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我死在了和亲对象手里,这一世我要你们都下地狱

竹斋文学 2023-12-05 09:17:27

当我重生回到和亲的前一晚,夺马出逃时,却被跪在雨里的小将军拦下。

他用颤抖的声音求我去和亲,因为他的家人全被父王挟持在手里。

我问他:[哪怕我去和亲会被凌辱,被杀死,你还要求我去和亲吗?]

他铿锵道:[末将恳求公主——为大荣国江山社稷和百姓着想,前往燕部和亲!]

我执剑指他,仰天长笑:[好,我答应你。]

倾盆大雨浇落在身上很疼。

心里也很疼。

重生那一刻的喜悦被跪在身前的季韫之冲击的烟消云散。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问:[韫之哥哥,你是什么意思?]

季韫之看着地上,颤抖的声音穿透雨幕:[昭昭,季家上下一百五十三口人,全在皇上一念之间。]

[所以你亲自……来劝说我?]

滚烫的泪水融进冰凉的雨水,我拔出剑恨恨指向他:[所以你和父皇一样,舍弃我了是吗?!哪怕我去和亲,会被凌辱,会被杀死,你还要求我去和亲吗?]

季韫之猛地抬起头,往日盛着柔情的深邃眼眸溢满了悲戚。

良久,他倏然挺直后背,长叩在地,铿锵道:[末将恳求公主——为大荣国江山社稷和百姓着想,前往燕部和亲!]

我后退几步,仰天长笑:[好,我答应你!]

前世,我并未夺马潜逃,也并未遭遇季韫之的跪地之求,心怀大义于第二天便草草启程前往燕部,谁知那燕部皇子得知此消息后,在路上的迎亲队伍掉头回了燕部,让我一路上受尽刁难,更是被燕部使臣讥笑。

本想着为了两国和平,不过人生数十载,忍忍便好,谁知那燕部皇子宠妃无数,对待女人如同猫狗,行为举止粗鄙不堪。不过三年,燕部便撕毁和亲之约,打入大荣国,彼时的大荣国王公贵族奢靡享乐,早已无心社稷,百姓举家于各国四散,根本毫无招架之力。

在攻入京城那一日,燕部皇子为振奋士气,将我绑于阵前,对着城墙上的将士高呼,便大刀刺来。

而我眼看着城墙上守城的季韫之痛呼昭昭,痛苦伤心之情不似作伪。

因此才在重生后见他这一幕,才更觉心痛。

此时,我正跪于大殿之上,情真意切地伏地哭求。

让父皇将我在大荣国多留几日,理由是远去无归期,在母后灵前尽孝一月。

父皇的脸在烛光下忽明忽暗。

我心知还要加把火,跪行至父皇身前。

许是想到了早逝的母后,许是顾及到大荣国的颜面,又或许是见我索性跑不掉,父皇终是应了下来。

只要争取到这段时间喘息,我定能改变前世的命运!

回到公主府,我立马安排心腹为外祖家送信。

前世大荣国遭燕部之乱时,唯有北疆被外祖家护的如同铁桶般,百攻不进,说明他们的兵力十分壮大。

现在和他们联系,还为时不晚。

我安然在公主府待了十日,待嫁姿态做的十足,再入宫时父皇已是满目慈爱,赏赐金银珠宝无数。

真是讽刺。

丽妃在一旁酸溜溜地撒娇,说父皇不看重她的女儿明泠公主,还为明泠求起了婚事。

前世,用我去和燕部的主意,就是丽妃在父皇面前撺掇的。

父皇问她,心目中可有中意之人。

丽妃得意地看了我一眼,说出季韫之的名字。

父皇沉吟片刻,竟来询问我的意见,

我挤出一个笑。

[季小将军年少有为,和皇妹……实属天作之合……]

父皇笑着点头。

[季韫之勉强能与朕的明泠相配,既你所求,依你便是!]

丽妃连忙谢恩,殷勤伺候着。

看着他们和乐融融的情景,我压抑着撕心裂肺的痛和汹涌的泪意,脑海中交替闪过前世惨遭凌辱和死亡的画面。

父皇!你明知韫之哥哥和我从小青梅竹马,互通情意,你逼他劝我和亲便罢,还要让我亲口撮合他和明泠……

父皇!我可是您唯一的嫡女啊!是母后为您留在世上的唯一血脉!您忘了往日夫妻恩情便罢,父女之情竟也全然不顾……

[昭昭。]

父皇沉沉道:[还有什么事吗?]

我深吸口气,执起颤抖的手行礼。

[女儿不打扰父皇休息了,女儿告退。]

转身的瞬间,满腔的恨意冲破眼眶,滚烫地落下来。

父皇!是您先放弃我的!

第二日,季韫之和明泠公主的赐婚圣旨轰动了京城。

王公贵子们羡慕这位季小将军,闺秀贵女们羡慕这位公主,人人皆道是金玉良缘。

当晚,一位不速之客翻墙进了公主府。

[昭昭,对不起……]

我面不改色地写着字。

[恭喜你了,韫之哥哥,你终究还是成了皇家人。]

[不是!不是这样!]

他突然激动起来:[我心悦的只有你,我不喜欢明泠!]

[难道跪求我去和亲的人不是你?]

我讽刺道:[现在又贸然闯进我公主府,作这深情的模样给谁看呢?这就是你对我的心悦?]

季韫之满目哀恸,透过烛光与我两两对望。

然而经过昨日,我心底已翻不起任何波澜。

我取下腰间的玉佩递给他,道:[你的东西,还给你。]

不等他回答,我忽地埋入他的怀抱。

[韫之哥哥,以后可能再也见不到啦。]

[若是以后和亲失效了,两国交战起来,你可要对昭昭手下留情。]

季韫之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他没有收玉佩,不消片刻,我的肩头濡湿一片。

他走后,暗处走出一道身影。

[公主还对他有情?]

我冷哼一声:[本宫不是受虐狂,现下,本宫要的是他有情。]

身影没有接话,我吩咐道:[移星,将今晚之事散布出去,明日要让整个京城都知道。]

[是。]

次日早上,我才用了早膳,便有侍女来报明泠公主来了。

鱼儿上钩了呢。

还未行至花厅,远远便听见明泠的高声斥骂。

随着耳光声,我踏进门槛,冷冷道。

[谁敢在本宫的地盘教训本宫的人?]

明泠身着奢华明丽的衣裳,明艳逼人,气势凌厉。

她见我一反往日柔弱,疑惑在面上稍纵即逝,试探道。

[皇姐,最多一个月,燕部皇子便要入京了,想想燕部山高路远,不毛之地,皇姐一去便是一辈子,明泠想想都难过。]

我冷笑道:[妹妹既如此心疼姐姐,不若替我去了吧!]

见我怼的直白,她脸上变幻莫测。

须臾,又故作亲切道:[皇姐说哪里话?两国和亲之事不是我们姐妹二人你一言我一句能改变的。]

[更何况……]她作出娇羞之态。

[父皇已经替我和韫之哥哥赐了婚。皇姐放心,我会替你好好照顾他……]

我打断她:[你可知昨晚季韫之来找了我?]

她没想到我会大剌剌直接捅出来,再也装不下去,满面愠色。

[姐姐,你都要去和亲了,为什么还要缠着韫之哥哥不放?]

我摇摇头,拿出那枚玉佩放在桌上。

[不是我缠着他,是他缠着我。这枚玉佩,是以前他送我的,昨晚他不带走,你是他的未婚妻,便拿走吧!]

明泠腾地站起身吗,眼睛里像是要喷出火来。

片刻后,她抓起玉佩,恨恨攥在手里,拂袖而去。

我看向一旁的移星:[刚刚委屈你受了一耳光。]

移星惯然面无表情,道:[奴才分内之事。]

我顺手摸出一只白玉葫芦,道:[赏给你,拿着无事玩儿吧!]

移星顿了顿,伸手来接。

我将白玉葫芦放至他掌心,他却忽地像被虫蛰了似的缩回了手,黢黑的眼底多了几分慌乱。

我不以为然,挥挥手。

[再帮我送封信给外祖父。]

明泠公主和季小将军在大明寺吵架了!

[听说是明泠公主质问季小将军一些事情,还砸了他的一块玉佩,季小将军当众斥责明泠公主,抢了人不够,还要把东西都抢回来,并不顾明泠公主的脸面,黑着脸转身离去。]

听着移星的汇报,我心下舒爽无比。

半个月后,燕部皇子终于带领迎亲队伍到了京城。

我选了件平平无奇的衣裳,浅浅梳了妆。

宫中的洗尘宴一如既往的奢华,仿佛只有从这样的细节才能凸显出大荣国的国力昌盛。

远道而来的侵夺者却不在乎弱者的脸面,他的眼里闪烁着兴奋和野蛮的光芒,在熠熠生辉的大殿中扫视着,毫不避讳。

[百闻不如一见,大荣国的确是个宝藏之地,有肥沃的土地,富饶的产物,还有美丽的女人!]

黏腻的目光如同阴冷的蛇在我和明泠之间游走,最后定格在明泠身上。

[陛下,这位美丽的公主就是我的未婚妻吗?]

明泠自小受父皇宠爱,张扬跋扈,何曾被人这样冒犯地看着,当即横眉冷对。

[瞎了你的狗眼!本宫是明泠公主!]

燕部皇子拓跋真眼中兴味更浓,哈哈大笑。

[陛下,您的公主气势傲然,可您的军队却不尽如此喽。大荣国的士兵,在我们燕部人的刀下,好比切瓜切菜,哪能像明泠公主这般刚强呢?]

宴席的气氛瞬间冷硬下来。

我的父皇,阴沉着面孔不作声。

拓跋真在众人愤恨的眼神中镇定自若。

直到一曲歌舞完毕,父皇才开口。

[二皇子虽跋山涉水,一路辛苦,但这和亲事宜,两国已交涉完毕,仪仗皆准备好了。想来燕部事宜离了二皇子太久,也不好吧?]

拓跋真不以为意:[我这才刚到京城,陛下就想赶我回燕部了?待本皇子看看,明悦公主是谁?]

众人目光皆投向我,我敛了眉目,举着酒杯站起身来敬酒。

拓跋真眼神轻佻:[明悦公主虽不比明泠公主颜色好,却也清丽可人,别有一番韵味呀!]

我一口喝空酒杯:[二皇子谬赞,明泠尚且年幼,性子跳脱,且已有婚约,言语之间难免激烈,若有冒犯,你请见谅。]

拓跋真挑了挑眉,似是觉得我的反应毫无生趣,挥了挥手不再接话。

不少人松了口气,食不知髓,直到宴席结束。

回到公主府,移星抱着剑倚在角落,问:[公主为何要帮明泠公主说话?还对那燕部贼子客气?]

我慢悠悠地取着簪环,道:[根据你探来的信息,此人性子暴虐张扬,尤爱女色,骨子里都嵌着征服欲,明泠越跋扈,他定越感兴趣。我这么循规蹈矩,他只觉索然无味。]

[等着吧,拓跋真不会是个省油灯,定会闹些事儿出来。如果他不闹,我们推一把便是。]

[将明泠的未婚夫是季韫之的消息,以及她这几日的行踪透露给拓跋真。]

现下燕部久攻不下的城池便是季韫之的父亲驻守,拓跋真本就对明泠感兴趣,得知她与季韫之有婚约,定然不会放过羞辱的机会。

明泠,这是送给你和你母亲千辛万苦让我去和亲的大礼!

燕部二皇子前来迎亲,应当和明悦公主尽早完成仪式返回燕部,却在洗尘宴后绝口不提,反而总在明泠公主出行时拦堵,言行举止轻浮浪荡。

除此以外,他还多次在京城口出狂言,侮辱大荣国将士,并当街辱骂鞭打百姓,强抢民女,丝毫不畏官员劝阻。

不过短短几日,京中上下怨声载道。

父皇自然想将这尊瘟神早早送走,礼部也早就做好了准备,奈何拓跋真总以大荣国怠慢燕部为由结束话题。

父皇只能打碎牙齿往肚里吞,几番回旋,终于加以黄金十万两,三座城池的筹码换得拓跋真同意七日后启程。

[昭昭,此次一去,你要时刻记住,你是大荣国的公主,有大荣国的血脉,燕部若有任何风吹草动,定要及时送回情报。]

父皇唤了我来,冠冕堂皇地表示出让我做细作的想法。

我一概应着,转头就将父皇对燕部忍气吞声,割让城池,赔付万金,献女求和的做法添油加醋散布出去。

季韫之头一个受不住,他的父亲和兄长在边关抵御燕部来袭,早年折了一个叔父和两个堂兄在燕部人手里,怎看得起此等做法?在明泠面前痛斥,又与其大吵一架,忿然离去。

明泠为了保全季韫之,不得不咽了这口气,在父皇面前极力否认二人吵架之事。

我轻飘飘走上茶楼的雅间。

季韫之已经喝了大半日,醉眼朦胧间见到,哐当扔了酒瓶冲上前来。

[昭昭!]

移星伸手拦下。

季韫之抱着头,又哭又喊。

[我错了,昭昭!我错了!我后悔了!]

[燕部贼子可恨至极!]

[皇上!季家为抵抗燕部牺牲了那么多将士,我的昭昭也被你舍弃,你为何还要辜负百姓所望啊!]

我蹲下身,轻轻拂开他脸上的乱发,道:[是啊,韫之哥哥,燕部贼子实在可恨。]

他醉的思绪恍惚,紧紧抓住我的手,眼底映着我凄苦诀别的模样。

[韫之哥哥,昭昭是来向你道别的,三日之后,此生不复相见,你千万保重好自己。]

[燕部贼子虽该死,但此番是我国战败,受此凌辱亦别无他法。]

季韫之将我死死搂入怀里,哭喊着天道不公和辱骂燕部之语,直到醉晕过去。

下一刻,移星上前将他用力扒开。

[公主,明泠公主的马车到楼下了。]

我透过窗户往下看,见明泠怒气冲冲地走下马车。

下楼时,迎面撞见。

她面色铁青,厉声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毫无惧色:[故人相约,赴约罢了。妹妹来此,也是有人相约吗?]

明泠眼底的狠毒似要喷涌而出,冷笑几声。

[很好,很好!]

甩袖疾步往楼上而去。

听雅间内尖声呼喊和噼里啪啦的声音,我会心一笑。

快入瓮了。

明泠本就被拓跋真缠的心烦不已,又眼见我和她未婚夫的[私会],终于按捺不住。

她给我递了消息,约我明日去大明寺一会。

[总归咽不下这口气呀。]

我看着火焰吞噬了纸条,思考着:[移星,你说她会采取什么方式对付我呢?]

移星跟梢久了,对她的性格有所了解。

[若是能忍,她等到公主走了便再无后顾之忧。可她偏偏忍不了,定是将公主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不除不快。]

[所以,奴才想,她应是要完完全全地毁了您,才算出了这口气。]

我拨弄着烛火,道:[那就看看,毁的,到底是谁吧。]

大明寺是京郊香火最大的寺庙,达官贵人最喜在此求佛问佛,明泠自是想到此地人来人往,才选在这里。

明泠优雅地涮着茶,难得恭敬地递给我。

[姐姐,往日明泠脾气不好犯了不少错,请姐姐原谅。]

见我抿嘴尝了茶,她笑的明丽动人。

[往日恩怨,就以此茶为媒,一笔勾销了。]

我直入主题:[不用拐弯抹角,你以我母后之事诱我前来,说吧,我母后到底怎么去世的?]

明泠站起身,悠闲地踱着步子。

[姐姐,你可知你母后还在的时候,我和母妃的日子是怎么过的吗?]

[当年,母妃不过是个小小的婕妤,人微言轻。宫中所有好的都紧着你和你母后,冬日里,我和母妃想要些好点儿的炭都要遭奴才的阴阳和白眼!一年到头,我的母妃见到父皇的次数还不如你一个月见得多!]

[所以,这是你母妃背地下手的原因?]

明泠惊讶地看了我一眼:[姐姐想到了?]

[这可不能全怪在我母妃身上。]

[姐姐的外祖父军功连连,你舅舅还有意与丞相之女联姻,我母妃不过略施小计,就让父皇对你母后起了忌惮之心。]

[父皇害怕你母后生下嫡子,外戚势大,找了人用了避子香。谁知你母后身体真好,就这样还是有孕了。]

[恰逢你外祖父攻下北疆十三城,荣耀加身已赏无再赏,军功耀眼,大荣国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赞。]

[父皇这就怕啦!制香的太医唯恐掉了脑袋,对天发誓只要在房中用了避子香必不会有孕,还是我母妃保全了这位可怜的太医的性命呢!]

我用力攥着手中的杯子,痛楚细密地扎在心口。

所以,自母后去世,父皇性情大变,对我冷漠起来的原因竟在这里。

明泠还在滔滔不绝。

[于是,多疑的父皇查呀查,查呀查,终于查到你母后一次出宫的记录。有孕的事情就有了解释。]

[姐姐。你母后去世的那天,肚子的孩子已经三个多月啦,可惜了。]

[你怎么会知道?]

[那天,是父皇要我母妃去的。]

明泠恶意满满:[我本在与宫女捉迷藏,看见母妃打扮的十分漂亮,便偷偷跟了去。谁知,就撞上你母后跪在我母妃身前,凄惨的边哭边磕头呢!]

我倏然起身,挥手将桌上的茶盏扫在地上。

明泠见我越愤怒就笑的越开心。

[姐姐心里很不好受吧?可别怪上我母妃,害死你母后的罪魁祸首是父皇。只是你知道又如何?明日,你就离开京城啦!]

[没有你母妃在其中推波助澜,我母后又怎会遭此难!]

我居高临下,怒然出声。

明泠不以为然,起身与我对视,眸子里盛满快意。

[总算看到你痛苦的模样啦,我就是要让你不痛快,要让你愤怒……哈哈哈哈,怎么样?是不是身体没有力气了?放心吧,你的侍卫我早让人放倒……]

她的笑容戛然而止。

我冷眼看着缓缓倒下的明泠。

[怎么会?怎么会!]

她虽身体失了气力,声音仍然高亢:[你明明喝了那杯茶!]

我睥睨视下,道:[你高估了你的人,也低估了我的人。明泠,往日你欺压我不提也罢]

[只是你的计谋,不过如此。和你的母妃一样,如同阴沟里的老鼠,令人恶心!]

明泠嘴硬道:[那又如何?你的母后,还不是死了?你这个嫡公主,还不是要去那不毛之地?哈哈哈哈!]

移星推门进来,禀道:[公主,拓跋真已经到了寺庙门口了。]

明泠的眼中这才被恐惧一点点占满。

然而迷香正在慢慢吞噬她的意识,她睁大眼睛摇着头,用尽力气想往门口爬。

我冷冷道:[明泠,既是你约的拓跋真,那必须本人在此才行。]

[可你毕竟是有婚约的人了,私下与外男相会实属不该,我便让人知会了季韫之,三人在场就不会引起误会了,不必谢我。]

明泠目眦欲裂,怎么也爬不动,最终用尽全力喊道:[不!!!!]

十一

京城出了大事。

不,应当是大荣国出了大事。

燕部二皇子拓跋真死了。

明泠的尖叫和季韫之的怒吼将大明寺后厢房所有人都引了过来,哪怕父皇和丽妃想压都压不下来。

不管是后院的达官贵人,还是来上香的平民百姓,全都看到衣衫不整的明泠手握尖刀,满身鲜血。

而季韫之执着长剑,疯狂往拓跋真身上刺。

拓跋真呢?早已瘫在血泊中,看不得了。

于是,短短几个时辰,京城无人不晓,拓跋真强行逼迫明泠公主,却被未来驸马爷抓了个正着。

未来驸马爷被一顶绿帽冲昏了头脑,发狂将拓跋真杀了。

倒是把先动手的明泠摘了出去,可这名节受损,也好不到哪里去。

而我,正跪在父皇面前,哭道:[父皇,女儿也不知那拓跋真怎么会知道我们在大明寺。是明泠说想叙叙姐妹之情,约了女儿前去,女儿不过与明泠多吃了几盏茶,去了趟净房,再来便看见……]

父皇指着痛哭不止的丽妃,怒吼道:[你养的好女儿,你养的好女儿!]

丽妃伤心至极,伏地辩解:[皇上!现在受了伤害的是明泠啊!你怎能听明悦一面之词?为什么偏偏她去了净房,为什么偏偏独她没事?]

父皇更加愤怒,竟噔噔几步走过来,一脚踢在丽妃身上。

[拓跋真的侍卫亲口所言是明泠约他前去能有假?明泠的贴身侍女全都招了!你还想怪罪在谁身上?!]

[真是胆大至极!胆大至极!]

丽妃被他一脚踹在心口上,当下呕出一口血,仍哭着辩解。

[皇上!就算是明泠约的拓跋真,那也是拓跋真想侮辱明泠在先呐皇上!明泠现在已经神智不清了,她受不住任何刺激了啊!]

父皇冷冷问道:[那你说,现在拓跋真死了,该怎么办?]

丽妃不假思索道:[是季韫之杀的,把他交给燕部处置,息了他们的怒气,继续让明悦嫁过去,不管燕部哪个皇子,总归是和亲止战呐!]

父皇久久没有出声。

就在这时,我突然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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