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6年10月21日13时许,一个25岁左右的男青年在熙熙攘攘的北行沈阳市皇姑区农贸市场穿行。他身穿合体的旧蓝料子上衣,脚蹬一双北京布鞋,一会儿快步如飞,一会儿又刹住脚步,显然是在跟踪什么人。见目标进了市场北侧的饭店,他窥视了一眼“野味饭店”的牌匾,闪身跟了进去。
男青年在一张靠窗子的桌子旁坐下,从衣兜里掏出一张“大团结”,冲着年轻的女服务员温和地说道:“来一瓶啤酒,一个锅爆肉。”
“好的,”女服务员甜甜地答应一声,就去叫菜。
不一会儿,服务员舞动着轻盈的身姿,彬彬有礼地把酒菜放在男青年的面前。
男青年呷了一口酒,两只绿豆似的小眼睛骨碌碌地扫视着餐厅四周,目光始终不离开跟踪的目标。
被他跟踪的是两个人,让人一看就知道是外地的青年农民。年长的叫张继文,年少的叫于成国,他们都是来自辽宁省瓦房店市永宁镇谢家屯的果农。一天前,他俩雇了一台大汽车,赶了一天半的路把自家产的3500公斤苹果运到北行农贸市场出卖。刚成熟的苹果脆甜诱人,不到大半天,货物就脱手了,于是,这对姐夫、内弟提着装着钱的黑提兜跨进了饭店,要了两盘三鲜馅水饺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他们哪里知道自己的一切活动早已进入了那个男青年的视线。
吃了一会儿饺子后,姐夫张继文从内弟身旁拿过黑提兜,“咝”地一声扯开拉链,大把大把地抓出皱皱巴巴的票子,手指沾着唾沫,笨拙地数着……
望着眼前的一切,男青年的酒杯不动了,那双绿豆似的小眼睛里闪射出贪婪而凶狠的蓝光。他下意识地把双手插进腰间……瞬间就将一颗罪恶的子弹推上了枪膛。
姐夫张继文数完钱后拉上了锁链又把提兜交给了内弟于成国,然后站起身嘱咐道:“成国,你慢慢吃,我到外面看一看苹果袋子就回来。”
机不可失!穷凶极恶的男青年嘴角掠过一丝得意的冷笑,“腾”地从座位上一跃而起,一把拽住了于成国身旁的黑提兜就往外跑。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把于成国吓懵了。他嘴里嚼着的饺子还没来得及咽下,瞅着男青年嗫嚅道:“唔……你……”惊叫的同时,两手拼命地揪住黑提兜往回拽。
“别动!”男青年在恐吓的同时,右手已掏出手枪,枪口对准了于成国。
“叭”的一声,枪响了。于成国还来不及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就扑通一下倒在地上,殷红的鲜血立即从他的旧棉衣上渐渐印出……
男青年抢走了于成国的黑提兜和里面的钱,趁机逃之夭夭。
野味饭店响起了枪声。就餐的顾客惊叫着,顿时乱作一团,他们簇拥着,围在了倒在地上的于成国身旁,不知所措。
“一个歹徒……用手枪打倒了……一个在饭店吃饭的顾客,抢走了一个黑提兜……”饭店经理王宝山慌慌张张地跑进了皇姑区公安分局北行治安派出所,上气不接下气地报案。
正在组织学习的治安派出所副所长常开生马上站起身,命令全体干警:“快,马上去现场……”
常副所长的话音刚落,“咚咚咚”,几名民警已疾步跑下楼去,赶往出事地点。跑在最前面的是青年民警程梦飞,运动员出身的他快步如飞,第一个来到饭店,短短几分钟,程梦飞就和市场管理员王洪斌一起驱散了群众,封闭了整个现场。
此时,于成国侧腿仰面躺在饭店门口内侧,脸色惨白,鼻尖额头沁满了汗珠和鲜血,两手无力地攥着拳头,嘴角上还沾着尚未嚼烂的饺子皮……
程梦飞轻轻抓过于成国的胳膊,见他还有微弱脉博,便低声急切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于成国牙关紧闭,没有回答。
顷刻间,于成国突然抖动着双唇,挣扎着语无伦次地喃喃道:“钱……钱……”
“多少钱?”程梦飞就势问道。
“两千……两千……叫人抢走了……”于成国时断时续地说着,一声比一声微弱,不等说完就失去了知觉。
“快,快送医院抢救!”程梦飞边说边跟民警王立平一起将于成国抬上三轮摩托车,然后风驰电掣般地向市第四人民医院驶去。
听到枪声,张继文赶忙跑回了饭店,顿时傻了眼。
“邢忠凯、冯广远,你们与去追逃跑的凶手!夏德生,赶快去守护好现场!” 常副所长果断地命令民警开展T作,然后迅速向皇姑区公安分局总值班室报了案。他心里清楚,作为一个现场指挥员如果指挥不当,就会贻误破案战机。
十多分钟后,沈阳市公安局、皇姑区公安分局的领导及市公安局局刑警大队的刑侦技术人员先后赶到了现场。
野味饭店里,镁光灯不停地闪亮,技术员开始了紧张而又有序的现场勘查工作,他们在寻找、提取着杀人、抢劫罪犯留下的一切蛛丝马迹。
光天化日下发生了持枪抢劫案,消息不胫而走,社会舆论一片哗然。沈阳市委、市政府和皇姑区委、区政府的领导对侦破此案极为重视,指示公安局要不惜一切代价,迅速侦破此案,抓住杀人凶手。
市公安局立即将案情通报了全市的公安机关:“1986年10月21日下午2时10分,在皇姑区北行农贸市场野味饭店内,发生了一起特大持枪杀人抢劫案…....”
人民卫士立即在全市布下了天罗地网,街道、车站、机场、饭店、旅馆······到处都在闪烁着公安干警们的一双双警惕的眼睛。
当天下午4时,皇姑区公安分局黄河公安派出所会议室内烟雾裹裹,气氛十分紧张,全体民警正聚集在这里研究和布置追捕杀人凶手的方案。
派出所所长徐增祥站在会议桌前严肃地审视着全所民警每一张熟悉的面孔。徐所长一手拿着案情通报,一手按在桌上,激动地说:“北行农贸市场发生了特大持枪抢劫杀人案,犯罪分子逃跑,首先要经过我们派出所管辖的户口区。因此,我们的第一步工作就是要调查摸底,寻找知情人,发动群众提供犯罪分子的体貌特征,为侦破工作打开局面,发现情况后立即报告……”任务明确后,十几名民警立即分头开始了行动。
青年民警洪海,是参加公安工作仅10个月的新民警,他所管辖的第15户口区正位于北行市场的北面,野味饭店就在其中,虽然他对这里的情况了如指掌,但第一次参加这样大的案件侦破工作,心情不免有些紧张。他迈着急促的脚步叫开了一户户居民的房门了解情况。
洪海走访了一些居民家后,眼睛忽然一亮,他想起来,今天上午看见管内居民李晓章、李永利没有上班,说是家里来了客人,会不会到市场买菜?会不会看到或听到什么情况?洪海脑子里画着问号,于是飞快地朝李晓章家走去。
“小李,你家来了客人是不是要招待一顿啊?”洪海热情地打着招呼。
李晓章吐着舌头说:“可不是嘛,我和我的同学小张下午一起到北行农贸市场买的菜,准备弄几个菜招待客人呢!”
洪海听着,惊喜得眉毛一扬:“没遇到什么人,看见什么事吗?”
李晓章似乎已经明白了洪海的来意,有些惊地说:“下午1点55分左右,我和小张结伴去北行买菜,当我们走到北行后面公共厕所附近时,忽然看见从南向北跑来了一个男青年,气喘呼呼,脸色煞白,当时一边跑还一边往上衣兜里揣枪,手里还拎着个黑皮包。小张有些纳闷地问我:‘你看这人怎么有枪?’我漫不经心地回答:‘还不是卖玩具手枪的贩子,说不定又撞上了工商局的管理员,被人撵走了。’后来,当我们走到野味饭店门前时,看见饭店门前围了一大堆人,一打听才知道出了人命。我还真有点懊悔呢,早知道那小子就是持枪抢劫的凶手,我当时一个半就能把他半倒在地。”
“啊!”洪海心头一震,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这个人的体貌特征是什么样?”洪海掏出日记本边问边记。
“1.70米多的个头,上身穿件蓝制服,下身穿着深色裤子,脚穿黑布鞋,小眼晴,长头发……”李晓章凭着记忆一口气说了下去。稍微停顿了一下,他的眉头紧皱,自言自语地说:“这个人,我好像……”
“好像什么?”洪海赶忙追问。
“他好像是我小学时的同学,叫什么名字我记不得了,但他的家就住在皇姑区岐山路一带......”
夜幕降临了,喧闹繁华的北行农贸市场此时已是行人稀少。洪海迈着矫健的步伐,兴冲冲地赶回所里向徐所长报告了这一重大线索。
派出所民警张魁化也闯进所长室,一脸喜气地说:“我管辖的户口区,也有三名同志看见了犯罪分子的踪影……”
“啊——”徐所长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思索道:“看来这个犯罪分子家就住在我们黄河派出所管内了。”
汇总了情况,市局、分局的领导和侦查人员秘密地研究了侦查方向。
10月25日上午,皇姑区公安分局黄河公安派出所里,一派紧张繁忙的气象。市、区刑侦部门抽调的刑侦技术人员正在伏案鉴定着现场提取的罪犯痕迹。
这中间,有一位女刑侦技术员名叫李晓香,41岁,是铁西区公安分局刑警队的痕迹鉴定员。她红润的脸庞,齐耳的短发,一双明亮的大眼睛里总是闪射出一股机警、聪慧的目光。这次,她受领导指派前来进行痕迹鉴定,已经一个昼夜没有合眼了,她默默地翻阅着现场勘查记录,并认真地将勘查记录与全市刑事犯罪人口信息档案进行比对。密集的汗珠从她的额头、鼻尖、眉宇间泌出,她下意识地理了理沾在额头上的一缕秀发,忽然,那双执勘的瞳仁中泛出惊喜的目光:“啊,是他!”
“忽啦啦”,在场的刑侦技术人员一拥而上,接过李晓香的鉴定反复复核着。
“没错,就是他!”他们拍着手叫着、笑着,欢呼雀跃起来,十几平方米的办公室内顿时激起一股兴奋的热浪。
为了准确无误地查获罪犯,技术员王铁梨立即驱车取来了检测仪器,一丝不苟地做着鉴定。
“丁零零”,皇姑区公安分局刑警队的值班室里响起了急促的电话铃声。队长王文昌焦急的抓起电话,听筒里立即传出激动人心的消息:“报告队长,经过镇密的技术鉴定,犯罪分子已经确定无疑。”
“谁?”王队长揉了揉熬得发红的眼睛,心急如火地问。
“王盛才,男,25岁,市建五公司工人,家住皇姑区黄河大街……”
为了慎重起见,王文昌队长找来了十几张与王盛才体貌特征相似的照片,同时把王盛才的照片也混在其中,让案发的目击者李晓章等人辩认。
李晓章抓起照片飞快地扫视,眼就认出了王盛才,信心十足地说:“就是他,不会错。”
犯罪分子找到了,侦查员们个个精神倍增,一双双布满血丝的眼中泛出喜悦的光芒。几天来,他们放弃了与亲人合家团聚的一个个良宵,为调查取证、侦破案件彻夜不寐,如今凶手找到了,他们的心情无比激动。
如何干净利落地将犯罪分子擒获呢?
指挥部的领导制定了一个个抓捕方案。他们谁心里都清楚,犯罪分子王盛才手里有枪,弄不好就会发生流血事件,为了避免不应有的晒性,指挥部的领导运筹雌,研究着具体的抓捕方案……
10月25日黄昏,夕阳下高大的建筑物在宽广的马路上投下了极长的阴影。
市公安局刑警大队大队长马士民等领导同志先后来到王盛才家附近的居委会亲自指挥抓捕行动。他带着几十名早已子弹上膛的便衣侦查员,隐蔽在各个角落,密切地监视着王盛才家的一切举动。
黄河公安派出所民警赵国斌,身着警服,骑着自行车来到了王盛才家住的大杂院门外,这里正是他的户口区。
刑警队长王文昌紧紧抓住了他的手嘱附道:“国斌,凶手已经确认,你要设法了解他是否在家,还要不惊动他,任务很艰巨,事关重大啊!”
赵国斌微微地点了点头。
大杂院的一间厢房就是王盛才的家,这会儿,王盛才正躺在被垛上,眼望天棚发呆。几天来,他食不甘味,夜不能寐。每每在街上看见骑车的公安人员,他都吓得头发倒竖,担心会被人发觉。怎么才能逃避和摆脱公安人员的侦查视线呢?他在绞尽脑汁地寞思苦想着……
“笃笃笃”,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把他从颤栗的冥思中拽了回来,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抓被垛下的手枪。
当他看见是石大爷推门而入时,王盛才才觉得原来又是一场虚惊!他不满意地也斜着鼠眼问道:“你找我有啥事?”
石大爷笑呵呵地说道:“啊,是民警小赵让你去照居民身份证照片,催了你几次了,你还照不照?”
王盛才这才放松了一下紧绷的神经,慢腾腾地穿上鞋。一边扣着羊毛衫的扣子,一边说:“走,我去问问他。”
站在石大爷屋内的赵国斌,泛着警惕的双眼观察着王盛才家的一切,透过玻璃窗,他看见王盛才和石大爷一先一后正朝屋内走来。他脑子一闪念,一条抓捕王盛才的妙计在瞬间形成。
王盛才推开房门,一脚门里一脚门外地嘟浓道:“照那玩意干什么,我不照,居民证我也不要。”
发这么大的牢骚干啥,有话慢慢说。”赵国斌一边说着一边稳着王盛才。
听了这话,王盛才心里有了主意,他一屁股坐在床上,不停地眨巴着眼睛……
赵国斌见时机已经成熟,趁王盛才不备,猛扑过去,铁钳般的大手紧紧抓住王盛才的右腕,用力向后一拧,然后右手迅速在王盛才的腰间搜索了一遍,见没有带枪,又迅速抓住王盛才的左腕,反剪双手将王盛才推出门外。一直等在门外的刑警队长王文昌疾步赶来,与赵国斌一道将犯罪分子押上了警车。
市公安局刑警大队的侦查员迅速冲进王盛才的卧室,在被垛下搜出了王盛才作案时使用的六四式手枪及八发子弹。至此,“10·21”持枪杀人凶手王盛才落入了法网。
审讯室里,气氛紧张。王盛才像堆烂泥似的瘫坐在椅子上,脸上冒着冷汗。
预审员端坐在他的对面,威严的目光咄咄逼人。
“王盛才,党的政策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不是不懂,你要争取立功,懂吗?”预审员提高声音说道。
“是。”王盛才应允着,慢慢地抬起头说道,“给我支烟抽吧。”
王盛才大口地吸着香烟,烟雾在他的眼前缭绕,顷刻间,他卷入了朦朦胧胧的噩梦之中……
我本来是有比较理想工作的,但我嫌它挣钱少,满足不了吃喝玩乐的要求,我便寻找挣大钱的道。后来我停薪留职在珠江街开了个饭店,谁知,我没那个能耐,经营不好,没几个月就赔了。于是我就萌生了恶念,干个省事的来钱路——抢。当时,我整天在北行转悠,踩点,准备抢钱。那天,我偏巧遇见两个卖苹果的小伙子,当时他们卖了几千斤苹果,我估计能挣好几千元钱,就尾随跟踪到了野味饭店,抢了他的提兜。哪知,那小子舍命不舍财,我就开了枪……
“完了,这下我犯了持枪杀人罪,活不成了。”说到这儿,王盛才脸上的青筋抖动着。
“王盛才,你的枪是从哪里弄来的?”预审员乘胜追击地问道。
王盛才抹了把脸上的汗珠,低头不语。
“枪,是从哪来的?”
沉默。
过了一会王盛才抖动着双唇说道:“枪,是我偷来的……”
“假话,十足的假话。”预审员一针见血地戳穿了王盛才的谎言。
王盛才哪里知道,市公安局的刑侦技术人员早就通过对枪牌号的检验,认定王盛才抢劫杀人的手枪是1985年9月9日皇姑区某干部家丢失的六四手枪。而当时的现场勘查表明,王盛才并没有到过盗枪现场,很显然王盛才在有意掩盖同伙的罪行。
“唉,”王盛才倒吸一口凉气,额头上浸出豆大的汗珠,无可奈何地叹道,“到了这步田地,也用不着保谁了,我交代,我全说……”
天渐渐黑了下来,初冬的寒风吹得正紧,整个城市都在黑夜的笼罩之中。皇姑区辽河小区某幢居民楼的窗口中射出一束惨淡的灯光,映出了几个恶鬼似的脸。
“9·9”盗枪案的重要案犯曹辉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烦燥地在屋里踱来踱去,那零碎的步子,仿佛在踏着一个大大的问号。
他的叔伯哥哥曹培是盗枪案的同案,心惊胆颤地望着曹辉。
曹辉停住了脚步,心烦地乜斜了一眼,屋内的气氛紧张而沉闷。
一个小时之前,曹辉来到王盛才家,准备和王盛才商量一下怎么作案,谁知刚走到王盛才的家门口,便目睹了王盛才被便衣警察押上警车的可怕场面。当时,他吓得两腿发软,惊悸了好一阵子,才像一只失魂落魄的兔子,逃到了曹培的家,转移了赃物,又召来了小弟曹刚和同伙王禹一同商量对策。
曹辉点燃了一支烟,狠狠地吸了一口骂道:“都是王盛才连累了咱哥们儿。”
“盗枪的事要是查出来,咱哥们儿就没命了!”曹培有些胆怯起来。
“怕啥?大不了换颗枪子儿。”曹辉给兄弟们打着气。
去年9月9日,曹辉和曹培盗窃了一支六四式手枪和子弹,便寻机持枪抢劫银行,偏巧这时他们结织了王盛才。王盛才胆大手黑苦于没家什,而二曹手里有枪又干不了那“绝活”,于是三人歃血为盟勾结在一起。
今年夏天的一个黄昏,天色阴沉,下着小雨。曹辉和王盛才骑着两轮摩托车来到了北陵附近的一个银行对面,两人将头藏在雨衣里窥视着对面的银行大门。
突然,他们看见一个妇女手提一个重重的黑皮包从银行里走了出来,两人会心一笑,曹辉发动了摩托车,王盛才则把枪顶上了子弹。
中年妇女提着钱,钻进了停在门前的一辆吉普车,一踩油门消失在雨雾深处。王盛才和曹辉驾着摩托车在后面猛追,直到吉普车驶进了一家工厂。两人在工厂门前徘徊了好一阵子也不见妇女出来,便放弃了这次抢劫的机会。
还有一次,王盛才和曹辉在北行农贸市场遇见了一位卖菜的中年妇女,王盛才一把扯过那位中年妇女的钱兜子,中年妇女又喊又叫,硬是不肯撒手,王盛才掏出手枪,一勾板机,可惜枪没响,他只好惊恐逃窜。
“妈的,你想让哥们儿送死咋的。”王盛才抱怨着曹辉。
“怎么的啦?”
“什么枪,怎么打不响啊!”
“不可能。”
于是,两个穷凶极恶的歹徒跑到王家,用被子捂着手枪,“叭叭”,他们朝着炉坑试着打了两枪……
就在三天前,王盛才在北行作案以后又匆匆地赶到同伙王禹家,让王禹为他匿赃。王盛才把抢来的钱自己留了300元,其余的都分给了同伙。
如今,王盛才已经被捕了,曹辉两眼闪出了绝望的目光:“弟兄们,看来公安局也要收拾咱们了,蚂蚱死了还要蹦几下呢,我们决不能等死。”
“化装潜逃?”
“两千多元,能混几天?”
“那该怎么办才好呢?”
三个中之鳌顿时没了主意,眉头紧锁苦苦地思索着。
曹辉一伙煞费苦心的潜逃计划还没来得及实施,一场围歼曹辉一伙犯罪分子的战斗已经拉开了序幕。
夜已经深了,繁星闪烁着警惕的眼睛,传递着战前的信息。机智勇敢的侦查员在夜幕的掩护下,悄悄地包围了曹培的住处。
“咚咚咚”,曹培家的门被敲响。曹培心里一惊,朝妻子递了个眼色:“看看是谁,不行我们就拼!”
妻子刚打开房门,皇姑区公安分局辽河派出所民警杨安山第一个冲进屋内。曹培见势不妙,慌忙起身准备反抗,说时迟,那时快,杨安山一脚踏上茶几,一个猛虎扑食,死死地将曹培的脖子卡住。
与此同时,市局刑警大队队长杜希友也带着侦查员冲进屋内。曹辉还想站起来顽抗,却被两名侦查员摔倒在沙发上,束手就擒。同案犯曹刚、王禹也落入了法网。
经过公安机关周密侦查,震惊沈城的“10·21”特大持枪杀人案和“9·9”盗枪案,一箭双雕,一举侦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