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茶新传(湖北襄阳苗德乾)

凝在中襄 2024-05-28 06:00:33

陆羽《茶经》有云:“茶者,南方之嘉木也。”这种沁润着天地之灵气,汇聚着山川之秀美的南方嘉木,虽已有百万年之寿,但她岁岁发出的嫩芽,却含馨戴露,倾慕世人。她曾神助周武王,推翻了殷纣王的残暴统治(《华阳国志》),成为当时一种权力的代表和高贵的象征;她也曾发挥过“茗茶轻身换骨”(《太平御览》)的神奇功效;也曾被称颂: “无味如茶,饮而醒焉”(《北堂书钞》),令文人雅士人神清气爽!

要说茶成为一种文化时尚,则是兴于唐,盛于宋,一直延续至今,构成幵门七件事,飞入寻常百姓家。《红楼梦》第二十五回就有王熙凤打趣林黛玉说:“你既吃了我们家的茶,怎么还不给我们家作媳妇?”中国自唐代以后逐渐形成了婚嫁茶俗。男女相见后若中意,则由双方媒人沟通,议定“茶礼”,报送女家。男方下聘礼叫做“下茶”,女方接受聘礼则叫做“吃茶”,以茶喻婚。茶树代表着“坚贞”:茶树至性不移,一旦发芽生根是不能移植的。茶树长青,以茶为聘,寓意爱情长青,忠贞不二。茶树结籽,一苞含数十籽,饱含了多子多福的祝愿。

茶作为文人交流的媒介,精神展示的意象,走进了繁花似锦的文学史,造就了文人的清新与高雅。最令人津津乐道的莫过于唐代诗人卢仝的《七碗茶诗》:一碗喉吻润, 二碗破孤闷。三碗搜枯肠, 惟有文字五千卷。四碗发轻汗, 平生不平事,尽向毛孔散。五碗肌骨清, 六碗通仙灵。七碗吃不得也, 唯觉两腋习习清风生。淋漓尽致地写出了饮茶的美妙。茶对卢仝来说,不只是一种口腹之欲,似乎幻化成他广阔的精神世界,将饮茶升华到了一种奇妙绝伦的境界,竟然可以抛却名利,超凡脱俗,羽化成仙!

我今天的古茶故事,要从大汉开国皇帝——汉高祖刘邦说起:话说高皇帝刘邦,自斩白蛇起义,转战巴蜀、汉中,抗击暴秦,进驻灞上,接受秦王子婴投降,宣布秦朝灭亡。楚汉战争期间,刘邦带领仁义之师来到了楚地福山,晚间住进了茶农的茶棚里,不小心把茶农鲜嫩的茶叶弄得软绵绵、粘乎乎的,根本做不成绿茶了,茶农很是心疼。刘邦得知后,心生一计,仿照腌菜的法子,帮助茶农将茶揉成条,然后装在坛子里,对茶农说:“你隔天将茶倒出,置于席上晒干。这些茶,我全数买下,行军途中犒劳将士。”

第二天刘邦午休后一出门,发现山下茶厂的茶席上紫气升腾,金光闪闪,就叫侍卫前去打探。侍卫报告说:“昨天的坛子茶,在太阳下晾晒,篾席发出金光,茶条飘着紫气。”刘邦大悦!说:“妙极!此地往后可名曰紫金,此茶就曰晒紫金茶。”军队开拔前,茶农将晒好的茶,装了十大包,刘邦令侍卫背在背上。行军中天降大雨,一不小心把茶淋湿了。当时士兵也没注意,等到喝时,发现有的茶包中出现了很多黄色的菌点。士兵以为发霉了,准备倒掉。刘邦说:“茶农种茶、采茶、制茶不易,我等行军途中这茶也是难得之物,你们泡来我喝喝看。”刘邦喝了感觉不错,就叫大家喝。令人惊奇的是,许多患了痢疾的士兵,喝了这种茶几天后病都好了。

后人因这种茶产在福山,赶在伏天,就叫做“晒紫金福茶”或“晒紫金伏茶”,后又因其色泽像茯苓,且有茯苓健脾止泻的功效,遂称之为“晒紫金茯茶”。汉高祖刘邦与福山茶的传说,被一代一代的刘氏后人津津乐道。到了经济繁盛的宋代,茶文化也达到了顶峰,善于把握商机的刘家子弟,干脆开起了茶坊,一时生意十分火爆,便近水楼台地找到了襄阳米芾,请这位名满天下的大书法家为茶坊题写匾额,于是,古朴苍劲的“汉家刘氏茶坊”这块金字招牌,从此便高高地挂了起来!

“汉家刘氏茶坊”的刘家,系汉高祖刘邦长子——齐王刘肥后人,经过许多代迁徙,刘家人在明代洪武二年迁到湖北蒲圻羊楼洞种茶,一路向北发展,刘家人的一支在清初迁到襄阳府谷城县。公元一八六二年,“汉家刘氏茶坊”的传承人刘运兴在汉口建立了第一个大商铺——“汉家刘氏茶坊”。在汉口经营十五年,刘运兴门下子弟众多,其中最著名的是刘辅堂、刘麟郊、刘军洲、朱紫桂。刘辅堂坐镇汉口,外销俄罗斯,他和俄国商人巴甫诺夫联手,成为中国第一大茶商和汉口第一洋务买办。

其子刘子敬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后来成为中国茶叶大王,汉口首富。刘麟郊负责管理茶园,种茶、制茶技术受到谷城知县瞿元灿、湖北道台曹南英和湖广总督张之洞赏识。刘军洲负责宁波茶场,在一八九三年被清政府派往俄罗斯种茶、制茶,经营“汉家刘氏茶坊”,后来受到列宁三次接见,令全世界瞩目。

福山古茶的茶香,能够从汉高祖刘邦穿越古今两千多年,香飘当今新时代,我不能不浓墨重彩地推出本文的主人公——汉高祖刘邦的第七十六世孙刘家国。

一九八六年一个平平常常的日子,从海峡对岸台湾島来的一位神秘客人,当面交给刘家国一封信。刘家国看信后才知道是伯父刘豫龙转来的一封遗书。刘豫龙是“汉家刘氏茶坊”第二十六代传人,去世之前,他托好友捎回宋朝大书画家米芾亲题的“汉家刘氏茶坊”招牌拓片,和一封临终信函,简述了自己的经历。信中说他自己时日不多,请侄儿把“汉家刘氏茶坊”发扬光大,让中国茶走向世界。

这在刘家国心里深深地种下了一颗“茶”的种子,之后他就有意收集刘氏家谱和“汉家刘氏茶坊”资料,知道自己祖上种茶、制茶,创办“汉家刘氏茶坊”,曾经有过辉煌的历史。他慢慢地理清了“汉家刘氏茶坊”的一些历史脉络,当时只是想把这些故事和资料收集好,将来可以好好写部书。

刘家国当时在谷城县委党史办工作,二十四岁的青春年华,一张书卷气的面庞,显得很有亲和力。他主编的谷城县第一部党史资料丛书《薤山红旗》已正式出版。还被中国青年作家协会聘为理事,经常在《人民日报》、《湖北日报》副刊上发表些报告文学、小小说、诗歌、散文等,被《中国教育报》、《湖北教育》、《杂文报》、《芳草》等报刊杂志聘为特约记者或特约通讯员,可谓春风得意!当时的理想是当个作家。

胸怀凌云之志的刘家国,赶上了一个波澜壮阔的伟大时代!邓小平带领中国人民开创的改革开放时代伟业,使天下有志之士心潮澎湃。全国“真理标准”的大讨论,党中央解放思想的号召,各级政府鼓励机关工作人员离岗创业、留职停薪经商办企业等一系列政策的推出,深圳特区建设的热潮,海南建省的重大举措,上海浦东大开发的进军号角,形成了席卷全国、一浪接着一浪的国家机关工作人员“下海”浪潮。

刘家国眼看着身边的同事和朋友们投身海南、奔赴深圳,离岗创业,再也坐不住了,反复思考自己该如何融入这个时代大潮?不知不觉地,他心中仿佛有一颗种子在生根发芽,一天天长大。他猛然醒悟,这不是多年前种在心里的那颗“茶”种子吗!对!就是“汉家刘氏茶坊”!这块金字招牌,有着纵深的历史渊源,带着深厚的文化积淀,蕴含着曾经的辉煌,寄托着祖辈的期望,完全不亚于从天上给自己掉下了一块馅饼。加上谷城县得天独厚的优质茶树资源,这不正是天赐良机吗?

二〇〇五年盛夏的一天晚上,天气燥热,刘家国看完电视剧《乔家大院》后,心潮澎湃,怎么也睡不着,感觉到历史上“汉家刘氏茶坊”创造的辉煌,同《乔家大院》主人公乔致庸的故事一样精彩,为什么我就不能接过“汉家刘氏茶坊”的名号?使其重放光彩!刘家国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向妻子高玮莲和盘托出。妻子开始感觉有点突然,难以抉择。后经夫妻俩深入沟通和客观分析,基本形成了共识。妻子深知这颗“茶”的种子,在丈夫的心里已经根深蒂固,他重振“汉家刘氏茶坊”的信心和决心,不可动摇。

刘家国的妻子高玮莲,当时是谷城县电视台广告部主任,给人的印象是:开口常含笑,美目生光辉,喜欢穿各式各样的旗袍,既典雅又时尚。她精明强干,待人真诚,热心助人,建立了广泛的人脉资源,已经积累了不大不小的一笔财富,早已站在了改革大潮的潮头。她不仅可以做刘家国的贤内助,而且能够为他创业,在经济上助一臂之力。

主意已定,说干就干。二〇〇六年八月,刘家国和妻子高玮莲跑遍了谷城县的产茶乡镇,一次又一次地跑赵湾、薤山、南河、紫金、五山、庙滩、茨河等地茶园,深入到泥水沟、油坊沟、大薤山、小薤山、悬峰山等山高路险,历来盛产好茶的沟沟岭岭,当看到茶园大面积荒芜,有的在茶地中间套种白杨树,有的干脆毁茶种粮,非常痛心,常常夜不能寐,在心里暗下决心,一定要在茶园里创出一条新路,带领父老乡亲们种茶致富。

他们经过深入细致地考察,最终选择山高雾大、植被条件好的铜锣观茶场,买断了三百亩荒废的茶园,作为改造示范基地。创业的第一个冬天,夫妻俩吃在茶场,住在山野。垦荒、修路、整地、台刈,随处都有危险发生,经常会遭到毒蛇、马蜂的袭击。一个冬天过去了,妻子高玮莲的纤纤玉手冻得像胡萝卜,白嫩的面容被山风吹起了一道道皱纹,昔日娇艳的玫瑰,变成了雪里红梅!夫妻同心协力,修通了三里通往茶园的路,让三百亩茶园面貌一新。云雾山中的香茗,一定要在芸芸众生中寻觅知音。

刘家国和妻子高玮莲又从茶园一路寻寻觅觅,访襄阳,下汉口,一起看巴公房子,逛洞庭街,进辅堂里,出入香港路的茶叶市场。接着又到上海的大不同,北京的马连道,广州的芳村,深圳、郑州、西安的茶叶市场。一路走,一路买样品,然后用快件寄回家中,光这样采购样品就花去十多万元。在这次天南地北觅知音的寻访中,广交了朋友,找到了市场,明确了自己产品的定位,收获良多。

回到自己美丽的茶园,刘家国、高玮莲这对创业夫妻,走在这块坚实的土地上,心里踏实了许多。他们从三百亩茶园起步,经过二〇〇八至二〇〇九年的大发展,二〇一一年,汉家刘氏茶业公司联合紫金镇两百多个农户,创办了谷城福缘山生态农业专业合作社。合作社以茶农为主体,专门为社员提供茶树种植技术及茶叶生产、供应、销售等一条龙服务。二〇二二年,合作社社员年平均收入达到三万七千元以上,成为国家级农民合作社示范社。二〇一五年,汉家刘氏茶业公司加入国家精准扶贫攻坚计划,推行了“雨露茶园计划”,即人平五亩茶园,户平增收万元,将公司购买和承包的两万亩茶园全部返包给茶农,不收取任何费用,还支付鲜叶采摘费、茶园务工费等,鼓励茶农精心经营茶园。

二〇一八年,又组织谷城县内十一家专业合作社和家庭农场,共建汉家刘氏茶产业联合体,带动紫金镇乃至周边三万七千多农户,共同致富。二〇二二年,联合体成员每个合作社销售收入平均达到五百五十万元以上,家庭农场每户销售收入平均达到一百万元以上,被湖北省农业农村厅确认为省级茶产业联合体。“汉家刘氏茶坊”创业的核心村——紫金镇花园村,二〇二三年,被国家农业农村部推介为全国乡村特色产业产值超亿元村。

刘家国作为汉高祖刘邦的第七十六世孙,在传承和发展“汉家刘氏茶坊”这个千年品牌的过程中,也得到了世界刘氏宗亲会的鼎力相助。世界刘氏联谊总会主席刘利民说:“家国,你放开胆子干,没有资金我们支持你!”。这几年来,有两位刘氏宗亲成为汉家刘氏茶业的大股东,每到经营需要资金的关键时刻,都得到了世界刘氏大会和湖北刘氏宗亲的大力支持,特别是九州通药业董事局刘宝林主席、刘望林兄弟支持力度最大。在刘氏宗亲的有力推动下,汉家刘氏茶畅销武汉、北、上、广、深等各大城市,远销俄罗斯、德国、美国、迪拜、喀麦隆等三十六个国家和地区,并荣获二〇二二 年第一百〇七届美国巴拿马太平洋万国博览会奖。刘家国可以自豪的告慰先人,自己十分努力地传承发展了“汉家刘氏茶坊”的千秋大业。

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时至今日,汉家刘氏茶业公司已经发展有机茶园五千亩,被湖北省质监局批准为省级有机产品认证企业,并获得中国首款有机黑茶认证。发展无公害茶园一万五千亩,合作茶园八万五千亩,年产值近十五亿元,“汉家刘氏”品牌价值达十一亿元。二〇一六年,汉家刘氏茶园被国家旅游局批准为国家AAA级旅游景区,建成汉家刘氏茶文化博物馆。公司非遗产品“晒紫金茯茶1812”荣获二〇二二年中国十大茶王荣誉称号,列入襄阳市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汉家刘氏高香一号绿茶获二〇二四年汉江流域茶文旅博览会金奖。汉家刘氏茶业公司已经成为全国农业产业化国家重点龙头企业,全国“万企帮万村”精准扶贫行动先进民营企业,被中共中央、国务院表彰为全国脱贫攻坚先进集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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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在中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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