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1号,女友所在的南城发生特大地震。
我不顾阻拦独自深入灾区寻找一天一夜,双手磨破,腿被砸伤。
7月3号,手机推送了最新新闻:安阳集团女总裁与奶狗海岛度假。
7月5号,我独自回了家,丢了与她相关的一切。
她好像忘了,当初是她求我爱她的。
1
前进的路被坍塌的山体阻拦,巨大的山石混着七横八斜的树枝张牙舞爪地阻止来人再往前一步。
“再等等吧,江少,现在过去太危险了,咱们还是等官方通知吧。”助理死死拉着我。
我挣脱他,心意已决,“不行,程心还在里面,我晚去一秒,她就多害怕一秒。”
“嘿!你不能进去!知道你很着急但是现在情况未明,贸然进去是很危险的!”
驻扎的军方人员注意到我们这边的动静,急忙大吼一声,一下就钳制住我让我无法动弹。
我看着灰蒙蒙的天空和心里焦急万分,回头对他说:“没事,我用直升机进去。”
“你这人怎么听不懂呢!即使用直升机进去了地面情况不明也是无法降落的……你干嘛!起来!”
我看出他铁了心拦住我,一时情急只好跪在他面前,看着眼前年轻的官兵满眼祈求:“我爱人在里面,我真的得进去,让我进去吧,求你们了。”
年轻的官兵看不过眼,回了帐篷和长官商议,最终在我答应责任自后终于放行。
不清楚地面情况,直升机无法降落,只能由我自己顺着悬梯盲降。
万幸的是,没有遇上余震,也足够幸运,让我降落在一块还算平坦的空地。
我摔了一个趔趄,顾不得还没站稳,就扑到最近的沙砾堆里细细查看。
这片山区里有安阳集团新建的种植基地,程心身为经理前来实地查看,却不料,遇上了地震。
我拍摄了地面情况传给外面的救援人员,很快官网救援人员也到了。
一天一夜时间,我的双手被沙砾磨得溃烂,血液混着泥土凝固在指甲里,可我仍不眠不休不知疲倦地一块接着一块地将巨石翻开。
终于不知过了多久,欢呼声消失一柄斧头劈开亘古的黑暗。
“找到了!江少找到集团的人了!”
我跪在废墟之上,机械地扭动脖颈,转向哪个方向。
被救出来的是位女员工,看起来她躲得很好,除了浑身的脏污狼狈并没有受什么伤。
因此在助理追问她有没有看见程心的时候,她还能声音洪亮地回答:“程总?她来了吗?没有啊,我没有接到通知。”
距离那场地震过去了三天,一直到七月六号,程心才回家。
她一见到我,漂亮的眉眼便竖了起来,“为什么不给我准备好饭菜?”
说着,她向我走来,忽然又顿住了脚步,距离我一步之遥不肯在靠近,眉头蹙得更深:“你喝酒了?”
我无所谓地扯了扯领带,散漫地看着她,淡淡地应了一声:“嗯。”
她立刻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仿佛活见鬼了一般。
程心一直是个事业心很强的女人,而我的中心永远是我所爱之人。
她半撒娇半抱怨应酬回家想喝一碗醒酒汤都没有,提出要我辞职在家全心全意照顾她的起居的时候,我几乎没有犹豫,立刻就同意了。
明明那时,我也正是事业上升期,前途一片光明。
2
这么多年来,我实在把她照顾得很好。
不管她多晚回来,家里永远给她留一盏灯,厨房里永远有她得宵夜,她一句长胖了我更是变着花样地给她做减脂餐。
我心甘情愿退居幕后,让她在我的照顾下发光发亮,只因我爱她。
她曾无数次喝着我做的醒酒汤在我怀里撒娇,说,有我真好,等她有钱了一定“娶”我。
可是在她终于晋升到所谓高层的时候,并没有履行曾经的约定,而是带着别的男人去了海岛度假。
那么,我也不想再事事以她为先,为她洗手做汤羹了。
我散漫的态度瞬间激怒了她,眼睛里浮起不悦,十分恼怒地伸出尖锐的手指戳在我的肩头推了一下,“你什么态度?发什么疯?不就是出差晚回来一天吗?”
我一时不防没站稳,被她这一下退的往后退了一步,脚腕处传来钻心的疼痛也让我的火气上来了。
我拍开她的手,直直盯着她的眼睛,眼神嘲弄:“是国外信号不好所以没看到国内的信息吗?”
程心眼神飘忽了一下,声音也软了下来:“我不是不故意不回你消息的,是我的手机掉水里坏了,今天才让助理买了新的手机补了卡。”
我听够了她的谎言,耐性告罄,索性把所有事情挑明了:“七月一号,南城发生七级大地震。”
短短一句话,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程心的脸一下变得极为难看,有些心虚地过来扯我的手臂,嗲着嗓音试图蒙混过关:“好啦,是我不对嘛,是因为合作商那边临时……”
又一句谎言。
我甚至不敢去想,这张口就来的谎话,这五年来我听了多少。
我抽回手,像拍脏东西一样拍了拍被她碰过的地方,嗤笑了一声,轻蔑又自嘲。
我的脚腕上特意裹了一整卷纱布,那怕是近视都能看见了,她回来到现在却一点没发现。
我越发觉得自己的行为蠢得可笑。
“分手吧。”我淡淡说出这句话。
程心不可置信的愣在原地,显然没想到对她千依百顺的我,会有主动提分手的一天。
“江时序你别后悔!”程心说完这句话摔门而出。
过了好几分钟,门外才响起匆匆的脚步声,像是在表达某种不满。
看来是还等着我像往常一样在第一时间追出去。
可惜她失算了,至始至终我都没有挪动过脚步。
分手之后,我不必再照顾程心的生活起居,自然也就该回归职场了。
给人事打了个电话,几乎没费什么功夫,我的入职手续就办好了。
换上得体的西装,系上领带,头发用发膜一丝不苟地整理好,最后,从抽屉里挑一支腕表。
当我这样出现在公司里的时候,一如过去,无数小姑娘对我侧目。
不同于以前的目不斜视,我皆是挨个报以温和的笑,让她们顿感如沐春风。
等电梯的时候,身旁的小姑娘像是终于鼓起勇气一般和我搭话:“您是空降的领导吗?”
我从西装内衣口袋里掏出我的工牌在她眼前晃了晃,“不是,只是个普通员工呢。”
她瞪大了眼睛,十分不敢相信。
忽然,她看到了什么,眼神飘忽了一下,凑到我身边用极小的声音说:“你这副样貌,做普通员工可惜,想不想上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