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救了个浑身是血的男人。
伤好后,他问我愿意跟他回去吗?
视线落在他左胸口处,几秒停留后,我轻轻点头。
原来他是京圈久负盛名的太子爷,花心且无情。
我不介意,替他安抚情人,解决麻烦,扫清障碍。
他以为我离不开他,才肆无忌惮践踏我。
殊不知,我在意的,从来只是他身体里那颗鲜活跳动的心脏。
直到一把火烧了我所在的别墅。
他开始慌了。
连闯红灯赶过来。
“安染,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许死!”
1
接近零点。
我守着一桌冷却的美食,蛋糕上的蜡烛早已燃尽。
生日快过了,顾少城明明答应陪我的。
直到最后一分钟,他才出现。
被一名性感女郎搀扶着回来,似乎醉的厉害。
女郎嘟着红唇娇嗔:“阿城,你家里怎么还有女人呀?”
顾少城低头吻住女郎,抬起眼,径直朝我看来。
眼尾略微上挑的桃花眼,分明多情,偏偏目光凉薄,“我家保姆而已。”
女郎娇笑,扶顾少城上楼前,不忘以女主人的身份命令我:“饭菜还不去倒了?留着过夜喂老鼠么!”
我默默收拾,不怨不恼,仿佛真的只是一名保姆。
“安染,生日快乐。”
我卡着零点,祝福自己后,将新学会做的蛋糕,一股脑丢进垃圾桶。
第二天,顾少城的旧情人沈曼曼哭闹着找上门。
不顾我阻拦,直奔二楼。
我担心出事,连忙追上去。
见顾少城果然搂着别的女人睡,沈曼曼火气上涌,一把掀开两人的被子。
昨晚的女郎被吓醒,尖叫着钻进顾少城怀里。
“顾少城,我哪里对不起你了?你要这么对我!”
男人懒懒掀开眼帘,却掠过沈曼曼,看向我这边。
“没,没拦住...”
我低声解释,见顾少城眸色变深,似乎要发火。
“你别生气,我马上处理!”
可刚一碰沈曼曼,就被她一把掀倒在地。
“沈曼曼!我厌倦你了,很难懂吗?何必找上门自我作践?”
顾少城还是怒了。
我刚爬起来,就被眼前的一幕吓到。
“我要杀了你这对狗男女!”
歇斯底里的沈曼曼,倏然从包里掏出一把匕首,向顾少城刺去。
“不要!”
我毫不犹豫扑身过去,挡在顾少城身前。
匕首深深刺入皮肉里,钻心的痛袭来。
我甚至来不及看清顾少城的脸,眼前一黑,疼晕过去。
等我再次醒来,人已经在医院里。
“安小姐,你醒了?”
“何助理,顾先生人没事吧?”
我俩几乎同时开口。
“安小姐放心,顾总人没事,我们已经报警了,沈小姐目前因故意伤人罪被拘留中。”
“那就好。”
听到顾少城安好,我才留意到自己受伤的左臂,估计是麻药没散吧,也没觉得多疼。
“安小姐,这张卡你收好,是顾总给你的补偿。”
“谢谢。”
我乖顺地接下银行卡。
“你好好休息。”
见何助理要走,我忍不住喊住他,语气卑微:“那个,顾先生他,不来吗?”
“很抱歉,顾总有个重要的会议。”
大概见我如此,何助理于心不忍,又安慰我:“但顾总说,你出院他会来接你的。”
我一听,马上展露笑颜,“嗯,我会乖乖养好病,等他来接我。”
一周后,我提前收拾好东西,出去走廊张望,估摸着顾少城快到了。
“她有手有脚自己不能出院?”
一听是顾少城的声音,我慌张躲起来。
“你若敢再私自替我做决定,准备去领失业金吧。”
“安小姐毕竟是保护您才受伤,况且她除了您,也没其他亲人朋友了,我是瞧她可怜,才...”
“够了!”顾少城不耐烦地打断他。
“农家女皮糙肉厚,伤一下她又不疼,况且不是给了她钱,还真当自个是娇小姐了?”
顾少城话里尽是对我的不屑与轻看。
眼中期盼的光熄灭了。
我悄悄背身,孤独回到病房。
2
我不是娇小姐。
但我也怕疼呀。
当初救下浑身是血的顾少城,请大夫来替他清理创口,他明明疼的发抖,宁可咬破嘴唇也一声不吭。
我不忍他难受,见到他的脸,我便一下子认出他是谁。
他难受,他身体里的另一个【他】也会难受的。
“你疼就咬我吧,我皮糙肉厚不怕疼。”
我主动向他伸去细细的胳膊,他一刻不犹豫咬上去。
他疼的一次比一次厉害,咬我一次比一次发狠。
我含着泪,喉咙里发出细微的呜咽声,却紧紧握住拳头不缩回来,任凭他咬。
不同于现在,那时他清醒后,见到我胳膊上深深浅浅的咬痕,他会愧疚,会心疼。
会小心翼翼替我上药,呼呼吹气,缓解我的疼痛。
那时候的他,真的好温柔。
村民认为顾少城受伤严重又来路不明,担心连累整条村,强行赶我们出去。
那间我临时搭起的茅舍,漏风又漏雨。
顾少城一开始挑三拣四,城里人嘛,难免嫌弃乡下环境简陋。
后来,在与我朝夕相处中,他渐渐适应了农村的生活。
夜色下,在田埂间的小土坡上,我俩并肩坐着。
月华撒落在他线条流畅的侧脸上,犹如镀了层梦幻的银光。
我迷了眼,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呀。
他突然转过头来面向我,眼底挚诚,似呢喃,又似诉衷情。
“一直这样与世无争,岁月静好,在此安稳度一生,也挺好的。”
我心跳猛地漏跳一拍。
曾经有个人,也与我说过类似的话。
我垂下眼帘,藏住我的悸动,也藏住我的愁绪。
直到一通电话。
害他的人已经全部解决掉。
意味着,他要离开了。
临走前,他牵起我的手,动情问我:“阿染,你愿意跟我回去吗?”
视线落在他左胸口处,几秒停留后,我轻轻点头。
回去后,我俩心态却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原来他是京圈最负盛名的太子爷,花心且无情。
换女人频率,平均不超过三个月。
我算例外的了。
到底乡野生活单一,不及城市繁华,各种诱惑也多。
他终究是腻了我。
“你很烦知不知道?”
我一颗心扑在他身上,像从前那样无微不至照顾他,却令他感到厌烦了。
“我知道了。”
自此以后,没有他的嘱咐,我不轻易出现在他面前,成了半透明人。
我因私事外出几日,他又发了疯的找我。
“你不许擅自离开我视线范围,往后一举一动必须向我报备!”
我只好形影不离跟着他,不得不替他安抚那些莺莺燕燕们,解决麻烦,扫清障碍。
明明已经毫无原则包容他,毫无底线迁就他。
他还是不停逼问我。
“你不介意的吗?”
“你一点都不生气,不嫉妒的吗?”
因为你不是【他】呀,我能照顾你,只是我不能爱你。
我不能背叛【他】呀。
我无法跟他解释这些。
“你究竟为什么跟着我?”
“是因为钱吗?你早知道我身份不简单,想摆脱农村生活,才跟我来城里的对不对!“
我担心他气坏身子。
只好顺着他的话说:“是,我想逃离。”
这话也不假。
殊不知,听到他耳朵里却变了味。
以为我贪慕虚荣。
以为我离不开他,才开始肆无忌惮践踏我。
3
出院不久后,顾家养女顾欣,留学归来,暂时住在顾少城这里。
她一见我,便嫌弃我身上脏和臭。
不欢迎我。
顾少城说我是他的救命恩人,唯独不说是他女朋友。
顾欣见我紧紧挨着他,心中嫉妒。
“难道你带她回来,要养她一辈子?”
“难不成她是你女朋友,我将来的嫂子?”
顾少城迟疑了。
我见他面色难看,连忙解释:“你误会了,我跟他回来,是做保姆的,他会给我开高工资呢。”
他眉头紧锁,嘴唇紧闭,紧紧盯着我,仿佛在极力压制心中某种怒火。
我感到一阵寒意。
不敢看他。
死一般的寂静后,他嘴角勾起一丝不悦的弧度,冷哼道:“行,一个月十万,别墅里其他佣人全部辞退,统统你来干。”
“除此以外,我的命令,你不允许反抗,并且随叫随到,你可愿意?”
在另一道凌厉目光的双重施威下。
我想也不想就答应:“愿意。”
其他不要紧。
只要能一直看着顾少城健健康康就好。
4
成为顾家保姆后,我除了照顾顾欣外,还得一人操劳别墅内外全部的活。
昨日淋雨除草,我不小心染上重感冒,此刻躺床上,还在发着高烧。
顾少城在外面喝多,让我去接他。
我只好艰难地爬起来,开车去找他。
在包厢里,他朋友见我随便披了件外套,素面朝天,打扮老土,笑话我是乡下来的土包子。
他就这样看着我被大家嘲笑,也不替我说话。
我顶着高烧,身体难受,脾气便上来了点。
“你不是要回去吗?快点走呀!”
他眼神玩味,摇晃着手里的威士忌杯,故意给我下绊子,“你喝完桌子上那十杯酒,我就走。”
我忍着难受,喝到第五杯时,胃里一阵翻滚,呛得连连咳嗽。
他朋友们还在起哄,甚至有个人,企图对我伸出咸猪手。
顾少城终于坐不住,大长腿一迈,拦腰将我抱出去。
包厢外,我吐了他一身。
听着他嘴上骂我,可我抬头,模糊的视线里,分明抓住了他眼尾眉梢,一闪而过的心疼。
趁着酒劲,我紧紧搂住他脖子。
我冷,亟需温暖。
要贴贴。
顾少城这时才后知后觉,我发烧了。
他气不过便痛骂我:“就那么爱钱吗?为了那点钱,宁可糟蹋自己身体!”
我烧的迷迷糊糊,又醉的不清,猫在他怀里轻声呢喃:“不是的,我是担心你,才来接你...”
在我看不见的地方,顾少城眼睛倏地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