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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8年出生的我,上高中参加招飞第三关被卡下,后来参加征兵体检却因血压问题没通过,所幸儿子替我们家三代圆了从军梦。
小时候老师曾让同学们说出自己长大后的理想,有的想当工人,有的想当医生,有的说想当老师,而我却说想当兵,我曾沿着儿时的梦想努力成为一名军人,可惜都落了空。
1寻常人家从军梦
我出生在农村,我们家所在的村庄在一个不起眼的山凹里,但自小我就喜欢古代边塞诗。知道和喜欢上著名的边塞诗人和名篇,却缘于爷爷的影响。
爷爷是十九世纪末的人,虽然他生于乱世,但那个时候家境好,他上过私塾,写得一手好毛笔字,对古诗词也颇为喜爱,我小的时候,常听到他吟诵古诗,其中就有我国边塞诗派的代表人物是髙适、岑参、王昌龄、李颀等人的作品。
唐代岑参在其《送李副使赴碛西官军》一文中,写道“……功名祗向马上取,真是英雄一丈夫。”活泼的诗词韵律,向后人展示出英武豪迈的气势和所向披靡的战斗激情,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爷爷曾说过,他青年时期想当兵,但他身为独子,长辈看得紧,因此就一辈子守在小山村里,他心中那大丈夫行走四海的豪迈,被生活一步一步压缩到一家人的柴米油盐里。
受爷爷的影响,父亲也在青年时期就想当兵,哪料到父亲在他这一辈竟然也是独子,姑姑们出嫁后,父亲像当年的爷爷一样,守在这片土地,侍奉老人,生儿育女,也就有了我们。
然而,我们这一代人却比爷爷和父亲他们幸福多了,我小的时候村里放电影,《铁道游击队》《鸡毛信》《地雷战》《小兵张嘎》……再加上爷爷床头那几本古诗词的书,便在我的心中筑垒起英雄主义情结,长大当兵去,也成就了我们这一代青年崇军尚武的情怀。
2招飞体检最后一关被淘汰
1973年秋,我成为了县高中一年级的学生,开学不久的一天,我们正在班里上课,突然,有3个身穿空军服装的军人到了我们学校(听学校的老师说,我们学校以前曾为空军输送过7名飞行学员,后来高中学校就被空军列为了招飞基地)。
校长把我们全体学生集合到操场上,听空军招飞组的军人给我们讲解招飞的具体细节,当年主要招飞行学员和滑翔机学员,年龄14到17岁,并向我们展示了部分飞行员翱翔祖国蓝天的照片,一个个动人的故事,一幅幅激动人心的照片,燃起了青年学生展翅蓝天的梦想。
没想到,学校初检时,我们班所有的男生,不管高的矮的、胖的瘦的,都报了名,我顺利通过了学校的初查。
后来,我们在县武装部的组织下,我和初检合格的同学们到县医院参加体检,这次体检,让我们见识了许多第一。
第一次经历内科、外科、五官等科的联合大检查,这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接受全面综合的身体检查。
第一次在一个大屋子里脱个净光,让一群陌生的医生指挥着做各种动作,要命的是还有两个女医生在场,外科体
检的过程太令人难忘,以至于多少年过去,当时的尴尬还历历在目。
第一次知道看着都很正常的同学,却有这样那样的问题,有的是心脏病,有的是眼睛有病,有的是身体关键部位缺失一样东西,我还看到一个同学4根脚趾……
……
所幸,我再次通过了第二关的检查,我还没高兴两天,就又接到了空军部队组织的第三次体检通知,这次给我们体检的都是空军部队来的医生,而就是在这次的检查中,竟然发现我的眼睛是沙眼,我第一次知道自己有眼病(沙眼衣是一种有传染性的眼病)……我当飞行员的梦想破裂了。
被淘汰后,我又回到高中学校继续读书。
3征兵体检又败北
空军体检结束后,我们学校报名920名学生,最后只2名同学成为了空中骄子,我们绝大多数人又回到了教室里继续读书。
两年的课程转瞬即逝,1975年高中毕业后我回家没有多久,部队征兵的消息再次唤醒了我的从军梦,如果说空军招飞体检是一次初试,那么,这一次在爷爷和父亲的支持下,我自己跑到公社武装部报的名,便是一次最隆重的体检。
我认为两年前空军招飞体检最后查出沙眼的问题,是空军飞行员高标准的要求,况且后来我到县医院对沙眼进行了治疗,认为再体检十拿九稳。
体检那天,爷爷陪着我检查完了各科室的检查项目,但结果却给了我迎头一棒:血压有点高。
两年前空军招飞没发现血压有问题啊,我想起来了,是不是体检前头一天的晚上,我和村里几个小伙伴在一起玩打扑克,天快明了才躺下休息,后来,我给医生说自己的血压没问题,爷爷又托人再次检查血压,没想到这次的血压检查比第一次还高。
医生说,白纸黑字写着血压不合格,谁也没办法,结果,我跟着爷爷灰溜溜地回了家,路上爷爷还酸溜溜地说,
看赶来咱们家的爷们没有当兵的梦,这也好,老老实实回家种地吧。
回家后给邻居说起了自己血压不合格的事后,有人却说如果早知道血压不合格,检查前先喝一大碗冷水,血压准保下来,我一听直拍大腿:哎,你咋不早一点说嘛……
天无绝人之路,那个时候高中毕业的人太少,公社从县高中拿到了我们这一批高中毕业生的名单,就在我体检的同时,公社办公室的一位姓穆的同志两次到我家说,想让我到公社办公室去上班,说这是公社领导们的意思,但当时我一心参加当兵体检,就没把到公社上班当回事。
当征兵体检被淘汰后,父亲想到了让我去公社上班的事情,1976年,年龄也过了18岁,我到公社报了到,被分配跟着民政助理一起工作,1978年我顺利通过了县里组织的转干考试,当干部后被调入县民政局工作,1983年又被调入地区民政局优抚科工作。
4儿子考上了梦寐以求的军校
参加工作后,我跟着师傅在民政上协助处理群众日常的生活琐事,家长里短,打架斗殴,结婚生子……我们啥事都管,那两年乡里民政岗位的锻炼,为我以后从事民政局的工作奠定了基础。
1981年,在同事的介绍下,我和在公社财政所上班的江红霞相识并结了婚,婚后的第三年,我们有了一个儿子,后来,我调到县民政局工作两年后,江红霞也被组织调入县工会工作,我们一家人搬到了县城居住,儿子在城关镇小学读书。
受我喜欢看军事题材主旋律影视作品的影响,儿子也渐渐喜爱上了部队生活,他没事在家的时候,把我收藏的经典电影光盘看了一个遍,尤其是他看了《南京大屠杀》《黑太阳731》《抗美援朝》后,家国情愫油然而生,心中萌生了强烈的从军念头。
令人意外的是,给儿子当兵带来直接影响的,却是98抗洪,人民子弟兵在奋战洪水后,在潮湿地上酣睡的镜头,让他的泪水止不住地流,中国军人太伟大、太无私和高尚了,我也想当这样的兵。
我工作比较忙,妻子也整天不在家,儿子的学习我们不会辅导,也帮不上忙,所幸儿子学习成绩很不错,在学校进入了年级前五名。
2001年,儿子参加高考后成绩比较理想,他提前批报的是国防科技大学,国防科技大学是军中的“985”,我和妻子非常赞同,8月中旬,一封厚厚的挂号信寄到了我们家,儿子被国防科技大学录取。
当我们全家打开鲜红的录取通知书时,我泪眼婆娑,儿子终于当兵了,而且还是著名的军事学府,儿子的这一举动,圆了我们况家三代人的从军梦想。儿子研究生毕业后到部队任职,现在是某旅的旅长。
我到地区民政局后,调入安置办工作,主要负责军队转业干部的安置工作,我有时想想了也挺有意思:自己两次体检没验上兵,参加工作却一直为军人服务。
2018年退休后,我和妻子跟着儿子在他们的基地家属院生活,隔壁大院传来的军号声,成了我们家一日生活起居的钟声,战士们威武的口号声令我热血澎湃:我太幸福了,我家三代人没有实现的从军梦想,儿子帮我们实现了。
老了,老了,一个一直想当兵的人,一个从没当过兵的人,工作时为退役军人服务,如今天天都沉浸在浓浓的军
营氛围里,我知足了!
未能实现从军梦想,成为一生的遗憾,但一颗牵挂国防的心永远不变!
没有入伍,一样有国防情怀;没有穿上军装,一样为军人服务。这,就是心怀从军梦想者的朴素心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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