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月经不调去看妇科。
医生轻描淡写:“问题不大,就是雄性激素太高了。谈个恋爱吧,找个男人亲嘴也行,调节一下激素。”
我忍着害羞问出了声:“医生,不给我开个男人吗?”
后来,真的有男人上门来当我的药……
但是他似乎拿我当替身……
一、
曾对全世界放出豪言“这辈子是不可能相亲的”的我,自个儿把脸打肿了。
不不不,我娘杨女士并没有一哭二闹三上吊,这个亲还是我舔着脸求来相的。
对吼,正相亲呢!
这个认知拉回了神游天外的我,赶紧逼自己专注看向对面一团模糊的江先生,生动地演绎着“你说什么?我没戴眼镜听不见……”
“寒小姐似乎很累?”江皓白轻笑一声,醇厚的声线仿佛羽毛轻扫过耳朵,“还是对我不感兴趣?”
“没有没有。”我假意摆手,克制许久也没忍住老脸一红。
汪!
声音那么好听,长得应该也不赖……
“可是我对你很好奇。” 对方靠近了一点,香气若有若无,“其实我们昨天在医院见过。”
昨天?医院?心里突然有一丝不好的预感:“我……怎么……没印象?”
“首先声明,我是去找姑姑的,在门外等着的时候,突然听到寒小姐明显提高的声音……”
“轰”的一声巨响,感觉内心的理性秩序在崩塌,因为我当时说的是——
“医生,不给我开个男人吗?”
对面带着笑意的声音传来:“要不,你就把我当成是姑姑给你开的药?”
二、
事情是这样的。
身为基建工程师的我,脱发、长痘简直是家常便饭,忙起来也就不当回事儿。
我已经半年没来大姨妈,惊觉自己的生命健康受到严重威胁,于是火急火燎挂了一个妇科专家号。
见到专家觉得这80块挂号费可太值了。
这专家的美貌、气质绝佳,一点都看不出51岁了。我寻思自己也不是三观跟着五官走的颜狗啊。
医生姨姨推了推眼镜,慢条斯理地说:“小姑娘,还没谈恋爱吧?”
声音也好温柔哇……我愣愣点头,汪!如果我有尾巴,此时应该已经翘起来了。
“也不追星吧?”医生旁边传来一道利落的快言快语。
原来角落里还有个实习生,等等,这也能看出来?
“问题不大,就是雄性激素太高了。”医生淡笑。
女人也有雄性激素?
“谈个恋爱吧,找个男人亲嘴也行,调节一下激素。”
医生淡定地下了诊断结果,杨女士也这么说来着,因为我没男人,所以心火旺……
“找女人也行!”实习生小姐姐冲我挑眉,带着一幅“咱不兴歧视”的凛然正义。
“漂亮的小姑娘家家就别吃药了,吃药伤身体。”医生挥手示意我可以走了。
我忸怩半天,最后顶着发烧的脸问出了声:“医生,不给我开个男人吗?”
小姐姐手臂交叉,断然回应:“婉拒了哈!本院单身男医生是院宝!尤其蒋医生,是我院女同胞的公共财产 !”
咋把我心里的嘀咕问出来了?
赶紧抄起病历本掩面跑路,小姐姐一脸恳切伸长脖子追问道:
“姐妹,要不咱追个星吧?给你推荐一部电影,满屏优质肌肉男,保你面色红润……”
我双手摇断,跑得头也不回。
“第一人民医院妇科”,我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脑袋瓜,刚在想什么呢?真把这当婚介所了?
坐在医院绿化带旁的长椅上开始翻社交软件,原来雄性激素高的不止我一个——
“去年四个月没来月经,和前男友第一次亲嘴第二天就来了。”
“可是单身真的很快乐啊,这点痛苦是我该得的。”
看了网友们的经历,我揉揉愁苦的小脸蛋,打通杨女士电话:
“亲爱的妈妈,明天下午相亲对吧?谁……谁说不去?我去我去!”
性命攸关,咱主打的就是一个能屈能伸。
然而眼前的这位相亲对象,不仅目睹了我病急投医的全过程,恰好还撞见了我偶尔发癫的珍贵瞬间。
三、
第二次见面,我戴上了眼镜,饶是有心理准备,还是被江浩白的绝美容貌惊到了——
应该亲一口就能立刻来大姨妈吧!
修长的身形随意靠门,漫不经心地吐烟,我那打死不肯眨的大眼睛随着他的喉结滑动,直直伸进大开的领口……
可惜他突然转过头来,阻断了我的包天色胆,也斩断了我临阵脱逃的意图——
谁懂啊家人们?相亲第二天家长就张罗着见面?
现在的相亲流程都跟我国的航天事业一样随时随地都能窜上天了吗?
江皓白笑得我有点恍惚,回想了半天才拉回神识,这个妖孽,好像是我爹钓来的。
俩月前,我爹所在的“愿者上钩俱乐部”组织野钓,十四个人的小队,就我爹跟一位江叔叔啥都没捞着。
两位空军同病相怜,从滑铁卢的钓鱼事业、老婆的虎威,到不争气的儿女,最后抱头痛哭……
回程途中江叔叔接到老婆打来的视频电话,中途闪过江皓白的侧脸。
就这惊鸿一瞥,让我爹起了别样的心思。
当天晚上回去就跟杨女士炫耀他给家里钓了个金龟婿,潮玩积木创始人呢!
钓鱼佬的老婆们也相见恨晚,不过杨女士对我玩起了欲擒故纵,只说是个优秀的男孩子。
就是不知道江浩白那边遭到了怎样的算计。
我同情地看了眼正在灭烟的相亲对象,真惨,以后还要面对我的抛弃。
虽然我只是想拉拉小手、亲亲小嘴,顺利来大姨妈就甩手走人的,但是这一着不慎要见了家长,渣女的良心有些微的刺痛……
“江先生,现在就见家长会不会太快了,这以后要是……”我话还没说完。
“叫我小江或者皓白吧,我叫你心月,”
“好呀,我叫你江江吧。”喵的,他身上混着柑橘香的烟味,让我忍不住回想他性感的喉结。
他引着我走向私房菜馆的包间,在走廊处远远瞧见杨女士,她对着江皓白笑得见牙不见眼,转脸就甩给我一个冷眼:“哟,这门帘在哪儿安装的啊,您怎么不干脆在额头上刮一层腻子呢?”
......
我朝走在前头的江皓白努努嘴,您怎么不再说大声一点呢,哪有你这么阴阳怪气的娘。
抬眼瞅了瞅厚厚的刘海,这不是为了遮住满额头的痘痘嘛。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总觉得在一旁跟笑的江皓白笑得别有用心,但是我没有证据。
一顿饭下来,双方父母相谈尽欢,钓鱼佬交流在哪里可以买到极小号的农夫山泉矿泉水瓶,旅游团姐妹相约下次city walk。
我跟江皓白被他们挥手打发去街上成双成对培养感情。
就在我们商量着要不干脆去看电影时,江皓白接了个电话,然后他特别不好意思:“抱歉,有个紧急工作需要回公司处理。”
我不想那么早回去,又馋他办公室的大积木,于是我厚着脸皮问了一句:“介意我去你公司参观吗?你办公室是不是有个超大的乐高?”
他很惊讶,笑道:“难得我身边有对积木感兴趣的女孩子,当然欢迎。”
江皓白把我留在办公室,急匆匆去了会议室。
我拼完一盒乐高花束,不觉靠在沙发上睡了过去,等到他来叫醒我时,发现自己不仅躺在了沙发上,还盖着一张薄毯。
我伸着懒腰,清新的柑橘香氛,让人格外安心惬意,不想醒过来。
“抱歉啊,请恕我冒昧,总不能让第一次来的朋友睡在地上。”江皓白笑得一脸坦然。
这才后知后觉,我是他给抱上沙发的?!内心有点羞耻的同时,忍不住想象他是怎么抱的。
公主抱?扛沙包式?抱小孩式?
“已经9点多了,我们去吃饭吧,吃完饭送你回家。”他帮我收拾东西。
“啊!”
时间让我彻底清醒。
“不吃了不吃了,我得赶紧回家。”
“怎么了?”江皓白紧张起来,“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我着急起身,边整理衣服边解释:“今天出门忘记带钥匙了,我得赶紧回去,省得回去晚了打扰我爸妈休息。”
他的表情变得很微妙,欲言又止。
有点无奈地笑道:“你要不要看看手机,有没有短信或者电话……”
我掏出手机,看到“二对一精准扶贫”几条群消息——
“爱妈仕”:【我跟你刘姨打算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晚上睡觉@贫困户 你得关好门窗啊】
【回头再聊】
“爸道总裁”:【@贫困户 记得把我的大鱼缸清理出来,这次我跟你江叔发誓要凯旋而归!】
【辛苦了】
我不敢置信地看向江皓白,他像是被我的表情取悦到了,笑过后,认真建议道:
“如果你不介意,可以去我家住客房。”
对视中,他的眼神坦荡而真诚,而我的色胆蠢蠢欲动:
“那就麻烦啦。”
三、
大学闺蜜曾经这么评价我:
“说你勇吧,你连听荤段子都脸红,说你怂吧,又常常语不惊人死不休,又怂又勇说的就是你这种有勇气的胆小鬼!”
吃完路边摊回到江浩白小区,已经是晚上11点多了,临到楼下我突然扭捏着不敢上去,先前在办公室里涌起的色胆都燃烧殆尽。
江皓白笑出声,昏黄路灯下,他那一闪一闪的大白牙,在我看来像邀请又像挑衅,彻底激发了我的胜负欲。
他认真建议道:“我给你定这附近一家不错的酒店吧,江景是一绝,要不要试试?”
我豪迈摆手:“来都来了!”
江皓白家居然是米色系的简约现代风,看他日常的精英范打扮,还以为他是黑白灰的忠实拥趸呢。
从进了他家门,我好像反客为主了,大喇喇地参观客厅,反观房子的主人公缩手缩脚。
不就是方才按电梯的时候一不小心同时碰了按钮的手嘛?不至于这么防着我吧?
洗漱完,我穿上江皓白准备的运动套装,坐在沙发上等他。
咳咳,倒不是非要干嘛,借住人家家里,总得跟主人打个招呼才能睡吧。
只是等待的过程我又双睡过去了……
这一次叫醒我的是微信电话铃声,迷糊中我拿起手机一看,“江天一色”来电?
江皓白正举着电话冲我示意,我狐疑地接通,只听得客厅和话筒传来低沉的双声道:“心月,这么睡要感冒了,去客房睡吧。”
无语的目光穿过漫长的距离,越过系得严严实实的扣子,停留在他竖起的领子上,啧,害怕我扑上去不成?
再说了,虽然我满脑子黄色废料,但是并没有像无节操的邻国一样肆意排放啊,你瞧不起谁!
我一身正气走进一旁的卧室,却发现这是江皓白的主卧!
不由得捂嘴无声尖叫:寒心月啊寒心月,借住别人家就算了,还毫不犹豫占了人家的主卧!
不行!
我决不能如此厚颜无耻!
现在夜深人静,孤男寡女的不宜照面。
焦头烂额之际,脑海中灵光一闪,有了!
我可以偷偷溜出去睡沙发,以示清白。
于是我抱着枕头关灯出门,凭着几乎没有的记忆,蹑手蹑脚在黑暗中摸索,生怕惊醒次卧里的人。
很好,摸到了高几,然后是沙发腿,我松了口气,直起腰往沙发上一躺,屁股刚接触到一个柔软中带着弹性的坐垫,身体却被一双手紧紧地扶住了……
脑子还来不及反应,耳边传来磁性低沉嗓:“心月?”
我又惊又恼,失去平衡的身体绊着一早跌落在脚边的枕头,一屁股摔倒在柔软的地毯上。
“啪!”一旁的落地灯开了,江皓白竭力掩饰错愕的神情,身体却很诚实地转到落地灯后面。
我顶着仿佛40°高烧的脸,冲他干笑:“如果说我不是故意的,你信吗?”
他回我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我寒心月行得正坐得直,就算色胆包天,也绝不会趁人不备啊!
心里的气带了出来,噼里啪啦一顿输出:“我说真的,我刚就是不小心进了你的主卧,我想着不能鸠占鹊巢啊,但是这么晚了也不好意思直接去敲门跟你换嘛,我就想着来睡沙发,这样我心里也好受点,谁知道……啊对了,你怎么也在沙发上睡啊?”
他无奈地揉了揉眉心,笑叹道:“我有点认床,沙发是我待得比较多的地方,在这里反而睡得更好一点。”
我边捞枕头边往外走:“内什么,既然大家都醒了,那我还是把主卧还给你哈,我……我……我去睡客房……睡客房去!”
我一溜烟跑进另一边客房,看着正走向主卧的江皓白,竹筒倒豆子般:“虽然我不会做这种事哈,但是为了避免意外,或者你要是不放心,你还是把卧室门锁上吧!”
经过了鸡飞狗跳的一夜,我自认为我们的关系有了突破性的进展,因为我来月经了。
四、
江皓白作为一味药,已经肉眼可见的出了奇效,这个亲相得相当值。
我一开始还设想“来了月经就撤”?这是什么幼稚的想法?简直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