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纯情小狼狗x撩而不自知小娇娇】
一次意外,孟家突生变故,孟茵茵被迫下乡。
从小备受宠爱的她,在努力适应了一段时间繁乡下重的劳动之后,看着自己起了水泡的手,晒黑了一个度的皮肤,最后认清现实:她果然吃不了这苦(╥﹏╥)。
于是只能听从父母最后的叮嘱——实在扛不住的话,就找个好男人嫁了吧!
一通筛选,孟茵茵很快将目标锁定在了父母双亡,有地有房,身强体壮,英俊帅气的陆沉身上,这人除了性格有点冷之外,其余哪哪都好,关键是跟着他有肉吃!
经过一段时间的接触,就在胜利在望之际,孟茵茵忽然发现自己所处的世界竟然是一本书,而陆沉是书里对女主爱而不得随后黑化的大反派,黑化后用尽手段对付女主,将女主折磨得苦不堪言。
好消息是:女主不是她,她只是一个为了衬托女主优秀能干的对照女配。
坏消息是:陆沉就在门口,来给她送她馋了好久的肉。
眼见屋内许久没有回应,男人沉默片刻,接着小心翼翼问道:“今天不想吃肉吗?那我下河给你抓鱼?”
屋内孟茵茵咬着被子痛苦挣扎:这门她到底是开还是不开呢!
陆沉——《七十年代小日子》里人气最高的男配,长相英俊,能力出众,因年少时受过女主帮助,便永久的将其记在了心里,奈何女主另嫁他人,最终陆沉孑然一身,孤独终老。
二十一世纪的林秀芝穿到了这本书里,成了书里同名女主,看着眼前破烂的婆家,肮脏邋遢的小孩,还有因公受伤躺在床上一蹶不振的丈夫,果断提出离婚,决定奔向对女主一心一意的男配陆沉。
只要现在嫁给陆沉,以后她就能被他百般呵护,还能成为首富夫人,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她抛下哭得声嘶力竭的孩子,努力挽留她的丈夫,迫不及待的来到了陆沉家。
结果刚来到陆家,却看到陆沉正拉着一个漂亮姑娘的手,语气焦急的问:“咱们的婚事,你跟叔叔阿姨说了吗?”
林秀芝瞪大眼睛:不是说好陆沉因女主终身不娶吗,现在是什么情况?
而且他要娶的还是原著中因爱慕男主才华,而铆足了劲跟女主各种较劲的对照组女配?!
对此,孟茵茵表示:对照组什么的谁爱当谁当去,好好的当被人捧在手心的小娇娇它不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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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读:第一章
“孟知青,你收拾好了吗,该去集合了!”
女知青宿舍门外,有人呼唤着孟茵茵的名字,催促着她快点。
孟茵茵刚把雪花膏的盖子打开,闻言手一抖,瓶子差点没掉地上去,还好她手快兜住了。
“来了来了,我马上出来!”
因为时间紧,外头有人等着,她只能匆匆的用食指刮了一圈雪花膏在脸颊上,犹豫片刻,视线落在比下乡前粗糙了不少的手臂上,最终还是狠心又刮了一小层抹在手臂上。
如果不涂的话,指不定今天晚上手臂又要干燥刺痛了——这是她之前试图节省最后一瓶雪花膏然后不涂手臂的惨痛教训。
只是道理她都懂,但看着已经见底的瓶子,内心还是忍不住涌上几分凄凉。
放在半个月之前,孟茵茵做梦也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会从蜜罐子里长娇宠着长大的大小姐沦落到这个地步,连点雪花膏都要扣扣搜搜的用!
明明半个月前她还是被父母捧在手心里的心肝宝贝,可惜一切都在那天变了。
因为母亲家有海外关系的缘故,被小人举报,导致爸爸大学教授的职位被撸,不仅如此,还被扣上了“□□”的帽子,夫妻双双被下放。
而孟茵茵作为夫妻俩最疼爱的女儿,自然不希望她跟着自己一块下放受罪,所以两人用尽最后一层关系连夜把孟茵茵塞进了某个下乡知青队伍中,把她送到乡下来。
与其说是让她来当知青,倒不如说是让她借此避难。
虽然很清楚自己这个小女儿出生到现在几乎连碗都没洗过,更别提什么干农活了,下乡对于她来说绝对的受罪,但是形势如此,夫妻俩为了不让她吃更多的苦,只能出此下策。
至于还有个大儿子,倒是不用担心,那孩子在部队且深得领导欣赏,影响不到他什么。
所以就这样,孟茵茵不过才睡了一觉,就被爸爸妈妈塞到了火车上,然后经历了三天三夜的长途跋涉来到了这个名叫南郊大队的地方插队当知青。
来到这里的第一天孟茵茵就哭了。
简陋的住宿环境,夜里肆虐的蚊虫老鼠,最让她没办法接受的还有旱厕,这里的一切一切都和她人生中前十八年的经历没有半点相似之处。
但是很快,孟茵茵就发现自己哭早了。
当她顶着刺人的大太阳在地里拔了一天的草,然后被晒晕在地里,浑身酸软无力的被相识的女知青扶回宿舍之后,她顿时觉得宿舍里那破破烂烂的窗户都格外的眉清目秀。
不用干活,宿舍都瞬间成了天堂!
住的差了点算什么,能遮风能挡雨就够了,上工干活那才是要人命啊!
不过不管孟茵茵怎么抓狂,该上的工还是要去上,不然就没工分,也就没饭吃。
而且作为插队的知青,他们的户口已经转到了当地的大队,自然而然的,口粮也归大队所管。
像孟茵茵他们这样的新知青,因为才来大队并没有存留的工分,所以现在他们的口粮都是大队暂时借给他们的,等到秋收的时候再从他们的工分里扣还。
所以就算是孟茵茵极度抗拒干活,也必须得咬牙下地,不然平白无故吃人家大队的粮食又不付出,孟茵茵自认为自己脸皮还没这么厚。
可惜任凭她怎么努力,每天上工比上学还认真,拿到的工分最多也就只有五个,距离每天的满工分十公分足足差了一倍,甚至比大队上的一些半大孩子还不如。
那一言难尽的工分,弄得每天记分员来到她身边的时候都得仰天长叹一声,似乎是在收拾心情,然后才恨铁不成钢的写下孟茵茵今日所得工分。
每次遇到这样的场景,孟茵茵都只能红着一张脸站在一边,接受来自四面八方各种各样的眼神洗礼。
天知道她已经竭尽全力去干活了,可事实证明她真的不是干活这块料。
耕地她又没那么大的力气,插秧又不会,拔草也被晒晕,所以最后只能沦落到去打猪草,然后还要被那群小屁孩嘲笑!
但尽管这样,她还是每天坚持上工,兢兢业业的干活,为此手上还起了不知道多少个水泡,就连皮肤都被晒黑了不知道多少。
她的付出和牺牲大家怎么就看不到呢!
孟茵茵觉得自己真的好委屈。
而且术业有专攻,她擅长的领域根本就不是什么耕地种田这些东西,要是工分可以靠琴棋书画唱歌跳舞来挣的话,她绝对日赚工分几百个,保证整个大队没有一个人比得过自己!
哼哼,到时候就轮到她来嘲笑那群小屁孩呢!
不过这也只能是美好的理想,现实却是乡下这边吃饭才是头等大事,其他的精神需求是什么玩意,还不如几根野菜值钱。
所以在大队待了十天之后,对于自己一举成为整个大队最无能最废柴的存在这件事情,孟茵茵已经从最开始的羞愧难当到现在的躺平任嘲了。
甚至偶尔她还能苦中作乐的想着,会不会大队长看在她如此“烂泥扶不上墙”的份上,到时候会专门给她找个适合的工作,这样的话可就太好了!
哎,到底什么时候才能不用干活啊,她真的快要受不了了!
就在孟茵茵祈祷着大队长今天能不能给自己安排个轻巧的活的时候,知青点一群人也向着村里的大坝集合了。
南郊大队每天上工之前大队长会要求大家在这集合,然后简单的讲讲今天的进度,再给大家分配一下任务,最后喊两句口号什么的,然后才解散。
知青们住在一块,所以向来也都习惯结伴,远远的,一群知青朝着大坝走去,早已经等候在大坝处的当地社员们下意识朝那边望了过去。
只一眼,就被中间那细长的身影吸引住了目光。
那道身影正低着头,左手在右臂上不断的摩挲着,像是在嚓什么东西,晨光照耀下,那纤细的手臂更是剔透如上等好玉,白得晃眼。
视线随之往上,是小巧精致的下巴和粉若桃花的唇瓣,挺俏的鼻尖上是清澈明净的大眼睛,对视一眼,没有人不会为之吸引沉溺。
用大队上那群没上过学的长舌大婶们的说法,这幅长相简直就是活生生的妖精,还是专门吸人魂魄的狐狸精!
不过在大队其他年轻小伙子心里,人家这叫天仙,是从天上降临到人间的仙女!
旁边一个大婶见自己儿子眼珠子都快粘到孟茵茵身上去了,忍不住狠掐了儿子一把,恨铁不成钢的斥骂道:“看什么看!再看眼珠子给你挖出来!”
“妈,你干啥呢,我就是看看而已……”被亲妈这样点出来,那小伙子表情尴尬。
“看看而已,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小子心里想什么,老娘告诉你,那种人绝对不能进咱们家大门,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娶进来全家还得伺候着,闲得慌!”
“妈,妈,人来了,别说了……”
余光注意到孟茵茵朝着这边走过来,那小伙子窘迫得脸都红透了,虽然知道自己和孟茵茵不可能,但还是不想再她面前丢了面子,只能拼命的扯着老母亲的袖子让她闭嘴。
一顿哀求才让老母亲在孟茵茵路过面前的时候闭了嘴,眼看着孟茵茵面色如初,似乎没听到那些不好的话,小伙子心里才松了一口气。
只不过孟茵茵耳朵又没问题,再加上那大婶语气激动下声音也不小,她就算是不想听到都难。
之所以毫无反应,不过是因为懒得搭理而已,但想想心里还是很气。
不愿意娶她进门,哼,她也压根看不上她和她儿子好不好!
越想越气,孟茵茵在站定之后,便没忍住朝那大婶那边小小的瞪了一眼。
她都已经这么惨了,居然还有人说她坏话,实在是太过分了!
不过谁知道她刚一转到那母子二人站的地方,却发现站在那里的人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高大的男人,个子很高,穿着一身粗布褂子,露处的手臂修长有力,肌肉线条分明,不难看出那是一具充满了力量的身体。
不仅如此,男人还长着一张极为英俊的脸,就是表情有些冷。
注意到孟茵茵看向自己,男人也只是漠然的往她这边看了一眼,接着收回视线,也不在意她为什么用愤怒的眼光看着自己。
倒是孟茵茵意识到自己的愤怒抒发错了人,有些不好意思。
不过那人看上去就一副不好惹的样子,她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假装无事发生。
而台上,大队长在例行讲完了今天的安排之后,底下的社员们都已经自发的开始喊起了开工口号。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中年男人忽然舔着笑朝大队长走了过去,看样子是在拜托大队长帮忙,而大队长眉头皱了皱,似乎很不情愿,但最终还是点头应下了。
在大家喊完口号准备各自去上工的时候,大队长忽然出声叫住了大家。
“大家稍微等一会,我再说个事情,明天陆大山大女儿出嫁,要摆几桌,你们有空的就去席上坐坐,行了行了,事情说完了,该上工上工去。”
大队长还是第一次在集合期间讲除了共事以外的事情,整个人都不好了,但架不住刚刚陆大山一个劲的请求,看在几十年老乡亲的份上,他只能把这事说了一遍。
话音刚落,还不等大家伙回过神来议论这事,就听大队长又补了一句。
“还有,孟知青和陆沉留一下。”
刚迈开脚步的孟茵茵:“……”
意识到自己再次被大队长单独拎出来“教育”,孟茵茵老脸一红,接着极为熟练的低下头,在那一道道或好奇或鄙夷的目光下,视死如归的走到一边,等待着大队长即将到来的批判和教育。
因为一心纠结着这事,她压根没注意到还有一个人和自己一样被留了下来,只不安的搅动着手指头猜想一会大队长又会说什么话。
大队长很快走了过来,本来确实是想狠狠批评孟茵茵一番,但是看着小姑娘小心翼翼的抬起头,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写满了忐忑的时候,一腔怒火顿时被浇灭了大半。
不过心软归心软,该说的还是得说,不然他怎么能担得起大队长这个名。
“孟知青,和你一块到的那批知青,我看他们都已经适应了这里的生活,你呢,哎,态度是端正的,但是这个进度啊,相信你自己心里也有数,要是在这样下去的话,你怕是连大队的口粮都还不上了。”
一听这话,孟茵茵无力反驳,只能再次低下头弱弱的说了句。
“对不起……”
但如果有的选,她也不想成为“老鼠屎”啊,可是她真的吃不了这苦,至少短时间内不行。
毕竟十八年的娇宠生活不是这短短的十天半个月能够改变的呀。
孟茵茵很惆怅,也很绝望。
或许她得考虑考虑妈妈当时留给她的最后一个方法了,找个好人嫁了?
大队长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不去看孟茵茵的眼睛,免得自己又心软,随后态度强硬的说道:“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所以我打算找个人单独带你,好让你尽快适应劳动。”
之前新知青们到来的时候,大队这边也都是统一按照之前的习惯,让老知青们带新知青们,前几年都没出现过什么问题,所以大队长理所当然的以为这一届新知青们也不会出什么岔子。
谁知道老天爷还偏偏给他出了个难题,送了个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孟茵茵来。
在其他知青们都已经开始赶上其他人进度的时候,她还在停滞不前。
大队长专门去找过孟茵茵谈话,也暗自监督过她干活,最后发现,这姑娘态度是端正的,干活也很认真,但是当他看到那惨不忍睹的土地之后,脑袋里只有一句话——她真的不是干活这块料!
大队长真的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说也说了,教也教了,但就是不成!
而且每次把孟茵茵单独留下来教育,看着她低头老实听训的可怜模样,说实话,大队长心里还莫名有负罪感。
不过这份负罪感终于在昨天大队的一头老母猪吃了孟茵茵打的猪草狂拉肚子之后,则完全变成了惊恐。
她背回来的猪草里面,居然还夹杂着不少拉拉藤!
猪吃了那玩意轻则精神不济,重则像昨天那头倒霉的老母猪一样拉肚子!
再这样放任她慢慢适应是绝对不行了,就算他和大队其余人能够接受,那圈里的老母猪怕是都要扛不住了。
所以大队长昨晚上翻来覆去的想了一晚上,最后毅然决定找个人手把手的带孟茵茵,比起其他知青只需要多看几遍其他人怎么干农活就能学会,孟茵茵这种农作知识极度匮乏的人,必须得找个老师一对一的带才行。
既要教她认识各种作物,还要教她耕种,如果有时间的话还得再教她如何分辨可食用野菜和植物等。
不然她在大队干个半年一年,怕是都还挣不到吃的。
找个人单独带自己?
孟茵茵瞬间抬起头,眨着大眼睛下意识问道:“大队长,谁来带我啊?”
听她这样问,大队长还以为她是不排斥这件事情的,心里一阵欣慰,他就知道孟知青这小同志还是很有前途的。
压根不知道孟茵茵只是单纯好奇。
下一秒,他便转身对站在不远处的另一道身影喊道:“陆沉,过来和孟知青打个招呼。”
第二章
随着大队长话音落下,那道身影朝这边走了过来。
孟茵茵转身一看,便看到自己无意瞪错的那个个子很高的男人站在了大队长身边。
之前远远的看着她就知道他个子比其他人高出很多,在人群中有中鹤立鸡群的感觉,但此刻真当他走到了自己面前,孟茵茵都必须仰着头才能看清他的脸,她才清楚的意识到男人的个子到底有多高。
足足比她高了一个头,她竟然才只到他的肩膀!
和男人近距离对上视线的瞬间,锋利眉眼里无意透露出的阴沉冷漠,像一匹游荡在山林中的孤狼,对她这个不速之客散发着警告和危险的信号。
孟茵茵呼吸一滞,小动物的求生本能迫使她快速移开了视线,脚步还不自觉往后退了退。
大队长见她一副被吓到的样子,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点什么,但最终却只是犹豫着开口道。
“那个,孟知青啊,你别听大队上那些碎嘴婆子在那瞎说,陆沉这小子也就看起来吓人了些,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坏影响,他懂的东西很多,干活也麻利,你跟着他准能学到不少东西。”
大队长一番话说的孟茵茵云里雾里的,大队上那些碎嘴婆子说过陆沉什么吗?但她没和她们接触过,所以压根不知道。
而且此刻她也没有心思去追问大队长这事了,她现在只想和大队长说说,要不让她再好好考虑一下这件事情。
或者,换个人来教她也是可以的,只要不是眼前这个陆沉。
因为他看起来真的太吓人了,呜。
她之前生活的环境里,因为父母的关系,周围认识的人要么是教授老师,要么是知书达理的学生,总之都是彬彬有礼很好相处的人,哪怕是来到了南郊大队,知青们也都还算和睦,大队的其他社员们和他们很少有交集,所以不清楚为人。
所以眼前的陆沉,应该算是孟茵茵人生中接触的第一个看上去这么可怕,这么不好相处的人,关键是他个子还高,身板又壮实,单手拎起自己恐怕就跟拎小鸡仔一样,一拳下去,自己更有可能直接交代在南郊大队。
而就在孟茵茵战战兢兢组织着语言的时候,大队长却已经不打算再多说了。
“好了,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忙,陆沉你带着孟知青去干活吧,晚上我会来找你问情况的。”
说完,大队长便拍了拍陆尘的肩膀,很是放心的转身离开了。
孟茵茵吓得急忙叫住他。
“大大大,大队长,我…….”可以不要人带吗?
“没事的,孟知青,我相信你,你只要好好跟着陆沉学,很快就能还上大队的口粮了!”
孟茵茵:“……”
可是她不相信自己啊,呜。
不过大队长那句“还上大队的口粮”到底唤醒了孟茵茵最后一丝良知,让她怎么也不好意思把后面几个字说出口。
不要人带她估计永远都还不上大队口粮。
所以最终,孟茵茵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大队长无情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眼前。
收回视线,孟茵茵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现在青天白日的,而且人也是大队长亲自挑选的,他应该不会欺负自己的,大不了自己一会乖一点。
沉默片刻后,孟茵茵小心翼翼抬起头,然后不自觉的挤出一个最乖巧最甜美的笑容,说道。
“陆,陆同志,我一定会认真学习的!”
试图用语言和行动告诉陆沉自己真的很乖很听话。
对此,陆沉没有给出其他反应,只是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然后便转身朝一个方向走了。
孟茵茵见状,内心一阵忐忑,所以她刚刚的表现他到底是满意还是不满意呀。
忐忑过后,眼见陆沉已经走出老远一段距离,孟茵茵也顾不得其他,只能小跑着跟了上去,跟条小尾巴一样追在前方高大身影的背后。
一高一矮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大坝周围,不少还没走远的社员们见状,终于忍不住议论起了这奇特的场景。
有担心的:“我的娘诶,那孟知青和那谁怎么凑到一块了,大队长这是怎么想的,就不怕那谁连累人家孟知青啊?”
有暗自窃喜的:“你操什么心,要真出事了那不也有大队长顶着,再说了,像孟知青那样的女人,一天天不好好上工,仗着自己有张好脸就到处勾引人,呸,这种人就活该被教训教训,免得以后祸害咱们整个大队!”
大家各说各的,但那两人到底和他们没多大关系,所以更多的人还是暗搓搓的等着看好戏。
谁不知道陆沉是整个大队出了名不好惹的角色,平日里也就只有大队长和其他几个同样有点本事的男人才敢和陆沉打交道,其余人一看到陆沉那张阴沉沉的冷脸就不敢和他对上了,哪里还敢和他打交道。
再说了,那陆沉不仅性格阴沉,还是那样的出生,他们是脑子抽了不要命了,才会和他接触,不怕触霉头啊!
而孟茵茵这边,因为陆沉没有说话,孟茵茵也自觉不再找话题,只老老实实的跟在他身后,看他打算教自己做什么。
只是走着走着,她就发现陆沉走的方向越来越偏,沿途所能见到的人影越来越少。
最后当他走进了后山那片大竹林的时候,孟茵茵却听下了脚步,踌躇不安的站在原地。
南郊大队是丘陵地带,整个大队周围都是山,有小山坡,也有绵延的大山,并且每个山上生长的植物都不一样。
而此刻,陆沉带着孟茵茵来到的地方就是一座被竹林覆盖的小山坡。
说是小山坡,也只是相比起其他大山来说比较小而已,但如果要让孟茵茵一个人走进去,估计也要一两个小时才能钻出来。
而且这座竹林山距离大队人员活动的距离着实有些远,至少孟茵茵来到南郊大队十几天,都不知道有人会来这边上工干活。
所以陆沉带自己到这里来,是打算做什么?
叫天天不应的地方,陌生且危险的男人,孟茵茵的脚步顿时像是扎根在了林子外似的,怎么也不敢往前进。
而陆沉则像是没看出来她的纠结和迟疑似的,或者说他已经完全把孟茵茵给无视了,进到竹林之后便掏出砍刀,双手握住砍刀刀柄,双脚微微岔开,弯腰曲背,手臂肌肉带动着手腕用力,对准一根竹子的根部,咔擦两声,他面前那根竹子应声倒下。
孟茵茵被着突如其来的动静吓得睁大眼睛,却也终于反应过来,原来陆沉带她到这里来,是打算教她砍竹子。
心里小小的松了一口气之后,她看着那跟自己小腿差不多粗的竹子,又开始犯起了难。
她就算再没干过农活,也知道砍竹子不容易,这绝对是个力气活,而且竹子表面光滑且有弹性,砍刀落在上面很容易被反弹开,她一刀下去能不能在上面留下痕迹都成问题。
陆沉是不是太看得起自己了,竟然一来就教自己这么有难度的东西!
孟茵茵鼓了鼓脸颊,忧心忡忡的看了看自己细弱的手腕,又开始发愁了。
就在孟茵茵发愁的时候,不远处的陆沉已经接连砍下了好几根竹子,并且还有继续砍的架势。
不过就在他打算继续砍的时候,余光中一道浅粉色的身影印入眼帘,陆沉这才想起,自己还被大队长分配了一个对他来说算得上艰巨和麻烦的任务——教人。
他动作一顿,犹豫了片刻,正打算转身示意她过来。
但脑海中却忽然浮现出刚刚在大坝的时候,那道身影的主人在看到自己的那一刹那便吓得仓皇后退的场景。
抿了抿唇,陆沉最终还是垂下眼眸,继续闷头砍竹子了。
而孟茵茵在原地站了一会之后,活动了一下手腕和手臂,也做好了各种心理建设,打算奋力一搏去尝试学着砍竹子,结果却看到陆沉跟个不知疲惫的机器一样,一刻不停歇的在那闷头苦干。
她好几次都想开口叫他,打算让她自己试试,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每当她往前迈了一小步的时候,陆沉那边也会往前迈一步,像是为了和她保持距离似的。
孟茵茵虽然干活不行,但是智商却不低,一眼就看出了陆沉是在躲避自己。
他躲着自己,不想和自己接触?!
意识到这一点,孟茵茵顿时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为什么?
不是,她难道做了什么吗,还是说让他感到厌恶了?
活了十八年,孟茵茵还是第一次遭受这样的对待,从小到大都只有别人眼巴巴的凑过来和她玩的,这还是她第一次遇到有人避自己如蛇蝎的情况!
震惊之余,心里更多的则是不爽。
她翻来覆去的想也想不出自己到底做了什么惹的陆沉这么讨厌自己,明明自己这么人见人爱,哼!
想不出来,孟茵茵只能将其归结于这绝对是陆沉本人的问题。
他不乐意搭理自己,她也犯不着不要脸的凑上去,谁还没点脾气了!
于是趁着陆沉背对着自己的时候,孟茵茵实在没忍住,再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接着便干脆站在一边,什么也不做,就这样看着陆沉一个人砍竹子。
砍砍砍,最好多砍点,看不累死你!
只是这样的后果却是,当中午下工的时候,记分员来到这里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孟茵茵靠坐在竹林口的竹子上,垂着头,小脑袋一点一点的,俨然一副偷懒睡觉的模样,嘴里还在吧唧吧唧的嘟囔着什么。
“妈妈,我想吃红烧肉…..”
记分员:“……”
记分员额头青筋蹦哒了两下,到底没忍住,沉声开口。
“孟知青,孟知青!”
声音冷不丁的诈响在孟茵茵耳边,吓得她差点从地上跳起来。
“啊!怎么了,怎么了?”
孟茵茵猛地睁大眼睛,然后就对上了记分员恨铁不成钢中还夹杂着痛惜的目光,好像在说她彻底没救了。
孟茵茵:“……”
思绪回笼,看着眼前记分员谴责的表情,孟茵茵很快便意识到自己到底犯了什么错。
她刚刚竟然气着气着就睡着了……只怪这竹林太清静,空气太清新,还有耳边那一声接一声的砍伐声像催眠一样…….
呜,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孟茵茵愧疚的低下头,心里也很清楚,自己这次犯错犯大了,不仅没有认真学习,反而还借上工的时间偷摸睡觉,这不仅仅是技术上的问题,态度也绝对需要严厉批评!
记分员大概也被她气到了,沉着脸看了她一眼,拿起笔点在记分本上,看样子是打算给她记上午的工分了。
“说说你今天上午做了什么。”
孟茵茵面露绝望的低垂着脑袋,说不出话。
她能说什么,说自己睡了一上午吗……
记分员见她这放弃挣扎的表情就知道她估摸着是摸了一上午的鱼,重重的敲了敲笔杆,刚打算在本子上记下一个零鸭蛋,脚边却忽然落下一捆篾条。
动静太突然,记分员和孟茵茵都被吓了一跳。
转身一看,便看到陆沉站在自己身侧,很显然,刚刚那一捆篾条正是他放下的。
不过这是什么意思?
记分员一脸不解的看着陆沉。
难不成陆沉是在告诉自己这是他上午的劳动成果?
可是…….
记分员的视线落在那一捆篾条上,发现那捆篾条数量不仅少,而且篾条处理得很粗糙,多余的部分根本没有剔除干净,完全就是半成品。
这显然不是陆沉往日的水准,毕竟陆沉可是大队出了名干活快又好的人,他一上午就能剔一大捆篾条来,并且篾条会剔得又薄又有韧性,绝对不可能像眼前这一小捆篾条一样,粗厚得弯都弯不了。
所以这不是陆沉处理的篾条,那会是谁。
难不成是,孟茵茵?
记分员不敢置信的将目光移向了孟茵茵,不过因为孟茵茵低着头,他并不能看清楚她此刻的表情。
为了避免自己弄错,记分员只能转身再看向陆沉,不确定的问道:“这是谁的?”
陆沉望着他,和以往一样,面无表情不说话。
记分员也习惯了他不爱说话的性格,便继续问:“不会是你的吧?”
陆沉继续沉默。
看样子不是了。
记分员见他没有承认,便更加肯定了这绝对不是干活一把手陆沉的作品,所以理所当然的,这捆篾条就只能是另一个在这干活的人,孟茵茵的了。
接受了这个设定之后,记分员再看向地上那一捆惨不忍睹的篾条,瞬间觉得合理多了。
“不是你的,那就是孟知青的。”
记分员看了陆沉一眼,便看到陆沉在听到这句话之后恰好低头看向了地面,看上去就是他在点头承认这个事实一样。
虽然记分员还觉得有点不敢置信,但是见陆沉都点头承认了,便果断的信了他。
毕竟他可从来没想过陆沉会撒谎。
再确定了一下那捆篾条的数量之后,记分员公平公正的在孟茵茵的名字后面写了一个三,这代表着她上午依靠劳动所得的工分是三个。
至于陆沉?
记分员远远的就看到了那摆在地上的一大堆竹子,光是这一大堆竹子就是不少人一整天的工作量了,所以他习以为常的给陆沉记下了十分。
“行了行了,时间不早了,你们俩也快回去吃饭吧。”
“还有孟知青,我为刚刚误会你的事情道歉,不过你这姑娘也是,虽然有进步,干了这么多活,但这个态度啊还是得继续保持,干累了休息一会可以,也别这么明目张胆的睡觉啊,这里虽然路过的人少,但保不准就被别人看到了,到时候告到大队长那去,,闹起来多不好啊。”
“咳咳,以后要想休息,记得偷偷找个地方,休息一会就好了,知道了吗?”
记分员传授了孟茵茵一些过来人的经验之后,便欣慰的离开了。
离开的时候他还忍不住看了看孟茵茵前段时间那惨不忍睹的工分,基本上都是三个四个的居多,而今天光是一个上午就挣了三个工分,要是再加上下午的,六个公分绝对不是问题,说不定假以时日她还能保八冲十呢!
不错不错,是个好姑娘!孟知青,有前途!
记分员满心欢喜的离开了,颇有中自家姑娘终于长大了的欣慰。
而等到记分员离开之后,孟茵茵才从巨大的震惊中回过神,然后缓缓抬起头,看向一旁站立的陆沉,眨眨眼睛,不可置信的说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