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第五回,引领贾宝玉渡迷津的木居士和灰侍者究竟是谁?

大白话曹雪芹 2024-03-20 19:39:24

红楼梦第五回的时候,贾宝玉在警幻仙姑的指引下,开启了心智,与警幻仙姑之妹,名唤可卿者有了云雨之欢。警幻仙姑本是受宁荣二公之托,归引贾宝玉入正,不想贾宝玉在云雨之欢之后,堕入了迷津里。然而在这里有一个比较特别的地方,那就是在迷津里为贾宝玉掌舵和撑篙的木居士和灰侍者究竟是谁呢?

因二人携手出去游顽之时,忽至一个所在,但见荆榛遍地,狼虎同群,迎面一道黑溪阻路,并无桥梁可通。正在犹豫之间,忽见警幻后面追来,告道:“快休前进,作速回头要紧!”宝玉忙止步问道:“此系何处?”警幻道:“此即迷津也。深有万丈,遥亘千里,中无舟楫可通,只有一个木筏,乃木居士掌舵,灰侍者撑篙,不受金银之谢,但遇有缘者渡之。尔今偶游至此,设如堕落其中,则深负我从前谆谆警戒之语矣。”

很多人说这里的木居士和灰侍者就是一僧一道,这二人自始至终都在指引着贾宝玉,让他最终悬崖撒手,回归太虚幻境。而且一僧一道在人间的幻象和梦中的幻象有所不同,一直在变幻。这个说法有一定的道理,毕竟不论那块顽石是在人间历劫还是在太虚幻境里修炼,最终都是要根据一僧一道为它指引的路线走完。木居士和灰侍者既然渡了他,想必顽石和贾宝玉就是他们的有缘人。

还有人说,这个木居士是妙玉,而灰侍者是李纨。毕竟能称为居士的,似乎也只有妙玉这个道姑可以当次名号。而李纨一直以“槁木死灰”的形象示人,正是这个“灰侍者”的化身。这种说法我其实是不太同意的。

因为妙玉虽然一只脚踏出了俗门,但是却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出家人。她心不净,六根不清,根本不是看破了红尘,也没有真正了悟,只是为了不再生病,不得已才穿了这身道服。

李纨同样如此。她“虽青春丧偶,居家处膏粱锦绣之中,竟如槁木死灰一般”。这个“槁木死灰”的形象是李纨不得已必须展现给众人的形象,而不是她的本意。她只是槁木死灰的形而并不是槁木死灰的神。李纨内心是非常渴望繁华热闹的,这个在大观园开诗社的时候就可以看出来。

所以木居士和灰侍者是妙玉和李纨的这个说法我认为是不太恰当的。那么是一僧一道吗?其实我认为有两个人比一僧一道更合适,那就是林黛玉和薛宝钗。

林黛玉姓林,为双木,前世又是绛珠仙草,而她本人也经常说自己是草木之人。居士,指旧时出家人对在家信道的人的泛称,同时,居士还是文人雅士的自称,如道家李白自称青莲居士,苏轼自称东坡居士,唐寅自称六如居士,孙越自称明月居士等等。

林黛玉的才情和学识本来就非常高,本人也非常清新脱俗,并且还有很高的慧根,对人生和世道也有深刻的认识。在历经和贾宝玉的那番情感纠葛之后,最后了悟是必然的。所以林黛玉非常符合这个“木居士”的称号。

那么薛宝钗为什么会是灰侍者呢?这个我认为和薛宝钗本身的情况非常符合。薛宝钗的人生会和李纨一样有一段年轻守寡的经过,也就是开篇《好了歌》里说的:说什么脂正浓,粉正香,如何两鬓又成霜。说明薛宝钗的婚姻非常短暂,她和贾宝玉虽然成婚了,但是贾宝玉内心并不喜欢她,“纵然是举案齐眉,到底意难平”,贾宝玉虽然守着她,但心里一直想的都是林黛玉,“空对着山中高士晶莹雪,终不忘,世外仙姝寂寞林”。

所以薛宝钗的婚姻一开始就是一种守活寡的形式,而且生活中和灵魂里都是一个孤独的人,贾宝玉始终和她不是一个频道。因此薛宝钗才是那个真的“灰侍者”,不仅生活上无微不至的照顾贾宝玉,而且还是心灰意冷的在侍候着这个心里没有自己的丈夫。

本来警幻仙姑是受宁荣二公嘱托,想“以情欲声色等事警其痴顽”,用这种最低等级的情爱唤醒贾宝玉的心智,让他不要做这个“皮肤滥淫”的蠢物。而是“跳出迷人圈子”,看透情爱后“留意于孔孟之间,委身于经济之道”,成为走正路的仕途君子。这是警幻仙姑的本意所在。

因此在看到贾宝玉入了迷津之后,让他“作速回头”,以免“堕落其中,则深负我从前谆谆警戒之语矣”。警幻仙姑已经给贾宝玉指引了方向,但无奈天意不可违,贾宝玉始终是出不了情网的情种,而且又遇到了真正让他“动情”的林黛玉和让他“懂情”的薛宝钗。

一个灵魂世界里的知己,一个现实生活里的伴侣。贾宝玉终归是要堕入了迷津的,也是终归会要坐上木居士和灰侍者的木筏离开的。本来他是一个有望拯救家族的好苗子,只欠有人规引入正就好了,但无奈贾家确实运终数尽,贾宝玉没有走入仕途,而是堕入了情网的迷津,坐上林黛玉和薛宝钗的木筏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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