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我是小玉,家住河南某小县城。我当年因为爱情,嫁到了百里外的广东云浮县。你别说,我娘家那边确实有个怪规矩——嫁出去的女儿,过年不能回娘家哦。这传统苦了不少姑娘,我也是其中一位。
那一年正是我结婚后的第一个春节。想念娘家的心情油然而生。我那白发苍苍的奶奶身体欠安,更让我牵肠挂肚。于是跟老公商量,冒春运带着孩子悄悄溜回老家——我想给奶奶一个惊喜。谁知我刚进家门,奶奶的脸就黑了,一五一十地跟我讲不准回来的规矩,非让我赶紧去镇上开个房间。我哪能容忍分离!想来想去,还是决定留下,陪奶奶过年。
奶奶为这个事大发雷霆。她说唉我这个不孝女,你回来我没脸见人了!你非走不可。我跟奶奶僵在当场,一时不知所措。我这么大个人了,还是第一次看到奶奶这么生气。我心想,我这一来二去折腾老人家也不是个事。再说回娘家过年不就是赶个年味儿嘛,奶奶的身子骨才是正经的。
于是我跟奶奶认错道歉,说我马上订个镇上宾馆去。奶奶这才消了气,让我留下来陪她说说话。我逗着奶奶家的泰迪玩了一会儿,奶奶在一旁温柔地望着我们,眼里满是宠溺。
“奶奶,您就放心把我们送走吧。等过年的时候我天天来看您,好不好啊?”我哄道。
“傻丫头,规矩就是规矩。快去吧,记得好好裹严实了。”奶奶抚摸着我的头发说。
我搂了搂奶奶出了门。天空正飘着细细的雪花,我和孩子两个默默在雪地里踩出一串脚印,衬着门前红红的灯笼,好不凄美。
镇上只有一家破旧的客栈,生意却相当行情火爆,无论我再三要求也只订到了那间布置简陋的顶层小房间。这天晚上我辗转反侧,一闭上眼就是奶奶留着眼泪躺在床上的模样。我恨不得立刻跑回娘家,又不忍违背奶奶的心意。一想到马上就要和家人团聚,我又甭提有多高兴——我决定明早就回娘家请奶奶和我一块过年!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披上冬衣往娘家跑。一进门,我兴奋地喊“奶奶!我回来了!” 却迎面撞上一个陌生阿姨。她上上下下打量了我几眼,没好气地说:“你是谁啊小妮子?赖家奶奶昨晚突发脑溢血,已经送院抢救了!”
我脑子“嗡”地一声,差点晕过去。连忙冲到县医院,才知道奶奶已经不治身亡。我跪在奶奶的遗体前放声大哭,心如刀绞。我不该违背奶奶的心意离开她的,这下人去楼空,我再也看不到奶奶温暖的笑脸了!
奶奶的葬礼很简单。我站在墓前,泪水模糊了视线。风越刮越大,我突然想起小时候奶奶给我围的那条红围巾——它就和这门前的灯笼一样红。我知道,这辈子我再也回不到有奶奶在的娘家了,那扇大红门,我永远也推不开了......
我望着奶奶的墓碑出神,雪花渐渐覆盖了我的肩头。我知道,我和奶奶之间永远隔着遗憾和距离。
多少个日日夜夜,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我想起一句话:“你离开的那个早晨,没有人说再见。” 没有人知道,那是最后一次相见。
我后悔不已。我不该为了一个传统,离开奶奶独自一人。现在我失去了她,失去了回家的路。
“家”对我来说,再也无法定义。我的家,我的娘家,随着奶奶的离世,烟消云散。它现在只存在我的记忆里,在风雪中模糊不清。
人啊,总要学会珍惜当前。我们在为传统和规矩争论不休时,却忘了眼前最宝贵的人和事。等回过神来,我们竟一无所有。
这就是我丢掉的家。
大年初二独自回娘家,爸爸:过得不好就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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