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唐家锅盔店里来了一个奇怪的顾客。那顾客身高两米多,穿着一身黑袍子,戴着一个黑帽子,付钱的时候更是扔下了两个纸做的银元宝。唐老板悄悄跟踪,想要一探究竟,却发现那顾客径直走向了城隍庙。
唐家锅盔店是坐落在长江边上的一座百年老店。那里的锅盔又香又脆,连外省的人都慕名来品尝。
老板唐兴为人也很好,总是以最便宜的价格卖锅盔。如果有穷人到店门口乞讨,他还会免费送给人家锅盔。
按理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唐兴这样的大善人,是绝对不可能遇见鬼的。
可是这天傍晚,唐兴正准备打烊,忽然走进来了一个奇怪的顾客。那顾客身高有两米多,穿着黑色长袍,戴着黑色高帽子,脸黑得像锅底一样。
顾客嗡声嗡气地说:“给我来10个锅盔。”
唐兴赶紧把10个刚做好的锅盔递了过去。
顾客拿起锅盔转身就走,连钱都没付。
唐兴赶紧抓住他的衣袖,问道:“客官,您是不是忘了什么呀?”
顾客扔下了两个银锭子,说“剩下的钱不用找了,只当是小费了”,随后就急匆匆地离开了。
这么多钱,足够买100个锅盔了。唐兴非常开心,可拿到手里才发现,这银锭子轻飘飘的,竟然是纸做的。
难道是有人在跟自己恶作剧?
唐兴安排小伙计——福子在店里看店,自己一个人悄悄跟踪顾客。
只见那顾客径直往郊外走去,最后走进了一座城隍庙。
唐兴追进城隍庙,却怎么也找不到那顾客的踪影。正疑惑时,唐兴无意间看到了城隍爷旁边的黑无常塑像。黑无常是民间尊称的“八爷”,这谁敢惹啊?
那塑像一身黑衣黑帽,脸也黢黑,跟刚才的顾客非常相似。更重要的是,塑像左边的衣袖上,还有5个白色的手指印。
唐兴猛然想起,自己刚才抓那顾客的时候,也是抓的左边衣袖,当时自己手上有面粉。
他不禁感觉后背发凉,扑通一下跪到地上:“无常爷啊。小店招待不周,您多包涵。小人现在就拿好酒好肉伺候您。”说完,起身就要去店里拿酒肉。
可是还没走几步,远处就乌乌泱泱来了一群人,有烤鸭店的李老板,粽子店的赵老板,抄手店的孙老板……。原来他们的店里也发生了这样奇怪的事情,所以他们也是来供奉黑无常的。
从那以后,那个“黑无常”就时常光顾集市上的各个小吃店、酒楼,吃饱喝足以后总是扔下两个纸做的银锭子。刚开始,他只是吃几个锅盔、面饼,逐渐的,他的胃口越来越大,专挑鸡鸭鹅肉、海参鲍鱼品尝。
更奇怪的是,“黑无常”吃饭特别快,那些大鱼大肉刚端上桌,一眨眼的功夫就全不见了。
老板们害怕遭报应,都尽力地伺候着这个“黑无常”,即便赔了钱,也不敢言语。
可是小伙计——福子却不信这个邪。他觉得,即便是阴间的黑无常也应该讲公道,这样蹭吃蹭喝,哪里是无常,分明是无赖。所以他推测出,这个黑无常肯定是有人假扮的。
为了验证自己的推测,福子在上菜时,故意把筷子弄掉在地上,随后借着捡筷子的机会蹲在地上观察。
他发现,“黑无常”的腰间竟然伸出了两只胳膊。大鱼大肉之所以会瞬间不见,都是因为被那胳膊抓到黑袍子里去了。
福子决定拆穿这一骗局。他不停地给“黑无常”敬酒,把“黑无常”灌得酩酊大醉。
“黑无常”酒足饭饱,迷迷糊糊地往门口走去,福子趁机伸出脚,把“黑无常”绊了个趔趄。
“黑无常”跌倒的瞬间,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黑无常”竟然从腰间断成了两截。上半截提着袍子屁滚尿流地往门口跑。而下半截的两条腿却在地上乱扑腾。
福子一个健步窜上去,揭开了裹在下半身的黑布。一个熟悉的面孔露了出来,他正是当地的地痞无赖——孙秃子。
原来,“黑无常”是两个人摞在一起扮演的。孙秃子平日里就坑蒙拐骗,靠着去店铺赊账过日子。店老板们都知道他的德性,不再赊账给他。
孙秃子混不下去了,就找到了从外地跑来躲债的无赖——张二狗。反正周围人都不认识张二狗,他就和张二狗合作冒充“黑无常”,继续诈骗。
众人得知真相,纷纷拿起棍棒,把这两个冒牌黑无常痛打了一顿。此事也惊动了县衙。县令觉得冒充鬼神骗人,罪过太大,索性判了这两个坏蛋斩首示众。
故事改编自《民间故事》。故事中的店铺老板——唐兴和小伙计——福子都是善良的人。可他们两人的善良又有着明显的区别。
唐兴的善良中掺杂着一些愚昧。他确实充满了怜悯心,甘愿帮助穷苦人,可是当突然出现一个神秘的“黑无常”时,他能够做的就只有恐惧和逆来顺受,根本不敢去仔细思考。
实际上破绽很明显,哪个神仙会吃人间的大鱼大肉呢?就算他们会品尝,也不可能去店里蹭吃蹭喝。
可这样明显的破绽,唐兴没有看出来,周围所有的店老板都没看出来。或许这些老板们大多上了年纪,多年的阅历已经将迷信的思想植入他们的骨髓,秉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想法,他们已经不敢再多想什么了。
反观福子,甘愿冒着被误解、被指责的风险,揭露“黑无常”的本来面目。他的这种善良,透露出的是一种智慧,一种勇气。只有用这种善良对待那些做坏事的人,才可以真正的惩恶扬善。
而他之所以能做到这些,就是因为他年轻,没有多少人生阅历,所以初生牛犊不怕虎。
如此看来,经验未必是能力的代名词,经验也有可能会让人循规蹈矩,年轻人做事莽撞,但或许能撞出不一样的天和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