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发生在湖北山区80年代的一个故事。
有一天,有个蓬头垢面、智商有点问题的女人,来到村庄讨饭,见人就哈哈傻笑,有时还不避讳当众大小便。村里的小孩朝女人吐口水,还一起驱赶她以此为乐,可这个傻女人偏不走,天天在村里瞎转。
好心的村民偶尔会给傻女人一点饭菜,大多数都是在垃圾堆里找吃的。
村里有个老光棍快40了,因为在石料场干活不小心被压断了右手,一直没娶上媳妇。
这天,傻女人来向光棍母亲讨吃的,光棍母亲透过傻女人脏兮兮的脸,看出她面容姣好,于是心里有了个念头。
光棍母亲将傻女人引到家里,给她洗澡洗脸,发现傻女人还有几分姿色,就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晚上光棍母亲跟儿子说:“你也一大把年纪了,家里穷,你的手也没了,要找对象难难啊,这个傻婆娘有点傻,但模样还俊俏,要不就收下她给咱家续香火吧!”
儿子看着正傻笑的傻女人,心里有点不情愿,但家里这情况估计是要光棍一辈子了,再看看傻女人还稍俊的脸,便同意了。
当年,傻女人就被种上了种子,年底生了个儿子。
光棍母亲变成了婆婆,特别高兴地说:“这傻婆娘,真的帮我们家续上了香火,真是祖宗保佑啊!”
但傻女人一生下儿子,就被婆婆抱走了,而且不让她靠近一步。傻女人很想抱抱自己的孩子,很多次在婆婆面前吃力地喊:“给,给我……”
婆婆没有搭理她,不让傻女人靠近孩子,一是怕傻女人不会带婴儿,那么小万一她失手掉在地上怎么办?毕竟,她是个傻女人,别把好容易生下的孙子弄没了。二是傻女人带孩子,别把孙子也带傻了。
每当傻女人有抱儿子的念头时,婆婆瞪起眼睛一字一句训斥道:“你休想抱孩子,被我发现你偷抱了,非打死你不可。不打死,也要把你撵走。”
傻女人似乎听懂婆婆的警告,满脸都是惶恐,每次都只是远远地看着自己的孩子。
傻女人有时奶胀得非常厉害,可是儿子没到她的一口奶水,都是婆婆一匙一匙把孩子喂大的。婆婆想,别吃着傻女人的奶水,传染给自己的宝贝孙子了。
那时联产责任承包还没完全铺开,又是在山区,地又少,这个家依然很贫困,有时都吃不饱。
这天,婆婆煮了比平时多很多的饭,给傻傻女人盛一大碗,还压了压又加了点,米饭在碗里堆成座小山。
婆婆说:“媳妇,家里实在太穷了。你吃完这顿饱饭,去找个富人家过日子,以后别来了?”
傻女人听懂了婆婆的“逐客令”,口里刚咀嚼的一大口饭突然停住了。
傻女人若有所思,呆呆地看着婆婆抱着的自己的孩子,口齿不清地哀求:“不,不要……”
婆婆沉下脸、恶狠狠地吼道:“你个傻婆娘,你开始就到处流浪,我收留了你两年,还要怎么样啊?吃完饭赶紧走,听到没?”
傻女人胆怯地看着婆婆,又低下头看着碗,眼泪哗哗落在白米饭上。
傻女人这时突然去拿了一个空碗,将她碗中满满的一碗米饭分了一半出来,然后可怜巴巴乞求地看着婆婆。
婆婆呆住了,原来傻女人是表示,每餐可以少吃点,能不能让她留下来。
婆婆的强硬是装出来的,她也是女人,况且傻女人还给她生了大胖孙子,但也是没办法。
婆婆硬是将泪憋了回去,严厉说道:“快吃,吃了赶紧走。”傻女人似乎有点绝望了,饭也没吃完,就踉踉跄跄站起来准备走,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傻女人这时双手伸向婆婆怀里,想抱抱自己的孩子。
婆婆犹豫了一下,想想毕竟是孩子的妈,于是将几个月大的孙子递给了傻女人。
傻女人第一次将自己的娃搂在怀里,泪痕还没干的她笑了。婆婆却很紧张,生怕傻女人疯劲一上来,将孩子像扔垃圾一样丢掉。
傻女人抱了几分钟孩子,婆婆就迫不及待抢了过来,然后转身关上了门。
就这样,傻女人为这个家庭生下了一个孩子,又踏上了流浪生涯。
令人没想到的是,等孩子5岁多了时候,傻女人又回到了村里。
傻女人还是蓬头垢面,还认识曾经生活了快2年的那个家,但不敢进门,只在那个曾经属于一份子的家对面坐着。
婆婆和自己曾经的男人却把傻女人领进了门。
原来,5年前婆婆赶走傻女人后,觉得自己的良心受到了谴责和拷问,一家都对不起傻女人。
而傻女人回家后,自己的儿子却从没给她好脸色,因为自己有一个有疯病的妈,是很丢脸的事,在全村小伙伴面前被嘲笑。
儿子从没喊过傻女人一声“妈”,娘俩之间的交流是以儿子“吼”为主,傻女人也从来是不敢顶嘴。
傻女人在家里不能因为傻就不干活,婆婆经常带着她干活,比如割猪草,训练了一段时间,婆婆觉得应该可以独立了,于是那天让傻女人自己去割一担回来。
结果,傻女人不到一小时,就但回了一担所谓的“猪草”。把婆婆气坏了,原来傻女人割的是别人家正在生浆拔穗的稻谷,婆婆拿起家里笤帚就打过去,边打边说:“你这傻女人,谷草不分,叫了你这么多次,这下还得赔别人……”
傻女人虽然傻,还是知道疼的,一跳一跳躲着婆婆的棍子,口里不停地哀求道“别、别……”。
儿子也瞧不起自己的妈:“连野草和稻子都分不清,真是只猪。”
刚说完,儿子被奶奶敲了一下头:“你怎么说话的?她再怎么着也是你妈啊!”
儿子不屑地撇着嘴说:“我才没有这样的傻娘,也不要这样的娘!”
“你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奶奶举起巴掌准备教训孙子,这时傻女人冲过来横在儿子和婆婆中间,傻女人指着自己的头说:“打我、打我”。
婆婆最终没有下得了手,嘴里说道:“这个傻女人其实也不傻啊,心里还知道疼爱自己的孩子!”
后来傻女人整天跟着婆婆后面,逐渐也能干些农活,也没有出太多乱子。
儿子读二年级时,有一天突然下雨,婆婆让傻女人给自己儿子去送伞,小学在隔壁村。
傻女人在路上可能摔了好几跤,浑身全是泥,站在教室的门口朝着儿子傻笑着说:“伞……”
同学哈哈大笑,有个同学还模仿傻女人,儿子恼火了,和他打了起来。那个同学个子有点高,自己的儿子不是对手。
这时,傻女人“吼”了一声,像个大侠一样的飞跑进来,把那个同学拎起来,拎到了教室外面。
那个小同学吓得嗷嗷大哭,一双小腿在空中乱踢。傻女人丝毫没有理会,将他丢到了泥巴路中间的泥浆水坑里。
然后跑到自己儿子面前,一副讨好样地看着孩子。
儿子这时才感受到,这就是母爱,即使神志不太清醒,但母爱也是清醒的。自己的儿子遭到了欺负,傻女人就毫不犹豫冲上前去去。
当时,儿子竟然情不自禁地叫了声:“娘!”
这是儿子第一次喊她,傻女人那一瞬间真的傻了,久久地看着儿子,然后像个孩子一样的羞红了脸,咧了咧嘴,傻傻而又幸福地笑了。
傻女人保护了自己的儿子,也闯下了大祸。
还没进家门,七八个拿着刀棍的壮年男人已经在家里,家被砸了。原来这是那个同学的父亲请来的,并指着傻女人的男人说:“我儿子被你的傻女人吓出了精神病,你家要不赔偿1千块,就一把火把你们这屋子给点了。”
1千块?男人每天在工地上扛砖,一个月也只能赚50。男人凶狠地盯着傻女人,然后接下腰间的皮带,朝傻女人抽打过去。
傻女人就如一只偷生的无助的老鼠,一边跳一边躲,皮带抽在她身上发出了清脆的声响,她也发出的凄厉叫声。
最后,派出所所长赶来,制止了男人继续鞭打傻女人。
最后派出所调解,双方各有损失,不许再闹,谁闹抓谁!
那帮人走后,男人看着狼藉一片的家,再看看伤痕累累的傻女人,把她搂在怀里痛哭:“傻婆娘,我要不打你,不往死里打,这事解决不了,咱是真没钱赔啊。”
傻女人的儿子后来很争气,考上了县里的高中。高中学习紧张了,又住校,山路又很难走,所以很少回家。
男人依旧在工地扛砖每月赚那辛苦的50元。
儿子每两个星期要送一次咸菜,每次都是隔壁婶子帮炒好,然后由傻女人送到学校。
20多公里的山路,很崎岖,走一次要近4个小时,丈夫带傻女人走了一次,她就记下来了。
这也是奇迹,凡是为儿子做的事,傻女人一点也不傻,就这样送了2年来多,风雨无阻。
这也许就是母爱的力量吧,因为这种现象在医学上无法破译和解释。
儿子上高三下学期,这天傻女人给儿子送来了菜,还带了几个新鲜的桃子。
儿子拿出两个洗了洗,咬了一口,笑着问傻女人:“好甜啊,哪来的啊?”并把那个递给傻女人吃。
傻女人说:“我……我摘得……”她还用手一推,那个桃让儿子留着等会吃,自己不吃。
没想到娘现在还会摘野桃,儿子由衷地表扬自己的傻母亲说:“娘,您真是越来越能干了。”
得到儿子的肯定,傻女人嘿嘿地笑了,笑容是那么灿烂。
傻女人临走前,儿子叮嘱她山路一定要注意安全,傻女人“哦哦”地应着。
过了两天,隔壁婶子来到学校,问傻女人前天送菜来没,说到现在她还没回家。
儿子感到可能出了情况,心想娘走了这么多回,应该不会走错道的。
婶子问:“你娘有说什么特别的吗?”儿子说没啊,还带了几个味道很好的野桃。
婶子突然一惊:“坏了事,这鲜野桃坏事了。”
向学校请好假,儿子和婶子沿山路往回找。从家到学校的山路确有几棵野桃树,桃树上挂着几个桃子,因为长在悬崖峭壁上,一般人都摘不到。
走到野桃树下,他们发现有枝丫折断的痕迹,树下是几十米的深渊。
婶子说,“我们一起到峭壁底下去看看吧,但愿啊……”
儿子说,“婶,你别吓我……”两人不由分说,就往山谷里走……
来到山谷,发现傻女人静静地躺在地上,旁边是一段折断的桃树枝和几个散落的桃子,手里还紧紧攥着一个,嘴角的血已凝固成了沉重的黑色。
儿子悲痛万分,紧紧地抱住傻女人哭道:“娘啊,都是我不好,我的一句话,要了你的命啊……”
儿子将头贴在傻女人冰凉的脸上,哭得让漫山遍野的石头都动容了……
在傻女人下葬后的三个月,儿子的大学录取通知书穿过傻女人所走过的山路,也穿过那几课悬崖峭壁旁的野桃树,径直“飞”进了她的家门。
儿子把录取通知书带着傻女人的坟头,哭道:“娘,儿考上大学了,将来一定会有出息的,您听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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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娘也有母爱,而且这份爱让人感动至极!这世间,母爱是伟大的情感,没有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