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妹妹相貌七成相似,命运却天差地别。
她是太子的救命恩人,圣上预定的准太子妃。
我是外放小官的夫人,爹娘可有可无的女儿。
妹妹一朝遇险身亡,我被太子掳到京城做她的替身。
他捏着我的下巴道:“能与阿宁有几分相似,是你的福气!”
是吗?
若不是与我容貌相似,姜颂宁哪来的救命恩人名头?
1
同为爹娘的女儿,我与妹妹在爹娘心中的分量截然不同。
我是大姐,是家里做好无赏、做错有罚的免费管家。
妹妹是天之骄女,是爹娘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珍宝。
这一切差别,只因我生在父亲名落孙山那一年,妹妹生父亲金榜题名那一年。
妹妹比我小三岁,自幼体弱多病,更得父母怜爱。
我自幼听过最多的话是,“你是姐姐,要让着妹妹。”
“你妹妹体弱,你要让着她。”
私底下,母亲毫无掩饰:“你妹妹和你不同,你那什么和她比?”
我自然和妹妹是比不了的。
吃穿上,妹妹是绫罗绸缎样样不少,燕窝补品顿顿不落。
而我,只有份例的棉衣,还要被母亲防着别通过管家占家里的便宜。
到了定亲的年纪,父母迟迟不为我定亲,毕竟免费又好使的管家不好找。
等我十八,怕拦住妹妹的金玉良缘,父母为我选了个即将外放的新科进士做夫婿。
妹妹则是圣上赐婚,等着一年之后嫁入东宫做太子妃。
宣旨那日,妹妹带着太子赏的金簪,得意洋洋的来我逼仄的闺房里转悠。
“我劝姐姐认命,别把不该说的话说出去。”
“若是外面有别的风声,这可是欺君之罪,咱们家谁也跑不了。”
“姐姐,你说是与不是?”
对上那张与我颇为相似的脸,我强忍下愤怒与惊惧。
未婚夫急着外放做官,我的婚事办得很急。
随便采买的家具再加上家里淘汰的旧花瓶,零零总总凑够十八担嫁妆,父母迫不及待把赶出家门。
好在我的夫婿并没有因为这份敷衍的嫁妆而看轻我,他博学守礼,是和煦春风一般的存在。
成婚一年,我们从初识的相敬如宾,到蜜里调油。
年节会准备惊喜,出远门有手信。
我一度认为,他是我的馈赠,是吃了十八年苦,迎来的饴糖。
就在我最幸福的时刻,太子殿下打碎了这个假象。
当今太子萧凌带着一帮人马闯进府里,迎面遇上我才停住脚步。
看清我的脸,萧凌声音轻颤:“阿宁。”
听到他唤妹妹的闺名,我全身僵硬。
世人皆知侍郎府才名远扬的姜颂宁,无人识得蹉跎于打理杂事的姜雨薇。
偏偏我们容貌有七成相似,在京城外出常有人唤我姜颂宁。
“殿下认错人了,妾身姜氏雨薇,知县杜允贤之妻。”
萧凌眼眸通红,“从即刻起,世上再无姜雨薇,你就是姜颂宁。”
被萧凌强行带走后,我才知道姜颂宁多半是死了。
她和萧凌行舟踏青遇上刺客,为萧凌挡剑坠湖,打捞了三天三夜没见尸体。
我与姜颂宁的姐妹情没剩下多少,不至于有多难过。
萧凌把我掳走做姜颂宁的替身,着实让我恶心得彻底。
我被套上姜颂宁爱穿的衣衫,强行带上姜颂宁喜欢的首饰。
那些我从前羡慕的、渴望得到的,这一刻被捧到我面前,一切都是因为我与姜颂宁一母同胞,有七成相似。
萧凌的大掌牢牢把住我的脖颈,把我的脸转向铜镜。
他另一只手掐住我的下巴,语气不容置喙:“多吃一些,阿宁的下巴没这么尖。”
“别瞪着眼,阿宁从不这样看我。”
我们的视线在铜镜里交汇,萧凌手上力气加重了几分。
“乖,阿宁最听话了。”
我捏住衣襟的指尖泛白,绝望的闭上眼睛。
2
萧凌的要求越来越多,越来越病态。
饭桌上,他会毫无预兆的打翻我的碗筷。
“阿宁不爱吃青菜,你不许吃。”
散步时,他会突然暴怒把我踹翻在地。
“阿宁是大家闺秀,步伐缓慢,你再迈这样大的步子,给你腿打断。”
甚至多次拽住我的发髻,狠狠警告我:“若是做不到与阿宁一般的眼神饱含情意,就挖了你的眼珠子喂狗。”
终于在萧凌多次威胁我不好好做替身,就把我大卸八块的时候,我仰头与他四目相对。
“姜颂宁早就死了,为救你而死。”
掐住我下巴的手力道收紧,我依旧不如萧凌所愿,继续打破他的自欺欺人。
“你若实在想她,就下黄泉去陪她。”
萧凌如同着魔一般,双手牢牢扼住我的脖颈。
他声色俱厉道:“闭嘴,否则孤让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儿。”
在临近窒息前,萧凌松开手,把我甩到地上。
“你好自为之。”
自从被绑到京城做姜颂宁的替身,萧凌日日与我同寝。
当然,任何有潜在风险的物品都被搜了个干净。
即便我想将他碎尸万段,也只能干瞪眼。
“眼珠子还想不想要?”
我又一次不掩饰恨意的怒视躺在身旁的萧凌,被他蓦然睁眼瞧个正着。
“长得有几分像阿宁是你的福气,不要不知好歹!”
我气笑了,“是吗?”
我吼道:“若是知道这张脸会给我带来如此厄运,毁掉也在所不惜。”
萧凌捏住我的手腕,翻身把我压制身下。
“闭不上嘴是吧?孤来帮你。”
“混蛋。”
我抬腿踢他,被他拿腰带困住手脚。
里衣悉数被他扯开,我备感羞辱,咒骂道:“萧凌,你这个混蛋,我早晚要弄死你!”
他压向我,温热的鼻息直击我耳垂。
“那就看看,是谁先弄死谁?”
萧凌发觉了新的乐趣,一时半会儿戒除不了,半夜也不愿消停。
我招架不住,喃喃道:“允贤我……”
“叫我什么?”
萧凌的动作一顿,他抬起头,视线停在我布满红晕的面颊上。
“睁开眼,看看这两个月与你作夫妻的是谁!”
“是你又如何?”
我燥怒道:“我姜雨薇是杜允贤的妻子,上了杜家族谱,与杜允贤生同衾死同穴。”
萧凌翻身下床,从地上捡起衣服往我身上套。
他套得不耐烦了,干脆扯了披风把我裹上。
“还想着杜允贤是吧?”
“孤就带你去看看,你心心念念的丈夫,如今在做些什么!”
萧凌把我扔上马,驾着马往一条巷子去。
他把我拎到房顶上,掀开两匹瓦,按着我的脑袋往下。
“睁大眼睛看清楚,你的好夫君在做什么!”
入目一地散落的男女衣物,耳边更是传了高亢的女子叫声。
帐子中的二人在做何事,不言而喻。
那粗重的喘息声音并不陌生,正是我的夫君杜允贤。
心中的酸楚再也压抑不住,眼泪大滴大滴落下。
“看够了吧!”
萧凌拎起我,上了他侍卫赶来的马车。
“擦干你的眼泪,别让孤再看见你这幅样子!”
萧凌抽出帕子粗暴的给我擦眼泪,帕子被浸湿,眼泪还没止住。
他不耐烦的把帕子扔回我手里,“自己擦。”
我缩到角落里,“不要你管!”
“光是看到杜允贤睡个女人,能哭成这样。要是告诉你,是他主动把你献给我,你岂不是要翻天了!”
我惊得忘了抽噎,“你再说一遍!”
“阿宁落水后,是杜允贤亲自写信给孤,称只要孤把他调到京城,他自愿献上你。”
“还不止这点,他当年在京城遇见阿宁一见倾心,不自量力上门求娶,你父母认为他只配得上你,便把你嫁给了他。他心里一直装着的人,都是阿宁。”
哈哈,原来我这一生,都在捡妹妹不要的东西。
我以为杜允贤是上天给我的馈赠,原来都是假象!
我忍着哭腔呛声:“他心系妹妹,太子殿下依旧如他所愿,真是大度非凡。”
萧凌掐住我的下巴往上抬,“你怎么配提阿宁?”
“若不是阿宁体弱,出事之前还未嫁入东宫,孤岂是你这得卑贱之人能近身的!”
3
那日回去之后,我便将自己关在屋内,不想见到任何人。
夫君的浓情蜜意是假的,父母的少到不能再少零星关爱也是假的。
除去这些,我这一生,又还剩下什么?
“又在闹什么?”
萧凌踹开门,强闯了进来。
他凌厉的目光落到我身上,冷峻道:“想寻死,也不看孤准不准!”
萧凌端起桌上凉透了的清粥,掰开我的嘴强行往里灌。
“咳……咳咳……。”
一碗清粥半洒半咽灌完,萧凌轻蔑道:“阿宁两度救孤性命,若不是你与她容貌相似,你以为孤还会管你的死活?”
他毫不留情道:“没了阿宁作靠山,姓杜的头一个垫脚石就是你。若不是孤把你带回京城,你觉得你现在会被送到谁的床榻上?”
姜颂宁欺我多年,冒认我的身份,还反过来用全家性命威胁我。
现在她都死了,还要我扮作她,才能苟活。
凭什么?
我怒极,把梳妆桌上的姜颂宁惯用的首饰全部掀翻。
“真以为孤不敢动你?”
萧凌眸色深沉近墨,浑身布满戾气,一掌把我推倒。
腹部撞上梳妆桌,我跌在一地珍宝碎片旁,裙摆迅速被腿间不断冒出的湿意染红。
巨大的疼痛几乎要将我淹没,我蜷缩起来,顾不上满地碎片扎进皮肉里。
[得瑟]
[得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