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开历史,不少著名的人物,是被小人物杀害,比如西汉的韩信是被宫女杀的,三国时期的孙坚、孙策就是被小人物杀死的,张飞是睡梦中被手下杀的,清朝的鳌拜是被小太监杀的,而且他们之死,可以说在某种程度上改写了历史的进程。
要说影响历史进程最大的,那便是1914年6月28日,塞尔维亚一位名叫加夫里若·普林西普的二十岁的男青年,在萨拉热窝街头开枪刺杀奥匈帝国皇储裴迪南大公,由此引发多米诺骨牌效应,爆发了历时四年多、数十个国家,数亿部队卷入的第一次世界大战,导致双方阵亡人数达到了900万左右,受伤人数在1千万以上。平民死亡650万左右,一个小人物普林西普的一枪,让全世界失控,历史进程得以改变。
上世纪五十年代末,我国也有一名20岁的青年,向正在部署解放台湾,反制敌人,实现祖国统一的31军副军长、开国少将李发连开三枪,导致这位征战大半生的开国将军,没有牺牲于敌人的明枪之下,憾倒于敌人的暗箭,实在令人痛心疾首,更为重要的是损失一名高级将领,军事行动受到影响。
早在解放战争期间,我英勇的人民解放军,以秋风扫落叶之势席卷江南地区,横扫残敌如卷席,兵败如山倒的国民党军队望风而逃,向沿海一带孤岛溃退。此时,曾担任渤海军区司令员、三十一军副军长的李发将军,实际上是这支部队的领导人,这支部队有着光荣的革命传统,是一支英勇善战的部队,曾经是华东野战军第十三纵队,兵力来自是原八路军胶东军区第五和第六师,先后在济南战役和后来的解放一江山岛的战斗中,取得了一系列的胜利,尤其是李发将军指挥得当,功勋卓著,是敌人怕得要死,恨得要命的我军虎将。
当年,厦门与金门隔海相望,属于战备区,那时叫福建前线,金门岛及烈屿(小金门)大大小小十三个岛屿,大金门东距厦门十公里,北距大陆九公里,岛长二十公里,宽十四公里,面积约一百五十平方公里,形状像个哑铃,东部多高山,西部多丘陵,北岸琼林至后沙到西北角古宁头一带,都为黄白色沙质硬滩,礁石不多,确实是个理想大规模登陆的地点,可以说是解放台湾最佳的战略要地。
那时,李发将军率领的部队驻扎前线,他狠抓军政训练,加强边防建设,不断打击敌人,以炮战威慑沿海敌占岛屿,并逐次攻占沿海敌占岛屿,以战备姿态加紧部队现代化正规化革命化的训练和建设,为争取早日解放台湾做好准备;同时,他带领指战员大力支持地方工作,修筑厦门集美至高崎海堤并铺筑公路,经常参加生产劳动。自己一刻都没有放松,战备抓得非常严,经常深入一线,随时准备作战,可以说胜算的把握较大的。
然而,李发将军在备战一线成绩斐然,特别是他指挥的一系列小规模作战,不断地打击敌人的嚣张气焰,自然引起国民党军方高度重视,一切反动派都不甘心自己的失败,那时的老蒋得知战场上明的打不过,便指望暗中使坏,指使一些潜伏特务大搞破坏,虽然这些人并没有掀起什么大浪,但对新生的人民政权还是造成不小的损失,其中,开国少将李发遇害一案,一开始便认定是令人震惊特务破坏的大案。
原来,1957年3月25日,早春三月中国的大部分地区正在回暖,沿海省份福建厦门,早已经艳阳高照,温度宜人。一仰头蓝天白云,一低头碧波如洗,是一个令人特别惬意的好时光。此时,一位神采奕奕的解放军高级将领从家中走了出来,他个子不高,因为天气凉爽所以穿得单薄,领章上的一颗熠熠生辉的将星,仿佛在诉说着他不平凡的军旅生涯。
这位便是前年刚授予开国少将的李发将军,他的几位警卫战士的拥簇下,面带微笑地坐进专车,有说有笑地向我军的驻地驶去。李发一行来到各要塞详细视察军事设施,接着,主持召开了重要的军事会议,与会代表展开了热烈的讨论,李发静静听着,不时把同志们好的建议,记录在随身携带的笔记本上。
最后,李发将军作了总结发言,将军慷慨陈词,痛斥国民党部队不顾中国大陆民众的死活,频繁发动武装袭击,说到动情处,李发将军几乎是拍着桌子,大骂国民党军队的丧心病狂。尔后,他开始部署近期的工作。他指出,虽然国民党军队的骚扰还构不成实质性威胁,但沿海地区人民的生产生活可耽误不起,一定要给敌人迎头痛击,打到他们惧怕为止!
就在与会众人正在积极讨论军事部署,驻军部队下一步动作的时候,一直站在会场角落里的李发将军的警卫突然走上了主席台,众人见他是副军长的警卫,以为是有什么事情要找李发商量,并没有在意他的异常举动。
令所有在座的人没有想到的是,这名警卫员快走到李发将军身边的时候,拔出了枪,对着李发少将,连开三枪。突然爆发的枪声打乱了会场秩序,三声枪响过后,只见李发副军长痛苦地捂着胸口,瘫在了座位上,脸上露出了痛苦而又难以置信的表情。
参加会议的官兵,毕竟都是身经百战的战士,什么阵式没有见过,临危不乱,迅速将这名警卫制服了。并以最快的速度将李发将军送往医院。然而,由于近距离射击,三枪均打中了李发将军的要害,他倒在血泊中,因伤情太重,虽经送往医院全力抢救,仍然未能留住李将军的生命。李发为国壮烈牺牲了,时年44岁。
壮志满酬的李发将军,为国为民一生的名将,期望赶快实现祖国统一,解放我国宝岛。他不顾辛劳,视察了海岸部队防线,组织军事会议提出了许多可行的意见,海岸防线进行了调整,变得更加牢不可破。而李发将军遇刺牺牲,一时震动全国,由于在特殊时期,加之福建厦门处于前线特殊地区,一开始认定此举一定是国民党特务曾以刺杀我军高级将领为目的,阻止我军解放台湾进程,为此展开了周密的调查。
结果,经过一段时间的缜密调查后发现,杀害李发将军的凶手并非是特务或被收买的士兵,而是实实在在的一名警卫人员,其人名叫凌发凤,是一名与特务没有任何关系的一名新兵,那么,这么一位根正苗红的警卫人员,为何会暗杀自己敬爱的首长呢?
查阅众多资料及后来一些当事的人回忆录后,我们发现,这的确是一起发人深省的案件。根据1957年第119期《八一杂志》发表一篇题目为《李发将军被害事件的教训》调查报告记载,警卫员凌发凤,广东平远县人,出生于1938年,家庭成分为贫农,其祖祖辈辈都是农民,是一名入伍刚刚一年的新兵,可谓是家世清白,履历简单,行凶时刚满20岁。
当时,凌发凤参军的时候,其一由于家处农村并不富裕,参军对大多数人是一个出路,因为部队里管吃管住,不仅能吃得好、穿得好,也不会在外边忍受饥饿,还能随着部队去大城市里看看,长长见识。其二目的是想在部队学习开车技术,退伍后回家开拖拉机,总算有一门好的技术可以更好地谋生。
可以说,凌发凤参军这是一个很朴素出很切实际的想法。入伍初期,工作和学习都确实一度表现过积极,例如由于学习积极,曾先后受过两次表扬,并被指定为学习小组长,后并被评为二级优等射手。显而易见,凌发凤并非人们传言中的国民党特务,也不是什么潜伏在革命队伍里的反动分子。
那么,是什么原因,使一位优秀士兵自暴自弃,产生出杀人的极端想法呢?原因令人泪目。
应征入伍也是有自己的一些想法,但是这些美好的愿望在现实面前却不堪一击。原来,凌发凤到了部队后,并未能如他所愿被安排到机车班学习开车,心生失望,颇有怨言;其次,他的身体素质偏弱,在部队训练中常常因为没有达标遭受到批评;最重要的是,在他行凶前一天,在部队搬运弹药箱时,他因为力气不足摔坏了弹药箱,挨了排长的一顿狠批。他当时还和排长顶起牛来,说:“摔坏一个弹药箱不至于要一个人的命吧?”排长的回答是:“在战场上,在关系到一个阵地的得失时,一个弹药箱会比一个人的生命更重要。”他愤愤不平地抗辩说:“既然弹药箱比人重要,那我已经摔坏了弹药箱了,你拿枪毙了我算了。”
后来,他的家乡在参加政府所组织的高级社后,因为缺乏劳动力,使得收入减少,家庭生活也变得越来越困难。就在凌发风参军入伍后,父亲多次来信诉苦:“现在收入减少了,平常家中买油的钱都不够,你母亲病重已无钱进行治疗。”
经过这些事情,凌发风对部队生活产生了厌倦,他在生活中变得拖拖拉拉,在集合训练的时候也要战士们去寻找,他多次想要逃离部队,却又被抓了回来。排长对他采取了高压政策对进行管教。当时规定,新兵离开营房五公尺的范围就要请假,外出大小便需要向长官报到。而他的父亲又经常写信过来,问他要钱要衣服,他却没有什么办法能够在经济上补助家庭,这让凌发风的心中感觉到了无助。
更让凌发凤不能容忍的是,军营还派人监视这些新兵的一举一动,不许他们聚在一起讨论事情,甚至禁止他们用广东话交流。上级的如此做法,自然让凌发凤寒了心。平时,凌发凤没有少受部队的领导批评,行动不快要受到批评,日常开小差也要挨批评,用公家的工具制作一个火柴盒,并没有损坏公家的财产,也受到了批评,并且还没收了他的火柴盒。
这些日常生活上发生的小事,在凌发凤心里产生了对部队的不信任,对上级的不信任。又加上当时属于战时状态,士兵的心理压力非常大,感觉在部队中受了欺负,无处发泄,一开始想的是报复排长,后来调他去当将军的警卫员,最终将苗头对准了李发将军。
这样一位功勋卓著的战将,竟然然以这种方式离世,实在让人扼腕长叹!
李发,原名李友忠,安徽六安县洪集区经家湾子村人,因父母早亡,他从小就四处讨饭,10岁起独身到邻村给人当雇工,受尽了苦难。他16岁就加入了当地的青年团,跟地主恶霸斗智斗勇,在十里八乡都小有名气,后来红军来到六安后,李发第一个报了名,成为一名红军战士。在红军队伍中,他先后担任班长、排长、连长、营长、团政委等职务,参加了一系列战斗和红25军的长征,是从战场上一步步历练起来的一名将领。
李发不光打仗勇猛,脑子也很活,堪称智勇双全,立下了很多让别人羡慕的功劳,抗日战争全面爆发后,李发先后任苏鲁人民抗日义勇军第二总队副总队长,他对部队加强整训,在苏鲁边区开展抗日游击斗争,沉重地打击了日伪军,在丰县、沛县、砀山、单县、金乡、鱼台一带创建了平原抗日游击根据地。后第二总队改编为山东纵队挺进支队,支队副司令员、司令员,参加沂蒙山地区的反“扫荡”、反伪化、反摩擦斗争和抗日民主根据地的建设,对抗日战争的全面胜利立下卓著功勋。
解放战争期间,李发先后担任渤海军区第一、第二军分区司令员兼地委常委,渤海军区参谋长、副司令员。他英勇善战,不怕牺牲,在敌人枪林弹雨中冲锋陷阵,先后九次负伤,被评为二等乙级残废军人。但他没有躺在功劳簿上,依然兢兢业业忘我工作。特别是建国后他担任福建前线重要指挥员,以战备姿态加紧部队现代化正规化革命化的训练和建设。成效显著,不幸的是,授衔后刚过了一年半,李发将军壮烈牺牲。
针对李发将军遇害事件,后来警卫凌发凤,刺杀行动得逞后,选择了自杀,以一颗手榴弹结束了自己的性命。当年前线军区将此事做通报全军,并认真地总结了教训,举一反三,对部队的管理方式、训练方式做了全面的改进,要求各级领导从上到下都加强同志式的关怀,尤其对士兵不能过份强压,以后再也没有发生类似事件。
为了纪念这位英年早逝的高级将领李发,福建前线部队全体官兵,在厦门思明区开元街道虎溪岩景区,兴建了一座李发将军纪念碑,墓址坐南朝北,现修建成长方形纪念广场,地面以花岗岩石板铺设,四周石栏杆围护,面宽15米,进深12米;广场中央建有花岗岩平顶方柱体纪念碑,碑高3.7米,三层台方形基座,碑正面直镌“李发将军同志之墓”,顶端嵌有李发将军半身戎装黑白照的圆形瓷板,碑背镌刻李发将军生平介绍文字约500字。纪念这位功勋卓著的开国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