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生了三个女儿，医生说她身体不太行了，如果再怀孕，可能是最后一次了。为了保证下次能生个儿子，我妈开始四处找各种土办法。

她出门整整五天，回来的时候眼神看上去有点不对劲。

晚上，她特意给我和二妹各塞了一颗糖进嘴里，这在平时是挺少见的。

1

“宝贝们，妈妈真的想要个男孩，这样我们在这儿才不会被人看不起。”

我二妹，眼睛那么大，因为瘦得像两个小灯泡，赶紧把糖放嘴里，期待地看着我妈说：“对啊，我们也希望有个弟弟。”

我没马上吃那颗糖，但还是认真地告诉妈：“妈，你肯定能生个男孩的。”

我妈看起来很高兴，好像很欣赏我似的。

那晚我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听说我妹因为玩水不小心在河里溺水去世了。我难过得不行，但我妈带回来的骨灰盒居然是空的。接着，我妈给了我一罐“奶粉”说：“每天帮妈冲一杯，等弟弟出生。”

但是自从我妹去世那天开始，我老是梦到那一天。在梦里，我跟她一起外出。梦中看到妈妈把她的头压到水里，我妹拼命地挣扎，抓伤了妈妈。月光下的妈妈像个恶鬼，水溅得到处都是。村里的狗吠声震天响，有人大喊：“谁这么晚还在洗东西？” 妈妈怕被人看到，用力压住了妹妹，直到她不动才回家，鞋子都是水，走路声音特大。

2

我妈自从喝了那「奶粉」后，肚子就明显大了不少。

村里的人都在猜，我妈的肚子有点尖，说是不是我妈怀了双胞胎。

我妈开心得嘴巴都快合不拢了，说她肚子里只有一个，但就是长得特大，特健康。

妈妈每次都自豪地说只是孩子养得好，所以长得大。

她的肚子看起来真的像个大西瓜，那些紫色的妊娠纹都快爬到她的胸前了。

她老抱怨那些纹路很痒，挠得皮肤都有印子，看着挺吓人的。

肚子快到期了，她经常说肚子有点硬。每当这时，那「奶粉」总是能让她精神好起来，脸色也红润。

最近我发现那奶粉快用完了，我跟我妈说，这速度估计到弟弟出生之前都喝不够了，要不再买点？

我妈瞪大眼睛看着我，让我直冒冷汗。

我尽量缩成一团，但看到她摇了摇头。

“丫头，我去你奶奶家待两天。”

我也没敢说什么，心里大概猜到，她去找新的“奶粉”了。

果然，她回来说小妹出车祸了，又带回来一个空骨灰盒。

她给我又一个糖罐子，里面的粉末跟之前的「奶粉」差不多，但没有奶味。

按她的要求，我把两种粉末混合在一起。这时，我听到她自言自语：

“幸好我之前留了点备用的，这样才能养好我的小子。”

我一阵恶寒，但还是装作没事。

3

我妈生孩子那会儿真不轻松，因为小孩特别大。虽然医生建议剖腹，但我妈坚持要自然生，结果下面被剪了个口。生下来是个大男孩，十二斤！看上去像是已经过了几个月，一点也不像新生儿。

刚生下来，家里的老狗就开始狂叫。可能是因为知道家里多了个小主人。接生的阿姨说这是好兆头，这狗是在报喜，我妈高兴得不得了，一直笑。可那狗叫了整晚，大家都没怎么睡好。我晚上看了下，狗就站在远处，望着我妈的房间，还挺委屈的样子。

我弟出生后，真的很乖，吃饱就睡。我爸妈开心得不得了，都说他是家里的小福星，因为我们其他几个小时候都特别爱哭。跟个小闹钟似的。

第二天早上，那狗终于不叫了。我妈叫我准备热水给小弟洗澡，但她不让我碰他，生怕我弄伤了。

我弟刚洗完，我爸赶早就回来了，说我妈真能生，然后和我弟玩。他拿起我弟就亲，我弟突然哭了，但一到我妈怀里又安静了。我妈得意地说：“看，小子就知道我是他妈。”

我爸乐呵呵地说：“小子就知道你有奶，所以才不哭。”两人都乐得合不拢嘴，感觉这小子真的是他们的宝。

当天晚上，我爸炖了鸡汤。我也有份，我妈给了我一碗，还有一块小鸡肉。我看着汤，心里五味杂陈。想起我两个妹妹小时候，那时家里没这么热闹。因为当我两个妹妹出生的时候，情况完全不同。那时家里超穷，她们连妈妈的奶都没喝过，都是我喂的。我放下碗，去了我房间，把那碗鸡汤放在两个空骨灰盒前。

“妹妹们，这是你们的份，别争哦。”我说。

但是这个事情也只有我自己知道而已，爸妈根本不让我把妹妹们的骨灰盒放在屋子里，他们说的是这样会影响到弟弟。

4

晚上，那只黑狗又开始叫，这次的叫声跟昨天不一样，像是受了伤一样。我爸一回家，很生气，走进院子里就给狗猛踹了几下。

我看着情况不对，忍不住跟我爸说：“昨天接生婆还说黑狗叫是好预兆呢。”

我爸这才停手，那狗已经受伤躺在地上了被我爸踹得很惨了，也不叫了，我就把昨天放到妹妹们骨灰盒旁的鸡汤给老狗了。

我对狗说：“你别再叫了，再叫我爸又要打你。”

狗好像听懂了似的，黑狗虽然受伤，但还是喝了汤，然后真的就没叫了。

夜里，我我弟弟发高烧了，但他就是不哭，脸红红的，呼吸也急。我妈妈和爸爸都没醒过来。

第二天早上，我给我妈送早餐时，我弟整个人都红得像个熟番茄，呼吸都不对劲，我发现我弟开始发烧，而且烧得很厉害。但奇怪的是，他就是不哭。

我爸急忙去找医生，我妈拿酒精给我弟擦身子，尝试降温。可是无论做什么，烧都退不下去。

我妈突然说：“菲菲，快把那点剩下的奶粉冲给你弟喝。”

那奶粉是之前的备用，还有一点。我赶紧冲好，我妈就一勺一勺喂我弟。虽然我弟今天都没怎么吃东西，但这次他没有拒绝，一碗奶粉就这么被喝完了。

我妈高兴得不得了，转过头来看我，眼睛里都闪闪发光。

5

我弟的高烧怎么也退不了，我爸在家里焦急地跑来跑去，嘴里还嘟囔：“再这样烧下去，小家伙会变傻的。”

听到自己儿子可能会有问题，我妈马上泪眼汪汪：“难道真的没别的办法了吗？”

“我们到底怎么办啊？”我妈哭着说，“已经找了好多医生了，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我妈紧张地看着我弟说：“可能是吃错什么东西了。”

随后，我妈突然想到了一个办法，她叫我过来，塞给我一个地址：“你去隔壁村，找一个叫做仙姑的人，她可能会有办法。”

我赶紧去找，仙姑很神奇的，她用一碗水、三根筷子和一把刀做了一套仪式。然后她突然说：“你们家女儿来看你弟弟了。”原来我妹妹去世了，可能她的灵魂回来了。

接着，她点燃一张纸符，围着我弟和筷子转了三圈，然后用刀的背部砍断了筷子。筷子掉到地上，发出声响。

她嘱咐我们：“水要倒掉，筷子的尖端要朝向门外放，碗要盖在筷子上，还有这把刀要放在你弟的枕头下。”

“另外，”她递给我那张烧了一半的符纸，“拿着这符，嘴里念着‘我送你走’，记得要走到院门外。”

我拿着符纸，一边走一边念，风大得很，我感觉符纸烧得越来越快。我正快走到院门口，那符纸突然烫到了我，我条件反射地放手，纸灰飘在院子里，但我站在院门外。这下我傻眼了，心想这到底算不算完成任务啊？

这个事情到底能不能解决我弟弟的病，还真是个未知数呢。

6

我站在院子外的时候，我爸看到了，立马吼了一句：“赶紧进屋！”我弟的呼吸明显缓和了下来。

“这仙姑真是太厉害了！”我心里想。

我爸妈忙不迭地对仙姑表示感谢，仙姑转头看了看我弟，又看了看院子里的黑狗。

“你家那只狗，最近叫了吗？”她问。

我妈欣然答道：“对啊，从我儿子出生那天开始，它就不停地叫。听说黑狗叫是好兆头。”

“昨天晚上也是不停地叫，吵得我们整夜都没法睡。”我补充说。

仙姑皱了皱眉：“那今天晚上，它怎么没叫了？”

我爸赶紧说：“昨晚它叫得太吵了，我实在忍不住出去给它两脚，后来它就安静了。”

仙姑轻轻叹了口气：“黑狗叫是有它的理由的，可能是想告诉你们什么。你们家狗养了这么久，突然这样子叫，肯定是有原因的。”

仙姑问了我们家的近况，得知我家一年之内连续失去两个女儿，她脸色一沉。她快速地扫了我妈和我弟一眼，但很快又恢复了常态。

“听你们这么说，今年你们家可能是有点不太顺，得多留意。”她说。

她看了看时间，“回来，孩子情况好转了，我就先走了。”

我陪着仙姑走到门口，她突然用很低的声音对我说：“今晚，待在自己房间，锁好门窗，一定要确保自己睡着。万一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或感觉房间里有其他东西，千万别看，闭上眼，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仙姑的眼神特别严肃，说：“你家今晚可能会有事，保重。”

我呆住了，心跳得厉害，看着仙姑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

7

“这黑狗啊，没看门，那些被送出去的东西，晚上肯定会回来找人的。”

仙姑就这么走了。

她肯定知道我妈有事瞒着她，但是具体是啥，她可能也没搞清楚，不然她也能给个具体的解决方法。也许如果我妈告诉她真相，她可能就不帮我们了。还好她还算个好人，至少给了我一个小小的保命建议。

我就照她说的把门窗都锁上了，然后缩在被子里面，不一会儿就睡着了。可是晚上，雨真大，雨声啪啪的，还有雷声。我被吵醒了，想看看外面怎么样，但突然听到有人踩到水里的声音。

我吓得马上就清醒了，眼睛也不敢睁。我听得出来，有人在外面走，走到了我房间的门口，似乎想拉开我的门。但我门锁得结实，没被打开。过了会，外面安静了。但我心里明白，那人没走。

不一会，外面又有人敲门，每次都敲四下，每次都停一下。突然我听到我二妹的声音：“姐，你在房间里吗？”我心跳得更快了，一声都不敢吭。我知道我妈起名字的时候都是希望我是个男孩，后来生了我妹，名字就叫招弟。

“姐姐，外面这雨真大，好冷啊。”我妹的声音又传来，“放我进去吧。”

敲门声还是那样，一直四下。我一直没回应。然后我妹说：“姐姐，那我自己进来好了。”

8

屋里有了脚步声，一边走还带着水声。真的，我妹真能进屋了，仙姑说得对。

我努力让自己呼吸变轻，睡的时候我习惯面朝窗子，以前是为了早上能听到我妈叫我。但现在，那声音就在我身后，走来走去，叫着"姐姐"，好像真的是我妹。

“姐姐，你怎么了？我们以前那么亲。”她的声音说，“姐姐都是照顾我的，我为什么会伤害你呢？还记得你给我鸡汤吗？”

我心里越来越紧张，因为我真的没在她生前给她鸡汤喝过，只有一次是在她走了以后，是妈妈给我的那一碗。听她这么说，我确定了，她就是个鬼，一直在我们家，一直在某个角落看着我们。

窗外雷声大作，我只觉得雨声越来越大，我妹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一直叫我，我心里特别害怕，怕到天亮都没敢动。

当天真的亮了，房间里的水声消失了。我看到屋里地上有好多脚印，是我妹生前那双鞋的。我走到外面，才发现院子里地上居然干巴巴的，完全没雨过的样子。但我很确定，昨晚雨下得很大，还有雷声。看着屋里还有的水迹，我知道我妹真的来过。

我突然想起，我妹是因为水淹死的。难道昨晚的雨是她找的理由来找我吗？

9

我爸不幸去世了，而且他死的方式特别的诡异。

我妈跟他同床上，被子都没乱。但一拉开，我爸的身体完全变形了。手和腿好像是被硬生生撞断的，还特别像被车撞的样子。而且神奇的是，他身上没一点血。

刚刚经历了我妹的事，我马上就猜到可能是小妹找上门来的。我妈告诉过我，小妹是因为车祸走的，虽然我没看过事故现场，但我觉得我妈说的没错。

我妈最近体力不支，晚上都是睡得很死，基本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但我爸不一样，他以前当保安，晚上轻轻响一声他就能醒过来。我爸脸上的表情太痛苦了，我真不知道他是被吓死还是疼死的。

我们村里也有过死人，但我爸这样奇怪的，还真没几个。因为我妈的哭声太大，引起了很多村民的注意，甚至村长都知道了。

有几个人进来看，直接被吓坏了，甚至有人连鞋都跑丢了。

后来，村里的仙姑也来了，这次是村长叫她来的。

10

我爸过世后，我妈傻了几乎成了哑巴，只会紧紧地抱住我弟。

那个仙姑跟村长说：“村长啊，这家的情况我也帮不上，你看他们家两个小女孩都不知怎么死的，只有他们自己知道。我觉得是她们回来找麻烦的。”

村长觉得事情不妙，就让其他人走了，屋里就我们几个。

村长说：“我知道你不愿意做这种事，但这关系到三条命，其中两个还是孩子，没啥过错。”

仙姑也是好人，被村长这么一说，就心软了：“如果她愿意说实话，也许还有希望。”

我妈就那样，还给我弟喂奶，可我弟就是不吃。仙姑看了下，直接说：“你这娃一出生就不正常，不哭不闹，就算他昨天安全过夜，你那个早去世的女儿也不会放过他的，他可能活不长。”

这话一出，我妈火了，冲仙姑喊：“放屁！我儿子绝对不会有事！你这老女人还敢诅咒我孩子，看我怎么收拾你。”

仙姑也火了：“村长，真的帮不了你们了。”

我妈火冒三丈，让我撒盐去避邪。我妈的嗓门大得很，仙姑肯定听到了。我手里拿着盐，不知道怎么办。仙姑看我这样，告诉我：“要活下去，只能靠你自己。”

我只好点头，等她走了，满地撒盐。我只希望晚上我妹不要再来了。

回到屋里，我妈还在尝试让我弟出声，但我弟就那样，一动不动。确实，他不像普通的小孩，太沉默了，就像个没有灵魂的玩偶。

11

我妈突然决定外出，留我看我弟。她回来时眼神不太对劲，好像在等什么。不一会儿，一辆车停下，一个黑瘦的老太太走了下来，手里提了个特大号的包。

我妈一看到她，眼睛都亮了，然后还瞪了我一眼，“你站那傻看啥，还不快帮忙！”

我赶紧跑去帮老太太提包。一进屋，我妈就开始忙前忙后，老太太坐下，眼睛一直在瞅我。

老太太说：“这小子好像是有点鬼压身，我给你的那草药，你有喝吗？”

我妈急了：“当然喝了，您交代的事我怎么会不做。”

老太太叹了口气：“也罢，今晚这两个小鬼肯定会来找麻烦，我先确保你们活到明天，其他的后面再说。”

听到这，我浑身一哆嗦，知道我妹可能会再来。

老太太又看了我一眼：“小丫头，今晚你跟你妈换房，我给你个布娃娃陪你过夜。

我浑身冷汗，但也只能点点头，知道现在没法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