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上去比电视里还要瘦小,但是,走在学校里,跟同学说话、关心学生的样子,又特别伟岸,很有能量感”,这是海清见到张桂梅校长的第一印象,而在电影《我本是高山》中,海清演绎的张校长,瘦弱身形中也充盈着角色身上的浩然之气。海清在接受北京青年报记者专访时表示,自己在出演角色的过程中仿佛也变成了张桂梅的一名学生,“当我觉得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她会告诉我,你要坚持下去,你可以的。我自己都不这么觉得,我说我真的可以吗?她说,你可以的。 ”
《我本是高山》电影根据云南丽江华坪女子高级中学校长张桂梅的真实事迹改编,讲述了张校长义无反顾地选择在大山里,推动创建了全国第一所免费女子高中,引领大山里一百多个女孩“挣脱枷锁,闯出大山”的动人故事。片名《我本是高山》的灵感来源于云南丽江华坪女子高级中学的誓言。影片由郑大圣、杨瑾执导,袁媛、陈麒凌编剧,吴妍妍担任总制片人,海清、陈永胜、柴烨、王玥婷、万国鹏、以及云南当地素人女学生美朵达瓦、赵瑞婷、罗解艳、郭莉娜、潘家艳等人主演,胡歌特别出演,刘雅瑟、杨皓宇友情出演。
尽管张桂梅故事早已被报道多次,但是,海清依然觉得她的故事值得被反复讲述,让更多人看见,“她是如何成为今天这样一位点燃众人理想光芒的、如此了不起的女性的?这是我十分好奇的,张老师告诉我,她幸亏当时没有放弃,才有了今天的学校、有了这么多的孩子,她自救、救人,把活下去的勇气和力量带入了贫瘠的大山深处,不停地用这种关爱照亮了更多人,把爱传递出去,也唤醒更多人。”
《我本是高山》的创作从筹备到制作历经了多年,海清也曾多次拜访张桂梅,她现在还记得初见张桂梅时她的亲切、热情和对自己的信任,“我当时其实有点忐忑地问张校长:‘我们可以拍您的故事吗?',张校长特别肯定地回答,‘行,我交给你了’。”对于饰演张桂梅,海清觉得最大的难度在于如何去接近她的精神境界,“因为她的精神高度遥不可及”。
而与张桂梅接触越多,海清越能感受到她身上钻石般的多彩光芒,“她非常可爱,而且很幽默,每天神采奕奕的,我没想到张校长的心里其实住着一个孩子,她像一个小姑娘,丰富、生动、不刻板;她灵活、有爱、闪闪发光,她坚韧得让你觉得不可思议,可是,突然之间,她又能够很柔软。”
在跟随张桂梅生活、工作的第一天,海清就感觉到了张桂梅的艰辛与忘我,“张校长身体不好,行动并不是很方便,当时要上一个很高的楼梯,张校长上去很费力,然后我就举着胳膊,她借着我的劲,这样搀上去了。她就是以如此的身体条件,不顾劳累,在大山里跋涉,用尽了全力,希望改变更多人的命运。“
影片中,张校长那看似严厉的举动背后,却有着对于学生的慈祥凝望。海清告诉记者“我们跟她去家访,很多困难她都要管。她的学生从山里面出不来,或者有其他学校的学生也面临着同样的困境,她就会去跟人说’这个路要修呀‘,她就像一个大家长,一点点的小事情,她都为学生考虑到。“
创作团队也更希望让观众看到一个立体的、多面的、带着人性丰饶与荣光的张校长,“她有的时候像个小女孩,有的时候像个妈妈,有的时候是老师,有的时候像个朋友,有的时候又会被各种压力压得喘不过气来。然而她总是那么有能量,总是在坚持,甚至在我有退缩感的时候,她的鼓励都会让我觉得我是可以的。”海清觉得自己其实也像是女高的学生们一样,在努力向前,尝试突破,“尤其我自己,这次拍摄好像有一个信念要去实现人生的突破,要对得起自己,对得起漫长的人生。 “
从《我本是高山》中可以看到,大山里的孩子们被贫困和陈旧的积习所困,往往蹉跎一生,甚至不再相信拯救会降临,而张校长则苦口婆心一遍又一遍地告诉她们,在几辈人重复走过的命途中,你们也可以通过自我拯救的方式,换一个方向前行,你的命运彼岸,将不再是无知无觉地过完一生,而是考出去,去几百公里外的四川大学、西南财经大学,去一千公里外的厦门大学,甚至是2600公里外的清华北大。
影片中,张校长试图去点醒孩子们的话语,让演员们都感同身受而触动落泪,小演员们都是云南当地的孩子,海清谈起与这些孩子们的合作,称赞她们非常了不起,完全不亚于专业演员,演起戏来既敬业,完成度又高,非常流畅,“她们小小的身体里,住着一个大大的灵魂。”
据悉,这些素人演员是从几千名孩子中海选出来的,海清说:“她们也是受到了张老师的人格感召,在进入剧组后,大家一起吃饭,一起住,一起训练。”为了在形象上更接近角色,海清选择在太阳底下晒着,工作人员怎么叫都不动,只为晒出真实自然的皱纹。
为了更好地与孩子们碰撞出火花,海清还刻意制造了“距离感”,她说:“最早我们有一个表演的群,孩子们所有表演、训练的片段,副导演和老师们都会发上来,我当时也在群里。我第一次打开视频,就看到山月山英两姐妹相对而哭的特写镜头,摄像机怼的特别近,画面里那种真挚、真诚的眼神,立刻让我的眼泪像决堤了一样,哗地流了下来。她们没有一个人化妆,就是干净而纯粹的眼神,带着委屈和不甘把我击倒了,我瞬间就退群了,因为我说我要把她们跟我的那种初始的相见和生涩留在戏里,我不想对她们的表演做任何的预期、预设,就连这个一点点的已知,我都要把它忘掉、放弃,我跟她们说:‘咱们现场见’。然后,我们就彼此等了对方两三个月,真的在摄制组搭建的丽江华坪女高的外景里相见的那一刻,是非常美好而珍贵的。她们每一个人,我是因为期盼了很久才见到的,就像戏里一样,她们每一个人都是张校长千辛万苦找来的,所以,那种感觉本身就蓄积了很长时间,变得很浓郁。”
海清表示,与孩子们演戏,其实收益最大的是自己。她看待这些小演员,也像是张桂梅看自己的学生一样,言语中充满了喜爱和欣赏,“像扮演山英、山月的美朵达瓦、赵瑞婷,本身她们俩就是一个学校的闺蜜,在这个戏里一个演姐姐一个演妹妹,是我们非常重要的两个主演。罗解艳饰演玖朵云,她饰演听力有一点点问题的孩子,小姑娘非常聪明,演戏行云流水般地好。唐小萍是由郭莉娜演的,郭莉娜在其中年纪稍微大一点点,成熟一点,但是她演戏的爆发力很棒,有时候你只要跟她讲一点点,她就像开了闸一样收放自如,而且非常准确。潘家艳饰演的王彩娥是我们戏里面的幽默担当,她好像天生就是一个演员,各种开关都能开。”
“《我本是高山》在实际的创作中是很克制的,我们把很多会让大家哭的部分都拿掉了,不希望片子最后只剩眼泪,更是希望带领大家去体验那种心灵的柔韧与坚强,让观众在离开电影院之后,内心留存一种力量,就像是这部影片的片名一样,它有一种不服输的、我的人生由我主宰的一股劲道。”
海清觉得这正是这部影片的意义所在,“也许,你未必能像这些孩子一样,碰到自己人生中的张桂梅,但是,当人生遇到困境时,请你真的不要放弃,哪怕整个世界都放弃你,你也不要放弃自己,直到有一天,你也有可能会成为别人的‘张桂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