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上一世,父亲是缉毒警察,殉职后我妈也疯了。
我的家庭支离破碎,最后独剩我一人。
我自暴自弃时,一个陌生女孩的来信改变了我。
后来我被我父亲抓去的犯人寻了仇。
一睁眼,我回到了父亲出事那一年,高三下学期。
我走到客厅看见父亲开门进来,手里还提着东西:
“今天买了烧腊,去倒点酒来,你喝可乐哈,明年你满十八岁了,那时我们爷俩就可以一起喝酒了。”
我愣在原地,有些不敢相信。
“还愣着干嘛!”
我冲上前抱住了他。
“你这小子,就两个月不见至于吗?上次抱我还是上小学前。考差了还是惹祸了?”
“没有。”我意识到我的举动可能会让他觉得奇怪,我放开了。
“你妈还没下班呢?我先去炒两个菜,你问问你妈妈今天什么时候回来。”
我听着电话里我妈的声音,我忍着眼泪。
上一世父亲走后,我妈也疯了。
还好现在一切都还来的及,我知道,我拥有了一次改变的机会,我不能浪费。
2
“正哥,你在找什么呢?”同学方成问我。
“找人。”
“找孟楠?我看见她刚刚好像过去办公室了。”
“不是找她。”我冷冷地回了他一句。
上一世,孟楠追我追得紧,我一心在学习和篮球上,我便跟她说,我不早恋,她说行,叫我毕业再回复她,然后继续她的攻势。
毕业后,家里出事了,我以为我只剩她了,最后她也离开了我。
我接受不了家庭的支离破碎,接受不了突然失去的一切,接受不了周围异样的眼光,接受不了大家的同情。
我变得沉默寡言,选择自暴自弃,整天混迹在各种场所,麻痹自己。
我也没去上大学,没意义了,也没人管我了。
我以为我可能就这样随便过完一辈子了时,我收到了一封信,一封没有留名的信。这玩意儿我之前收到多了,我随手扔在了茶几上,我也没打算看。
想着这人是不是傻,这时不是应该像洪水猛兽一样离我远一点吗?
但她也不管我回不回,每周都会有一封寄过来。
她就这么不断续的寄,渐渐地过了快一年。
我按照信上的地址想去找她。
却被我父亲抓进去的犯人寻仇,当场杀害。
醒来已回到高三。
3
“陈正,你找我吗?”
孟楠从办公室回来看到站在她教室门口的我,她也是4班。
“不找你。”
我回了她之后就离开了。
我并不清楚那个写信女孩的名字,也不知道她的面貌,想找到她有些难。
孟楠继续在后面叫着我的名字,约我中午一起吃饭,声音回荡在走廊上。
“陈正,你书桌里又有些情书,你说这些女孩子怎么就往你一个人身上扑,也不看看我呀?”
教室里方成走到座位上,就调侃起了我来。
他的话点醒了我,我盯着他的眼睛:
“方成,你再说一遍你刚刚说的话?”
“什么?你这人怎么这么自恋啊,有情书了不起,还要听一遍,小爷我才不说了。”方成说完趴在了桌子上。
我拿出了书桌里面的情书,一封封地打开,确认着一件事情。
“你以前可从不看这些情书的,今天你有些奇怪啊,从早上就有些奇怪了,你到底在找什么呀?”
他听到动静又抬起头问我。
“找人。”
可是我没在这些信里找到那熟悉的字迹。
“又是找人?你到底找谁呀?从哪里能找到?纸片人?”
方成不解地问我。
“只能从信里。”我只认识她的字迹。
“那你慢慢找吧,有什么需要喊我啊。”
方成嘀咕着:“一整天奇奇怪怪…”
4
之后几天,我都会看一下我的书桌,却迟迟没有那熟悉的字迹。
这么等下去也不是办法,万一她上一世在学校里从没给我写过呢,那我怎么可能等到。
她以前的信上有地址,我决定去她家找她。
我按着记忆里的地址,在放学后寻了过去。
在地址上那户人家门前,我靠在墙边等了一会,一个女生垂着头走了过来,快要走近她才抬起头,不过只看了我一眼,就一溜烟地跑了,然后快速关上了院子的门。
记错地址了?我准备走时,她又探出个脑袋,怯生生的问我:
“你找人吗?”
“嗯,不过好像记错地址了。”
我感觉跟我写信的女孩应该是一个活泼、开朗的,应该不是这个女孩。
不过她听到我的话好像有些失落。
5
回到家,我整理了一下我现在重要的两件事:
一是帮我爸渡过那次危机,二是找到那个女孩。
可是现在两件事都一筹莫展。
我爸这边他不会跟我说他工作的任何事情,那个女生也没有其他线索。
我闭着眼,努力回忆着上一世爸爸出事前和出事后的种种,试图从中找到一丝线索。
出事后,有一个男人来过我家两次,当时我没在意,但他的脸上总是透露着一些看不懂的情绪。
现在回想起却感觉有些奇怪,像我爸的同事但又不像警察。
或许找到他会是一个关键,可我不知道从哪里找他。
我想到了鱼丸,他出社会早,认识的人多,但上一世我是在一年后才认识的他,但我知道在哪里能见到他。
我去了他的台球室,他正穿着紧身裤,花衬衫,尖头皮鞋,原来他的品味一直这样,一年后还是这样。
我盯着看了他很久,有些恍惚。
“打球吗?阿香,别看剧了,客人来了也不知道。”
他一边招呼着我进去,一边朝前台的女人喊着。
我走到熟悉的台球桌,打了几杆。
“可以嘛,但比我差一点点。小兄弟,有没有兴趣在这里兼职呀?”
上一世他可不是这么说的。
“没兴趣,但对你有兴趣。”
“我可是直男啊!”他还朝我走开了一点。
“放心,我也没那癖好,帮我找一个人。”
“找人你这可算找对人了。”
我把知道的一点信息告诉了他,他却皱起了眉头:
“你这信息这么少,听着还这么神秘,不会是什么……”
“不是,只是想找到他问一些事。”
6
孟楠每天都会来找我,跟上一世一样不同的是,上一世我虽然没答应她的表白,但这时也对她渐渐产生了一些好感,直到后面喜欢上她。
这一世,我不再理会她,我有我重要的事情要做。
在学校我又遇到了那天那个女生,她还是那个样子,我一看到她,她就跑掉。
我长得也不吓人吧?
以前不觉得,自从见过她后,我每天总是看到她好多次,小卖部、食堂、走廊……
真的很多巧合,她住在那个地址,她也是4班的,会不会就是她?
她又在看到我之后,垂下头准备跑掉,我故意上前迎了过去。
“对…对不起。”
她道歉都没抬起头来,我第一次见这样的女生,兔子应该都没她软。
“你撞痛我了。”
我突然来了兴致,逗起她来。
她搓着她的手:
“我…对不起,你要不要去医务室…看看…”真好骗。
“不用,你可以把头抬起来吗?”
一直只能看着她的头旋说话,怪奇怪的。
她慢慢地抬起了头,脸颊有些红扑扑的,耳朵也有点红,配上她圆圆的眼睛,像是只受惊的小兔子。
“我有那么可怕吗?”
“啊?”
“你每次看见我就跑,我是大灰狼吗?”
我打趣着她。
“没…没有跑,我急着去教室。”
不知道为什么,我对她有一种熟悉感,难道真的是她?那她为什么这么胆小,跟信里的她那么不同。
7
回到家,我爸今天也回来了,
“小正呀,把东西放下过来吃饭,马上好了。”
吃完饭,我去书房找到我爸,还是想从他这里入手,或许能知道一些。
“爸,你有没有认识一个这样的人啊,他人有点黑,个头一米七几一米八的样子,人不是很壮,嘴比较厚。”
“好像有一个这样的人,以前我带过一批徒弟里有个人跟你说的挺吻合的,但是后来他家里出事后他就离职了,好多年没见过了,挺可惜的,当时那批人里面,他能力最好,也不怕苦。”
“那你现在知道他在哪里吗?”
“现在不知道了,有些年没联系了,也没遇见过,应该不在这了吧。你怎么问起这个?”
“我小时候是不是被他抱过呀,我突然有点印象。”
“好像是,你刚上小学那年,也是那年他离开局里了。”
我每周都会去鱼丸那里问一次,这次去却碰到了意外,店里打起来了。
“唉?小兄弟,快过来帮帮忙啊!”
我没有立马上前,显然另一边人多势众,我拿出手机,报了警。
我爸是警察,我暂时不想让我爸接到同行的电话,而且这里离派出所不远。
那边挑事,警察处理完后,我留下来帮着一起收拾了烂摊子。
“谢了,兄弟,你比我聪明,还好警察来得及时,不然我这店要毁了。”
鱼丸这个人本来就讲义气,上一世也是我在他店里打工,有两个人想对阿香动手动脚,他那天不在,我挨了一顿揍,解救了她的阿香,后来他就认定了我这个兄弟。
“阿香的弟弟跟他们不知道借了多少钱,找不到他弟,就找来这了,阿香脾气爆了点,可能顶撞了他们,就……”
这一世原来也是因为阿香,因为阿香,鱼丸又认定了我这个兄弟。
所有的好像变了又好像没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