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8年3月3日早上8点左右,黑龙江大庆市市建筑第一公司公路处的工人谷子彬目送妻子侯淑萍开出租走后,自己也去上班了。然而他想不到的是,妻子这一走就再也没有回来了。
当天晚上谷子彬等到晚上10点也不见妻子回来,平时妻子天黑了基本就到家了,他赶紧联系妻子的同事和单位,结果还是杳无音信。次日上午9时许,他赶紧打电话给龙凤公安分局刑警大队报案:我爱人侯淑萍(38岁)驾驶一台黑E-85501红色斯柯达出租车昨天早上8时从家出车后,至今下落不明……
龙凤公安分局经分析认为,很有可能是一起杀人抢车案件,并及时抽调警力组成专案组开展案件侦破工作。专案组在案件侦破先期主要做了五个方面的工作:
一是通过市公安局指挥中心向省公安厅指挥中心报告了失踪车辆及人员概况,由省厅向全省范围内发出通报,在控制车辆的同时注意发现失踪的女出租车司机;
二是通过家属了解女司机侯淑萍的出车规律及经常出车、停车的地点;
三是对所有大庆市公路出口的公安检查站及沿途加油站进行走访,以控制和摸清该车的走向及乘车人员情况;
四是对该车经常停靠的场所、地点进行走访,摸清失踪前侯淑萍的接触人员;
五是向周围市县公安机关直接印发附有侯淑萍本人及车辆照片的通报,以便及时发现该车及候淑萍。
3月5日下午4时许,海伦县公安局刑警队接协查通报后反馈信息:“3月5日下午,在海伦联丰水库附近发现了失踪女司机侯淑萍的驾驶证件及行车执照。”
3月8日,海伦警方又传消息:在百祥乡福民村南侧一土沟里发现一具女尸。经赴海伦的技术人员检验,尸体就是失踪的女司机侯淑萍,死亡原因系他人勒颈致窒息死亡。
至此,确定了女司机侯淑萍失踪是一起杀人抢车的特大刑事案件,侦破工作继续紧锣密鼓地展开。
在各项侦破工作紧张进行的时候,3月12日,讷河市公安局反馈信息:被抢的斯柯达出租车在讷河出现。刑警大队副大队长高彦波亲自带领侦察员和技术人员赶赴讷河开展工作。
经工作查明被抢车辆存放在讷河市的吕占国家中。经过对吕占国审查得知,3月4日中午12时,吕占国从讷河市九井镇回讷河市里,在路上遇见此车,便雇坐这台车。当时车上只有司机一人,到达讷河后车辆出现故障,司机让吕占国找个地方存车,然后这名司机说去找人修车就走了。
据吕占国介绍,这名司机是男性,自称叫小军,30岁左右。
3月6日,自称叫小军的司机领来一男一女,男的叫二哥,女的叫大嫂。交谈中,这一男一女自称是做黄豆生意的。3月7日,小军将车修好,3人及吕占国一同乘车去讷河九井镇收黄豆,半路车再次出现故障,当晚4人便到讷南镇吕的二姨家住了一宿。
3月8日早,吕同小军一起回讷河市找修理工,然后回到讷南镇修车。车没修好,小军说回大庆买车件就走了,此后再也没回来。
“二哥”和“大嫂”也先后于11日、12日溜走。
吕占国感到此车可疑,遂向讷河市公安机关报警。
据调查自称小军的人平时戴手套驾车,对车的勘察未提取出有价值的痕迹。
副大队长高彦波同专案组人员对小军等3人在讷河市的活动时间逐段进行了排查,查其接触人员、活动情况。他们经反复启发,吕占国提供,3月8日早8时,在与小军回讷河找修理工时,小军曾在吕占国家附近的一个电话亭打过一次电话,吕占国妻子反映,“二哥”于3月12日早8时左右也在该电话亭打了个电话。称其为“二哥”的人可能叫王宝国、“大嫂”可能叫高彦华。
同时专案组根据小军等人对讷河地理不熟悉的情况,把侦查范围由讷河向外辐射,对周围的克山、拜泉等地的旅店、加油站进行了走访,但未发现有价值的线索。
3月22日,在讷河市公安局的协助下,查出了3月8日5时许小军是往大庆市通天桥旅店打的电话,找一个叫小辉的人。对3月12日早8时左右的长途电话调单进行筛选,发现一个安达的电话号码与“二哥”在吕占国家的遗留物上的电话号码相符。于是,工作重心便从讷河转回大庆、安达。
专案组在红旗派出所的配合下,在铁西找到通天桥旅店老板的儿子宁延辉(小名叫小辉)。但未发现有价值线索。同时,刑警大队队长徐景波带队去安达市开展工作。在当地公安机关的配合下,通过微机查档,未发现有30岁左右叫王宝国、高彦华的人。同时,按讷河方面掌握的电话号码查出,此电话是安达铁西一电话亭的电话号码,机主梁某由于时间较长,又是公用电话反映不出有价值的线索。
经过一天的工作,梁某回忆出3月初的一天上午,有人打入一个长途电话,找一个叫邹彬子的人,并通过邹彬子找个叫于老大的人。
据此,专案组把工作重心转移到追查邹彬子和于老大身上。
通过外围侦查了解到,邹彬子真名叫邹树彬,28岁、安达铁西暂住户,无业,现去向不明;于老大因不知姓名及其情况,无法查找,调查工作陷入困境。
此时,徐景波大队长通过反复询问梁某得知邹彬子找于老大接电话,往返不到十分钟,而且梁某反映以前在电话亭附近见过叫于老大的人。于是,他们带领梁某秘密巡查、辨认,另一方面以派出所检查身份证名义对附近的住户挨家走访。
经过一上午的工作在安达铁西教堂附近找到了于老大(于长文)的家。专案组并未急于求成,盲目触动,先通过外围侦查了解到于老大前些天与一男一女离家后始终未归,该女子30多岁,左腿稍瘸,此特征与讷河调查的称其为“大嫂”的女子特征相符。而且通过调查,这名女子家是安达南来乡的。
专案组在对于的住处进行监控的同时,由中队长梁华带领陈海军、邵福祥驱车直奔南来乡。由于当时正下着大雪,车辆无法通行,梁华等人冒着风雪,步行了8华里来到南来派出所。经查南来乡有3个叫高彦华的女人,其中一人左腿瘸,与所查高的特征相符。又经进一步调查了解到前两天高的父亲来派出所为高彦华办理迁往讷河的户口准迁证。
根据这些情况,专案组人员分析有两种可能:一种是高彦华在家,准备随身将准迁证带往讷河,另一种是高彦华在讷河未回,委托其父将准迁证邮寄给高彦华。
于是专案组首先到乡邮局进行工作,结果,未发现有寄往讷河的信件,确定高彦华仍隐藏在南来乡。经过细致研究,最后决定秘密抓捕高彦华。
中队长梁华等人连夜冒着风雪步行十余里地,以查计划生育为名,进入安达市南来乡吉庆村,对高彦华家进行秘密调查,掌握了高彦华的落脚点后,于第二日早,以高彦华办准迁证有误为名将其秘捕。
据高彦华交代,3月5日,高彦华来到其姘夫于长文家,但于长文当时不在家,她却遇到了小军和王二,高彦华朝小军要钱(小军欠高85元钱)。小军说正同于长文在讷河收购黄豆,并劝高彦华及王二入伙,让其带钱去讷河(小军本意骗二人的钱修车)。高、王二人同意后于3月6日来到讷河吕占国家。到讷河后,发现于长文没在讷河,小军没修好车又逃走了,二人感到小军开的车有问题,也相继溜走。
3月12日,高彦华回到于长文家,当时于长文及其父母在家,在高彦华的追问下,于长文告诉高彦华及于的父母说小军把他骗了,于长文伙同小军在龙凤抢了一台出租车,把女司机勒死后放后备箱里了。然后二人开车到小军的一个朋友家吃饭时,小军乘加油之机自己把车开跑了,并说小军晚抓住一天,他就能多活一天。同时准备逃跑,于的父母为于长文借了50元钱资助,于拿到钱后便潜逃了,高彦华因没有钱没有走。
于长文及小军下落不明。经进一步讯问,高反映不出“小军”的真实姓名。
专案组根据掌握的情况开展了两路的工作:一是对于长文的亲属及接触关系、可能的落脚点进行布控。二是对小军真实身份进行调查。通过高彦华得知其二人相识是在安达火车站附近一小旅店。
经对此旅店调查得知小军家可能是明水县的,他曾在安达火车站附近一旅店为明水的宋某帮过忙。副大队长许凤君立即率队赴明水开展工作。经查,小军真名叫关俊波,34岁,家住明水县东风街5委12组。并提取了他的照片。经高彦华辨认进一步认定小军即是关俊波。
至此搞清了小军的真实身份。
专案组立即对其接触关系和可能落脚点进行布控,同时在安达火车站前的小旅店发动群众寻觅。3月26日,有群众反映小军给他邻居张某打电话,称其要到张某开的旅店来,让张某给其找活干。得此情况后,专案组马上对该旅店布控,蹲守一天未发现小军。经过对店主张某反复做工作,张某反映前一天早6时许,张某在火车站附近见过小军。同时,副大队长高彦波带领林松、李刚、薜学权白天在该旅店蹲守,晚上带张某对火车站附近的旅店、饭店、录像厅等公共场所秘密巡查。
经过5天的蹲守,未发现小军的踪影和音讯。
专案组分析小军可能已有了一个较稳定的落脚点,有可能在某一饭店、旅店打工,抓捕工作应由蹲守转变为主动出击。除按步就班开展上述工作外,还扩大范围将小军的照片翻拍,下发给安达站前所有的旅店、饭店等公共场所进行布控,从而拓宽信息渠道。
4月2日,设伏的侦查员接群众报告,发现小军在安达站前一道街一食杂店买酒。侦查员迅速出击,但赶到食杂店时早已不见小军的影子。经过对店主耐心细致的工作,店主反映该人在附近的一个旅店住。
侦查员立即化装成住宿人员,在附近几家旅店巡查。当巡查到宏传旅店时,细心的侦查员在灶房里发现了一持刀切菜的人。此人体貌特征与关俊波相符。此时,侦查员林松、薜学权、李刚3人奋不顾身一起上前将其扑倒,铐上手铐。
经审查此人正是警方追查多日的小军即关俊波。
专案组组织精干力量对关俊波进行了突审,关俊波很快便交代了杀人抢车的犯罪事实。
关俊波想发大财,中饱私囊,便于今年2月份伙同于长文预谋抢劫一台出租车卖。为便于作案,抢车得手,他们决定选择女司机驾驶的车辆为目标,并准备好了杀人用的绳索。3月3日上午9时许,二人在大庆龙风商饮一条街遇到了侯淑萍的斯柯达出租车。他们以去安达接小姐为名将车租走。
在去安达的路上,二人用绳索将侯勒死,抢走侯的传呼机、手机、一枚戒指及随身携带的400余元现金后,将尸体放于后备箱内开车至海伦联丰水库附近,将行车执照和驾驶证扔掉,并将车开至百祥乡附近抛尸,然后将车开到北安关俊波朋友兰某家。在吃饭时关俊波以加油为名将于长文甩掉,独自一人把车开走,准备到大杨树销赃。
车行至讷河时遇见吕占国,由于车发生故障,关俊波回到安达找到于长文姘妇高彦华及王二谎称于长文在讷河,骗高及王二去讷河。后看到车无法修复,害怕事情败露,便独自逃回安达,以打零工为生。王二、高彦华发现关逃跑后,感觉此车可疑也相继逃跑。同时,通过深挖,破获盗窃、抢劫案件共计12起。
不久后,于长文也落入法网。
至此,大庆“3·3”杀人抢车特大案真相大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