以自从我成为了太子妃的心腹,她就没再请过御医,一直由我来调理身体。
此时一把脉果然这次的暴怒让毒液彻底贯通全身。
此毒名为“卵毒”,顾名思义将虫卵制成毒药,通过药浴进入人体,成为幼虫的母体。
阿姐在的时候绝不会让我碰这些东西,在她看来,我应该干干净净地活在这世上。
可是阿姐已经不在了。
8
太子妃这次真的是病了,
浑身无力,口干舌燥。
给她熬了药也不喝,一直吵着要太子。
真蠢,把自己的喜怒哀乐寄托在一个玩世不恭的臭男人身上,真真不如去死。
看着她那疯婆样,我还是去请了太子,毕竟太子可以让她快快乐乐地喝药,如此才能发挥更大的“药效”。
新来的良娣善解人意,柔情似水,太子看到她好像看到了当年那个青梅竹马的太子妃。
两人你侬我侬,浓情蜜意。
我跪伏在地。
“太子,太子妃身染重病,请您去看看吧!”
美人推拒着太子。
“太子还不去看看?妾身可不想落人口舌。”
太子抱着美人不松手。
“娇娇定是吃醋装病呢,以前也是用这招,美人儿不必理会!”
良娣看我一直长跪不起,还是坚持让太子去看看。
“你这小美人儿,待孤回来再陪你。”
我起身,眼角余光瞥到良娣松了一口气。
9
芳菲殿内。
太子妃脸色苍白,哭得梨花带雨。
“殿下可真真伤透了我的心,当初的誓言难道就我一人记着吗?”
“太子难道忘了我们当时是如何同生共死的?”
“臣妾身上的刀疤至今还有。”
太子和太子妃青梅竹马,当初为了扶持太子,李家损失了不少兵马和钱财,就连李娇娇都替太子挡过刀,所以两人的情谊不是轻易就能斩断的。
一通话成功让太子想起眼前人的付出。
他歉意地抱住太子妃。
“娇娇,孤知道自己违背了诺言。”
“孤身为太子若一直没有子嗣,难保后续皇位不出纰漏。孤保证有了子嗣后,一定和你一生一世一双人。”
太子妃闻言哭得更狠了。
“我们的孩子为什么没有了?殿下难道忘了吗?”
太子眼神躲闪。
“娇娇还是先吃药调理好身体吧,孩子会有的。”
我连忙把药端过去,亲眼看着太子一口一口喂给太子妃。
经过此事,两人之间的关系日益升温。
太子来芳菲殿的次数频繁了许多,太子妃也变得温柔可人。
但是一碰到良娣,一切假象都被撕碎。
10
良娣生辰即将到来。
这是皇后亲自挑选的儿媳,太子自然不可能怠慢。
于是这两日府里总是热热闹闹的。
成批成批的稀奇珠宝被送到良娣院子里。
广场上搭起了戏台班子。
太子更是花重金打造了一批首饰。
相比之下,芳菲殿就冷落了许多。
前几日看着还有活气的太子妃气得又差点晕厥。
“本宫生辰宴绝对不比那个贱人差!”
良娣生辰那天,太子妃紧紧挽着太子,不让良娣靠近一步。
一会说两人之间美好的回忆,一会让太子喂自己吃东西。
座下宾客面面相觑,分不清今天的主角是谁。
太子被闹得心烦意乱,有意疏远太子妃,但总是抽不出手。
如果太子妃带脑子的话就应该察觉出来太子不快,但是她此时的脑子里都是谈情说爱,分不清形势。
接下来的几天,太子妃缠着太子举办生辰宴,要求所有的东西、所有的配置不能比良娣差。
太子这段时间为国事殚精竭虑,分不出心神再举办宴会,但架不住太子妃提起以前的同生共死。
最终还是举办了盛大的生辰宴。
宴席上除了太子妃一人乐开了花,因为她赢了良娣。
太子妃的得意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良娣怀孕了。
11
“嘭——”
太子妃冲我砸了一个花瓶。
“你胡说,那个贱人怎么能怀孕?我明明……”
你明明收买了良娣院子里的嬷嬷,让她给良娣下绝子药,为什么现在反而怀上了?
我跪在地上,嘴角扯出冷笑。
良娣是皇后派来的,她身边怎么可能不安插眼线,这个眼线为的就是防你。
与太子妃的愤怒不同,太子和皇后收到消息后高兴地赏赐了一大堆东西。
皇后拍着良娣的手说。
“好孩子,真争气,终于要让本宫当祖母了!”
太子摸着良娣的肚子。
“孤要当父亲了!孤要当父亲了!”
看着室内一派温馨,我回禀给太子妃。
“太子和皇后都很高兴,说良娣想要什么就给什么!”
“娘娘,她不会想要当太子妃吧!”
太子妃捂着胸口喘不过气。
“闭……闭嘴……”
12
我看着她晕倒,我知道太子妃的死期已经不远了。
太子妃卧病这段时间,太子只吩咐人送来东西,一次都没有露面。
我怕刺激不到太子妃,于是每天都尽职尽责地在她耳边念叨,说太子和良娣多恩爱,说太子没来一次,说府中上下都称赞良娣……
或许太子妃即使昏迷也有不甘,终于在一天醒了。
同时伴随的还有另一个消息,太子妃怀孕了。
13
当消息传到太子耳朵里时,他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一个人。
带着一大堆东西来到芳菲殿。
“娇娇,你受苦了。”
“孤这几天冷落了你,你可以罚孤。”
他作势要拿太子妃的手打自己,太子妃嗔怒。
“太子这是干嘛?传出去让别人怎么看我?”
“我们终于又有孩子了,也不知道那个孩子过得好不好?”
太子心疼地替她擦掉眼泪。
“娇娇不哭,你一哭孤的心都疼了。”
“咱们一起养好未来的小太子。”
太子妃听得两眼冒光,因为这句话的意思是她以后会是皇后。
在床修养两日,太子妃就坐不住了,按照我给的路线堵住了良娣。
“哟,妹妹这是不会行礼?”
良娣不得已又再次行礼,刚要起身却被太子妃叫住。
“妹妹就保持这个姿势吧,免得拎不清自己的份量。”
良娣脸直冒汗,眼看就坚持不住了。
我出声提醒。
“娘娘,太子要是知道您这样做会很生气的……”
太子妃很不快。
“狗奴才,你知道什么?”
“太子之前宠她是因为本宫没有孩子,现在本宫有孩子了,她肚子里的就无所谓了!”
太子妃正准备上前,这时从她衣裙下爬出一条蛇,直冲良娣而去。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