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斯大林格勒战役的前线,年轻的女护士兵卓娅用救治伤员的空隙时间,写下了这样一段日记:
苏联女兵
生命孕育的过程是极其漫长的,不说原始星云爆炸演变成寂寞的星体,从碳元素组合成最初的生命形态,从海洋单细胞生物到陆地的类人猿,人类进化经历了亿万斯年。就说人的生命从在母体着床的那一瞬间到呱呱坠地生命诞生,也有十个月的日夜春秋,可是与生命的孕育漫长相比的是,杀人却是极其简单快捷的。
在原始社会的野蛮时期,原始人用石头、兽骨制成的原始武器杀人,古代人用金属锻造的刀枪剑戟杀人,现代人用威力巨大的热武器杀人。人类文明进步已经历几万年,可是人类对于杀戮同类的手段依旧不能满足,进入热武器时代之后,人类自相残杀的残暴之力越来越猛烈。
苏联女护士
在几秒钟之内用一粒10几克甚至几克的金属,就能将一百多斤的壮汉放倒。在一刹那之间,炮弹、原子弹能够让几千人、几万人甚至几十万、几百万人在瞬间化为飞灰,无论战争的性质争议与否,杀戮是时刻都在进行的,所谓的战争不过是杀人的竞赛罢了。
杀人方法在日新月异,救人的办法却是亘古不变。在枪林箭雨或者是枪林弹雨里冒着被杀的危险匍匐着接近伤员,再把他们背在自己的身上爬回来,从远古到现代依然如故。卓娅和所有的女护士兵一样,就是用这种方法抢救伤员。
在战斗最激烈的斯大林格勒战役中,她曾经在连续三天不停歇的战斗中背回来了57个伤员,拼死救下了这50多个弟兄的生命,她也因此获得了“红旗勋章”。就人的本性来说,没有任何人是为战争而天生的,尽管历史上一直有一些大约被“去势”的文人胡说八道,即使是真正的大英雄,也是被无奈地投入战争以后对残酷的“习惯”。
第一次参加战斗的女兵,战场残酷的经历是每一个活下来的人感到绝望的。那一天,卓娅趴在阵地上吓得浑身发抖,子弹和炮弹就在她的身边飞过,她亲眼看见战友被炮弹炸得稀碎。苍天庇佑她活了下来,撤下阵地时她才发现尿了裤子。
可是经过第一次战争的洗礼后,卓娅习惯了这样的场景,战争改变了她的性格。在接下来的一场激烈战斗中,一个战友的胳膊被重机枪的子弹打断,当时需要马上截肢,否则就无法抢救他的生命。
当时激烈的战斗还在进行,急救的器械都丢光了,卓娅既没有刀子没有剪子,她就用牙齿把伤员的烂胳膊咬了下来。战斗结束以后,卓娅整整一个礼拜吃不下饭。人可以习惯一切,唯独无法习惯死亡。
女兵被俘
又有一次,卓娅所在的部队被德军打败了,卓娅救下来的伤员还没得到抢救,又被德军俘虏了。当苏军再次击退德军回去寻找伤员时,看到他们个个赤身露体,有的被剜去了眼睛,有的被割下了头,有的被剖开了肚子,毫无人性的德军士兵甚至歹毒地割去了好几个男伤员的生殖器。
最可怜的是一个年轻的女护士兵,这个十七八岁的、手无寸铁的姑娘,毫无人性的法西斯野兽对她犯下了禽兽暴行,女兵的乳房和大腿间的部位全都没有了,在这三处意味着生命的诞生和哺育的地方,是三处血已干涸的重创。
德军的暴行
德国兵还不肯罢休,又残忍地割去了那个女兵的大腿和屁股上的肉,剖开了她的腹部,却故意留下了那张美丽的俄罗斯姑娘的脸。周围一大片土地被她的血浸染了,这说明德国法西斯是在女兵活着的时候戕害了她。
女兵已经黯淡的眼睛大大地睁着,无息地望着渺远的天空,她死不瞑目,这天空不是德国的天空,它是古老的俄罗斯和年轻的苏联的天空。这种情形已经不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了,即便是见惯了死亡的卓娅也昏了过去。
被蹂躏而死的苏军女兵
战争对军人直接的要求是死亡,可是军人们不愿意结束自己。在斯大林格勒战役中,死去的红军战士可以说是成千上万,她忘不了他们临死前的苦苦挣扎。他们有的人紧紧地抓着卓娅的肩膀,紧紧地将她抱在怀里不肯放开,他们始终相信,只要护士在身边,他们的生命就不会结束。
卓娅不忍心看到他们痛苦死去,于是安慰他们会好起来的,可是转身过去没多久就传来了伤兵们断气的声音。战争要求死亡,可是凭什么要夺去生者的命?是谁赋予这种剥夺生命的特权?特权从一开始并没有,只是人有贪欲才开始的,有了贪欲就有了特权和屠杀。
斯大林格勒战役
1942年的斯大林格勒是一座死亡之城,卓娅永远忘不了那个被蹂躏至死的女兵,永远忘不了德军对她犯下的禽兽暴行。战争让宝贵的生命被无情夺去,对于女兵来说更是凄惨。
战争应该让妇孺走开,也更应该让生命走开,无休止的杀戮是人的原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