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是名动京城的花魁,只因跳了一支玉蝶舞被侯爷千金娶进府里。
我原以为阿姐找到了一个好归宿。
可没过多久,侯爷为博得公主一笑,当街纵马,将我阿姐绑至马后活活拖死。
很快,青楼里便又来了一个,将玉蝶舞跳的精彩绝伦的妓子。
勾的侯爷非她不娶。
1
「会跳玉蝶舞的贱人在哪?」
安溪公主带着一队人直闯进青楼,将整个青楼搅的天翻地覆。
但凡是想拦她的人,都被打了个半死。
谁人不知道当今安溪公主早已爱慕侯爷多时,她和侯爷两人都是嚣张跋扈的性子。
侯爷也曾为了她一笑,将千金求来的妓子玩弄致死。
此时,我正坐在屋里,不紧不慢的添着红妆。
没人敢得罪安溪公主,老鸨也急着将我推出去:「青棠啊,我知道你是想傍上一个好人家,可你千不该万不该去招惹侯爷呀。」
「鸨母你大可放心,我的事情不会连累到青楼。」
我缓缓走出屋子,行了个礼,望着安溪公主:「不知公主找我有何贵干。」
「就是你勾引玄祁哥哥的?」
安溪公主手里握着藤鞭,旁边是被她抽打到快要死的妓女。
「两厢情愿,何谈勾引呢。」我盈盈一笑:「公主大可不必迁怒其他人。」
「两厢情愿?」
安溪公主笑的猖狂,字字恶毒:「不过就是长了张稍微能入眼的脸罢了。」
「待我把你这张脸毁了,玄祁哥哥便只会看我一人。」
安溪公主挥着藤鞭,眼看就要落在我的脸上。
「住手。」
一把飞刀迅速飞来将她的藤鞭斩成了两半。
那飞刀的主人,是玄祁,还好我赌对了。
玄祁能护着我,只因我的脸同他少年时的心上人有几分相似。
他的心上人,曾经也是青楼的花魁,我跟着阿姐,见到过她几次,着实生的好看。
安溪公主钦慕玄祁已久,听闻他的心上人是个妓女,当下直接找人将他的心上人凌辱致死。
此后,玄祁便跟疯魔了一般,处处在青楼寻欢作乐,惹安溪公主生气,然后又花言巧语将她哄得开心。
将安溪公主陷入患得患失的情绪中,只为来日的一朝毙命,但他千不该万不该用无辜人的性命做他的垫脚石。
我的阿姐,又何其无辜。
「玄祁哥哥,难道你真的喜欢上这个不干不净的妓子了吗?」
安溪公主双眼噙满了泪水,刻意将妓子两字咬的极重。
「怎么会呢,我和她不过是玩玩,你不是想在生日宴上看一场精彩的演出吗?」
「这表演,我要让她来完成。」
玄祁勾着唇,把玩着安溪公主的青丝,附上身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安溪乖,我会为你找到一条更好的藤鞭。」
听到这番话,安溪公主这才消了气,委屈道:「可你今天还在皇兄那拒绝了和我成婚。」
「那是因为我想在安溪生日那日,做好万全的准备迎娶你。」
玄祁两言三语便将安溪哄的心花怒放,早已忘了我的存在。
待她走后,玄祁便将我拽进屋里,欺压了上来,双手抚上我的腰身。
「玄祁,你似乎忘了我不卖身。」
「若我今日偏强要了你,你又能如何?」
玄祁双眼通红,喘出的热气全都打在我的脖颈处。
「那青棠今日只好死在这了。」我拔下发间的发簪抵在的我的脖颈处。
见我这举动玄祁轻笑了一声:「都是妓女了,还能这般烈性子。」
「只要你将我赎进侯府,那此后我便是侯爷的人呢。」
玄祁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般,轻而易举就夺过了我的发簪,他拿着发簪随意把玩着。
「没我的允许,你这条命是我的。」
「想进侯府,那便看看你有没有这个命能活着进去。」
三日后,便是安溪公主的生日宴,他是想在宴席上折辱我。
可我偏不会如他的意,就这样轻易的死了。
2
我们的父母死在了战乱里,饿肚子更是常事。
阿姐为了不再让我挨饿,二两银子便将自己卖进了青楼。
那时我年纪虽小,却也懂的青楼不是好地方,我不想让阿姐走。
「乖,等阿姐赚钱给你买好吃的。」
可我留不住阿姐,阿姐还是踏上了一条深渊道路。
阿姐生的一幅好容颜,又对舞蹈极为有天赋,不过短短半年便将失传已久的玉蝶舞复出。
很快,她便攒够了赎身的银子。
青楼里的老鸨知道了她要走,想利用她再大捞一笔,不顾她的意愿,转手将她的初夜拍卖了出去。
京城里的许多人早已垂涎阿姐,价格出的一个比一个高。
最终眼看着阿姐要被带走,玄祁带着黄金万两将阿姐带回了府中。
日日宠幸,把阿姐捧在手心。
那时阿姐满脸笑容告诉我,玄祁对他很好,日后便可以不再饿肚子了。
我天真的以为阿姐找到了一个好归宿,却未曾想到这不过是另一个深渊。
安溪公主听到这个消息时,当即发怒拿着藤鞭就往府中赶去,吵着要杀了阿姐。
她赶到时,玄祁正握着阿姐的手一笔一划的教她写着字。
「你个贱人,竟然敢勾引玄祁哥哥。」
她拿起藤鞭挥到阿姐的背上,直到阿姐被打到吐血。
玄祁才开了口:「我不过是叫她写你的名字,一个不会写字的妓子,却为你写名多好?」
他这话明明是在将她比作妓子,可安溪却只觉得玄祁再为他花心思。
她看向桌上满满的都是「安溪」两字,这才停了手。
「对不起嘛,玄祁哥哥我这个人很小气,容不得别的女人碰你分毫。」
「好了乖,是我没注意分寸,给安溪看个好玩就不生气了好不好?」
说着,他叫人牵着马上来,将阿姐拴在了马蹄上。
「你猜,她走到哪里时会咽气。」玄祁笑着坐上马:「猜对了,我就娶你。」
安溪公主瞬间高兴:「既是青楼来的,那我就猜她会死在青楼门口。」
最终,阿姐还没能到青楼门口便咽了气。
等我赶到时,阿姐身上全无一块好肉,几乎已经分辨不出人形。
可来来往往的人,未曾有一人为她遮上一块布匹。
就这样,在阿姐曾经生活的青楼起,一位门唤青棠的妓女顶替了她的位置。
我一步一步走到玄祁的眼前,又装作此生非他不嫁的模样。
对他唯命是从,却又有着自己的底线,同他的心上人有着相似的容貌,却又有着两种不同的性子,叫他看不透也摸不透。
神秘感,才是让男人最难以忘怀的东西。
他们不把人命当回事,我便要叫他们看着那怕只是妓子,也有着属于自己的尊严。
3
安溪公主生日宴那日,玄祁带着一纸婚书去了公主府。
坐在马车上的,还有我。
「安溪,我来娶你了。」
玄祁一身嫁衣,衬得肤色白皙,眼尾的一点痣更显妖艳,怪不得安溪对他可谓是用情至深。
宴席上的众人也皆是赞叹连连,为他们祝喜。
安溪公主也红了脸,她今日恰好穿了一身红色的衣裳,远处看去着实同嫁衣相似。
「玄祁哥哥,还有这么多人呢。」
「怎么,你不是一直都很想我娶你吗,如今怎的还害羞起来了。」玄祁点了点安溪的鼻尖,语气里带着不尽的宠溺。
外人皆叹他们郎才女貌,侯爷也是用心至极。
只有我知道他那俊美的面容下,又藏着怎样肮脏的心思。
我卡着时机,款款从马车上走下来:「安溪公主,生辰快乐。」
果然一见到我安溪公主瞬间大怒:「谁让你来的。」
我侧开身子,侯府的马车展现在她的眼前,谁带我来的,不言而喻。
「玄祁哥哥,她为什么……」
玄祁打断了安溪,靠近她的耳边,轻声道:「我叫她来,是为你祝贺的,你不是一直想看玉蝶舞吗。」
「来人,上火碳。」
如今正值寒冬,地上的雪都还未曾融化,侍卫把一盆盆的火炭倒在雪上,发出滋滋的响声。
「青棠,脱鞋,跳着舞过来。」
玄祁表情温柔,语气里却带着不可抗拒的威严。
若是我不跳,失去了利用价值,只怕下一秒就会横死在雪地。
我维持的脸上的笑容,轻轻踩在火炭上,疼痛瞬间袭遍全身,我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可我这痛,还不及阿姐的十分之一。
素色的衣纱被冷风吹起,宛如天上冷月,舞中的一颦一笑,我都刻意模仿着玄祁的心上人。
随着奏乐声到了高潮,我的双脚也逐渐失去了知觉,最终没能忍住倒在了火炭上。
火炭灼烧着我的身子,我狼狈的滚向雪地,才得以缓解。
见我这模样,安溪公主拍着手开怀大笑:「好看,果真好看,玄祁哥哥这个表演我喜欢。」
宴席上的人见我这副模样,也都忍俊不禁笑了出来,对达官贵人来说,我不过是一个妓女。
妓女又有什么好可怜的呢?
此时我整张脸都惨白,挤出最后一丝苦笑,倔强的抬头看向玄祁,我看见他眼里闪过一丝心疼。
那怕只有一瞬间,也足够了。
我知道,这心疼不过是给我身上的另一个影子。
我要击碎他的最后一丝防线。
我笑容依旧,说出了他心上人死前的最后一句话:「玄祁,只要你开心就好。」
「晦气东西,把她带下去让太医瞧瞧。」
玄祁心软了,不然以他性子,他不会让人给我找太医。
安溪公主看着我被人抬走,又想起我刚刚说的话。
但凡是有意勾引了玄祁的人,她都不可能容忍:「把她扔出去喂狗。」
「这可怎么办呢,我还想给我们小安溪养一条听话的狗。」
玄祁挑着眉,目不转睛的看着安溪。
只一眼便叫安溪红了脸:「既然玄祁哥哥都开口了,那便留着她一条贱命吧。」
就这样玄祁为我赎了身,将我圈养在了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