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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庶妹柳丝丝从小在庄子上长大,没上过几年学。
大病一场后忽然出口成章,满腹才华。
父亲要让她做嫡长女。
我那世子未婚夫也要为她与我退婚。
柳丝丝说,她定会将我们这些大家闺秀全踩在脚下,成为唯一的团宠美人。
只有我知道她是个不要脸的穿越者,所做的诗词全是抄袭别人的。
于是我动用了改文系统。
“赏花会上,柳丝丝满脸骄傲地亲手把一首绝妙好词呈给王妃。”
我把‘手’改成‘脚’。
柳丝丝在众目睽睽之下扯去鞋袜,先亲了亲自己的脚丫子,再用脚夹着纸送到王妃的眼皮子底下,脚趾头几乎要挨上王妃的嘴。
我:……没眼看。
1
一担担盖着红布的彩礼流水般被人抬进大厅。
我与清远侯世子白宸宇从小定亲,今天正是侯府过来下定礼的日子。
一阵鞭炮声后,只见英俊不凡,潇洒倜傥的白宸宇身着一袭锦袍大踏步走进来。
原本热闹的大厅立刻肃静下来。
却安静得十分诡异。
……
众人面面相觑。
白世子为什么会拉着柳丝丝的手?
柳丝丝今日打扮得妩媚,柔弱而挑衅的看了我一眼,眉宇间都是得意之色。
我脑中立即出现剧情:
“白宸宇今日要和我退婚,再向我父亲求娶柳丝丝,刚才送来的定礼其实是给柳丝丝的。”
我知道这是被柳丝丝干扰后所发生的情节,原文并非如此。
果然,白宸宇看都没看我,直接对我父亲道:
“我已心有所属,不能娶婉樱,这桩婚事就算了吧。”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
我哥当场就急了,原本苍白的脸几乎失去血色。
“姓白的,你什么意思,欺负我们柳家没人吗?”
话没说完就咳成一团,我心疼的看着我哥,最近他的病似乎重了些。
白宸宇面色有一丝尴尬,对我父亲微微拱手:
“世伯先别动怒,我今天来正是为了弥补柳家。虽然我与婉樱无缘,但丝丝贤良温婉,才华横溢,是我侯府世子夫人的最佳人选。”
众人一片哗然。
我父亲脸上出现为难之色,看了看我,又看了一眼柳丝丝,像是拿不定主意。
我深知自从柳丝丝展示出过人才华之后,她就比我重要多了。
果然,我父亲犹豫了一会儿便道:“这种大事还是不要仓促,容我和侯爷商议再定。”
一句对柳丝丝和白宸宇的指责都无。
我哥性子急,眼睛都红了:
“父亲,当年白家二房未曾袭爵之时,外祖父做主将婉樱许给白宸宇,这件事外人都知道,如果今日不能定亲,今后婉樱要如何自处?”
柳丝丝目光闪缩了一下,忽然冲过来跪在地上,眼泪一串串往下掉:
“父亲,女儿不是有意要拆散姐姐和白世子的,实在是机缘巧合身不由己,您千万不要气坏了身子,如果父亲不能原谅女儿,女儿愿意出家为尼,从此青灯古佛再不嫁人!”
我父亲立刻不忍,白宸宇也心疼不已,甚至抬头横了我一眼。
我静静的坐着,心中百味杂陈。
“樱儿,你看……”我父亲看向我。
我哥强撑着站起身,冷冷看着柳丝丝:
“你说这话,不就是想强迫父亲同意?你要是真这么孝顺,今天又为什么要来?难道有人摁着你的头?”
我哥身体不好,脑子却非常清醒。
这不就是又当又立吗?
又要撬墙角,又要好名声。
看来柳丝丝这种绿茶精是惯犯,最擅长装柔弱扮可怜。
把自己打扮成一朵冉冉升起的白莲花,引起别人的怜悯,达到自己的目的。
果然,柳丝丝脸上的神色又哀伤了几分,颇有种我见犹怜的味道:
“大哥你误会了,我说的都是真心话。我可以对天起誓,我柳丝丝要是一开始就存了拆散姐姐和白世子的心思,必遭天谴!”
像是为了证明自己,柳丝丝不顾众人异样的目光一头冲到门外。
这几天阴雨连绵,白宸宇生怕柳丝丝淋雨,赶快追出去。
“丝丝!”
我和我哥对视一眼,也随着走出去。
情节写道:
“柳丝丝跑到门外,任由雨水流淌在脸上,更增添了一丝清冷破碎的美感,整个人就像一朵小白花般遗世独立。
白宸宇顿时被这幅美人淋雨图所打动,更加坚定迎娶柳丝丝的信心,二人在倾盆大雨中紧紧相拥。我爹被两人的深情感染,当即同意了婚事。”
看来柳丝丝那边的世界对赌咒发誓看得不是很重啊。
我勾勾手指,把‘雨’改成了‘屎’。
2
自从改文系统出现后,我才明白,原来我一直生活在一个话本子里。
前面的情节与我十六年的人生一对比,不能说完全相同,只能说一模一样。
我深感荒谬,但却不得不信。
系统告诉我,有人篡改了我接下来的命运。
柳丝丝的变化这么大,是因为她早已不是从前那个卑微庶女了。
她是个非法狂热穿越者,喜欢团宠文学。
穿到这个世界后,她利用在异时空获得的学识,强迫剧情扭转,抢走本应属于主角的一切。
作者原本打算甜宠女主,万没想到一个打酱油的角色竟然勾引男主成功,致使剧情崩坏。
作者当场哭死在厕所。
一怒之下委托系统来找我:
请我务必,怼,死,柳丝丝。
书既然已经崩了,也不怕再多崩一些。
最好把柳丝丝整得越惨越好,看以后还有哪个不长眼的敢穿她的书。
而且如果我能出色完成任务,我大哥柳逸云的病就可以痊愈。
我一口答应。
我哥与我感情亲厚,但自小缠绵病榻,有大夫曾断言他活不过二十五岁。
我才不管这个世界到底是不是一个拙劣的话本子,我哥能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但改文系统只对柳丝丝本人有效,且每次只能更改一个字。
柳丝丝的目标是做本书唯一团宠,如果我不能及时摧毁她的清纯才女人设,那么我很有可能被抹杀。
一阵嘈杂将我拉回现实。
我想起上一刻,我刚刚将‘雨’改成了‘屎’。
作者大人对不起,你的甜宠文学注定要被破坏了。
……
众人惊恐地看见,外面的倾盆大雨一下变成了巨量的黄色液体,不要钱似的从空中噼里啪啦砸下来。
焦黄,粘稠,恶臭。
那叫一个酣畅,淋漓。
己经跟出去看热闹的一干丫鬟婆子全体尖叫,再没片刻停留,直接回头往房檐下狂奔,生怕粘上个一星半点。
只有柳思思身不由己被定在原地,甚至还把脸向天仰起四十五度角……
众人清楚的看见她脸上流淌着数道黄汤,顺着头发和衣服往下淌。
有的进了嘴里。
柳思思失控尖叫,脚下却犹如生了根一般。死活动不得。
更要命的是她还得说台词:
“心诚可鉴今明誓,若有虚言天厌之!”
“呕……”
哪怕再完美的才女光环,在泼天的屎面前也不堪一击。
我清楚地看到一旁白宸宇的身形摇晃了几下,堪堪向被糊了一脸的柳丝丝伸出手。
然后就……
吐了。
这倒不能怪白宸宇。
我爹活了半辈子,也没见过如此壮观的场面,只全身哆嗦着,一句话说不出来。
柳丝丝的纯真才女形象几乎遭到毁灭性的破坏。
众人无不瞠目结舌。
震惊之余不由议论纷纷。
果然抬头三尺有神明,看来东西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
这不有人真遭天谴了!
只有我哥的小厮又惊又喜:“咦,公子,您怎么不咳嗽了?”
我哥中气十足:“没事我咳嗽什么?小点声,别耽误我看戏。”
我轻笑。
亏柳丝丝费尽心思搞什么‘团宠’,在我哥这里完全无效。
过了一炷香的功夫这场雨才算完事。
中途柳丝丝一度想晕过去,可她身体实在太好,硬是清醒地撑到结束。
雨停后,震惊的管家总算恢复了些领导能力,捏着鼻子让人把柳丝丝送到马棚去洗漱。
用了整整十几桶水才把这位刚从庄子上接回不久的二小姐清洗干净。
据说几匹马被这莫名出现的屎人吓得直尥蹶子,干活的丫鬟婆子无不怨声载道。
只有柳丝丝边洗边崩溃尖叫:
“这是怎么回事?这个破世界出 Bug了吗?”
当然,没人愿意近距离去听她的话。
说也奇怪,刚才‘雨’下这么大,周围的地面,房子甚至是屋顶上的瓦片都没有一丝痕迹。
也就是说,柳丝丝是唯一受害者。
白宸宇灰头土脸的回了侯府,也没再提定亲的事。
我爹火速下令,今天的事严禁外传,违者即刻发卖。
但人多口杂,消息还是不可避免的走漏了。
4
一时舆论大哗。
柳家庶女为了证明自己并非有意勾引嫡姐末婚夫,在大庭广众之下赌咒发誓,结果当场遭到现世报。
从本朝开国起,能让天降如此异像的人就没几个。
她可能是第一位在屎里泡过的庶女。
于是一传十十传百,柳丝丝的风评一夜间急转直下。
之前曾有人想重金收购她的诗集,还有推荐她去宫中做公主伴读的事也不了了之。
老天爷都看不上的人,谁敢接近?
柳丝丝悲痛欲绝向我爹哭诉。
我爹觉得出了这么诡异的事,柳丝丝以后恐怕会无人问津,于是立刻修书,告诉候府他同意白宸宇娶柳丝丝。
而我对我哥说,就算我以前对白晨宇有那么一丝好感,如今也没了。
这婚退得非常好。
我哥一阵叹息。
说也奇怪,经过这场闹剧之后,我哥觉得神清气爽,压抑在胸口的郁闷之气一扫而光,身体好了许多。
连大夫过来诊脉,都惊讶地把他的去世年龄从二十五改成了四十五。
我哥:……
我:这任务简直太超值。
忽然有丫鬟来报,我爹叫我去花厅。
被柳丝丝篡改的剧情展开:
“侯府老夫人觉得柳丝丝的庶女身份配不上白宸宇,我爹便命我交出库房钥匙,想为柳丝丝准备十里红妆,以便让侯府高看一眼。
遭到拒绝后,柳丝丝向我奉茶道歉,却趁机装晕陷害我。
白宸宇以为柳丝丝被我欺负了,一怒之下把她抱回侯府,跪在老夫人面前说哪怕柳丝丝是外室庶女,今生也非她不娶。
看着‘昏迷不醒’的柳丝丝和执着的亲孙子,老夫人只能勉强同意。
等我禁足出来,柳丝丝己经带着丰厚的嫁妆,顶着嫡长女的名头出嫁了。”
我挑眉。
惹到我,你算是踢到铁板了。
来到花厅,我爹也不绕弯子,开门见山向我要钥匙。
并道:“爹知道你向来懂事,这次就帮帮丝丝,等你出嫁时,爹再给你准备一份更丰厚的。”
我慢条斯理的告诉他,库房里的东西都是我娘的嫁妆,谁也不给。
我外祖家是江南有名的富商,当年我娘身上的一颗珠子就价值千金。
库房里全是我娘的私产,我哥管了一阵,因为身子不好,早把钥匙交给了我。
给柳丝丝?做什么春秋大梦呢。
柳丝丝在一旁泫然欲泣。
“我知道姐姐还在生气,可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既然爹爹做主,我是必要嫁到侯府的。出嫁时若是过于俭薄,不也伤到姐姐和爹的颜面?姐姐你就大人有大量,帮帮我吧。”
我十分赞叹。
真是好茶,好茶啊。
而我那一向自诩风雅的爹听到‘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这两句的时候,不由得对柳丝丝投去赞赏的目光。
转头看我,脸色便沉了。
“侯府不过看丝丝是庶女才吹毛求疵,可放眼整个京州,就刚才那句诗,谁能做得出来?有几人能有丝丝那样的才华?你这当姐姐的难道不应该帮她打那些人的脸吗!”
我好奇道:“这诗虽好,又不是她做的,怎么就打人家脸了?”
柳丝丝一激灵,难以置信的看向我,随即又赶快垂下目光。
我爹一拍桌子:
“闭嘴!你不过是嫉妒丝丝!实话告诉你,我们柳州就是受你那个商户外祖的拖累,才一直被人说发迹于商贾!我看丝丝更应该做咱们家的嫡长女!”
我翻了个白眼。
这话真丧良心。
倘若不是因为吃上了我外祖家的软饭,柳家能从个落魄寒门一步登天,变成富甲一方的大富商?
还是能和侯府结亲的皇商?
柳丝丝柔柔弱弱递过来一杯茶。
“姐姐别生爹爹的气,咱们都是一家人,有话好说,先喝杯茶吧。”
柳丝丝端茶的手在我爹看不见的角度,看向我的目光里有掩饰不住的恶意。
我饶有兴致的看着她。
她来了,她来了,她马上就要动手泼自己了!
5
剧情写道:
“柳丝丝被猛地泼了一脸茶水,立时痛哭流涕:“爹,你千万不要怪姐姐,是丝丝抢了姐姐的东西,如果姐姐觉得这样心里好受些,丝丝甘之如饴。”说完就哭晕了过去。”
屁话真多。
我潇洒一勾,把‘茶’换成了‘开’。
只听‘呲啦’一声。
柳丝丝的脸居然冒白烟了。
“啊啊啊啊!”
柳丝丝像被踩到尾巴一蹦三尺高,表情扭曲却还咬牙切齿的念着台词:
“爹,你千万不要怪姐姐……是丝丝抢了姐姐的东西,如果姐姐觉得这样心里好受,丝丝甘之如怡……
“啊啊啊!什么鬼!”
“怎么会是开水,烫死我了!”
柳丝丝再一次崩溃,声音都劈了叉。
我同情的看着她。
刚才她可是把整杯茶都倒脸上了。
白宸宇刚进门,就被像猴般满屋乱窜的柳丝丝吓了一跳。
我十分好奇柳丝丝接下来要怎么演?
凭她现在这‘活跃’的状态,想装晕也不成了吧?
可能我脸上的笑容过于明显,白宸宇目光复杂的看着我。
我对他视而不见。
我爹气急败坏,把桌子拍的震天响:
“你为什么用热水泼你妹妹?”
我无辜摊手:“是她自己弄的,我什么都没干。”
柳丝丝的丫鬟摁住她,拧来一条凉毛巾敷到她脸上。
毛巾挨到柳丝丝脸的瞬间。我又把‘凉’改成了‘辣’。
只见柳丝丝的脸肉眼可见的开始通红发肿,皮肤上甚至开始出现红疹,就像在最短时间内换了个头。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面目全非术?
“这,这是怎么回事?”
白宸宇惊疑不定的上前查看,丫鬟尖叫着去找大夫,整个大厅一片混乱。
我爹颤声道:“孽障!还不跪下!”
“你们别乱冤枉人!”
我哥摇着扇子从外面走进来。
面色红润,神清气爽。丝毫看不出之前的病秧子属性。
柳丝丝的尖叫声顿了一刻,目光惊疑不定的打量着我哥。
“我一直在窗外,都看见了。”
我哥懒洋洋的把柳丝丝刚才如何用茶水泼她自己的动作描述了一遍。
柳丝丝尖叫反驳:
“我没有!明明是姐姐……”
我哥坏笑,一闪身,身后出现一群下人。
“你说你顶着个猪头,嘴还挺硬,难道这么多人都能冤枉你吗?”
众人七嘴八舌为我说话。
他们大多是我娘手下的老人,早看不惯柳丝丝在府里各种作妖了。
我鼻子忽然很酸。
原剧情中,我的毒舌哥哥现在已经病得起不来床。根本不可能好端端站在这。
此时柳丝丝眼睛一翻,似乎真的晕了过去。
令我佩服的是,白宸宇仍然固执的走完了剧情,将柳丝丝带回侯府诊治。
但太医在开了两副药后,就把柳丝丝给送了回来,根本没让她见到老夫人。
更没出现剧情中,白宸宇坚定不移说非她不娶的场面。
柳丝丝终于感到了危机。
她直觉感到事情走向越来越不受控制了,明明一开始那么顺利。
可又不明白到底哪里出了差错,只能疯狂给自己找补。
脸一好就迫不及待跟我爹说想去参加北静王妃举办的赏花会。
北静王府的赏花会,许多达官贵人都是固定嘉宾之一。
包括清远侯府的老夫人。
倘若柳丝丝在赏花会上再次展露才华,也许能逆风翻盘,彻底清洗之前的事迹。
我爹使了银子,拿到了赏花会的入场资格。
原剧情里柳丝丝是被王妃亲自下帖请去的。
现在却改成了请我。
不知道算不算剧情主线发生了变化。
6
柳丝丝嫉妒得要死,也不在我面前装小白花了。
阴阳怪气的试探我是不是也是穿来的。
见我对她说的一无所知,略微放了心。
又警告我到时候离侯府的人远些。
我见她脸上还有未消肿的痕迹,故意捂着鼻子往后退了几步。
“妹妹,我劝你在去赴宴前多洗几遍澡,免得熏到别人。”
柳丝丝被我一提醒,立刻想起那天泡在屎里的情景,脸都绿了。
抬手就给了我一耳光。
我直接把‘我’改成了‘爹’。
然后又把‘手’改成了‘脚’。
《穿书女的一千种倒霉方法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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