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5月22日下午四点多，下班后准备出门锻炼的女护士汤玉玲，发现家门口附近停着一辆黄色迷你车，车里的两个女人微微合眼，就像睡着了一样。

出于职业习惯，她敏锐地感觉到情况有些反常。

于是，她一边拍打着车窗玻璃，一边试图叫醒车里人。

可是，车里的两个女人没有任何反应。然后，汤玉玲果断报了警。

警察到来后，打破车玻璃把两个人抬了出来，立即送到香港中文大学医学院抢救。但不幸的是，下午5点半左右，医生宣布两人抢救无效死亡。

经过核实，死者是黄秀芬和二女儿许俪伶。好巧不巧，黄秀芬的丈夫许金山正在该院的手术台上给病人做手术。

接到警方通知，许金山急匆匆赶过来，他扑在女儿尸体上哭得声嘶力竭、死去活来。

不过，警方注意到，许金山的眼神只在妻子的尸体上停留了几秒，就冷漠地移开了。

就是这匪夷所思的举动，引出了警方的怀疑，同时也引出了一个惊天的阴谋。

01

由于许金山的身份地位，此案件在社会上引起了强烈反响，自杀还是他杀？人们众说纷纭。

一时间，警方压力倍增。

开始，警察以为是汽车故障，一氧化碳排放超标，导致两名死者在车内窒息。

但是，通过排查，这辆车在十几天前刚维修过，车况良好。后来，警方把整车吊起来检查也未发现任何异常。

案件一时陷入僵局，被搁置半年。可是，人命关天，找不出凶手实在不足以交代。

警方不得不另辟蹊径，重新梳理思路。

这次，他们把注意力放在了车上的几件物品上，逐一排查，以求找到新证据。

车上有两只网球拍，一块帆布，还有两只泄完气完全扁塌的瑜伽球。

然而，就是这两个扁塌的瑜伽球，让警方找到了破案的突破口。

随着对全香港卖出的一氧化碳走向的跟踪调查，所有的矛头竟然指向了死者黄秀芬的丈夫许金山。

通过跟踪调查发现，许金山在案发前曾让他的助理，以医院实验室的名义购买过一罐浓度高达99.9%的一氧化碳，申请的用途是做实验用。

而在案发前两天，助理发现许金山在下班前，给两个瑜伽球里充满了一氧化碳气体。

助理当时还好奇地问：“老师，你这是做啥用？”许金山回答说：“让朋友帮忙检测一下浓度，家里有老鼠。”

随着警方抽丝剥茧，层层深入的调查取证，真相逐渐浮出了水面，黄秀芬母女死于一氧化碳中毒，是处心积虑的谋杀。

而凶手就是其丈夫许金山。

那么，到底是怎样的仇恨，让凶手对相伴多年的妻子和清纯可爱的女儿下此毒手呢？

02

许金山原籍马来西亚，后来移居香港，医学院毕业后，成为香港中文大学医学院的医生，稳定的工作让他的事业稳步上升。

在此期间，他认识了同样学医的黄秀芬，同样的英国留学经历，让他们自然而然地走到了一起，步入婚姻。

婚后的生活也很甜蜜，他们先后生育了三个女儿和一个儿子，许金山的事业也蒸蒸日上，成了香港中文大学的博士生导师。

为了照顾孩子，黄秀芬回家做了专职主妇，但是，这并没有妨碍她的成长。

很有生意头脑的黄秀芬，几年时间投资了七处房产，并且一直在增值。

慢慢地，他们的家庭资产也积累到了几千万港元，在外人眼里，他们是生活幸福的成功人士，无论从哪方面来看，都是令人羡慕的。

然而，人心是无法满足的，经过几年的平淡生活后，夫妻二人经常因为孩子的教育问题，为一些生活中鸡毛蒜皮的小事而争吵不休。

渐渐地，许金山对黄秀芬没有感觉了，不甘寂寞的他开始留意起身边的女性，很快，他就有了新的目标：他的学生李咏仪。

为了追求心动的感觉，他全然不顾为人师表的尊严，也不顾为人夫的良心和为人父的责任，许金山疯狂地追求比自己小了16岁的李咏仪。

当然，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一只巴掌也拍不响。

初入职场的李咏仪，看到已有成就的导师青睐自己，觉得自己很有魅力，也全然不顾双方年龄上的差异，不管对方已有家庭，竟欣然接受了。

于是臭味相投的两个人，从偷偷摸摸遮遮掩掩到逐渐公开，俨然像恩爱的夫妻般出双入对，甚至许金山为了方便两人约会，还给李咏仪买了房子。

更过分的是，许金山居然公开让李咏仪出入自己的家，身份是两个女儿的中文老师。

人性中最大的恶，就是利用别人对自己的信任去做伤天害理之事。

或许是对老公的绝对信任，在这期间，黄秀芬虽然感觉不对劲，但却觉得李咏仪只是个勤工俭学的学生，她甚至时常提醒许金山，要对无依无靠的李咏仪多加照顾。

而那两个狼狈为奸的人，有时就在黄秀芬的眼皮底下做那些见不得人的苟且事。

有一天，许金山和李咏仪像恋人一样逛街购物，被黄秀芬的闺蜜发现了，闺蜜拍了照片给黄秀芬看，黄秀芬这才知道，自己竟然被欺骗了七年之久。

和大多数遭遇老公出轨的女性一样，黄秀芬痛苦异常。她哭过，闹过，整宿整宿睡不着觉，一度患上了抑郁症。

但是，等冷静下来后，黄秀芬决定放过自己，她不再与他们纠缠，她觉得婚姻的基础是夫妻感情，既然感情不再，那就一别两宽，各自安好，体面收场。

正常人的思维，这时候离婚可能是对双方都有利的选择，尤其对许金山来说，和情人偷了这么多年，离婚后可以放到桌面了。

对黄秀芬来说也是一种解脱，从失败的婚姻中走出来，又何尝不是一种新生。

然而当她提出离婚时，许金山却出乎意料地吼道：“不能离婚。”

黄秀芬天真地以为，许金山不愿离婚是良心发现了。然而，事实并非如此。

03

许金山痛苦地发现，离婚成本太高了。

他从一个一穷二白的穷小子走到这一步不容易，自己辛苦积累的财富，分给没有感情的妻子一半，实在是奇耻大辱。

许金山全然忘记了，他们一起走过的那些艰难困苦的岁月，这些财富也是妻子省吃俭用、精准投资得来的。

他想让黄秀芬继续做家里的免费保姆，照顾好孩子，料理好家务。让他有精力有时间继续和李咏仪鬼混，他就想一直保持这种三人行的状态。

然而，这真是他的一厢情愿。

黄秀芬突然发现自己省吃俭用，用半生心血经营的家已经完全没有了温暖，没有了安全感。

善良的她，首先想到的是自己做得不够好，才导致老公出轨，尽管这时的黄秀芬已经患有中度抑郁症，在服药治疗。

但是，为了留住婚姻，她努力改变自己，想让自己变得更好。

她一改以往对自己扣扣索索的性格，为自己买了高档服装、化妆品，甚至购买了一些奢侈品，还花两万美元报了一个叫“探索四十”的自我提升班，想从内到外改变自己。

经过一段时间的学习和努力，黄秀芬确实有了很大的改变，别人都说她从外貌形象到内在气质都有了很大的提升。

然而，许金山看不到这些，在他的心里，这时候的黄秀芬所做的一切都是错的，他觉得黄秀芬不应该花这么多钱，像以前那样多好，只干活，不花钱。

许金山清楚地知道：他们购买的财产都是“长命契”，意思是夫妻双方只有其中一个去世了，他们的共同财产才能自动归对方所有，除此之外遗嘱或者赠与都是无效的行为。

黄秀芬的改变许金山看不到，或者说根本不想看，而许金山没有任何愧疚之心，无赖的嘴脸也越发让人恶心。

他和李咏仪俨然已经是夫妻一样双宿双飞，不光同事知道他们的不正当关系，连他们的大女儿和二女儿都知道父亲外面有情人。

黄秀芬想尽快摆脱这种痛苦，执意要离婚，她告诉许金山，如果他还是不同意离婚，自己就要起诉离婚。

看到黄秀芬坚持要离婚，许金山觉得事情好像失控了。

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一个罪恶的计划开始在他的脑海不断涌现。

04

许金山看到事情没按他预期的那样发展，他觉得黄秀芬已经成了他幸福路上的障碍，是时候该行动了。

流氓很可怕，有文化的流氓更可怕，从动了杀心开始，许金山就处心积虑寻找机会，苦思冥想实施方案。

最后，一个罪恶的计划在他的头脑里形成。

他想到了自己实验室用到的一氧化碳。他清楚地知道：当空气中一氧化碳浓度达到0.1%时，吸入20分钟就会发生中毒，2小时就会致人死亡。如果是实验室用的纯度高达99.9%的一氧化碳，几分钟就会致人死亡。

想法一旦形成，就到了实施阶段。

2015年4月8日，他让助理以实验室的名义，购买了6.8立方米纯度高达99.9%的一氧化碳气体。

同时，他还给黄秀芬购买了意外身亡险，受益人是他自己。

在家里，他也暂时收起了冷冷的面孔，做出一副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假象，甚至决定一家人一起出去旅游度假。

2015年5月20日下午下班时，许金山在助理疑惑的目光下，把两个装满一氧化碳的瑜伽球放在自己的车上，若无其事地回了家，并笑容满面地问妻子：“亲爱的，旅游的事安排得怎样了。”

当孩子们听妈妈说，已经订好了去法国旅游的票时，都兴奋不已。

瑜伽球已经在许金山的车上放了一天，21号晚，当听到黄秀芬说，第二天下午她要开车出去一趟时，许金山觉得机会终于来了。

22号上午10点多，许金山趁没人注意，把自己车里的瑜伽球，悄悄放进了黄秀芬的黄色迷你车的后备箱，并且把塞子拔掉，让一氧化碳充斥了整个车内。

下午出门前，他还特意嘱咐大女儿看好弟弟妹妹，要留在家里好好学习，不能让他们出门。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下午黄秀芬准备出门时，二女儿许俪伶说她需要去学校收拾一下东西，让妈妈顺路载她到学校。

于是，母女俩有说有笑地上车了。由于天气炎热，上车后她们就关好车窗，打开空调。

出发三分钟，离家仅仅1.4公里后，两人就感觉极度不适，黄秀芬将车勉强停靠在路边后，就完全失去了知觉。

二女儿的死，在许金山的意料之外，所以，他在见到妻女的尸体时悲痛欲绝，其实他在乎的只有自己的女儿。

事情过去没多久，许金山就好像没事人一样，直接把情人带回了家，他觉得自己成功了，谋杀做得神不知鬼不觉。

尤其是警察的调查陷入僵局后，他觉得自己安全了，目的达到了，自己梦寐以求的幸福生活实现了。

然而，他的反常举动引起了警方的注意。很快，警方重新梳理思路，着手从许金山的情人和工作单位展开了调查，并且很快就找到了突破口。

“瑜伽球一定是俪伶放到车上的，她患有抑郁症，一直想自杀，她知道一氧化碳能致人死亡。”丧心病狂的许金山，为了开脱自己，不惜给二女儿身上泼脏水。

但是，学校里的老师同学还了俪伶的清白。许金山终于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了代价。

05

由于香港废除了死刑，归案后的许金山被判处终身监禁，也就是香港最重的刑罚。

作为第三者的李咏仪，只是受到了道德的谴责，并没有受到法律制裁。虽然她未杀黄秀芬母女，但黄秀芬母女却因她而死，她余生良心可安？

世间最不能直视的，第一是太阳，第二就是人心。

自古不正当男女关系多出人命，婚外情犹如毒品，虚幻的快乐过后，会导致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和多数夫妻一样，黄秀芬和许金山于茫茫人海中，能找到彼此并结为夫妻，也算有缘。

可黄秀芬怎能想到，自己因为爱走入婚姻，婚后对老公孩子付出全部的热情和爱心，却无辜惨遭枕边人的残害，令人悲愤。

正如有网友所说，这世间虽然每个人都披着一身人皮，但有些人真的不配为人。只愿我们都能长出一双火眼金睛，能辨别出那些披着人皮的“畜生”。

作者：郝路

编辑：明月松间照

参考文献：

报纸 杀妻女案教授：許金山研究具原创性 香港文汇报 2018.09.12 A06 （香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