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玄国皇帝宇文觉害死了我的父王和母后。
逃亡路上快跌落下悬崖时,宇文觉却救了我。
我没有以身殉国,反之夜夜在宇文觉的榻上承宠。
半年后,宇文觉为我改名换姓、只为我能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他身侧。
他不知道,这是他走向地狱的开始。
01
父王和母后遇害前一个月,北玄国派使者来和亲,求娶南越国嫡公主李若溪。
小太监来报时,惊的我洒落了满盘子鱼食,看着水中自由的鱼儿,不免感伤,我明白做这天家的公主享受着荣华富贵,却也没有办法左右自己的命运和任务,只是没想到归宿是这般。
傍晚父王和母后来到我的寝宫,母后拉着我的手低声哭泣,父王来来回回踱步,看着双鬓白发的父王,我不忍道:「父王,北玄国国力强盛,近些年陆续吞并邻近小国,和亲是上上策,女儿愿意去和亲。」
半饷,父王道了一句:「女儿,为父对不住你。」
心里一声叹息,想到5岁那年叛党作乱,满身是血的小太监传圣旨要父王进宫救驾,父王带兵剿灭了叛党,也意外得到了皇位。
前皇帝咽气丢给他一个岌岌可危的国家,这些年父王呕心沥血将这个国家治理的井井有条、老百姓吃饱穿暖已是尽全力,国力不足以养兵四处征战。
自母后生养我身体受损后父王也不再求子嗣,后宫中仅有母后一人,我也是千娇百爱的长大。
父王常说若是世事太平、出生寻常人家,定带着母后和我游历四方。为君、为夫、为父他已做到了极致。
02
大婚将近,宫中忙碌着为我裁剪嫁衣、打造头饰,内务府不停地送来一箱箱嫁妆,母后日日在我身旁嘱咐,派人为我打听到北玄国后宫情况,只愿我平安顺遂。
大婚当日,嬷嬷给我梳着头发,感叹道:「公主本就很美,这大红嫁衣衬的公主更美了,奴婢出宫看望家人时听闻现在说书先生都知道九州之内南越国公主有倾国倾城,惊为天下人的容貌呢。」
看着镜中蛾眉曼睩、我的清冷神态像极了母后,人人都说母后是南越国最美的女人,当年父王求娶母后废了不少心思,也将母后宠了大半辈子。
正听着嬷嬷说着出嫁要准备的事宜,突然小太监大喊:「公主不好了,北辰国迎亲队伍其实是将士所扮,已经杀进宫中来了。」
杀喊声逐渐逼近,嬷嬷侍女乱作一团,父王和母后带着御前护卫来到我的宫中,父王安排一名侍女穿上我的嫁衣,母后为我披上外袍安排护卫护送我离开,见状我握着父王母后的手说:父亲、母亲,女儿不走,女儿要和你们在一起。
父王看着我眼中悲戚道:「女儿,好好活着,逃出宫后做个普通人,再不要进这深宫。」
随后脖颈处一疼,晕倒前看到母后握着父王的手,双目含泪的看着我。来不及再叫一声父亲母亲,眼前一黑,杀喊声也停止了。
再次睁开眼时,我已经在皇城外的马车上,看着母后身边的李嬷嬷哭着说:「公主你醒了,我们逃出来了。」
我问李嬷嬷父王母后在何处,李嬷嬷悲痛道:「大王知道公主脾气,断不会走,来时便告诉小蝶将你打晕带走,大王和王后娘娘都留在宫中了,我和小蝶会陪着公主。」
李嬷嬷从小无亲无故,和母后一同长大,操持内务及管家能力突出,进宫后为母亲拿定大大小小的主意,百官顾忌父王后宫子嗣单薄,却从后宫挑不出半点错处弹劾母后。
小蝶是12岁被父王在宫外搭救的小乞丐,半道出家习武,却练就了一身好武艺,跟在父王身旁5年,是父王身边武艺最高强的护卫,私下也将她当女儿一样疼爱。
想到父王母后将她们留给我,心中再也忍不住,眼泪止不住的流出来,我知道父王母后留在宫中凶多吉少。
理清思路,走出马车,将盯梢的小蝶叫到身边,我对小蝶和李嬷嬷说:「父王和母后在宫中,我要回去,小蝶你带着李嬷嬷到庄子避一避,不论如何都不要出来,我定会来找你们。」
小蝶说誓死要和公主在一起,李嬷嬷说公主不能回去,最后我以死相逼,小蝶带着李嬷嬷去了庄子,那个庄子只有父王母后、小蝶和我知道,物物具备也安全。
换好包裹里的衣服,带着一些盘缠,我驾着马上往皇城走,才走了半炷香却遇到了北辰国的士兵,心想好在先行让李嬷嬷和小蝶离开了。
带头的将军拿着一副画像问我可见到此人,我看了画像上是我,想到此刻我已换了衣物,涂花了脸,便大着嗓门说:不曾见到。
为首的将军抬起手示意放我离开,士兵让开路来,架着马车走了几步时听到为首将军身旁的小将说:「大王,这南越国的公主倒是有趣胆大 。」士兵跟着嘻嘻哈哈。
听完我便驾着马车跑,身后嗖的一箭射在马屁股上,马受惊疯跑,眼看马上跌落悬崖,宇文觉骑着马追上来大喊:「伸手,我救你。」
生死关头,我毫不犹豫将手伸过去,宇文觉一把抓住我,天旋地转间我落坐在宇文觉的前面,宇文觉随后将我交给后方的侍女。
走时我向宇文觉行礼说:「大王,我的父王母后从未对北辰国有过敌意,请你不要伤害他们。」
宇文觉挑眉说:「南越国弱势,本王统一九州势在必行,本次以娶你名义便是想兵不血刃,你的父王母后若是聪明,我也会放过他们。」
03
回到皇城,我被禁足了半个月,期间宇文觉来看过我一次,那时我穿着鹅黄色的衣裙,简单的盘了头发,我看到他眼里的惊艳,待他坐下时,我才要开口问我的父王母后,他便匆匆离开了。
隔天看着收拾行李的侍女,问她可知南越国的大王和王后在何处,侍女脸色怪异的说:「公主我不清楚。」我问她为何收拾行李,侍女笑着说要回北辰国了。
十二月的南越国大雪纷飞,地上银装素裹,宇文觉将我带回了北辰国,离开时我从马车的窗子看到街上的百姓神色平静,兵不血刃的国家更替没有对他们的生活造成影响,我心里开心又难受,开心的是父王和母后所求的便是国泰民安,难受的是我的父王母后奉献一生,如今又是否安康。
七天路程来到了北辰国,多次求见宇文觉均被拒绝,我用绝食的法子终于逼得宇文觉出现,躺在床上告诉他我要见我的父王母后,宇文觉捏着我的下巴端详片刻后道:「李若溪,你把身子养好了我便答应。」
路途奔波、神思抑郁加上绝食,我病倒了。次日,北辰国的王后来了,看着我躺在床上,她坐了下来,盯着我的脸说:「妹妹真是生了副好皮囊,难怪大王这么宝贝,可惜了是个没骨气的货色,自己的父王母后逝世,自己却在北辰国苟且偷生。」
脑袋里轰的一声让我听不到北辰国王后说话的声音,我拉着她的手臂道:「你说什么。」
旁边伺候王后的侍女打开我的手道:「放肆。」胸口起伏的厉害,我竟伤心的干呕起来。
王后嫌弃的站起来道:「听好了,南越国的大王和王后已经死了,你母亲是个狐媚子竟然勾引大王弟弟,你父王被气死了,你快早些和你父王母后团聚去吧。」说罢,便带着宫人离开了。
怒火攻心,我晕了过去,不知道睡了多久,再睁开眼时却看到身边服侍的侍女全部换了,太医说我病的厉害,不可再神思忧虑。王后再也没有出现过,后来和宇文觉缠绵时才知道是他斥责了王后,伺候的护卫及侍女全部被责罚。
躺在床上哭了许久也想了许久,太医再来时我很安静也很顺从,一碗碗汤药灌下去,每顿饭都吃的认真,身体慢慢好起来。
宇文觉偶尔会过来陪我用膳,问我可还习惯,我才发觉在北辰国吃的是南越国的饭食,这些讨女人欢心的小把式宇文觉对我用上了。
看我身体恢复的越来越好,宇文觉满意的说我知趣,心情大好的他说起南越国。
他道:「南越国现在改名为安和都,你的父王是个不错的君主,可惜国弱又不思进取,迟早被吞并,本王答应他善待安和都的子民,本王也会···」
我不耐烦的打断:「所以你让你弟弟杀了我的父王是吗?」
「这件事是一个意外,文泰醉酒认错了你的母亲,你父王护着你母后不小心撞到了文泰的剑上。」宇文觉不自然的说道。
听完我的心如刀绞,再也忍不住声泪俱下,宇文觉走过来抱着我说:「若溪,往后我会对你好的。」
强忍恶心,我由着宇文觉抱着我,低声说:「好。」
我做不到的事,我要借宇文觉的势做到。
宇文觉令人在南越国厚葬了我的父王和母后,还说到明年清明会为我安排回南越国祭拜父母,我装作感激涕零,宇文觉很受用。
傍晚,侍女为我梳洗,告诉我宇文觉今夜会过来,坐在梳妆台前我看着镜中的人,能利用的也便是这皮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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