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到中年,我与不足1米7的身高和解了!

妍妍创意 2024-09-21 01:50:54

走进体检一般检查类的诊室,双脚的鞋一脱,我又一次站上了一年一会的身高测量仪器。作为平日里被生活压得弓腰驼背的都市打工人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才会昂首挺胸,身姿笔挺得犹如站岗的边防战士。

当测量板轻轻触碰头顶之后,机器报出的数字立马戳破了我刚才边防战士的遐想。“咋还比去年测的少了0.5厘米?”我内心嘀咕了一句,但立马清醒了过来,毕竟都是三十来岁的人了,难道还能再长高几厘米不成。

我赶紧穿好鞋子准备离开,一转身差点与下一个体检者撞个满怀,他看上去是一个身高185以上的大学生,这对比感十足的“公开处刑”告诉我此处不是我的主场,得赶紧溜之大吉为妙。

《石子和羽男—这种事情也好告吗》剧照

人到中年,生活早已被纷繁琐碎的事务充斥着,个子矮这件事我其实并不会刻意想起,只是偶尔乘坐高峰期拥挤的地铁,手环被其他乘客拽满了,而不得不踮着脚吃力地去够更上面的横杆时,我才会暗自埋怨一下自己怎么不多长个几公分。

作为身高170以下的成年男性,我真是从小到大避开了所有能长高的途径。我爸妈的身高虽说在他们那个年代不算矮,但也和高挑不沾边。从基因上就没占到优势的我,生下来就比新生婴儿身高的平均值还短了几公分。

先天不足,我后天也没有采取任何弥补的行动。与其他同龄的小朋友活泼好动截然不同的是,我天性就文静内向,别的男生每天巴不得在院子里追逐打闹,而我更喜欢呆在家里看书画画。有时候爸妈实在看不下去命令我必须下楼去玩半个小时,我却只是绕着院子转几圈,算好时间后再回到家中。

再大一些以后,同龄的男生已经开始玩起足球、篮球等竞技类运动了,但我完全提不起兴趣。我想我应该是缺乏某种运动细胞,无论是双手配合运篮球,还是双脚间错踢足球,于我而言都是一种障碍。面对它们,我就像一个提线木偶,空有手脚,却无法自我掌控。

饮食方面,我继续与通往长高的道路南辕北辙。面对爸妈盛来的满满一碗饭菜,我总是面露难色,每一口用勺子送进嘴里的食物,被我咀嚼半天后,似乎都卡在了嗓子眼里,就是不落到肚子里去,吃完一顿饭要很久,并且往往会剩下一小半。

《昨日美食》剧照

而对于公认的对儿童成长百利无一害的牛奶,我也是秉承能少喝尽少喝的态度。我那时候总是不情不愿地去院子里购买奶商的生牛奶。每天早晨用火烧开后,一股巨大的奶膻儿都会向我袭来,我只能像喝中药一样憋着气息强行下肚。

有一次我忘了将牛奶烧开后的那层膜滤走,不小心囫囵喝进嘴里,难受得我立马呕吐了出来。别的小孩可能已经做到早晚各一杯牛奶,甚至把它当饮料喝了,我却只能勉为其难地在早饭时喝一点,有时候甚至还会央求爸妈用豆浆或优酸乳代替。

在以上种种操作之下,我几乎把所有长高的路都堵死了,也难怪我五年级的时候都没有达到全国男童的平均身高,依然是班级里最前排的那几个“小不点”之一。恰巧那个暑期社区在举办儿童游泳班,爸妈当机立断:报名!陆地运动接连告吹,那就以水助长。

好在与严重抵触球类运动所不同的是,我对游泳竟然还有所兴致。那个夏天,在教练一次次的“鞭笞”之下,我学会了蛙泳及仰泳,并且长高了9厘米,第一次体会到了长高的快乐。但这也是我唯一一次可以称之为“蹿个儿”的年度身高涨幅了,健康读物里普及的“青春期是男性身高陡增的关键时期”这一理论在我身上并不奏效。

初高中的时候,每经过一个暑假再回到学校报到时,总能发现同班的男生都有明显的长高,而反观我的增长缓慢得如同蜗牛在爬行。课间操永远站在最前排,体育课上向右看齐的时候,望向的都是比自己高的人头。

犹记得高二那年拿着体检单,看着三位数的身高数字第二位已经连续三年都是6的时候,我陷入了一种恐慌和焦虑:是不是我的骨骺线已经闭合了,是不是这辈子都长不到170了,我要成为大人们口中的“三级残废”了吗?

《最好的我们》剧照

步入高三后,学业的压力使我无暇再为身高焦虑,我也逐渐没把身高这回事放在心上。如果说高中以前都是我在自我内耗的话,那么上大学后,我才第一次因身高感受到了来自他人的揶揄和冒犯。

大学的校友们来自五湖四海,抛开高大的男生不谈,很多女生都出落得高挑挺拔。班里有两个接近1米7的女生平时关系还不错,她俩每次称呼我时,从来不是叫全名,而是要在我原本两个字的姓名中间加一个“小”字,我当然明白这是出于我身形矮小的缘故,但我并不介意,毕竟这样的昵称听起来也挺年轻。

后来某次我过生日,她俩送了我一个大礼包,递给我的时候特意叮嘱我回宿舍再拆,然后伴着几声娇俏的笑声转身离开。我满心欢喜地拿着礼物回到寝室,逐一拆开礼包里的内容,最后赫然眼前的竟然是一双增高鞋垫。

那一瞬间,我先是不知所措,随之而来的是气恼、羞愤以及无可奈何。我没有问过那两个女生为什么会送我这个,我只能善意地揣测她们也许是出于好意想让我尝试从外观上看起来更高一些。

我尝试穿了几次增高鞋垫,但很快因脚骨难受而放弃,为了那两三厘米的增高效果而长时间踮着脚走路实在得不偿失。况且就算穿上了增高鞋垫我也还是矮,它并不能助我登上人生的青云梯。

《我的家里空无一物》剧照

人类对身高的崇拜,大致可以追溯到原始社会时期。人们要通过围猎来维持生存,而高个子的人在这方面具有明显的优势,能给人提供更多安全感,所以这项优势被保留在了我们后代的基因里。

在社会心理学中,大众的刻板印象是长得矮会给人以幼态感,随之而来的是“能力低”“没有安全感”等等附属标签。此外,地位与身高的心理关系也是一对充分且必要的关系,人们不仅认为高大的人比较能干,也认为能干的人比较高大。这也是很多人发现某些文体明星身高未及平均身高时很惊讶的原因。例如好莱坞大帅哥汤姆·克鲁斯只有172厘米,而球王梅西甚至不足170厘米。

由此可见,身高本来只是单一的基因问题,把身高与诸如才干、能力、地位等强行挂钩实属无稽之谈。

阿德勒在《被讨厌的勇气》一书中坦言,他在青少年时期一直苦恼于自己的身高(155厘米),内心反复臆想过:“如果我拥有正常的身高,如果再长高20厘米,不,哪怕是再长高10厘米,一切就会不同,就会拥有更愉快的人生。”

但在与一位哲人朋友交谈后,他才恍然大悟,他的身高只是一个低于平均数的测量数字,是无法改变的客观事实,但如何看待身高这件事和赋予它什么价值,却是可以主观选择和任意改变的。

《超时空同居》剧照

我现在回想起那些关于身高的种种往事与经历,早已没有了当初的焦虑与彷徨。毕竟步入社会后,除了一些特定的工作岗位要求以及作为婚恋市场的硬性指标外,身高并没有在生活中起到举足轻重的作用,它和身材、面貌、音色、谈吐共同形成一个人的外在形象,决定着给他人的第一印象。一个因素不足,还可以靠其他几个弥补,纵使全都不足,还可以提高内在修养与人格魅力。

著名小个子喜剧演员卓别林在其晚年所写的组诗《当我开始真正爱自己》里写道:当我开始真正爱自己,我才明白我其实一直在正确的时间和地点,发生的一切都恰如其分。由此我得以平静,这就叫做自信。

自信自爱是一切浪漫的开始,高大威猛纵然气派十足,短小精干何尝不是另一种非凡气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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