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拿我的身份信息抵押高利贷。
高利贷找上门来，弟弟反手把我关在屋里，我被打得奄奄一息。
路人发现我，送医抢救，急需家属签字。
医生打电话给我父母。
「都什么时候了？还和弟弟争宠骗人，手段越来越下作，连要手术签字了也说得出来。」
最终，我死在了医院角落。
得知我的死讯，最恨我的父母疯了。
01
死前的最后五分钟，我的灵魂飘回家中。
她和我父亲高高兴兴地在网站上浏览相亲信息，「小岚他爹，你看看这姑娘怎么样？」
「姐姐也不知道在干嘛？」弟弟冷不丁道。
妈妈满脸不耐烦，「你管她干什么，这姑娘长大了翅膀硬了，让她给钱帮你建房子，结果说自己没钱，出来社会工作那么久，怎么可能没有？」
爸爸蹙眉，「得了吧，她就不知道贷款给你买？整天就说着没钱，家里要她帮忙时什么都帮不上，我宁愿没这个女儿。」
我连自己的房子都没有，为什么要贷款给弟弟买房？
爸爸，你的愿望就要实现了，我已经死了。
死在你们的偏爱里。
「铃铃铃。」桌上手机持续震动。
「喂，」妈妈从迷茫的表情变为愤怒，「为了和弟弟争宠，现在都联合起外人骗我了？孩子他爸，你听听这像什么话？」
明明我也是他们的孩子，为什么他们总是断定我在骗人？
我还未凉透的心脏狠狠抽搐，身体好疼，心更疼。
妈妈把手机开外放。
电话那头的医生声音急切，「你的孩子要抢救，不是儿戏，现在立刻到医院签字。」
爸爸愤怒地吼道：「我看你也不是好东西，联合起她来骗人，你听听这话你自己信吗？」
爸爸啪嗒一声挂断电话。
「爸爸妈妈别生气，姐姐会不会真的出事了？」弟弟遮掩自己得意的表情，好像在说，看你不拿钱给我，我还不是搞到手了。
「这种话，她也就骗骗你这种单纯的孩子，我养了她那么多年，她什么德行我不知道？」妈妈鄙夷道。
「我相信姐姐也有苦衷，不是刻意搅黄我前两桩婚事的。」弟弟诚恳地说。
一听这话，爸爸立马拍桌站起身，「什么？原来都是她搅黄的！我说咱家乖儿子样貌英俊，各方面都很优秀，怎么会有姑娘看不上！」
「她也太歹毒了点，是怕你娶妻后咱家没钱给她当嫁妆了不是！」母亲把手机打开，噼里啪啦打了一堆字发到我的手机里。
我凑过去一看，铺天盖地的脏话和指责向我袭来。
「白眼狼，白养你怎么大了，不出买房钱就算了，还敢搅黄你弟弟婚事，我看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我闭上双眼，不愿再看。
实际上，都是弟弟自己搅黄的。
在父母眼里乖顺的弟弟，却是一个混世魔王。
02
「我倒是要看看她演的什么好戏！」爸爸撸起袖子，一副怒气冲冲的模样。
「我不在意了爸爸，」弟弟慌了下，怕事情败露，遮掩道，「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别伤了一家人的和气。」
爸爸停下脚步，「还是小岚懂事，她有你这样的弟弟就该知足了。」
「虽然我确实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样针对我，但我相信姐姐也有自己的难处。」弟弟无辜地说。
「她能有什么难处？她的难处就是事事和你作对，一直争宠吗？」妈妈呸了一口。
爸爸皱眉，「你别再为她说好话了，你这孩子就是太善良了。」
我站在他们身边，只觉得四周凉飕飕的，我好想跑，走几步路又被迫回到他们身边。
「爸爸妈妈消消气，等我讨个好儿媳会给你们孝敬，传宗接代。」弟弟眨眨眼，俏皮道。
妈妈紧皱的眉眼松开，「妈妈给你挑个又美又乖的媳妇！」
「咱家儿子就是配得上最好的。」父亲点点头。
「别被这种人扫了兴子，来继续看媳妇儿。」母亲说道。
看着他们三言两语就把我的罪定下，说不出的心酸涌出。
事到如今，他们甚至都不肯问多一句真相。
是啊，他们从小就认为弟弟不会骗人。
他们从来都不在乎我，只因我是一个女孩。
从我小时候到大，听到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只有儿子用来传宗接代，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小时候，我的存在被妈妈当做眼中钉肉中刺。
她说：「如果你是个男的就好了，我就不会被婆婆辱骂，说是生不出货的肚子，也不会被亲戚鄙视瞧不起。你的父亲也不会出轨，怎么就生了你呢？」
每当这种时候，我就会手足无措地站在旁边，低着头，感受自己不被欢迎的存在。
我常想，妈妈也是有苦衷的。
直到弟弟出生，我才明白，原来有的人注定是被爱包围着的。
03
我想，只要我照顾好弟弟，爸爸妈妈也会更喜欢我多一点吧。
事实并非如此，有一次尚在襁褓中的弟弟，在我解开尿不湿时尿了我一身，我迷茫极了。
弟弟的哭声洪亮，把妈妈喊过来了。
我上前寻求妈妈的安慰。
没有迎来妈妈热切的怀抱，反而觉得脸上一阵剧痛，火辣辣一片。
「小贱蹄子，你要对我的宝贝儿子做什么？」妈妈把弟弟抱在怀中，拍背安抚，狠狠地瞪着我。
我不可置信的看着我妈，心里像灌满了柠檬开水，又酸又烫，「我被弟弟尿了一身。」
「尿就尿了，弟弟怎么小，你怎么舍得让他哭？」
我明白了，弟弟对妈妈来说是不一样的存在。
从此我再也没碰过幼年的弟弟。
弟弟年纪越来越大，逐渐成长为混世魔王。
凡是我有的，他都要抢走。
有一次他看上了我唯一的玩偶，那是从6岁开始陪伴我，对我来说最珍贵的物品。
平时什么都让给他的我和他争抢。
他见抢不过，哇地一声哭了。
「怎么了怎么了？」妈妈拿着锅铲冲进房门，关切问道。
没等我解释，弟弟率先开口：「妈妈别生气，是我不该和姐姐抢玩具的，给妈妈添乱了。」
来不及反应，我直接被妈妈一巴掌打到地上。
「我没有！」
回到家里的爸爸更是愤怒无比：「要不是因为你，弟弟会哭吗？你对得起我们吗？」
数不清的拳头落到我身上，妈妈站在门口不让我跑出去。
「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哽咽地求饶。
「现在知道错了，和弟弟抢东西时怎么不知道错？」父亲听着我的求饶更为生气，狠狠踹我。
后来，我的额头上还有一道被父亲打出来的疤。
我避开了和弟弟几乎所有的抢夺，我不敢，我害怕父亲会再一次打到我近乎咽气。
不过我已经死了，好像也不用怕了。
04
过了一天，我的尸体早就凉透了。
妈妈做了一桌子菜，乐呵呵地招呼弟弟：「宝贝快来，我做了你最喜欢的红烧狮子头。」
爸爸拿出手机转账记录，「乖儿子，你前两天不是想要一个新皮肤吗？拿钱去买吧，就当买房顺利的庆祝了。」
「叮咚。」门铃响起。
打开门，闺蜜楚慧雪活泼地招呼众人，径直朝弟弟走去。
「叔叔阿姨好，听说顾岚最近在找相亲对象，要不要我给帮忙介绍一下呀～」
我心下一沉，连我最好的闺蜜，也要走向弟弟吗？
为什么他总是能吸引所有人的目光呢？
弟弟抛下手中的游戏，腼腆地抿嘴：「楚姐姐，多谢你关心，我觉得你就挺好的。」
闺蜜甜甜一笑，宛如冰山化开，「你这小嘴真甜。」
妈妈笑呵呵地说：「看不出来，小雪还对咱家小岚这么上心呢，和死丫头赔钱货不一样，是个好孩子呢。」
我的心好像被堵住了，就连我最后一点在人世间的念想都留不住吗？
「顾峥？她在哪？我好久没见到她了。」闺蜜像是刚想起我这个人，问道。
妈妈冷冷一笑，「你别说，这死丫头昨天还为了争宠，还骗人呢，我辛辛苦苦把她养大，现在翅膀硬了，什么都做得出来，骗了人到现在一个消息都不回。」
爸爸吸了口烟：「早知道当初掐死得了，要不是没舍得，哪里来还有那么多事？」
弟弟眼珠一转：「别这样说姐姐，姐姐除了不懂事，其他都挺好的。」
闺蜜张大了嘴，「怎么这样呢？我真没看出来顾峥是这样的人。」
「我相信小雪姐姐是个很好的人，不然就不会照顾姐姐那么长时间了。」弟弟腼腆道。
她莞尔一笑，「哪里哪里，我觉得弟弟更好点。」
「还叫弟弟呢，早点都能改口了。」妈妈调笑道。
「妈！」弟弟涨红了脸。
我沉默地转过身，不去看他们其乐融融的相处。
我早该习惯了的，我的存在对他们来说，什么都不是。
哪怕是我最好的闺蜜楚慧雪，也一样。
像是对我不听话的惩罚，妈妈一遍又一遍拨打我的电话，直到最后一声铃声挂断。
过了一会，她走出房门：「老公，死丫头一个电话都不接，你看看能不能打通。」
同样的，父亲也失败了，他把手机一砸：「不行，真是忘恩负义的东西。」
妈妈冷笑：「我问问那个陪她演戏的人。」
她打通了医生的电话：「顾峥在哪？让她别耍把戏了，赶紧滚回来，还上手术台签字，骗谁呢？」
「你告诉她，她要是再耍心机和弟弟争宠，这个家她以后就别回来了！」
「顾峥？」电话那头思索片刻，听见签字二字，反应过来。
「她没机会耍心机了。」
妈妈不耐：「什么意思啊？」
「她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