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程旸中了3亿大乐透,然后把我卖到了缅北。
一年后,我坐在空荡荡的大别墅里,摩挲着精美的人骨制品,还挺想念他的。
1.
我被抓进缅北诈骗园区一年,受尽了非人虐待。
毁容之后被迫整了容,打胎时摘掉了子宫,少了一颗肾,
而且,我国内的户口已经被注销了。
亲友都以为我死了。
现在,高经理给我办理了新身份——缅甸网红安茜茜。
我靠着这个身份,终于要回国了。
因为缅北小视频已经钓不到人。
所以我要被放还国内,继续拉人头。
国内,也都是他们的人。
我一个“死人”想真正逃出生天,简直痴人说梦。
2.
在回国前夕,我心心念念的0916号人骨浮雕发起了拍卖预售。
起价十万。
全世界包邮。
我花了不少钱通融,才有了这一套人体浮雕拍卖资格。
为了订下他,我找高经理问了内部渠道。
他告诉我:“给你预留半个月,半个月后没有一百万,只能卖给别人咯。”
这个男人是我选中的,生不是我的人,死也要做我的鬼!
我的钱是从骗过去的狗推业绩里提成的。
只有万分之三的提率……
3.
我回到国内,住进了高经理给我安排的四季酒店。
为了保住我假身份的逼格,住宿质量比在缅北的时候提高了百倍。
打开电视,我居然看到了正在新闻中哭诉的居然是我曾经的好闺蜜刘向月。
“他是被缅北那个网红安茜茜骗过去的。”
“去之前他拿了几千万去赌。”
“安茜茜告诉他,他翻倍赚了一个亿,但是数额过大要本人过去才能提现。”
“我已经两个月联系不到他了,我还怀着五个月的身孕。”
“安茜茜说她马上回国,一定要抓到她,一定要她死刑!”
我看到下面的新闻标题:
【亿万大乐透中奖者程旸被网赌诈骗千万,入缅北音讯全无。】
程旸,是我郑菲的老公。
现在在缅北音讯全无了!
而且,这个以他妻子哭诉的人居然是我的闺蜜刘向月!
无论我是郑菲还是安茜茜,无论程旸是生是死,他都是我的人。
他所有的一切,都应该是我的才对。
看着刘向月在新闻上热度大爆,全网都在骂网红安茜茜。
我知道,想要逃出生天,这次机不可失。
4.
下午高经理派的人查房之后,把手机扔给我。
他指着我的鼻子说:“不要乱说话,拍一段回国视频就好。我一个小时回来收手机,等下拿给运营。”
人走后,我打开手机的视频App,看见了安茜茜的实况评论:
“你还敢回国吗?直接投案自首吧。”
“怎么现在还没更新?不会已经死了吧?”
“入境就会被逮捕,她不会回来了。”
所有人都在关注着我的动态消息。
缅北是我的地狱,国内,简直就是我的坟墓。
但是,我得活下去,我得搏一把。
我打开程旸网赌时填的个人信息,找到了刘向月的住址。
我连忙用口红把住址抄写在手臂上。
然后拨打了当地最热媒体的合作电话,透露给他们“安茜茜来了国内,现在去找刘向月敲诈赎金”。
并且确认了记者能够马上出动。
这个手机有定位,我把它扔在了酒店。
我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
我下楼去了酒店大厅,让前台给我叫了一辆车。
然后马不停蹄去了刘向月和程旸的新家里。
这一幕,像极了我经历多次的生死逃亡。
那些失败的代价,我不能再承受了。
5.
到了目的地,我无比怅然。
那是我和程旸一起精心挑选的别墅区,一座临湖的独栋。
当时的我,以为美好的生活就要降临了。
可我现在,隔着单衣就能摸到肚子上生剖的刀口。
永远也忘不了那时的屈辱与剧痛,忘不了那些落在我身上猎奇兴奋的眼神。
刘向月挺着大肚子开了门,万分惊讶。
“安茜茜?”
我强行进了她家,看见了华丽纷繁的装修布置。
五味杂陈:“原来在我受苦受难的时候,你们两个过的是这种日子啊!”
刘向月疯狗一样地狂吠:
“你就是那个诈骗犯安茜茜?你敢回国?还敢找到我家里?”
“一年不见,你都忘了我是谁了?向月?”
刘向月傻了眼。
她听出了我的声音。
但是她还是心虚地嘴硬道:“诈骗犯!钟妈,报警!”
我坦然地坐下来,告诉她:“报了警,你就要被赶出家门了。”
刘向月似乎比我的怨气怒意还要多。
她像个疯婆子一样过来抓住我,抽打我,推搡我……
高声地发着疯:“你这个骗子!”
“满口胡言乱语!”
“警察来了就把你抓进去,无期徒刑!死刑!”
“我根本不认识你!”
“你马上离开我家!”
我一直都没有还手。
看着刘向月发疯,我觉得非常好笑。
她越是心虚地叫喊,我越是高兴,越是要哈哈大笑。
我是从地狱回来的恶鬼,为了活下去,我尝尽了非人的苦。
如今只想要她的命,除此之外,什么我都忍得下。
记者来了。
警察来了。
我有救了。
我瘫在地上,衣衫破烂,身上青紫,无力还手。
我哭泣着:“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要背叛我?”
“我才是程旸的妻子,我是他的合法妻子!我是郑菲啊!”
“为什么要把我扔在缅北……为什么不救我……”
警方拉开了刘向月,但没法让她住嘴。
“她是安茜茜,是缅北的骗子!是把我老公骗过去的女人!”
“你们赶快抓了她!她是个骗子啊!”
刘向月疯了。
她双眼猩红,大声叫喊,生怕别人听信了我的半句话。
我抖缩着抬起头,看到了无数的摄像头和录像机。
于是“不小心”扯开了破烂的上衣。
我身上无数触目惊心的疤痕。
小腹和右腰趴着两条深褐色的“蜈蚣”。
一瞬间,摄像头爆闪。
“我是郑菲,是程旸的合法妻子。”
6.
我被带到警局。
外面的大屏上滚动着实时新闻:
【安茜茜逃回国内被捕,声称是程旸原配】
警方追溯后告诉我:
“郑菲在一年前已经被程旸报告死亡销户了。”
“程旸与刘向月已婚一年。”
一年前,我独自在缅北水深火热的时候,还巴巴地等着程旸会去救我。
原来,他们两个这么急切地想要双宿双栖!
我身上没有任何通讯工具,只有深深浅浅的伤痕。
根本不能断定我是什么诈骗犯。
我不能回到酒店,赖在警局不走。
刘向月在警局发大疯,非要叛我死刑不可。
警局大厅外面,一群记者堵着我,都想爆这个大新闻。
而我面对镜头,凄然泪下:
“我是从缅甸逃回来的,国内到处都是他们的人,我被发现了,他们就会把我抓回去!”
“我的孩子七个月的时候被生剖出来,拿给那里的将军补身体了。他们让我自己炖给他喝……”
“我被摘除了子宫,因为受罚的时候要做陪侍……”
“我被打歪了鼻子,只能做了整容。”
“是我生日那天,程旸带我去泰国,他说有一个惊喜等着我。”
“我在船上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已经被挖掉了一颗肾。”
“他们说,我被三十万卖掉了。我不相信,我以为我的老公一定会来救我……”
我越来越绝望,越来越可悲,越来越疯……
镜头记录下了我一幕幕辛酸痛苦的泪水,给了我腰上疤痕的深深特写。
程旸,我怎么会不恨你呢?
刘向月在旁边叫嚣:
“她是个骗子,你们不要相信她!”
“阿菲已经死了,一年前就已经死掉了,她是缅北的安茜茜啊,骗得无数人倾家荡产的安茜茜!”
“死有余辜的安茜茜!”
在混乱中,记者不断逼问我:“你拍那些缅北游玩的视频干什么?”
“为什么会有人在视频评论区计数?”
“程旸是不是你骗过去的?”
我惊讶无助地望着他们:
“我拍视频是被迫的啊,我不听话就会被打,被逼做陪侍,被虐待,我想活下去……凭什么不让我活?凭什么?”
“视频是别人给我拍的,账号也在管理者手上,什么计数我都不知道……”
“我一直等着程旸来救我的,我那么爱他,怎么可能骗他到那种地方?”
现在的我,主打一个凄惨。
被老公出卖,在缅北被虐待,被老公和闺蜜背叛……
现在连公民身份都被自己深爱的老公注销了。
可怜可悲。
人群中终于有人说了一句:“程旸被骗到缅甸简直罪有应得!”
我猛然间心头阵痛,却摇着头叹息:
“我理解他,一点消息都没有,他总不能为我苦等一辈子。”
“我们非常相爱的,他名下的那栋别墅,就是我亲自挑选的房子……”
刘向月趁着人群不注意冲过来踹了我一脚。
然后被拦在了人墙外。
她说:“安茜茜你在胡说什么?那栋别墅根本就是我定下的……”
我说:“那栋别墅去年三月份过户,那时候你就和程旸在一起了吗?”
刘向月瞬间哑了。
我盯着她说:“你如果爱他,就应该把他找回来。”
“我都还没死,程旸一定不会有事!”
“你不找他,我找!”
看着哑火的刘向月,我内心腹诽到:“你们一个都跑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