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大牙镇的一条小巷子里，一个穿着破鞋，身上全是补丁衣服的翠花，拉着三岁半的妹妹小花走。还没有进村，就被绊倒，姐妹俩在地上滚了一圈。 “呜呜~”小花吃了一口泥，刚要哭，被来人打了一个嘴巴，脸马上就肿了，咬着嘴巴不敢哭。 “贱蹄子，嫁来我家还要拉着个臭烘烘的讨饭鬼，看我今天不好好教训你！” “二嫂，我，我饿得两条腿直打哆嗦，你行行好，放过我们姐妹俩吧。” 老王家二媳妇呸了一口，两三下就把翠花踢去边上，姐妹俩被踹翻在地，被老二媳妇又踩又踢，被打得哭爹喊娘、抱头鼠窜，等送回老王家的院子时，翠花已经要不行了。 “娘，你们准备后事吧。” 王老三冷冰冰地说了一句话，眼睛闪过一点光，不注意根本看不到。他才十二岁，本来就是个孩子，心思深沉，让人看不出来他的情绪。 “三弟，还是等等吧，人都没有咽气，要是直接拖去后山，周围的人会说闲话的。” 王老二说了一句，翠花平时没少被自家媳妇欺负，他心里多少过意不去。刚才要不是他和王老大去拦着，翠花当场就没有命了。 “是啊，老三媳妇也是倒霉，嫁过来的时候，一个鸡蛋都没得吃。” 王老大假惺惺地帮着说话，一个野丫头，给她住的地方，吃的饭已经很够意思了，还敢带着她妹妹一起嫁过来，呸！活该挨打！ “还不是她手脚慢，要是干活勤快，我哪里会打啊~” 老二媳妇阴阳怪气地插了一句嘴，就是条贱命，嫁来一年了，锄头都挥不正。嫁来夫家还带着妹妹，真是做得出来，怎么不把何家也带着来啊！ “行了，那就少说一句吧，下回不能这么打了，老三媳妇本来就小，今年才九岁呢，家里本来就穷，吃都吃不饱，哪里有力气干活。” 王老二拉着自家回去，再呆下去，又要闹起来了。老二媳妇不依不饶地骂着，翠花每次都说年纪小干不动好偷懒，她恨不得揪着翠花的头发抽一顿，贱命一条，早死早超生！ “儿啊，你媳妇要是不行了，咱们再给你找一个儿媳妇。” 王大妈叹着气，她是觉得翠花家女儿多，见到翠花的时候，见到她被揪去冷水里泡着，又是打又是骂的，翠花家也穷，吃不上饭还要拼命生，生孩子下来也不知道养活。 她用半袋糙米换了翠花来，但是翠花舍不得一岁多的妹妹，她就同意，让姐妹俩都来。王家虽然不富裕，但是多两张小嘴吃饭，少吃点也暂时饿不着。 可是老二媳妇蛮横，这一年多王家穷得叮当响，经常靠着她家接济，委屈什么的，只能咽去肚子里。翠花最受罪，可是她至少有口吃的，小花也能吃上一口，姐妹俩不至于饿死。 “娘，我知道的，您先回去吧。”王老三叹气，他本来就不喜欢童养媳，认作义女都好啊，干活儿也不勤快，带着妹妹嫁过来，会被打成这样不奇怪。 王大妈本来想带着小花回去睡的，但是小花胆子小，刚才就躲在角落里，等人走了，这才出来拉着翠花的手，眼泪哗啦啦地流。 王老三也走了，小团子心里害怕，要是翠花没命了，她也会没有地方住，没人管。她们去街上要过饭，不是被赶就是被踢。 “姐姐，我好怕怕哦！” 小花哭都不敢大声哭，等到下半夜的时候，翠花真的不行了。王老二媳妇赔了一吊钱，因为翠花是童养媳，等于是和娘家没有关系了，钱又进了老王家的口袋，这事情就算是了了。 被撵走那天，小花拼命拉着老王家的门框啼哭挣扎，以为这样就能留下来吃一口冷饭，最后还是被赶走了，不知道去哪里流浪，没有人见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