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志怪故事:红发鬼、异境、吴信叟

历史智 2024-04-11 21:48:56

红发鬼

江苏淮安有个姓李的人,与妻子很是恩爱,生活美满。

没想到李某三十多岁就暴病而亡,尸体已经入殓,可他妻子却不忍把棺材钉死,她从早到晚哭泣不止,还不时打开棺材看看丈夫。

当地有个民俗相沿成习,就是在人死后的第七天,要举行迎煞神的仪式,到那时即使是来往最密切的亲成、家属都必须回避。

可是李妻偏偏不肯离开,她把孩子们安置到其他房间,自己坐在亡者帐中等候。

等到二更时分,刮起阵阵阴风,飒飒作响,灵堂内的灯火全都变成了绿色。

只见一个鬼,红发圆眼,一丈多高,一手持铁叉,一手用绳索牵着她的丈夫,从窗外飘然而入,那鬼看见棺材前摆着酒菜,便放下铁叉,解开绳套,坐下来狼吞虎咽地大吃起来。

那鬼每次吞咽食物,腹中都会发出“啧啧”之声。丈夫抚摩着生前用过的几案,不禁怆然长叹,他走到床前揭开帐子,妻子哭着把他抱住,丈夫的身体无比寒凉,就如一团冷云,妻子用被子把他裹住。

红发神见状,急忙上前拉扯抢夺,李妻大声呼喊,子女们听到声音都跑过来,红发神只得跟踉跄跄地跑掉了。

李妻及孩子们将所裹的尸魂放入棺材,李某的尸体逐渐开始有了生气,于是就将尸体从棺材里抱到床上,灌了些米汤,天快亮时,李某终于苏醒过来。

再看那个红发神丢下的铁叉,就是民间祭祀时烧的纸叉。就这样,他们又在一起做了二十多年的夫妻。

转眼间,李妻已经六十岁了,一天,偶然到城隍庙里烧香祷告,恍惚中看到两个弓着背的小鬼押着一个披枷戴锁的犯人进来。

她仔细一看,正是当年的红发神,红发神也发现了她。

破口大骂道:“当年都怪我贪吃,才被你捉弄,我已披枷戴锁二十多年了。今天让我遇到你,又怎肯再放过你?”

李妻回到家就死了。

异境

福州闽清县(今属福建)的近村有一条大溪。

溪北有一座寺庙;溪南有高山峡谷,草木绵延。

当地老人相传:自古以来,那里没有人到过;如果去了,一定会遇到奇异的怪物怪事。

有三个僧人,从外地来到这里,都喜欢寻幽探胜,很高兴到那里去。他们带上干粮,牵引着小船,渡到对岸,作三天的打算。

刚走不长时间,只见遍地毒蛇,横七竖八,只好踩着过去;奇异的鸟类,样子非常可恶,不停地鸣叫。所见之处,令人惊慌害怕。

不到半天,其中两个人都要往回走。另一个说:“出家男儿,视死如等闲,何况这惊慌害怕之事?我一个人去!”就把其他二人带的东西都合并过来背着,草上行走,露天住宿,越来越往南面深山中去。

第二天,蛇、乌逐渐少了。稍微有路可寻。

第三天,第三天,他也感到疲倦困苦了。远远看见山下树梢中有炊烟飘起来,知道那里有人住,就再往前走,直到那个地方。

找到一间茅草屋,却寂静无人。他走近休息,收拾一些杂乱的树叶点着。一会儿,一个人从外边扛着锄来到,把锄架到门上,走近靠着火一看,是人。

不说一句话,从衣袖里取出十个山芋,烧熟了以后,指着其中的一半给僧人,自己吃那一半。天黑了,那人就睡在土榻上。僧人也和他住在一起,终究也没有互相问一个对方的情况。

天快要亮的时候,那人已离开了。僧人也从这里返回,沿路处处留下记号。

僧人到溪北寺中,把所见的都告诉给了两个同伴。两人后悔前天空手而回。

三人相约,再去一趟。经三天时间,沿着原来的记号到了大树下。

茅屋已经被焚烧,大树被砍下一尺多长的树皮,上面题诗道:“偶与云水合,不与云水通。云散水流去,香然天地空。”三人怅然而回。

以后没有再能去的人了。

吴信叟

王卿枢(名时亨。诚基简)于绍兴丁卵年(1147)任明州(治今浙江鄞县)节度推官。

这时吴信叟罢右史之官,在乡下居住,与宾客很少往来,只有卿枢和签判王某,鄞县令刘某三人得以在他左右,然而信叟与卿枢关系最好。

一天,吴信叟让王卿枢坐下,问他:“先生家的祖坟对面,有三峰峙立,水从前面流过,是不是?”

卿枢惊讶地说:“是这样!老先生您是怎么知道的?”

信叟说:“我并不是瞽史,但习惯安静,时间长了,心中就恬静淡泊,或许可以预先知道一些事。

哪里只有这些呀,先生以后的官职也可以给你说一下:此后十年,应任馆职(唐宋时凡在史馆、昭文馆、集贤馆等处供职,自直馆至校勘,都称馆职一译者注),经著作郎,在王府执教,从柱下史到侍从,然后出京城任大帅,回京后才能参与朝廷的中枢权力。

刘县令固然是好人,但寿限已到,这一任能干完就算万幸了,王签判也就是庸庸碌碌办一两件事,都无法和你相比。”

王卿枢虽然平时很敬重他,但听到这些了将信将疑。并且认为已经是第二人了,等到第一任回来,我就可以有希望入馆,而不应在十年以后

不久,刘某死在鄞县,王签判官运也不佳。

王卿枢离任改官,才得洪州(今江西南昌)教授,等了很长时间,到丙子年(公元1156年)才到任。

正好这时吴信叟到朝中任给事中,推荐了王卿枢,王这才得任校书郎。两个月后,迁任著作郎兼二王府教授,而吴信叟又升为吏部侍郎。

王卿枢到吴府上致贺,吴信叟留他饮酒,显得恋恋不舍。王临走该上马时,吴说:“和先生相见也就到这里了。”王卿枢惊异他这话不吉祥。不久,王任铨试考官。在贡院听说吴信叟因议论朝政而免官,到毗陵(今江苏常州)任知县,已离开京城,一定是见不上面了,王卿枢离开贡院,马上派人拿着自己的信去问候,刚到萧山,信叟已死在县里的驿站了。

王卿枢果然自右史升到皇帝近侍(门下、中书两省称“掖垣”一一译者注),后出京城,镇守蜀道;回朝后任同知枢密院事,死在任上。回头看一下吴信叟所说的话,没有一丝一毫不相符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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