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重生了,此刻正平静的躺在床上。
床下不算平稳的呼吸声告诉我,害死我的那个人,此时已经在我床下了。
他可以听到我的心声。
他以为他有了读心术,就可以为所欲为。
他不知道,他听到什么,取决于我想让他听到什么。
1.
房间里安静的令人心慌,我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听着两道清浅的呼吸声起起伏伏。
一道呼吸声是我的,另一道呼吸声在我的床底下。
原来此时,陈越这个人渣就已经潜入我的房间了。
他会在我熟睡后爬出来侵犯我,发现拿不到我的钱后,继而不停的殴打我,囚禁我,逼着我伺候他,做没有尊严,没有下限的事情。
我自父母去世后就有些孤僻,不愿与人建立亲密的关系。
我数日不出家门也没有人在意,所以陈越才会肆无忌惮的将我囚禁起来折磨。
但不同于上辈子,我不会再害怕陈越这个人渣了。
此刻的我甚至兴奋到满脸通红。
我故意辗转反侧,凄惨的吸吸鼻子,疯狂在心里呐喊。
【为什么没有人爱我呢?】
【要是有人爱我,就算是个杀人犯我也会好好和他在一起的。】
【我还有爸爸留给我的基金,那么多钱,足够两个人富裕的生活一辈子了。】
【哎,富婆也缺爱啊啊啊啊!】
另一道呼吸声明显停滞了一下,再响起时带着一丝激动。
我知道,陈越可以听见我的心声。
上一世,我表面顺从,却在心里无时无刻的计划着报警逃跑,对他进行疯狂的咒骂。
于是,能听见我的心声的人渣,每天都对我进行惨无人道的折磨,甚至还接来他的女朋友一起虐待我至死。
这次,我要这些人任我捏圆搓扁,玩弄于股掌之上。
“好饿啊,这么晚外卖都不好送了,还得自己做。”我长叹一声。
走进厨房后我赶紧关上了门,脱力般的跪倒在地上。
其实还是会恐惧。
关门声轻轻响了一下,我长舒一口气,今天安全了。
他要我的钱,而我的心声只是向他要虚无缥缈的爱,多划算的一笔账啊,完全没有必要像上辈子那样铤而走险了。
一个恩将仇报,自私自利的人,不就想要钱吗?
而我,有的是。
只是,我的东西有那么好拿吗?
2.
我在浴室里蜷缩了一夜,门铃声响起时,已经天光大亮。
陈越提着两大袋子的蔬果,笑的如沐春风。
“向阳姐,抱歉打扰到你了,我妈说你出差才回来,我想家里肯定没什么吃的吧,我给你送过来了。”
我面带微笑的淡淡点头:“真是谢谢你了,以后不要这样客气。”
【啊啊啊啊,太体贴了吧,大清早的就有美男看。】
【可惜不是我男朋友。】
【我男朋友要这么对我,必须立马给他买最贵的游戏机。】
陈越的嘴角越翘越高,自告奋勇要给我做顿大餐。
我生怕吃了给我呕死。
“不用了,我要找个保姆,约好了时间去见见人的,这会儿就要出门了。”我礼貌的请他出门。
陈越立马跟上:“那我陪你一起去吧。”
这是已经打算走温情路线了吗?
挺好的,至少此刻不会有什么危险了。
我主动找话题:“陈院长身体还好吗?院里的孩子们没闹腾她吧。”
“我妈挺好的,就是爱操心,她也心疼那些孩子,生怕那个没注意到,不太注意自己身体,但精气神挺好的。”
我点了点头:“陈院长辛苦了,有什么困难了就来找我,都是为了孩子们好。”
陈越傻笑着点头,眼里浓浓的爱恋让我失神。
我十五岁时父母相继离世,不是没有人来抢过财产,可我偏偏没想过陈越。
陈越的母亲是孤儿院院长,是救苦救难的大爱之人。
我初见他们母子时,他们带着满院的小朋友在做游戏,清脆悦耳的笑声,单纯洋溢的笑容,一直暖到了我的心里。
可我却没有发现一切原来早有预谋。
见了好几个人都发现不太合适,我疲惫的捶捶腿。
陈越适时递上一瓶水。
“向阳,要不我给你找吧,这样你实在太累了。”
我点点头,带着点娇气:“找个年轻点的吧,我一个人住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谢谢你啊陈越。”
“没事没事,能帮上忙我也很开心,我会好好找的。”
我红着脸不敢看他,转头偷偷笑。
【完了完了,沦陷了,这也太苏了吧。】
【陈越好体贴啊,要是谈恋爱我就可以当咸鱼了,哎呀说不定慈善基金会直接交给他打理就行了。】
陈越看着我的眼神柔的能出水,我都不好意思看他了。
真嘲讽啊,还真是能有钱能使鬼推磨。
我兴致大好:“陈越,我心情好,我们去逛街吧,我给你买礼物。”
他连连摆手:“不需要不需要,向阳,我们是朋友,我又不是因为想要你的礼物才帮忙的,你可千万别买。”
咦,眼睛亮的可以当星星了,演技太烂了点。
我大手一挥:“走吧,我想消费,需要朋友参谋参谋。”
陈越一个劲的不让我给他买,却在我让他试衣服时表现的比谁都积极,我自然十分乐意。
吊着毛驴的胡萝卜而已,该给还是得给。
一连几天陈越都在我这里扮演二十四孝男友,我算算日子,他妈妈也快上门了。
上辈子我就调查过陈越的家世,说起来还挺有意思的。
3.
陈越的母亲,一个为了男人不要尊严的小三,被抛弃后还是不改痴心,企图用儿子来拉拢男人。
奈何金主连儿子都不太想要。
于是逐渐疯魔,深信一切不幸都是儿子不够优秀造成的,所以格外强势,对陈越的占有欲简直可怕,却造成儿子在外面越来越叛逆,在她面前唯唯诺诺。
侦探嘴特损,他说老太太恨不能跟儿子躺一被窝睡觉。
我爸妈去世后,我那段时间状态很不好,所以办了休学,基金会的叔叔阿姨经常拉着我去捐献现场义务工作,当做散心。
去蓝天孤儿院做回访时,发现了陈越被罚跪在一间卧室门口,背上的衣服渗出血迹。
少年眉眼已长成,如此屈辱的一面被外人看见,嘴唇都被咬出了血,但无论我们几人怎么劝都不肯起来。
直到陈母匆匆过来,解释说自己儿子因为逃学被罚,我们一行人才没报警。
我劝陈母:“阿姨,他有错你好好教育,可别这样罚了,我们两差不多大,我觉得这样不好。”
陈越抬起头快速的瞥了我一眼,又快速的低下。
陈母当时脸色极其难看,但因为基金会的人都在场,也没说什么。
我们也私下调查过,陈院长是否虐待过院里的孩子,大家都坚定的摇头,我才松了一口气。
我爸妈出车祸时,我的弟弟也和他们在一起,没救回来,他和陈越一样大。
我时常去看陈越,在他挨打后送他去医院治疗,给他买衣服,花钱送他去补习班,我那时年龄小,想着将来陈越考一个好大学,离他的妈妈远一点,或许他的日子就好过了。
后来调查陈越的家世,我觉得陈母可能是心理问题,于是咨询了很多专业人士,也推荐了有名的心理医生,我上门去跟陈母说治疗费我可以出,希望她好好治疗。
她反手扇了我一个耳光,打的我眼前金星直冒。
然后声嘶力竭的骂我:“你不能因为你有几个臭钱,就说我是疯子,你才是疯子,你克父克母,怪不得你全家都死绝了,因为你缺德。”
我听着这些污言秽语,直接愣在了原地。
我的父母弟弟出车祸,可这天底下没有一个人比我更想他们活着了。
我已经如此凄惨,我想让陈越过得好一些,我就该被如此诅咒吗?
正好陈越放学回家,陈母要他将我赶出去,他一刻也没有犹豫,扯着我的胳膊就把我扔出去了。
他后来哭着向我道歉,我怎么会怪他呢,向他这样的孩子,在家里仰人鼻息的活着,已经足够艰难了。
4.
我大学毕业后,回家工作,陈越不时会上门,他变得爱笑了,我还是劝他带他妈妈去看看医生,他每次都笑着应好。
我一直觉得他就像我的弟弟一样,我们各有各的不幸,就这样报团取暖,也不显得孤独。
可是某一天醒来,就一切都变了,陈越他强奸了我,联合他爸要我将基金会的善款全部挪用。
那是我妈妈创立的,妈妈去世,我只是在基金会挂职,我没有资格,也不能那样做。
父母留给我的遗产,大部分我都交给舅舅用来投资,但就我手里有的,陈越拿去也足够逍遥快活了,只是欲壑难填,人永远都是不知满足的。即便在我身上拿不到更多的钱,也可以是别的东西。
上辈子陈越一开始强奸我,我会拼命反抗,他已经不是单纯的拿我泄愤了,他是一个变态,甚至我越反抗他就会越兴奋,陈越说他就是喜欢看我从高处跌落变成一摊烂泥的过程。
他陌生的我像是从来没认识过他。
陈越有一根鞭子,他第一次拿出来时就像我夸赞过,是牛皮做的,很结实,让人遍体生寒。
有几天我的胸口,大腿全是红肿的鞭痕。
赵灵灵来后,她恨我,恨我被陈越强奸,我全身上下都是她用鞭子甩开的伤口,血把衣服染的通红,衣服干了又被血泅湿,反反复复,我那会儿时常想怎么一个人身上会有这么多的血呢。
我活得像个蛆虫一样,可每当太阳升起,阳光从缝隙里照进来时,我就想好好活下去。
明天,或许明天,我就得救了。
我记得我死那天是个阴天,我在那天早上没有等来阳光,却毫无预警的呕吐。
赵灵灵淬了毒的眼睛看着我:“贱人,你是不是怀了越哥的孩子。”
哪一刻,我突然不懂希望,曙光究竟是什么意思了。
我木然的躺在那里,任由赵灵灵带着怒气一脚脚踢向我的肚子,我甚至主动将肚子留给她。
疼痛让我分不清那个孩子到底还在不在,可我太恶心了,我真的不能再忍受了。
即使手脚都断了,我也在夜里一下一下的爬到了浴室,我的浴缸很大很舒服,我在那里结束了我这短暂而又痛苦的一生。
5.
陈越从小就足够听他妈的话,所以这些年在外面干的那些缺德事,他妈都会给善后,怪不得能纵容出陈越这个强奸犯。
所以对于陈越一连几天在我面前献殷勤这种事,陈母怎么能忍。
急促的门铃声打断了我的思绪,陈越急匆匆的去开门。
陈母不顾陈越的阻拦,大声喊着让我出来。
我慢悠悠的走出来,端着酒杯慢慢品,十分不屑的看着眼前的闹剧。
陈母似是受不了这种鄙夷的眼神,冲上来就要打我。
我手疾眼快的泼了她一脸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