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送我到一个原生家庭痛苦不堪的宿主身上,这一次我要监督我的老妈考上老年大学?!

乌龟蛋花汤 2024-07-16 14:12:36

我说我想死,她说那你出门被车撞死好了。

看到我割腕,她问我怎么不割深一点?

我抑郁转双相,她说你非要把自己搞病来害我是不是!

唯一爱我的外婆,最后癌症晚期,没了。

我也死了。

这原主也太惨了。

【主线开始。】系统提醒我。

什么主线?

【管好原主妈考上本科老年大学,为子女争光。】

1

哟,原主死这么惨,她妈怎么还要上老年大学。

【设定变了,这个世界线,现在是子女赚钱,供中老年上大学。】

【考上好大学,好好读书,出人头地,为子女争光,才是一个合格的中老年人。】

系统越说越亢奋,在我脑子里挥舞小旗帜:

【为中华之崛起!中老年人奋斗起来!】

【拒绝亏空养老金,从老年高考开始!!】

系统嗓子都喊哑了,我脑壳疼。

捋了捋回忆里的我妈。

闺名王玉兰,年芳56,刚从干部岗位上退休下来。

正是血气方刚,熊熊烈火一般,有劲无处使的大好年纪。

王玉兰女士自幼丧父,外婆将她和其他几个姐妹及幼弟拉扯大,供她上中专,结婚生子。

谁知从小在姐妹堆里长大,雌竞过头,偏爱幼弟。

这样的妇女,就喜欢好摆弄的老公,结果嫁给我不值钱的亲爹,生了个不争气的我。

“这鱼不新鲜了!”

饭桌上,王玉兰女士来回挑着锅子里的鱼肉,翻翻捡捡,脸上不开心,闹脾气,

“我都要考试了就给我吃这个!”

“唉,没事没事。”无论前世还是现世,窝囊爹的反应都是一样的,主打息事宁人,以和为贵:

“算了算了。不新鲜就少吃点……”

“算什么算!”王女士嘴里嘀嘀咕咕,要开始发飙,

“我辛辛苦苦这么久,为了谁?还不是为了这个家,你看我每天做卷子,休息过一天吗?!”

“啪——”一声脆响。

我筷子敲在桌上。

两人吓得一抖,不敢置信看我。今天难道吃错药了?

“你看看这鱼,”我拿汤勺盛起来,在他们面前晃晃,白花花,鲜嫩嫩。

“专门为你买的,补脑,要99一斤!”

我爸看看她,又看看我,在看看鱼,不说话。

“那也吃不下……”我妈小声反驳,自知理亏。鱼确实贵。

想到这,她顿时气焰大灭。

“吃不下也要吃!”

我用力舀一勺,添她碗里,

“要不是你我都舍不得买这么贵的鱼!你还抱怨!”筷子一番挑拣。

乳白色的锅子里,除了鱼,只剩几张粉皮,

“你看我都舍不得吃,我吃什么,我就吃这粉皮!”我把粉皮夹给她看,放自己碗里。

粉皮被戳来戳去,都戳烂了,我端到她面前,差一点就怼到她鼻子,

“你看,你看看!我都吃不饱,都省下来给你!

你再看看你!这次模拟考考的什么东西!”

这是戳到她痛处了,一下眼睛就泛红,眼泪都要出来了,

“我也不想的啊!”

她急了。

那我可比她更急,

“你这什么态度!

我到底是为了谁!你吃我的住我的,还有资格生气了?”

在她考上大学前,可没退休金,靠的都是我打工挣钱。就他们老两口那点存款,不是我,这个家,早晚坐吃山空。

我,可是现在家里唯一的经济来源。

光荣无比的,顶梁柱!

“我没生气!”她闭眼,眼泪“啪嗒”一声掉鱼汤里。

“还哭,哭什么哭,还委屈起来了?我都是为你好!”

我收收情绪,恨恨扒口碗里的粉皮。

她不吭声,默默喝鱼汤拌眼泪。

饭桌上气氛和谐,很有考前的积极紧张感。

【很好很好,继续保持!】系统万分满意。

2

和原主妈不同,外婆已经快八十,特别喜欢笑。

对原主很疼爱,经常藏点买保健品送的小玩具,就给她一个人:隔代亲的威力你猜不透。

“彤彤啊,你什么时候来玩,”

外婆电话里嗓门特别大,生怕我在这头听不见她,“外婆家有网啦!”

在外婆的概念里,网是个神奇东西,只要家里有网,小崽子们就爱来。

生怕不够,她还加码,

“这两天天天开空调,很凉快!我每天也不出门,就等你来咯!”

大屁眼子。

拎着西瓜爬三楼,大口喘气,才发现外婆家里只开了台老电扇,忽悠悠地吹,一点吹不走兜头兜脑的热。

“呀,乖乖外孙女来了!”正听戏的外婆喜出望外,拉我进去,

“哟,还买西瓜呢。”

“干嘛不开空调。”我抹一抹额头,胸前都滴汗了。没好气。

“啊呀,我老年人是一点都不觉得热的,空调开得多不得坏。心静自然凉。”

咔嚓一声切两半,一半要放冰箱,“等你舅舅来了分点给他哈。”

“乖乖宝贝你坐,我来给你开空调。”她带着老花眼镜,开始研究蕾丝罩子下的遥控器,鼓捣半天。

“滴——”一声,空调终于开了。喷出一股带尘土的热气。

外婆对我好,但是什么事毕竟还是舅舅最优先,什么都舍不得。

果然冰箱一开,都是昨天的剩菜。

根本没地放西瓜。

“外婆,怎么还吃剩菜。”

“诶不能丢不能丢的,”

外婆身手敏捷,一个箭步过来,左右一塞,空出个西瓜位,

“我成绩不好,没考上老年大学,这些年都是你舅舅他们辛辛苦苦的赚钱养我,”

她把西瓜从我手里抢回去,

“菜新鲜的,没吃完,不能丢!”

空调吹出冷风,屋子凉快下来,外婆带我参观了一下新装的网络神器,就搁在电视机柜上:

“歪发唉,诶,说有密码的,我看看。”

她翻着电话簿,老花眼镜来回找。

“外婆,我们公司发了个体检。”

“哦发的啊,挺好挺好。”

“免费的,快过期了,过期就浪费了。”

“哟,”她视线转回来,“多少钱?”

“五百。”

“这么贵?!”

二话不说拿着身份证就跟我去体检。

3

报告出来,全家沉默。

“乳腺结节钙化4B。很严重?”舅舅还没退休,请假来商讨大事。

“是晚期,要动手术,进口器械的话,还得自费。”

上辈子拖得更晚,原主知道这事儿的时候,可是连手术的机会都没了。

“最近要买房,手头紧啊……”

要钱没有,哭穷一把好手。一听是要钱,舅舅立刻萎靡不振。

舅舅的儿子也是独子,属于家里重点保护对象,今年刚大学,家里就准备给他备婚房。

别问,问就是,“儿子将来要娶老婆的,怎么能没有婚房。”

“现在婚姻市场还不是你们小姑娘搞出来的,一个个没房肯嫁吗?”

“一个个礼金都要好十几万,怎么不去抢!”

“要不内部消化呗,”我笑嘻嘻看舅舅, “咱娘家婆家,谁也不吃亏。”

“滚滚滚,小孩子家家瞎掺合什么。”

舅舅懒得跟我这个疯子费口舌。

几个姐姐,他一个个瞅过来。

要么还老年大学在读,要么落榜靠家里孩子养,眼珠子一转,盯上正要考试的我妈,说不如让她出钱顶一顶。

“顶什么顶!”我妈玉兰从椅子上蹦起来,中气十足地拒绝。比我想的还有骨气。

根本不用我出马。

“我要考试的,这都是学费!”

“哎呀……消消气。”我爸给我使眼色,赶紧拉住玉兰女士。

舅舅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打学费的注意。学费,可是我妈的逆鳞。

当年她其实考上了高中,但家里学费紧,嫌弃她不是个读书料。高中上了也没什么用。

愣是给她安排了中专,早点上社会。后面学费省下来,都拿来供舅舅读书了。

可惜很显然,舅舅也不是个读书的料。

她心里恨,嘴上不能说,一说就要被上面几个大姐还有外婆教训,

“女孩子家家读书这么好干什么,看你这点出息!”

“男生以后要赚钱养家的,你用得着吗?”

是是是。

男的要学习、要养家、要婚房。所有最好的资源最好的机会,都是让给男人的。

让她伤心的甚至不是弟弟拿走了她的学费,而是她的亲姐姐,她的亲妈。

她们明明也是女性,也在这个男性获益的社会上,受尽性别的委屈,可当选择出现,她们还是义无反顾地站在男权那一边,从受害者,变成加害者。

这个家的不公就像梅雨季的潮气,慢慢悠悠没过了脖子,无声无息。

而且,说到底我家赚钱靠的终究也不是男的,先是靠我妈,她退休了,又靠我。

现在舅舅还想动她读书钱,她非得拼命不可。

最终外婆采取保守治疗,先化疗一个疗程,再动手术。

每家咬牙出了点,好歹是给续上了。

外婆可能没想到,她心心念念给她“养老送终”的儿子,出的钱,却最少。

每次陪她看病,还是几个姐妹轮流上。

兜兜转转,女人们互相伤害,最后又是女人,互相支持。

男人像是活在这个轮回之外的神,平白享受着女人的上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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