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秘伊朗革命卫队内幕

良陆海 2024-08-30 22:27:01

情报组织

2009年6月,伊朗最高领袖哈梅内伊成立革命卫队情报组织,扩大原革命卫队情报部门的范围,让其负责镇压迅速发展的“绿色运动”。新的情报安全组织由原巴斯基负责人侯赛因·塔耶布领导,下设七个独立部门,包括哈梅内伊直属的情报机构“101部”、巴斯基志愿军、网络安全部队以及情报安全部(MOIS)的一个理事会。在国内,革命卫队情报组织有权跟踪、逮捕和审讯嫌疑对象,在著名的德黑兰埃文监狱有单独的监区。在国外,它为圣城旅提供物资、后勤、技术和行动支持。革命卫队的情报组织还开展反情报行动,其主要目标是保护革命卫队人员、行动和设施免受渗透、间谍和信息泄露。

现任革命卫队情报组织负责人是穆罕默德·卡泽米,他于2022年6月接替因发生一系列秘密战失败而下台的塔耶布,后者因未能保护好圣城旅840部队副指挥官哈桑·赛亚德·霍代伊引起最高领袖哈梅内伊的震怒。卡泽米此前是革命卫队反情报部门的负责人,与情报组织是分开的。

在伊拉克

2003年美军占领伊拉克时,苏莱曼尼领导的圣城旅开始向伊拉克反美什叶派民兵(如大毛拉穆克塔达·萨德尔领导的马赫迪军)转移武器,包括经常针对美国军车的简易爆炸物(IED),造成约600名美国军人死亡,占美国战争死亡人数的17%。伊拉克民兵还在伊朗接受游击战术、轻武器和肩扛式导弹射击训练。如今,与大多数伊朗支持的民兵组织不同,马赫迪军更名为和平旅,反对伊朗干预伊拉克的政治体系和社会。

美国于2011年从伊拉克撤出大部分军队,三年后,摩苏尔落入极端组织“伊斯兰国”之手,它是阿布·扎卡维领导的“基地”组织(AQI)伊拉克分支的残部。美国撤军后,“伊斯兰国”一度控制伊拉克三分之一的地区。为了应对这一威胁,时任伊拉克总理马利基于2014年成立人民动员军(PMF),虽然由政府资助和指挥,可骨干还是伊朗支持的民兵。人民动员军中,一些人效忠伊朗的哈梅内伊,另一些人则忠于本国的萨德尔,还有部分人效忠伊拉克什叶派精神领袖西斯塔尼,他也呼吁年轻人加入打击“伊斯兰国”的斗争。当2017年“伊斯兰国”基本被摧毁后,人民动员军这三大派系出现分化,而亲德黑兰的巴德尔组织、正义联盟(AAH)和真主旅(KH)民兵组织是最强大的,他们的活动受圣城旅拉马赞训练基地指导,圣城旅指挥官卡尼执行伊拉克政策的权力甚至比伊朗驻伊拉克大使还要大,他经常在伊拉克纳杰夫会见当地什叶派神职人员、巴格达有影响力的政治家和人民动员军指挥官、萨迈拉的民兵指挥官以及埃尔比勒的库尔德领导人。应该指出,伊朗驻伊使节的人选,通常由革命卫队而非外交部敲定,前伊朗驻伊拉克大使伊拉吉·马斯杰迪早年就是圣城旅特工,也是苏莱曼尼的密友,伊朗现任驻伊拉克大使穆罕默德·卡齐姆·萨德克也与苏莱曼尼关系密切,曾担任革命卫队烈士协会的董事会成员。

伊朗新型“卡拉尔”主战坦克

美国西点军校反恐中心(CTC)2021年底的报告称,真主旅及其相关团体在革命卫队和黎巴嫩真主党的支持下负责伊拉克境内的后勤工作,人民动员军17旅指挥官哈桑·萨里,是真主旅在伊拉克南部的重要后勤负责人,截至2020年10月,他与时任圣城旅伊拉克南部行动指挥官艾哈迈德·福鲁赞德准将一起负责在伊拉克米桑省(靠近两伊边境)秘密部署弹道导弹和火箭弹,这些弹药组件(导引段、发动机和战斗部)被分散走私到伊拉克,然后由圣城旅工程师和技术人员就地组装起来,从而威胁驻伊拉克的美军。伊拉克官员曾指责真主旅、正义联盟等亲伊朗集团在2021年底全国选举中惨败后对前总理穆斯塔法·哈迪米的官邸进行无人机袭击,以示不满。事实上,亲德黑兰的政治人物——通常来自什叶派民兵组织——在伊拉克政府中担任高级职位,他们愿意用暴力来捍卫权力。2012年,美国政府无法说服伊拉克总理在叙利亚内战期间对向叙利亚运送物资的伊朗飞机关闭领空,因为时任交通部长哈迪·阿米里来自亲伊朗的巴德尔组织。而控制警察部队的伊拉克内政部高达70%的人员属于亲伊朗的民兵组织,他们默许圣城旅在伊拉克自由活动,有助于他们确保通过伊拉克的“陆地走廊”,将武器和装备转运到叙利亚和黎巴嫩。据美国国防部的一份报告,伊拉克警察和应急部门(均为内政部下属单位)以及伊拉克陆军机械化第5、8师“完全处于伊朗影响之下”。

伊朗阅兵中出现的美制M109自行火炮

不过,由于卡尼的威望不如苏莱曼尼,加上伊拉克人民军前实际指挥官、讲波斯语的真主旅指挥官阿布·马赫迪·莫罕达斯在2020年1月与苏莱曼尼一道被美国无人机打死,这一关键沟通人物的缺失,都使得圣城旅在伊拉克的代理人网络出现真空,真主旅和正义联盟之间的竞争有时会演变成自相残杀的地盘争夺,亲伊朗民兵的凝聚力将变弱。更微妙的是,这些民兵针对伊拉克境内的美国外交、军事目标的袭击,有不少没有征求德黑兰的意见,也不符合德黑兰的利益。因此,圣城旅似乎转而从较大的团体中挑选最忠诚的盟友,将他们重组为直接领导的小规模精锐部队,他们被送往伊朗或黎巴嫩真主党的训练营,接受无人机和信息战等核心能力培训,这些新团体有时被美以情报部门错误地识别为真主旅前线团体,但实际上它们往往是独立的实体。

叙利亚内战爆发之初,圣城旅主要为叙利亚政府军和亲政府民兵提供建议、协助和训练

从2023年10月7日巴以新一轮冲突爆发,到2024年2月上旬,美国在伊拉克境内的设施遭受了70多起袭击。这些袭击是在没有伊拉克政府批准或指示的情况下发动的,这些攻击的线索和指令来自德黑兰。2024年1月中旬,伊拉克总理穆罕默德·苏达尼赴华盛顿访问前,曾呼吁民兵组织停止袭击,作为交换,他承诺会“呼吁美军停止在伊拉克的无人机飞行”。政治上,苏达尼虽与伊朗支持的民兵组织结盟,但他寻求在多方势力中寻找平衡,包括维持与美国的关系,反映在外交上,他既谴责美国的军事行动侵犯了伊拉克的主权,公开表示不再需要美国在伊拉克驻军,又因2024年1月伊朗导弹袭击伊拉克境内目标,召回了驻德黑兰大使。然而,民兵我行我素,他们的目标是将美军逐出伊拉克,这一点和德黑兰是一致的。

伊朗革命卫队成员

在叙利亚

叙利亚是另一个展示圣城旅如何在中央政府衰弱的国家里发展壮大的舞台。正如德黑兰在2003年萨达姆政权倒台后混乱的伊拉克得势一样,“阿拉伯之春”所引发的反阿萨德运动也为伊朗扩大在叙利亚的存在提供了机会。

2012年叙利亚内战全面爆发后,圣城旅主要为叙利亚政府军和亲政府民兵提供建议、协助和训练,但随着叛军占据上风,圣城旅增加在叙存在。2015年,苏莱曼尼亲赴莫斯科,说服俄罗斯出动空天军支援,保证伊朗在地面部队方面提供足够的兵员。于是,俄罗斯答应出兵,为圣城旅及其代理人提供重武器特别是炮兵支援。2016年,革命卫队的圣城旅、陆军和巴斯基民兵参与阿勒颇战役,重创反对派武装,阿萨德政权基本得到巩固。之后,圣城旅和黎巴嫩真主党转向把叙利亚变为对付以色列的前沿基地。2018年,2000多名圣城旅军人和数万真主党武装留在叙利亚。他们的使命从秘密的军事援助变为公开的军政建设,构建起庞大的控制区,这赋予了伊朗巨大的战略深度,或者说有能力在更接近敌方的地方作战。经圣城旅运作,2015年,伊拉克民兵成立海亚德里翁师,负责保障从伊朗向西到达叙利亚的陆路交通和后勤设施安全,还负责护送叙利亚官员去伊朗。此外,法特米永旅和扎伊纳比永旅分别由阿富汗人和巴基斯坦人组成,为阿尔卡迈勒市中心附近的“阿富汗安全广场”的跨境武器转运提供便利。圣城旅高级特工在这些部队中担任指挥角色。他们的目标是建立一支由语言、文化、种族、宗教和民族混合而成的有凝聚力的代理人军队。

土耳其朱苏尔研究中心2021年底发布的一项研究表明,革命卫队在叙利亚境内180多个地点都有存在,主要集中在大马士革近郊、阿勒颇及代尔祖尔省的幼发拉底河西岸,包括军事基地、后勤中心和训练营。革命卫队在叙利亚的中央指挥所匿称“玻璃屋”,位于大马士革国际机场附近,尽管在2019年底遭到以色列空军袭击,但仍于2020年开始运作,伊朗人及其支持的武装组织在这里开会,计划、协调和开展军事行动,这里还有专门负责军事情报、后勤、通信和指挥控制的部门。以色列多次袭击大马士革国际机场,希望阻止“玻璃屋”使用,2023年1月3日,以色列向国际机场发射导弹,导致机场停止服务,但关于“玻璃屋”的情况却一无所知。革命卫队在靠近叙利亚与伊拉克交通口岸阿布卡迈勒附近有一个阿里伊玛目设施,卫星照片显示,那里有五座大型建筑,可存放地地导弹。2019年9月3日,美国战争研究所公开该设施的报告,六天后,以色列空军就轰炸了那里,并于2020年3月再次进行打击。但以色列阿尔玛研究中心2022年10月的一份报告指出,阿里伊玛目设施“在伊朗向叙利亚运送武器(包括弹道导弹)方面仍然非常重要”,鉴于以军多次空袭,那里扩建出地下储存设施,可容纳数千人作业,并配备有导弹发射平台和防空系统。另两个受关注的革命卫队在叙军事据点是阿尔-库姆(T-2)和提亚斯(T-4),前者也在代尔祖尔省,2022年2月被以军评估为对革命卫队具有极高价值,后者位于霍姆斯省沙漠城市巴尔米拉以西60千米处,是革命卫队重要的无人机操作中心,2018年还配备伊朗国产霍尔达德防空系统,曾遭以色列空军两次轰炸。从地图上看,阿里伊玛目设施、阿尔-库姆和提亚斯基地沿伊拉克至叙利亚腹地的交通线分布,可以相互呼应,部署在那里的导弹则由革命卫队空军准将费雷敦·穆罕默德·萨加伊管理,圣城旅340部队负责监督技术转让及产品输送。除了永久基地外,革命卫队还在叙利亚运营一个精密武器开发设施,他们和黎巴嫩真主党继续执行苏莱曼尼的“精确计划”,控制叙利亚科学研究中心(CER),伊朗工程师曾在CER下属的马斯亚夫的第4000研究所从事“99工程”,与朝鲜人合作开发“飞毛腿”导弹,即便在内战期间,“99工程”都没有停止,直到2022年8月以军轰炸了4000研究所,一个月后,以色列国防部长本尼·甘茨透露叙利亚用于开发“中远程精确导弹和武器”的十个生产设施的位置,其中四个在马斯亚夫,靠近黎巴嫩北部的黎巴嫩和叙利亚边境。

由美制军机组成的伊朗空中加油编队

如今,伊朗人已在叙利亚建起由交通枢纽和仓储组成的复杂网络,能够向黎巴嫩和叙利亚南部运送武器,就近威胁以色列,这条“陆地走廊”堪称伊朗在叙利亚的核心利益。而革命卫队通过位于大马士革的代号“2250部队”协调在叙后勤工作,并在各地设有办事处。2018年,以军在戈兰高地附近拦截了从叙利亚腹地发射的122毫米“冰雹”火箭炮和333毫米“胜利”5火箭炮后,动用战斗机和弹道导弹打击了叙境内50处疑似伊朗革命卫队使用的设施,包括大马士革郊区的一个后勤仓库和大马士革国际机场的武器储存点。2024年1月,以军杀死5名革命卫队指挥官。2023年12月,以军在大马士革附近杀死负责后勤的革命卫队2250部队指挥官拉齐·穆萨维。

在黎巴嫩

1982年6月,即革命卫队在两伊战争中转入对伊拉克反攻的同年,革命卫队曾派数百名人员到黎巴嫩贝卡谷地,为当地什叶派组织提供政治教育及军事培训,这些组织后来演变为真主党,是当今黎巴嫩的主要政党和军事力量,也是伊朗最信赖的合作伙伴。真主党是伊朗援助的主要受益者,每年收到高达7亿美元的资金。然而,特朗普政府退出2015年伊朗核协议并重新对伊朗实施制裁,耗尽了真主党(和革命卫队)的预算,迫使其关闭办公室并让战士休假。

伊朗“猎人”2地空导弹

多年来,伊朗将真主党变成强大的军事力量,配备各种火箭弹、导弹和无人机。在伊朗资助的“精密项目”下,真主党建立相当规模的地下兵工厂,提高其导弹和火箭弹的准确性,这些生产能力比通过叙利亚的武器运输更不容易受到以军打击。

2023年4月,伊朗圣城旅指挥官卡尼准将与各抵抗组织领导人举行会议,其中一次是在黎巴嫩贝鲁特的伊朗大使馆举行,卡尼在那里会见了真主党、哈马斯和杰哈德的领导人,这些会议据称目标是准备袭击以色列。事实上,与会议几乎同时发生,真主党从黎巴嫩南部发动对以色列的大规模火箭弹袭击。《华尔街日报》后来称,哈马斯的袭击行动是由革命卫队高级官员在2023年10月早些时候在黎巴嫩举行的一次会议上授权的。

伊朗“见证者”136远程无人机,俄罗斯引进后更名为“天竺葵”2

在也门

也门地处曼德海峡附近,并与伊朗的战略对手沙特接壤,该国北部的胡塞武装威胁穿越曼德海峡的国际贸易,他们拥有伊朗提供的水雷、无人水面艇、反舰巡航导弹和弹道导弹,以及反坦克导弹、无人机、便携式防空系统和高爆炸药,足以影响红海航运。胡塞武装的弹道导弹和远程无人机还能打到沙特和阿联酋的大城市、港口以及石油设施,迫使两国发动昂贵的空袭来保护其国家安全,这对伊朗有利,因为空袭消耗了原本用于对付伊朗的军事资源。

伊朗“法塔赫·莫宾”反舰弹道导弹

在革命卫队的长期援助下,胡塞武装建立了强大的导弹和无人机武库,通过向以色列发射巡航导弹和无人机,有效损害了以色列的经济。革命卫队在也门的指挥官是阿卜杜勒·礼萨·沙赫莱,他一直是美国暗杀的目标。

封印先知建筑公司

1989年哈梅内伊成为伊朗最高精神领袖时,他就知道自己缺乏霍梅尼那样的权威,他需要革命卫队来巩固地位。与此同时,新当选的总统哈希米·拉夫桑贾尼也利用在两伊战争期间与革命卫队将军建立的亲密关系,试图在对自己家族有利的“私有化”运动中与革命卫队合作,该运动基本是将公共资源和组织大规模转移到政权内部。由此,革命卫队缔造起影响伊朗国家经济的庞然大物。

1989年12月,哈梅内伊颁布法令,建立封印先知建筑公司,目的是“利用武装部队的民事能力加快国家建设”。该公司原本打算作为包括军队、革命卫队和警察在内的伊朗所有武装部队的联合企业来经营,但随着时间推移,封印先知变成革命卫队独资企业,高管均由革命卫队任命。该公司号称奉行哈梅内伊所倡导的“抵抗经济”,但更多是革命卫队垄断伊朗石油、矿山、工业和基础设施建设的工具,规避国际制裁,为输出意识形态和军事扩张提供资金。公司包揽了伊朗战后大量重建项目,在政府削减预算的情况下帮助革命卫队维持了收入,也让大量复员军人进入国家经济的领导层。封印先知还负责为政府拟定“反向制裁清单”,根据这份清单,国内制造商(主要是革命卫队附属公司)生产一系列进口替代的商品,也意味着革命卫队可以垄断伊朗大部分商品进口。封印先知的经营活动只向革命卫队情报组织负责,其他机构无权监督或审计。封印先知公司总经理名义上是革命卫队司令,但日常工作委托他人,只在重大经济和金融项目上把关。

伊朗革命卫队在海上演练快艇围攻战术

2010年,联合国安理会宣布制裁40多家伊朗企业,但没有一家像封印先知建筑公司那样引人注目,因为它是经美国国务院反复游说施压,才敦促俄罗斯在联合国安理会表决前的最后一分钟同意将该公司列入黑名单,该公司的资产由此遭到冻结。这时候,封印先知已成为产业托拉斯,控制着伊朗境内外812家注册公司,承担1700多项政府合同,估值数百亿美元。尤其在前革命卫队工兵军官内贾德担任总统的八年期间(2005~2013年), 750份建设合同交给封印先知建筑公司,涉及大坝、引水系统、高速公路、隧道、建筑、重型结构、桁架、海上建设项目以及水、天然气和石油管道,使后者的经济影响力呈现几何级数增长,垄断了伊朗隧道、地铁以及高速公路工程等市场,像2009年启动的布什尔省到锡斯坦-俾路支斯坦省的900千米天然气管道(13亿美元)、南帕尔斯海上天然气田第15和第16期开发工程(25亿美元)更令封印先知建筑公司实力再上一层楼。革命卫队仅以9000万美元的低价收购了伊朗最大的私有石油公司——东方基什。据沙特阿拉伯《中东报》披露,如今革命卫队在境内外拥有560多家下属贸易公司,控制着伊朗南部60个边界通道和一个专用机场,伊朗除石油以外的57%进口和30%出口是由革命卫队公司经手。

截至2020年,估计约有4万人为封印先知建筑公司工作,并非所有人都是革命卫队成员,这些劳动力中很大一部分是民用承包商。与革命卫队的大多数其他分支一样,封印先知扮演着国内和国外的角色。总之,它是重要的融资机构,通过与政府部门签订合同,将国家资源引入革命卫队的金库,其中包括其主要客户能源部、石油部、道路和交通部以及国防部。伊朗经济生活中,封印先知通过有利于革命卫队的有缺陷的政府合同招标程序,在农业、建筑、采矿、运输和能源领域打败私营部门的竞争对手,要知道,封印先知的规模使其能以低于竞争对手的价格出价,且其与公共银行的联系使其获得融资的机会更大,这还不算它享有的免税政策。

封印先知建筑公司的壮大,并没有随着前总统哈桑·鲁哈尼在2013年上任而放缓,一些西方学者经常引用鲁哈尼的话,把掌管封印先知公司的革命卫队称为“一个拿着枪的国家”,暗示它将胁迫和恐吓作为一种商业行为。这一声明鼓励了西方将鲁哈尼视为相对温和的改革者。但实际上,鲁哈尼授予革命卫队企业的政府合同并不算少,2018年,伊朗石油部授予封印先知公司十个项目,价值220亿美元,是革命卫队官方预算的四倍。值得注意的是,在鲁哈尼担任总统期间,外国公司确实进入了伊朗市场。然而,经济表现不佳可以归咎于制裁的观点经不起仔细研究,因为腐败、管理不善和结构性问题是罪魁祸首,革命卫队从伊朗人民手中攫取财富和权力是正常的。

革命卫队是伊斯兰共和国的支柱,也是德黑兰输出革命、威慑敌人、追求地区影响力

美国政府一直认为,封印先知建筑公司所获利润很大一部分用来支持伊朗导弹核计划,美国《时代》周刊声称伊朗位于库姆的福尔道核设施就是封印先知建造的,早在2010年2月,美国财政部宣布制裁四家与封印先知有关的企业,封印先知负责人卡塞米的资产也被美国冻结,之后美国持续把对封印先知的制裁“国际化”,联合国安理会进行制裁表决时,美国人遇到的难题就是俄罗斯不少些企业与封印先知有业务往来,最终美俄经过一番“幕后交易”,终于促成俄罗斯同意制裁封印先知。英国《卫报》表示,通过一系列的控股公司、挂牌公司和“慈善基金会”,革命卫队成为伊朗建筑、油气、进出口和电信领域的大玩家。它的下属公司或将合同转包给外国公司,或者参与外国的招标。而且,革命卫队控制了波斯湾沿岸一系列的码头和伊朗机场,这使其在进行大宗商品运输时获得极大的便利。革命卫队对伊朗经济领域的渗透早在两伊战争结束后就开始了,20世纪90年代,伊朗总统拉夫桑贾尼鼓励革命卫队进入建筑领域,以重建国家,并使革命卫队获得资金。此后,伊朗成立“烈士穷人基金会,在救助穷人的同时,也成为产生利润的平台。当然,与封印先知相比,“烈士穷人基金会”的能量还嫌小了些。这些隶属于革命卫队的企业平台里存在一些“猫腻”。比如2009年9月,伊朗一家电信企业要搞私有化,两个竞争对手中,一个在最后一刻因“安全原因”被判出局,另一个与革命卫队有广泛联系的商人——莫宾成功收购电信企业51%的股权。这笔交易深化了革命卫队对国内经济的垄断,并使它可以监听几乎国内全部电话。神秘的是,这笔交易幕后的促成者在三个月后在家神秘死亡,官方说是煤气中毒。

实际上,制裁并没有妨碍封印先知公司扩大业务范围,并扩大革命卫队在伊朗乃至整个中东的影响力。贾法里领导革命卫队期间(2007~2019年),封印先知公司业绩呈指数级增长,期间哈梅内伊批准了革命卫队的“向东看”政策,系统性清除内部亲西方势力,并对情报机构和军队进行“俄罗斯化”改革,这实际是把拉夫桑贾尼为代表的所谓“温和派”清除掉。在过去二十年里,封印先知建筑公司的发展如此之快,以至于它的一些领导人,如穆罕默德·巴克尔·卡利巴夫、罗斯塔姆·卡塞米和赛义德·穆罕默德,都获得伊朗政府里的关键职位。像卡利巴夫担任过德黑兰市长、伊斯兰协商会议议长。

2023年1月,阿卜杜礼萨·阿贝迪准将取代侯赛因·霍希·阿尔-萨达特准将,成为封印先知建筑公司负责人。20世纪80年代初,阿贝迪在西部库尔德斯坦省的一个革命卫队工兵单位担任高级指挥官,后来担任封印先知石油、天然气和石化控股公司的执行干事,在内贾德执政的最后几年成为石油部长。2022年6月,伊朗与有关国家在维也纳举行核问题谈判期间,伊朗要求美国取消对封印先知公司的制裁,作为恢复2015年核协议的条件。如果恢复《联合全面行动计划》,欧盟对封印先知公司的相关制裁就要于2023年10月取消。

结语

自1979年伊斯兰共和国成立后,革命卫队忠实履行保卫革命免受国内外敌人威胁的职责,是伊斯兰共和国的支柱,也是德黑兰输出革命、威慑敌人和追求地区影响力的工具。它的意识形态植根于对西方国家的恐惧和仇恨。伊朗伊斯兰共和国存在的理由,取决于永久的外部威胁,即美国和以色列,危及伊朗人的生活方式。

革命卫队追求的军事目标表明,伊朗不仅仅执行防御学说,尽管防御和威慑无疑是重要目标。伊朗试图建立前沿存在和远程打击能力,增加以色列和美国在军事升级时付出的代价。其不对称的海军能力阻止了海上冲突。伊朗国内的准军事组织巴斯基和边境山区地形遏制了地面入侵,它的弹道导弹可用来对付那些被认为在发生冲突时支持敌人的国家。

★吴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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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陆海

简介:感谢大家的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