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民警察》中,赵海洋与安萍两人同处公安系统、共保一方安宁,是夫唱妇随、琴瑟和鸣的小两口。
爱情事业双丰收,工作生活两不误。在工作上,赵海洋是安萍的上司,在生活中,安萍是赵海洋的领导,两人风风雨雨、并肩前行了将近二十年,自然能够根据不同的场景,在不同角色里转变迅速、切换自如。
不过,舌头和牙齿都会打架,何况是小夫妻,在柳泉命丧火场、因公殉职之后,赵海洋与安萍吵架了。
两人各执一词、互不退让,争吵的话题很简单——赵海洋不让安萍参与抓捕高小飞。
赵海洋之所以将妻子排除在抓捕行动之外,有着他自己的考量。对于这个决定,他是这么解释的,“高小飞违规存储、转运危险品才导致的柳泉牺牲,这个案子不光市局,连省厅都在跟进,不能因为你们的感情用事就影响抓捕。”
从表面上看,赵海洋啰嗦了一大堆,千言万语尽是官话套话。但是,细细琢磨,赵海洋这是对老婆的变相保护。高小飞案本来不过是普通的违规存储转运危险品,但是由于柳泉的牺牲,案件成为了省、市公安部门关注的重点。
省厅市局高度重视,赵副局长自然也要谨慎应对。在此前的侦察中,柳泉已经意外牺牲,假如抓捕行动再次出现警员伤亡,或是高小飞逃之夭夭,作为港口所的所长,安萍面临的压力可想而知。
不能因为你们的感情用事就影响抓捕——赵海洋的这句话说得清楚明白,他害怕安萍的感情用事影响行动。
无论是作为上司,还是作为丈夫,赵海洋都能体谅安萍抓捕案犯、告慰战友亡灵的心情。但是,人往往一旦被情绪左右,难免会失去应有的理智。为了避免妻子再度陷入漩涡,赵海洋主动将安萍排除在了抓捕行动之外。
高山流水,必有知音。对于赵海洋的想法,他的死对头+好基友方程就看得很清楚。
在警局争吵过后,方程找到了安萍,并对她说了这样一段话。
“你还记得当年夏辉牺牲的时候老赵的反应吗?我记得那会儿他跟发了疯似的,开个车,满东州市的转悠。火车站、汽车站,到处蹲点。就想凭着他对犯罪嫌疑人那点模糊的记忆,见着个人就询问。你说他那会要不是那么出格,就凭我那份报告,他能被调到派出所?你还想重蹈覆辙呀。”
方程的这段话,深入浅出、以案说法。他不是在为当年的自己辩解,而是在强调一个关键词——出格。
在夏辉牺牲之后,赵海洋被组织下放基层。在他人眼中,这都是由于方程打小报告、落井下石。但是,只有当事人最清楚,赵海洋被贬,是因为他心态失衡、行为出格。
夏辉成为了赵海洋的执念,进而影响到了正常的工作,这才有了后续被下放的故事。
只是,方程不惜现身说法、苦口婆心,但是此时的安萍,满脑子只有抓捕高小飞这一件事。因此,两人的对话看似一问一答、有来有回,但事实上却是你说你的、我说我的。
方程摆事实、讲道理、说对错、论是非,一套组合拳打下来,最后却发现安萍完全是无动于衷。
她说,“以前我也不能理解,可是现在我彻底明白了,亲眼看着自己的战友兄弟牺牲,但却不能把杀死他的人绳之以法,这种无力感,比死还难受。”
方程说得有理有据,但是安萍一句话就实现了绝杀,“现在你还想抓到那个害辉哥牺牲的人吗?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们自己都放不下,又凭什么让我放手?”
每个人在自己的世界里,都是一座孤岛,悲喜自渡、冷暖自知,别人永远无法感同身受、狠狠共情。夏辉牺牲了十六年,赵海洋与方程都无法释怀,安萍又怎么会一秒放下呢?
你们自己都放不下,又凭什么让我放手——安萍的这句话,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直接让方程无言以对。
板子不打在自己身上,永远都不知道有多疼。最终,方程并未说服安萍,她亲手抓住了高小飞,也因此被通报处分、下放基层,但是她无怨无悔、矢志不渝。
虽然背上了处分,却落得了心安。正如安萍自己说的那样,她不过想争一口气,邪不能压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