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登基,就许了我皇后之位。
可新婚之夜,他眼神冰冷,警告我:
「朕的心只能是景儿的。」
为了他的白月光,他不顾昔日我父亲对他的提携,害我父亲惨死。
我斗不过他,便想成全他,远离他。
他却表露不悦,苦笑道:
「萧元你已经抛弃了我一次,朕不会再给你第二次机会!」
……
1
当朝皇帝,年少时不过是一个不受宠的皇子。
这天下唯有我父亲,夸他聪慧、仁爱。
也唯有我父亲常在人前为他谋划、推举他。
所以在他坐上皇位时立马许了我皇后之位,一人之下的荣宠。
可在我与他洞房花烛,烛火摇曳时,他挑起我的下巴,眼神冰冷:
「这皇后的之位朕可以许给你们萧家,可朕的心却只能是景儿的。」
2
新帝登基,不过月余。
李崇他坚持要亲自出征去边塞。
他们都说皇帝心系天下。
只有我知道,他只不过是不想让心上人等久了。
我立于城墙送他出城。
我招手时,黄帐里的人并未回头回应我。
回应我的是跟在他的身后那匹黑马上的少年,他咧着嘴冲我招手微笑。
他的笑像初春的阳光,我那凝固的心渐渐消融。
低头时,他收敛了笑意,眼神有些悲凉。
我目光追逐着他的身影,生怕自此一别便是永别。
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景难为情。
这世上,得不到成全的人又何止是李崇一人。
3
他们刚走半月,边塞那边突起瘟疫。
听说尸体成山堆积,连空气中都弥漫着尸臭味,夜夜哀嚎声不断。
我夜夜梦魇,梦到他白皙的脸变成黑漆漆的窟窿,吓得不敢睡。
连夜搬空了私库,将市面上的药物都收集了起来。
片刻都不敢耽搁,我带着流芳踏马飞扬,为了送药走上了边塞的路。
吃了一路的尘土,赶了十几日,我原本白皙的脸完全被黄土覆盖。
李崇身边的人见我来了都没认出我来。
我摸了把脸,露出原本的样子,他这才带着我进去。
我匆匆见了李崇一面之后,便四处找寻他的踪迹。
「阿寒,阿寒!」
我四处找寻着他的身影,可死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到处都是死人堆。
「阿寒,你要是死了,我也不活了。」
我四顾茫然,身陷囹圄,只觉得天旋地转,世界都要塌了。
我狼狈的摔在了地上。
「你就是李崇的皇后?」
「你口中的阿寒是你在外面养的野男人?」
她挑起我的下巴,那张精致到无可挑剔的脸出现在我面前。
她这张脸跟李崇挂在书房里日日思念的画上人一摸一样。
4
绣眉凤目、玉颊樱唇,明明是一个温柔可人的娇美人,却偏偏将乌黑的长发高高盘起。
虽不似男人般英姿飒爽,却依旧别有一番风味。
看来他就是李崇的心上人,陈景儿了。
「姑娘误会了,我是在寻我那乱跑的丫鬟。」
「这兵荒马乱、疫病蔓延的地儿,我担心她跑丢了。」
我伸手抚摸掉了我脸颊上的泪,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是吗?」
她冷哼了一声,高昂着头,斜视着我,满脸的不屑。
果然是李崇放在心尖尖上的人,才会明知道我的身份依旧有毫不在乎的嚣张自信。
「元元!」
左寒将手中托举的药物放了下来,兴冲冲的朝我跑了过来。
「你怎么来了?」
看到他平安无虞,我那颗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
「你没事就好!」
我替他仔细摘掉了落在头发丝上的小木棍,这才发现陈景儿还站在边上。
「这才是你要找的阿寒吧?」
她浅笑勾唇,当面戳破了我的谎言。
5
「她叫陈景儿,她人可好了!」
左寒将我拉到陈景儿跟前,他看向陈景儿的目光满是敬佩。
我勉强的勾了勾唇,看到左寒看向陈景儿那亮晶晶的眼睛,心里有些说不出来的苦闷。
「好人?」陈景儿挑眉,「或许等我挑破你们俩的关系的时候,你就不会这么觉得了!」
「你在开玩笑,对吧?」
左寒紧张的将我护在身后,略带失望的目光打量着陈景儿。
陈景儿双手悠哉的环抱在胸前,那双娇俏的眉眼正虎视眈眈的审视着我。
「我这一辈子都会守着元元,但也绝不会做越举之事,否则天打……唔。」
我伸手堵住了左寒的嘴,看向陈景儿。
「我跟左寒不过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竹马之情,至于其他,从未多想,姑娘怕是误会了!」
她痴笑一声,眉眼上扬,洒脱至极,「谁管你们呢!只要你不喜欢李崇就好了!」
她看我久不吭声,眉头微蹙,打量着我,「难道你喜欢李崇?」
我看着她,摇头,「与他结合并非我本意。」
「什么并非本意?」
李崇背着手,突然出现。
6
他一出现,空气立马凝固了起来。
我明明才是他十里红妆娶回来的皇后,可我在他面前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而陈景儿却一脸欢笑蹦蹦跳跳的跑到了他跟前。
「当然是你跟她成亲并非本意。」她蹙眉,不安的摇晃着李崇的手,「难道你是愿意的?」
李崇宠溺的看着她,语气温柔,「朕的心里眼里永远都只装得下景儿一个。」
「这还差不多!」
他将陈景儿哄走之后,这才冷脸来到我身边,出言警告道:
「别忘了你可是朕的皇后!」
他冷峻的目光落在左寒身上,锋利的像一把刀。
「今夜梳洗好后,来伺候朕。」
他故意挑明「伺候」二字,分明是想让左寒难堪。
可这样做陈景儿就不会难堪了吗?
7
我不明白李崇的用意,明明陈景儿在这,传我过去伺候不是会加深他们彼此的误会吗?
可他是九五至尊,我不敢抗命。
叫流芳仔仔细细为我梳洗好后,藏在夜色中偷偷摸摸的去了他的营帐。
一进门,就被他一把拽进了他的怀里。
「你能亲自来送药朕属实没想到,不过做的很好!」
「今夜,算是朕赏你的。」
他扯下他的衣襟,大手一挥,赤身负压在了我身上。
烛火营帐,他的唇缓缓贴近我的耳垂,最后落在我的颈间辗转缠绵。
我身下一紧,他轻蔑一笑。
「啊……」
我羞红了脸,慌忙的捂住嘴。
他拿开我的手,附在我耳边,嗓音暧昧:「叫的越大声越好!」
我随风飘摇,成为他身下起起伏伏的破败小舟。只能任由他摆弄,可他一点不知道疼惜人。
那夜营帐内的欢畅声搅得所有人都没办法睡一个好觉。
一大清早就看到陈景儿顶着灰青的眼袋站在营帐外,她眼睛狰狞,鲜红的可怕。
被她牵着一起来的还有左寒,他双眼无神,呆若木鸡。
我刚想上前将左寒拉走,就被陈景儿捷足先登。
她踮起脚,起身勾着左寒的脖子,唇便落在了左寒嘴上。
8
做完这一切,她眼含热泪,倔犟的看向高高在上的刘崇。
「你现在该知道你昨晚跟这个女人一夜欢好时,我心里的感受。」
李崇气的满脸通红,浑身紧绷,最后咬紧牙关指着左寒道:
「他敢勾引你,我便叫他死无葬身之地!」
「不……」
我话还没说完,李崇便大手一挥转身进了营帐内,留下的只有他暴怒的余温。
我着急跟上去,却被拦在了门外。
看着他们要上来架左寒,我着急扑过去,却一脚踩空,狼狈倒地。
我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将从未面前带走,哭的声嘶力竭。
「心痛吗?」陈景儿走到我跟前,「在你跟李崇一夜欢好的时候,他的心比你痛千倍万倍!」
「这都是你自找的!」
我年幼丧母,自小遭人排挤,心里总有一股踹踹不安的恐惧在肆意生长。
父亲为了替我排解,遂买来了左寒。
初见时,他一身破旧的衣衫,站在冬日的大雪中冻得周身通红。
我见他可怜,便落了泪。
他几次悬在空中的手又因为害怕自己手脏始终没有落在我脸上,他只能望着我一直笑。
他笑起来的时候眼睛亮晶晶的,仿佛里面盛满了星星。
我看的痴迷,周身的寒冷跟恐惧在那瞬间不知不觉的都消融了。
此后左寒陪着我春夏秋冬,日子热闹了,我却离不开左寒了。
李崇赐婚的旨意送到萧家时,父亲拿左寒的性命要挟,要我嫁给李崇。
叫我不得不嫁。
可陈景儿说这一切都是我自找的?
我痴狂的大笑,心中却压抑不住的酸涩。
「你疯了?」
陈景儿嫌弃的踹了我一脚。
我噙着泪仰头去拉她,颤抖着嗓子,哽咽着说出了藏在我心里的想法。
「若我不要这后位,你能叫李崇将左寒还给我吗?」
陈景儿一把推开我,震惊到尖叫:
「你疯了!这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9
我苦笑,可是左寒没了,我也活不下去的!
里面的人大概也听到了我们的动静。
不一会,郑公公便走了出来。
附在我耳边小声提醒:
「皇后娘娘,陛下顾及丞相的知遇之恩不会轻易降罪萧家,可他是九五至尊也是男人,您下次说话可注意着些!」
我失笑,我不过是萧家权利的附带品,他心里的人是陈景儿。
难道就算这样也要想要我一心一意都想着他?
郑公公没多逗留,说完就赶紧走了。
我依旧失魂落魄的坐在地上,陈景儿烦闷的瞥了一眼我,随后撇了撇嘴道:
「放心吧!我会跟他解释清楚的,左寒不会有事的!」
「谢谢。」我看着她的背影,眼含热泪,「我不会跟你抢李崇的,我只要左寒平安无虞!」
虽然看不清陈景儿的脸,但我想她此刻脸上应该挂上了满意的笑容。
可我等了一日,二日……足足过去了七日都不见左寒释放的消息。
我着急的跑过去质问陈景儿:「你不是说过会让他没事的吗?你怎么还食言呢?」
她低着头,苦闷的撑着脑袋,「我去找李崇解释了,可他说什么都不愿意放了左寒,还说一定要左寒死。」
「不!」
我又一路从陈景儿的营帐跑去李崇的营帐。
比起之前的阻拦,我这一路畅通无阻,很顺利就见到了李崇。
「为什么不放了左寒?」
他提笔,挑眉,看向我,「为什么要放了他?」
「那日,你也看到了是陈景儿先主动的,跟左寒没关系。」
「是吗?」
他言语淡漠,依旧专注的临摹着他面前的字画,一点也不在意这件事的因果。
「你为什么一定要致他于死地?」
他终于停笔,冷眼盯着我,「你说呢?」
10
他一点点逼近我,生生将我逼到了角落,我们的距离近到呼吸交缠,他揉捏着我的下巴。
「你可是朕的皇后,可你为了他竟不惜大放厥词,连皇后之位都不要了?」
他声音压抑着带着蛊惑的暧昧:「他必死的原因是因为你啊!朕的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