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青涩岁月里你送的栀子花,原来异性之间也可以有如此纯洁的情谊

邛水河畔的奇人奇事 2024-02-13 19:37:27

在这个物化的庸碌世间,有谁会真的记得那些芜杂的过往?有谁会在喘不来气的临终,带着些许闲情逸致去细细盘点和清算故人与旧事?

谭泓初见余龙,他只是一位初一新生,青涩的小小少年,带着羞怯的惊鹿眼神,衣衫褴褛。谭泓则是学校的“风云人物”,校报主编,编务会上说一不二的“大姐大”。余龙是小读者,也是小作者,他热忱、稚嫩却执着地投稿,引起了谭泓的注意。谭泓决定鼓励他一番,同时也想见见这位勤奋的学弟。

得准备一份“奖品”作为见面礼啊。谭泓想了又想,“借用”了父亲的几个崭新的工作笔记本送给余龙,并说了几句勉励的话。比如,余龙,你文笔不错的,好好写,坚持写,啊?我们一起为校报出力!余龙拘谨地说,谢谢,谢谢学姐……余龙接过笔记本,眼里满溢着纯洁的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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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孩子十分有心。来年的春天,他竟然托人从乡下带了一大束栀子花给谭泓,花束带着水珠,幽香绕鼻,插在窗前书桌上的广口瓶里,馥郁芬芳,阵阵袭人。谭泓平生第一次收到花束,她感动莫名,久久失语。栀子花在南方很常见,灌木丛中,绿叶的映衬下花蕾白里泛青,盛开为雪白的花朵,气息香浓,接近凋谢时转为烟熏似的微黄。

女孩们都喜欢栀子花。

余龙在谭泓的鼓励下坚持投稿,笔耕不辍。在一篇短文中,他表达了想要成为一位历史学家的梦想。谭泓着意培养他,想把他发展为一名骨干作者。说是校报,其实就是中学生里几位文学发烧友弄出来的一份蜡刻油印小报,以无病呻吟的空洞抒情为主,也就是“少年不识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的意思。

小写手里面有故意给自己起笔名的,把自己的文风也鼓捣得朦朦胧胧的。然后引来“粉丝”们纷纷猜测:“戏子”是谁啊?散文写得这么棒。“筱风”又是谁呀?诗歌的韵押得不赖。

而余龙是带着泥土气息的小草,夹杂在几个衣着光鲜狠劲“发烧”的城里孩子中,他有些格格不入。几年后,余龙长大了,高中毕业后要到省城念大学。临行前,父亲苦心孤诣,倾其所有。

谭泓一直记挂着这位憨厚的学弟,盼着他能有大出息。

01.

在思想传统、信息封闭的小城,但凡一男一女有些接近,便不免招来些风言风语。谭泓与余龙也不例外。在二人的交往过程中,就有来自双方亲友及熟人的胡乱猜测。然而,他们通通都猜错了。谭泓与余龙之间如同亲姐弟一般。谭泓面对“流言”,一笑置之。作为诗歌殿堂“骨灰级”发烧友的谭泓,她的梦想在别处,在更遥远的山外。

谭泓有空会去大学里看望余龙,他有天陪她走访老友,一同外出郊游,途中遇雨,余龙一边为谭泓撑伞,一边闲谈,笑语晏晏。这一切,不管余龙后来走到哪里,他都会记得,若干年前,他们同撑过一把伞。这样雨中同行的机会,也许这一生只有那么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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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泓却深深地了解自己。作为“诗歌控”的老姐姐,她像某位画家一样,他不会爱上任何具体的人,他只爱着他的绘画艺术,他的灵魂是飘忽着的,是游移的,他永远耽溺于他有关艺术的幻梦里,他不会为某个人停留。她的梦在比地平线还远的远方,在山那边。

余龙不知道,谭泓没有考虑过她一辈子会留在家乡。虽然,她忘不了重逢相见,心里乍放的朵朵惊喜。他们踩着满地泥泞,去菜市场买菜。“这叫金针菇,它比鸡肉还好吃!”余龙对谭泓说。谭泓在余龙狭窄的学生公寓里,第一次吃了金针菇火锅。“好吃吗?没骗你吧?”他热切期望的目光投向她。“好吃!”谭泓猛点头。也许是饿了?他做的火锅非常美味。

那也只能是封存在记忆宝瓶里了。

02.

无论我如何去追索

年轻的你只如云影掠过

而你微笑的面容极浅极淡

逐渐隐没在日落后的群岚

谭泓是默背着这首诗度过青春期的。数年后的一个春夜,谭泓接到一个来自湖北的电话,是学弟余龙。他说自己信奉了道教。只因信得虔诚,加之醉心研习武术桩法,余龙竟然吃尽了苦中苦,完成了从精神到肉体的一次涅槃。余龙这时还开了一家装饰公司,以装修为业。“泓姐,没事您翻翻《易经》。”余龙说。

之后的几年,各自为生活奔波,颠沛流离中,谭泓与余龙中断了联系。这一年,余龙来到深圳,他们又联系上了。余龙说,我把公司搬到深圳来了。谭泓说,你胖了,发际线高了,脸上手上怎么添了些疤痕?练武练的?谭泓好奇。谭泓觉得余龙这些年的经历是个谜。

谭泓也终于在深圳静下心来,觅得一份平凡的爱,已为人妻,将为人母。因为准妈妈的身份,她不得不辞职。却又闲不住,便开了一家酒楼。谭泓给余龙打电话,余龙,我没什么经验,你能不能过来帮我打理一下?余龙爽快地答应了,好啊。等过段时间我把公司关了就过去帮你,我对餐饮还是有一些个人心得体会的。虽感到很意外,但听到余龙愿意帮忙,谭泓的心落地了。

余龙为了专心帮谭泓,果然关掉了自己苦心经营多年的装饰公司。而谭泓的老公晓桐却开始涉足建筑装修行业,在深圳崭露头角。晓桐间或揽到一些装修大工程,缺人手,谭泓看在眼里,急在心上,便向余龙求助。余龙便不辞辛劳两头跑,又忙装修工程,又忙酒楼这头。他像只陀螺。此时,他们已无暇谈历史,谈诗歌了。他们忙,忙得饭都吃不上。

谭泓渐渐发现,余龙醉心于他的道教桩法,逢人便说老子、张三丰。谭泓觉得他有些走火入魔,心里暗暗担忧。余龙却反过来“点化”谭泓,他对她说,你不也是个八仙迷吗?八仙的故事太美了。谭泓附和了一下说,这个阴阳八卦图真的很玄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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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谭泓则与晓桐处于危险的婚姻磨合期。酒楼生意不景气,装修公司业务不好开展,万事开头难,入不敷出。生活压力重重,令人窒息。余龙越来越尴尬。余龙甚至感到心惊肉跳,他开始怀疑自己当初的决定(过来帮忙)是否错误,且不管出发点怎么好。余龙有天偶然翻阅到一行文字说:傻瓜才会到朋友的公司里去打工。背地里余龙不免摇头叹息。他觉得他敬重的学姐过得并不幸福,而关于这一点,他却束手无策,帮不上什么忙,。

生活就像那丛栀子花,先是箭簇模样蓄势待发的花骨朵,洁白无瑕地开过了,萎黄干枯的时候也就慢慢近了。余龙是个好汉子,他帮助学姐不遗余力,他总是在她最危急的关键时刻出现。

但最后的离歌唱响了。随着预产期的临近,谭泓将回老家待产,晓桐自然要陪同返乡,那么深圳的一切,包括装修工程只能全部委托余龙代为照管。有他在,谭泓很放心。

晓桐惦记着装修公司的事,送谭泓到老家后,不久便回到深圳,接过装修工程的收尾工作,余龙默默地决然离去。事隔一年后,这位好兄弟还跟谭泓通了一次电话,只问:“他对你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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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到武汉,仍做装饰公司。

余龙后来因常去武当山参加武术赛事,又兼给祖师爷上香祝祷,由此认识了一位台湾同胞:马彦。马老爷子挺欣赏他,最终竟把自己的女儿许配给他。婚后不久,妻子生下一个胖丫头,余龙升级做了爸爸。也算是好人有好报吧,余龙在武汉生根发芽,开花结果了,事业上很是顺遂。

曾有位网友潇洒地评论道:回首,曾身居百里花海也罢,风高浪急也好,终将离汝而去,不若春风如秋风,肃杀一片留在心。才觉思念是甜头,转眼却成挖心刃,君何不洒脱撒手?看那老树断枝,新芽重生,壮士断臂犹不恋过往?看那春回大地,何留旧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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邛水河畔的奇人奇事

简介:做过语文教师的情感领域写作者,爱好心理学。喜欢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