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为了替假少爷联姻才被找回的真少爷。
娶季萋萋的那个晚上，她吻着我的眼角求我给她一个承诺：
“贺云州，和我生个孩子给我一个家吧。”
因为这一句话，
我幻想真的能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
直到多年以后，我看到假少爷牵着贺娇娇的小手走来，
“如果舟舟叔叔是我的爸爸该多好啊！”
“我帮你把爸爸赶走，你就来做我爸爸好不好？”
假少爷被逗得哈哈大笑，季萋萋也在一旁宠溺的看着她们。
像极了一家三口。
1
季萋萋半夜才带着贺娇娇回到了家。
我坐在沙发上，看了看时间。
十二点零五分。
我怯生生地开口：“以后别带着女儿玩这么晚了，她第二天还要上学。”
贺娇娇是一脸不耐烦：“别的叔叔就从来不管这些，就你管。”
“我……”
我刚想开口，我是你爸爸，只有爸爸才会管你。
可是话到嘴边，我只感觉到心累，所以选择了沉默。
贺娇娇打了个哈欠，季萋萋把她送回了房间。
从头到尾，季萋萋都没有看过我一眼。
然后她径直走进了自己的房间，关上了门。
我坐在沙发上看着茶几上的文件思考了许久。
也许放手才是最好的选择。
想到这里，我鼓起勇气，敲响了季萋萋的房间门。
“请进。”
女人冷漠的声音传入耳畔，我深吸了一口气。
手里的文件不自觉捏紧。
季萋萋见我进来，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什么事？”
她的房间里充斥着男士香水的味道。
是她披在沙发上的西装散发的味道。
也是贺之舟——
我那个所谓的弟弟最喜欢喷的香水。
“季萋萋，我想跟你离婚。”
我还是说出了口。
心里的大石头也不免落地。
我将离婚协议书递给了她。
“我会净身出户，我知道你爸爸那边不会让我带走娇娇，所以女儿的抚养权也归你，只希望你可以放我离开。”
季萋萋并没有我想象般的暴怒起来，她只是平淡开口。
“好啊，贺云州。”
“签了这个协议书，你可不要后悔。”
“从此以后，哪怕你跪下求我，我也不会帮你办任何事情。”
我点了点头：“好，一言为定。”
她答应离婚的速度很快。
签协议的速度也很快。
没准在她心里，离婚这件事她也想了很久吧。
签好后，她把文件递给了我。
“什么时候有时间去民政局？”
我问道。
她看了看日历：“后天吧，后天没什么事。”
“好。”
就在我迈出门时，季萋萋从身后传来。
“以后你也不用来看女儿了，我会把她抚养的很好。”
“好。”我回答的很坚定，“我不会再回来了。”
是啊。
我稀里糊涂地活了这么些年。
还曾幻想过这里真的会成为我的家。
如今，梦也该醒了。
这一次，不是她们不要我。
而是我不要她们了。
我在季家的生活用品不多，简单的收拾了一下。
直到我离开家门，季萋萋也没有从房间出来过。
我提着行李箱打车到了贺家别墅，站在门口犹豫不决。
最后还是按响了贺家的门铃。
开门的是王姨。
她看到是我，表情僵硬了一瞬。
紧接着，她一脸复杂的喊道：“夫人，是云州回来了。”
“进来吧。”
进入玄关，贺之舟笑着迎了过来。
“哥，你怎么回来了？”
他想给我提行李箱，却被王姨拦了下来。
王姨用颇为宠溺的语气说道：“少爷，这种活交给我做就好。”
“没事王姨，哥难得回一次家，我还要跟他好好聊聊呢。”
贺之舟向来是个小太阳，能让人都不由自主的围在他的身边。
正说着，季家的主人——
也就是我亲生母亲陈蓉，从二楼缓缓而下。
她看见我和我的行李箱，皱起了眉头。
“被季萋萋赶回来的？”
我没否认。
贺之舟一时尴尬，收起了握着我行李箱的手。
“哥，你和嫂子是出了什么误会吗？”
“今天下午我去见她，感觉她还好好的呀。”
“她心情也好，就连娇娇也……”
他自知说错了话，连忙捂住了嘴，小心翼翼的看向了我。
“哥，我不是故意瞒着你去见嫂子的。”
“实在是娇娇想我了，闹着要见我，我也没法拒绝……”
我勉强的笑了笑：“这点小事没什么。”
陈蓉听到这段对话，大体是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于是她说道：“之舟，你先上楼，我单独跟你哥说点事儿。”
贺之舟应了声，王妈便带着他离开了。
诺大的客厅只剩下了我和陈蓉两个人。
她示意我坐下。
我在沙发上如坐针毡。
她倒是不紧不慢的沏了一杯茶，慢慢地喝着。
在我实在坐立难安之时，她才开口道：
“连个季萋萋你都留不住吗。”
“我这次来是辞行的，您的要求我都做到了，您有权放我离开。”
我态度从未有过如此决绝。
陈蓉表情一脸不耐。
“真不知道你的养母是怎么教你的，这么没礼貌。”
我握紧了拳头。
手不自觉的颤抖。
“还有我妈……还有张阿姨的事，也请您履行承诺。”
她挑了挑眉：“哦？我承诺过你什么？”
我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2
“您说过，只要我和季萋萋联姻，为季家生个纯正血统的孩子，您就会继续让医院治疗她！”
“可是贺娇娇呢？”
她放下茶杯。
“贺娇娇这么讨厌你，一定选了跟爸爸吧，季家怎么把她要回来？”
我哑口无言。
良久，我哑然开口。
“娇娇很喜欢之舟，我亲耳听到娇娇想让他当爸爸。”
“如果时霜和季萋萋重新组建家庭的话，娇娇就还是季家的孩子。”
“这是你们所有人都期待盼望的。”
这句话说出口，仿佛刀子在我心口处又一次凌迟。
身为父亲，最痛心的事莫过于，自己的孩子根本就不爱自己。
所以。
我也要把我全部的爱，慢慢地收回来。
也许这样，心就不会痛了。
和陈蓉谈判过后，她最终同意了我与季萋萋离婚。
陈蓉漫不经心道：“对了，你养母的病情最近有些康复，她想见见你。”
“好。”
我恍惚间想起了刚回季家的时候。
我恨过妈妈。
我恨她为什么不要我了，把我送到一个这么冷漠的家庭。
后来我才得知，是她病了。
她没有钱治病，也没钱养活我。
终于，她替我找到了我的亲生母亲，所以将我送回了她手里。
可是亲生母亲并不爱我。
我还记得那个下午，我被王姨带进了家门。
一旁是眼眶通红的贺之舟。
“你就是，我的哥哥吗？”
他声音发抖。
我从小就随着妈妈在地摊做生意，认识许多形形色色的人。
所以我一眼就能看出来，他不欢迎我的到来。
他穿着精致的小西装，身材挺拔。
而我头发枯燥，脸色苍白，手上还有许多茧子。
一下子自卑感涌上心头，我躲在了王姨身后。
但我还是感觉到了来自亲生母亲嫌弃的目光。
“先住下吧，有什么缺的就跟我说。”
她只留下这一句话，便拉着贺之舟的小手上楼了。
从此，我在季家活得举步维艰。
我活的像是个透明人，没有人在意，没有人关心。
他们觉得，是我打破了这个家原本的宁静。
可明明我才是她的亲生儿子。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这个问题我想了许多年。
可怎么也想不明白。
不过我现在累了，也释然了。
如果想不明白的话，就不想了吧。
这世界上不是所有事情，都要有个答案。
第二天，我去医院探望了妈妈。
妈妈依旧昏迷不醒。
我坐在她的床边，握住了她的手。
想要找到一丝温暖。
可她的手也是冰凉的。
“妈，这几年，我活的好累啊。”
我迷茫的看着她沉睡的面庞。
“妈，你什么时候醒来，我们一起去别的城市。”
“我都想好了，这些年我也有了点存款，我们买个小房子，开一家小店，一辈子平平安安的过，好不好？”
我擦了擦眼泪。
“只要你能醒来……做什么我都愿意。”
忽然，电话铃声响了。
是贺之舟打来的。
“哥？哥你在听吗？”
“娇娇突然呕吐不止，怎么办啊。”
“萋萋也不在家，保姆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贺娇娇却在一旁大喊。
“舟舟爸爸，我不需要这个人管！妈妈说了，他已经不是我爸爸了！”
她说着，又开始呕吐了起来。
我苦笑一声：“你是不是给她吃芒果了？”
“刚吃了一个芒果蛋糕…娇娇芒果过敏？！娇娇，你怎么不跟我说啊！”
贺之舟焦急地责怪着。
贺娇娇委屈道：“因为这是舟舟爸爸买给我的，我当然要好好珍惜了。”
贺之舟被贺娇娇逗笑了：“你再怎么喜欢我，也不能吃过敏的东西呀！哎呀，你这孩子！”
听到贺娇娇这么回答，我一时陷入了沉默。
想起今年贺娇娇的生日，她亲手砸坏了我给她做的蛋糕。
只因为她嫌我做的蛋糕丑，不配出现在饭桌上。
“贺娇娇房间床头柜的第二个抽屉里有过敏药，你先让她吃了。”
“然后去医院找陈大夫，他是贺娇娇的小叔叔，让他顺便给贺娇娇做个检查。”
贺之舟一一记了下来。
“好，辛苦你了啊哥，我这就带娇娇过去。”
“还有。”
我哽了一下，还是继续说道。
“我和季萋萋离婚了，贺娇娇也不再是我女儿了。”
“以后，就不要再联系了。”
说完，我不等贺之舟回复，便挂断了电话。
顺便把他的号码还有季萋萋的号码都拉黑了。
世界清静了不少。
困意涌来。
我趴在妈妈的床边睡着了。
再一睁眼已是清晨。
我和季萋萋约好了今天去民政局办手续。
我带好材料，去往了民政局，在门口等待着季萋萋的到来。
不一会儿，季萋萋的车便停在了我的面前。
她带着怒气从车上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