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述人：中科

记录人：穗雪

来源：作者身边的故事

我今年66岁，退休金4112元，是一名独居老人。五年前认识了小我五岁的小娟。

我和小娟是在社区联谊会上相识，我们都喜欢跳国标舞、爱好文艺，也喜欢郊游，算是志同道合。

认识时间长了，我得知她也是一位单身老人，有一个独生女儿，在外地成了家。

乍见之欢，看的是五官，久处不厌，要的是三观。相处了一段时间，我发现小娟儿这个人，外表风姿绰约，实则秀外慧中，我觉得她或许是我晚年伴侣的不错人选。

我先征求了女儿的意见，女儿刚开始坚决不同意我再婚，非说这个小娟儿是为了我的财产来的。

随后我告诉女儿，我们两个只是搭伙，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再婚，不领结婚证。随后在我答应女儿把她母亲走后，留下的30万元存款，放到她那儿，女儿才勉强同意。

在我的邀请下，我们像很多单身老人一样，过起了搭伙的生活。

搭伙后，小娟儿搬到了我的家里来住，家里的水电，物业费我来出。至于生活上，我与小娟儿每月各拿出1500元，作为我们两个人的生活费。如果用不完，下个月就少拿一些。

刚开始搭伙后，我们俩每天上午相约一起去社区活动中心跳国标舞。下午如果天气好了，我会骑车带着她出去。天气不好了，我们二人就在家里看电视剧，或者讨论国标舞的动作要领。

在家务活儿上呢大多也是如此。我负责做饭，小娟负责洗碗、拖地、晾晒衣物、整理房间。。。

我的女儿和我同住在一个小区，年轻人工作忙，有时候小外孙女儿没有人接送。我在家里做饭的时候，小娟儿就去接送我的小外孙女儿。

女儿，女婿经常两个人下班或者周末不想做饭，就来我们这里蹭饭。从前我一个人吃饭，总是能凑合就凑合了，可是女儿女婿来了，再加上还有正在长身体的小外孙女儿，总要想方设法地让他们吃好。

说起来这个做饭可不是一个轻松活儿。从前期的构思准备再到制作，再到最后的洗涮，整个这一套下来，每次我的老腰都要断了。

可自从小娟儿来了之后，常常是她在接小外孙女儿的时候，就把菜烧了回来捎回来。然后她负责摘菜、洗菜，我负责炒菜。

最后吃完饭，我和女婿下会儿象棋，女儿陪小孙女玩，刷碗的活儿一般都是她的，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这一下子我觉得简直轻松了太多。

逢年过节的时候，因为我是家中老大，所以，父母走后亲戚朋友都会来我家里欢聚一堂。以往我一个人要做十几口人的饭菜，实在是提起过年有些后脊背发凉。

自从小娟儿来到我家后，有了她的协助，我觉得年关不再那么难熬。就连是以往最难拿下的除夕年夜饭，我也觉得轻松很多。

一次，女儿女婿和我们老两口一块儿自驾出游，在高速服务区上，我去上洗手间的时候，女儿向小娟儿提出了AA油费和过路费。小娟有些不高兴，两个人拌了几句嘴。

等我回来的时候，明显发现车上的氛围有些不对劲儿。后来还是从小外孙女儿的口中猜出了八八九九。

本来我是想等旅游结束后，统一把钱给女儿。可谁知道，刚一出发，她就向小娟摊了牌。事后我本想说说女儿，再把这件事给小娟解释清楚。可是小娟始终只字未提，我也不知道从何说起。

在我们搭伙的第二年，我做了一个口腔手术。住了一个星期的院。本来打算要请护工来照顾我，可是一打听，护工的看护费要一天800元。于是我只请了两天，余下的时间里还是小娟儿，忙前忙后，送饭外加陪护我。

好多事情就是太过于凑巧，偏偏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小娟的女儿打电话，说公司有俩出国的福利旅游，想带着母亲去。

小娟听后非常兴奋，其实看得出来，小娟是非常想去的。她告诉我，这辈子活了快60年，还没有出过国呢，很想出去看看。

可是无奈，她又不能丢下我。不仅这边我需要照顾，还有那个小外孙女儿需要接送，小娟儿实在走不开，只能勉强拒绝女儿。

我当时特别感动，告诉小娟儿，等我的病好了，小外孙女儿也大了。我带她出一趟国，就我们俩人，好好去看看外面的风景。

坦率的讲，他这样的帮扶我感觉很好，毕竟不是原配夫妻，即使原配夫妻到这个岁数也不一定能做到如此。

有一次，小娟的女婿生意上出了点儿问题，问小娟借十万块钱周转一下，无奈当时小娟手里只有6万。她来问我借剩下的4万块钱，我想起积蓄都在女儿那里，就告诉她我手里没钱，只有每个月的退休金。

我明显看得出来小娟有些不高兴，可是我也爱莫能助。

在我看来，我和小娟儿的搭伙其实很愉悦。她不仅是我精神上的灵魂伴侣，同时是我生活上的好助手。我甚至有过想要和她领证再婚的想法，因为只有那样，我觉得我们才算一辈子都可以在一起。

前段时间小娟儿突然告诉我，她的女儿不小心摔着了，想请她过去照顾一段时间。

我听后，也没好意思细问，纵有万般不舍，也没有办法阻止：“我也需要照顾呢，那你照顾完女儿就赶快回来陪我，好吗？”我拉着小娟的手。

小娟儿当时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她走后的日子我仿佛一杆子回到了五年前。习惯了有小娟儿的照顾与帮扶，习惯了有他的陪伴。我突然间觉得自己手足无措、孤独至极。

就这样我浑浑噩噩的过了快一个月，就连从前我最爱的国标舞也没去过几次。可每次我去的时候，总会有人问起小娟儿怎么没来。

我体会到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落寞。终于在一个难熬的下午，我拨通了小娟儿的电话，问她在女儿那儿怎么样，什么时候能回来，我好提前去车站里接她？

电话里，她告诉我女儿已经可以下地走路，算是基本康复了，当我满心欢喜。随后问她什么时候回来，我在家里等着她呢！

没想到在电话里她突然变了口气。。。

告诉我她不打算回来了，让我把她剩在家里的衣物和日用品，以快递的形式邮寄给她。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以为自己是听错了，急忙说道：“你在开什么玩笑啊！”

她说她与我在一起生活的这些年，说好听了是老伴，难听就是住家保姆，而且还是带工资的住家保姆。女儿都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还有你那个女儿，无论是金钱上，还是家务活上，都生怕我沾你一点儿光。”小娟又说道。

我努力挽回，急忙说：“如果你累了，可以说啊，咱们两个相处这么多年了，有事儿都可以好商量。”

见我还不死心，小娟接着说：“我的亲家公也是独居老人，权衡利弊，我觉得和亲家公在一起搭伙更实在。首先他没有难搞的女儿，其次他花钱请的有钟点工，最后我也不用处处AA。

五年，不长也不短。一个人的一生能有几个五年？然而，我与小娟的这五年，就好像一场梦。现如今梦醒了，剩的还是只有我，和这个空荡荡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