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春天,瑞银(UBS)位于曼哈顿的美国总部大厅装饰着数十幅英国肖像画家卢西安•弗洛伊德(Lucian Freud)的原创画作。但少数有特权的游客可以受邀前往14楼,那里有一条镶着橡木板的走廊,通往私人房间,房间里装饰着更多的艺术品——来自塞·托姆布雷(Cy Twombly)和罗伊·利希滕斯坦(Roy Lichtenstein)等20世纪的艺术巨匠,以及朱莉·梅雷图(Julie Mehretu)和杰弗里·吉布森(Jeffrey Gibson)等后起之星。
这家瑞士银行在全球收藏了3万多件作品,与其他一些金融机构一样,是艺术界的一支重要力量。这些银行在巴塞尔艺术博览会(Art Basel)和弗里兹艺术博览会(Frieze)等顶级全球博览会上展示自己的影响力,它们是这些博览会的赞助商和主办方;在当地社区,它们是崭露头角的艺术家和展出他们作品的画廊的赞助人。
这些努力反映了银行作为艺术捐助者长达几个世纪的传统,但它们也反映了一种经过深思熟虑的商业决策。在金融机构将自己的财富管理业务视为增长来源的时候,在艺术界高调出现,有助于吸引和留住“超高净值”客户,这些客户是它们的重要客户。瑞银可以为那些已经成为或渴望成为收藏家的人提供建议和指导。
瑞银和其他机构提供的财富服务,为了解富人的生活提供了一扇窗口。就艺术而言,它们展示了银行如何帮助富人在一个没有多少规则的世界中穿行,以及激情和情感如何战胜传统金融交易的冷酷计算。
“一个以不透明和不受监管而闻名的地方”
佛罗伦萨的美第奇家族(House of Medici)收留了一位名叫米开朗基罗(Michelangelo)的少年艺术家,并请列奥纳多·达·芬奇(Leonardo da Vinci)在他们的花园派对上弹奏琵琶。他们是第一批在艺术界声名显赫的银行家。如今的摩根大通(JPMorgan Chase)的创始人朱尼厄斯·摩根(Junius Morgan)在新世界延续了这一传统,他收集了包括早期大师、达·芬奇(da Vinci)的笔记本和他的美第奇(Medici)前辈的珠宝在内的收藏品。(如今,公众可以在麦迪逊大道辉煌的摩根图书馆和博物馆(Morgan Library & Museum)看到其中的大部分内容。)
摩根和美第奇家族最接近的现代继承人可能是已故的投行普惠(2000年被瑞银收购)创始人唐•马龙。马龙在纽约艺术界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他是安迪·沃霍尔(Andy Warhol)的狂热收藏家,既是知名银行家,也是现代艺术博物馆(MOMA)的董事会主席,在20世纪80年代的任何一个周六,他都经常出没于苏荷区的画廊。
如今的银行业缺少一位痴迷艺术的首席执行官,但却有瑞银(UBS)艺术品收藏全球主管玛丽•罗泽尔(Mary Rozell)。罗泽尔穿着时尚的黑色衣服,一头飘逸的白发,是“纽约艺术界的安娜·温图尔(Anna Wintour)”,一位艺术界的仰慕者说,“每个画廊的女孩都愿意为她工作。”
漫步走进瑞银14楼的陈列室,罗泽尔在一件最喜欢的新藏品前停了下来。这幅画描绘了一个明亮、异想天开的场景,黑人孩子在游泳池里与一只充气天鹅嬉戏。她解释说,这是布鲁克林艺术家德里克·亚当斯(Derrick Adams)的系列作品之一。亚当斯用自己的艺术作品描绘了“黑色的喜悦”,瑞银收购亚当斯的作品是一项更广泛的计划的一部分,目的是让自己的藏品更具现代感。
罗泽尔是一名艺术律师,曾在苏富比艺术学院(Sotheby’s Institute of art)担任总监,教授收藏课程。他的任务是展出和收购作品,有时还会“拍卖”(deaccessioning),这是艺术界对捐赠或出售一件作品的说法。她的一些同事还将充当瑞银客户的使者,发挥他们的影响力,把客户带到合适的交易商面前。
罗泽尔解释说:“这是一个非常内幕的世界,有很多没有人谈论的规则要遵守。”“你不能走进画廊就买艺术品——你需要有一定的礼节和一定的地位。”
位于纽约瑞银美国总部大堂的瑞银美术馆(UBS Art Gallery)向公众开放。目前正在展出:瑞银(UBS)收藏的卢西安·弗洛伊德(Lucian Freud)作品展览。
对于有抱负的艺术品买家来说,进入合适的画廊只是第一步。他们还必须提防不择手段的商人以一个艺术家的作品冒充另一个艺术家的作品,或者小心地掩盖水渍,从而大幅降低作品的价值。换句话说,就是怕被敲竹杠。
对于选定的瑞银客户,瑞银将为其提供顾问马修•牛顿(Matthew Newton)的服务。牛顿衣冠楚楚,喜欢戴圆框眼镜,穿着棕色西装。牛顿离开他长大的乔治亚州农村,在纽约成为一名画家后,开始了他在艺术界的生涯,后来又成为纽约画廊界的常客。在瑞银(UBS),牛顿帮助客户驾驭一个他称之为“出了名的不透明和不受监管的地方”的艺术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