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我眼睛失明后，总是做一些旖旎的梦。
醒来后不仅周身酸疼，被子也湿的不成样子。
我去看了医生。
医生却说：「只是体虚而已，不用担心。」
可过了一个多月，我竟然连连呕吐。
就连大姨妈也不来了……
1
自从我父母车祸去世之后，我常爱做一些旖旎的梦。
梦里，似乎有一双粗糙的手自我脸颊向下游走……
声音如梦似幻的缠绕在我耳尖：「姐姐这绯红的小脸，娇艳欲滴的诱惑死弟弟了。」
我常常会因为身体禁受不住的发颤，甚至不自觉的呻吟……
清晨醒来，汗湿的衣服冰凉的紧贴在我身上。
我摸索着不太舒服的坐起来。
手探上昨天刚换的被子，发现竟也湿透了。
虽说我畏寒不喜欢开空调，可也不至于汗湿成这样啊。
可惜我看不见……
我唤：「丹子。」
她闻声，着急的跑了过来，「小姐又汗湿了？」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麻烦你了。」
「这有什么麻烦的，我本来就是小姐花钱请来的保姆，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她言语间的无所谓倒让我少了些罪恶感。
自从我出事之后，就是她事无巨细的伺候我吃穿拉撒。
倒也难为她了。
想起梦里缠绵悱恻的画面，我吞吞吐吐地开口：
「我……最近，老是做一些奇奇怪怪的梦。」
她不以为意的答道：
「大概是小姐平日里听书听多了，才会无意识带进梦里吧，别想多了。」
听她这么说倒也说得通。
我没办法出门，为了排解寂寞。
丹子会帮我选一些她喜欢的小说让我听。
可她喜欢的都是些十分变态的小说。
虽只听过几章，但对内容……确实深刻……
2
除了会做梦，每晚出这么多汗以及身体奇怪的酸痛也不太正常。
所以我让丹子带我去了最近的医馆。
这老中医自小就给我看病，还从来没有看错过。
他搭上我的手，默了默，喜笑颜开，「小姐只是体虚而已，不必担心。」
我拿着他抓的滋补的药，心中的疑问总算落到了实处。
「姐姐，你哪里不舒服？」
一股淡淡的茉莉花香涌入我的鼻尖。
少年的声音清澈如溪，带着一丝温柔。
手上的药被他贴心的拿走，徒留下指尖冰凉的触感。
我摸索着他的脸，质问道：「你不是在出差吗？怎么跑回来了？」
他将我的手贴在他脸上，声音软的甜腻：「因为想姐姐了。」
他的这一声姐姐叫的我周身酥麻，又想起梦里那一声声直击人心魂的姐姐。
我试探的问：「你……真的去出差了？」
少年不耐烦的点头，「嗯。」
自从父母出车祸去世，我又失明后，家里的重担就落到了他身上。
他对此常有不忿，觉得耽误了他陪我游山玩水。
「姐姐，你还没说你到底怎么了？」他摇晃着我的手。
我摇头，「没什么。」
江君虽不是我亲弟弟，但以他的人品也断然做不出来这等龌龊的事。
或许就像丹子说的，是我看多了小说，才会做那样奇怪的梦吧。
「姐姐，我这次是突然跑回来的，后续还有些事情得要我亲自去安排。」
他刮了刮我的鼻尖，宠溺道：「等我下次回来，我就带你去江南玩。」
「好。」我点头。
他缓缓松开我的手，指尖分离的时候，我的心仿佛被抽走了什么东西。
空空的……
「我会早点回来的。」他抚摸我的脑袋以示安慰。
3
夜，静悄悄的，清晰的能听见风稀稀疏疏拍打着窗户的声音。
丹子将牛奶递给我，又替我拉了拉被子，叮嘱道：
「小姐喝完，就早点睡吧！」
「好。」
我喝到一半想起哪些奇怪的梦陡然觉得有些恶心，便放下了杯子。
我躺下去，闭上了眼睛。
思想渐渐模糊，身体缓缓下坠。
朦朦胧胧中身边仿佛多了一个人，左侧的床猛的凹了下去。
另一道呼吸声带着危险气息离我越来越近。
手被人猛的握在手心里温柔摸捏。
磁性的男音带着些许委屈的蛊惑：「姐姐，以后能不能除了我谁都不要看，不要理。」
淡淡的薄荷香味拂过我的脸颊，令我心头一颤。
同往常模糊的梦境不一样。
这次，我能真实的感受到另一个男人的存在。
他鲜活，张扬，妩媚……
4
那夜我依旧沉睡到了天亮。
丹子一大早就来看我。
「小姐……」她欲言又止。
我仿佛溺水求生般猛然抓住她的手，声音沙哑，哭诉道：
「丹子，那不是梦，那是真的。你说会不会有人半夜进来之后……」
「不会！」她语气坚定。
蹲下来将我手紧握着，安慰道：「我每天都把窗子关的严实，况且屋里还有摄像头，我没看到有其他的人进来过。」
「可……可我真的感觉到了。」
顿了顿，丹子慢吞吞开口：「会不会……是艳鬼？」
「艳鬼？」我不禁疑惑。
我从来都不相信鬼神之说，可昨晚的梦境实在太过真实。
丹子却又说确实没在监控摄像头里看到有其他人。
我叹了口气，「请个大师来看看吧！」
5
到了晚上，大师摆了各式各样的法器开始在院子里点了高香做法。
风吹草动，暗香沉浮。
他摇晃着铃铛在我耳边游走，丁零零的响声声声入魂。
大师后又将大悲水自我头顶点点洒落。
嘴里还密密的念叨着。
「小姐，安心入睡吧！」
我躺在了院子里早就准备好的床上，很快便有了困意。
再醒来已经是清晨，我唤：「丹子。」
「在呢，大师也在。小姐做噩梦了吗？」
我摇了摇头，「没有。」
这夜过的非常平静，什么梦都没做，醒来也神清气爽，没有酸痛感。
我悬着的心似乎终于放下，就连紧绷的脸也缓缓露出了笑容。
我俯身作揖，「多谢大师。」
6
我虽不信鬼神之说，可大师来做法之后，我确实没再做过噩梦。
人也清爽了不少，只是近来胃口不太好。
而且最忌腥味，一闻到腥味就直犯恶心。
丹子心疼我，变着花样的给我准备吃的。
可我一连两天下来，都是吃了就吐，吃了就吐。
我顿觉不妙，问丹子，「我这个月姨妈是不是已经过去快十天了？」
「吧嗒！」东西掉落的声音。
「……是。」
「走去医院。」
这一路我都十分忐忑，我的理智告诉我，这世界上根本没有鬼神。
可我却第一次那么盼望，这世界真的有鬼神。
因为，我没办法想象在失去父母，失去光明之后。
还要遭受被人隐藏在暗处，当成一个玩物……
丹子将手机递给我，「江少爷……」
「挂了吧。」
我内心此刻实在是寡淡的很，提不起来一点力气说话。
冷风吹过我，仿佛吹进了心里。
我麻木的被医生搀扶着，查血、查尿、拍片。
直到丹子扶着我坐下来，面对医生。
「从片子上来看……」
「……应该是怀孕了。」
「而且有七周了……」
「姐姐。」
「江少爷？」
「碰！」什么东西散落一地。
「怎么会这样呢，不该是这样的……」
迎着一阵风，他将我紧紧拥入怀里。
7
我平静的推开江君，起身。
「先回家吧！」
丹子估计也愣了，没来拉我，我只好摸索着自己走。
可摸着摸着忽然搭上一只汗湿的大手。
「眠眠，怎么了？」
丹子抢在我前面，几乎咬牙说出了那三个字。
「怀孕了。」
这对于我这个单身的瞎子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我下意识将自己的手从他手里抽了出来。
「生下来，我养。」
宋闻将我准备抽离出去的手紧紧攥紧在手里。
江君冲出来一把推开了他，将我护在怀里，呵斥道：
「轮的上你吗？宋闻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吧！」
眼看他们又要起争执，我近乎崩溃的冲他们大吼：「我说……先回家！」
其实我真的非常想要一个人静静，可他们这行人像尾巴一样非要跟着我。
江君这一路上都在不停的跟我讲：「姐姐，这孩子生下来我们一起养。」
我实在是被他烦透了，忍不住冲他怒吼。
「是的你吗？你就要养。」
吼完，我连连冷笑，心中的悲楚仿佛要将我吞噬。
「是我的。」
「咣当！」
心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彻底碎落一地，我怔愣在原地，全身颤抖着。
江君跪在我面前，一遍又一遍的摩擦我的手，试图安抚我的情绪。
「姐姐，对不起，这个孩子生下来我们一起养，好不好？」
我慢慢回过神，擦干眼泪，冷静下来，仅凭最后一口力气，说道：
「查监控吧！」
8
「不。」江君反应激烈，一口否决，「没必要，这个孩子就是我的。」
「呵。」宋闻冷笑一声。
开口质问：「你是担心会在监控里看到自己的身影，担心看到你那龌龊的真面目吧？」
「不需要你管！」
江君一把推开他，将我紧紧抱在怀里。
抚摸着我的头发，声音柔的仿佛梦境：
「姐姐，从八岁那年你带我回家的时候我就在心里一直喜欢着你。
「我无数次的盼望着我们会结婚，会生很多很多孩子……」
我的意识一点点下沉，梦里的画面在此刻慢慢清晰。
在梦里，我的手脚被链子拴了起来，身体被变态的折辱着。
他仿佛一个恶魔一样在我身上发泄。
如果这就是江君嘴里的爱，恕我不敢苟同。
「那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我推开江君冷笑问他：「是你可以随意泄欲的工具人吗？」
他声音哑然，「没有，我只是太爱你了……」
「呵。」
我实在是难以想象那张天真无邪的面孔下藏着的竟然是一个令人作呕的变态。
「滚！」我用力推开了他，声嘶力竭冲他大吼：「滚呐！我再也不要见到你。」
「这孩子……这孩子我是不会要的，我绝不会留一个变态的种子……」
我几乎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朝他嘶吼。
身体都气的有些踉跄。
「姐姐。」
江君要来拉我，却被我一巴掌打开。
我沉声道：「丹子，送客！」
「宋闻你也走吧！今天让你看笑话了。」
「眠眠，要不我还是留下来陪你吧。」
「不用。」
等确定他们都走了，我才伸手叫丹子。
「这孩子留不得，你陪我去打掉吧！」
回应我的是一阵无言。
「嘎吱。」门被缓缓关上。
有人抓住我的手，将我往床上带。
「咔！」我的一只手竟然被手链锁在了床上。
我挣扎着要逃脱，急的汗大颗大颗的落。
「是江君吗？」
他没说话，将我的腿粗暴的扔在了床上。
察觉到他要做什么之后，我连忙卷曲了起来。
他轻哼了一声，抓着我的脚就锁在了床岩上。
床从脚边一点点陷落，他从床角缓缓爬上来。
我竟被他五花大绑着动弹不得，只能哭诉着求饶：
「江君，别这样，求你了……」
可很快嘴就被一道冰凉的吻给堵上了。
他沉着嗓子，十分的不悦，「我不是江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