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生爱你,一生太短。
我这一辈子走过许多地方的路,行过许多地方的桥,看过许多次数的云,喝过许多种类的酒,却只爱过一个正当年龄的人。
——沈从文
01 喜结良缘提到沈从文,大家脑海里总能浮现出一张慈祥和蔼的脸庞,列入中学课本的《边城》,也会想起《边城》里那个皮肤黝黑、善良可爱的翠翠。
而翠翠的原型,正是沈从文的夫人张兆和。
1928年,26岁的沈从文到中国公学当老师,在任教期间,爱上了自己的学生张兆和。
张兆和是著名的"合肥四姐妹"中的老三,也是中国公学的校花。
那年张兆和年芳十八容貌秀丽,再加上家世显赫才学过人,身后的追求者自然众多。而当时的沈从文,只是一个出身于湘西凤凰乡村的穷小子,用现在的话来说,算是"门不当,户不对",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可即便如此,陷入爱情漩涡的沈从文,还是对张兆和发起了猛烈的情书攻势。
张兆和身后的追求者众多,她把他们编成了"青蛙一号"、"青蛙二号"、"青蛙三号"……二姐张允和取笑说,沈从文大约只能排为"癞蛤蟆第13号"。
可即使这样,沈从文依旧没有放弃。
沈从文寄了很久的情书,张兆和却始终没有回应,直到沈从文因追不到张兆和要自杀时,才吓得张兆和拿着那一大摞情书去找校长胡适理论。
胡适看着那些情书对张兆和说:他非常顽固地爱你啊。
张兆和立马回绝道:我很顽固地不爱他。
没有得到校长的支持与帮助,张兆和只能任由沈从文继续给自己写一封又一封情书。
在坚持不懈的情书攻势和周围人的"助攻"下,张兆和终于缴械投降,接受了沈从文。
1933年9月9日,沈从文与张兆和结婚了,没有酒席没有婚礼,简简单单的一间小院,见证了两人结为连理。就这样,"富家小姐"和"穷小子"在一起了。
然而美好的结合,终究还是没有逃过婚姻的一地鸡毛。
02 一地鸡毛因为贫穷,张兆和婚后不得不放下富家小姐的身段,伸出原本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双手操持家务,也不再时尚前卫。
可沈从文却因此看不惯了,觉得张兆和由当日"高高在上的女神",变成一副平常人家的妇人样,埋怨张兆和不做头发不穿时髦衣服,完全体谅不到妻子每天都要为生计节衣缩食的辛苦。
不仅如此,沈从文还喜欢"打肿脸肿胖子",明明穷得叮当响,还非要收藏古董文物。
再加上张兆和喜欢听细腻婉转的昆曲,沈从文喜欢听傩戏,兴趣爱好也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就是在两个人的通信中,沈从文依然多情浪漫,张兆和回应他的大多是柴米油盐,这让沈从文更难以忍受了。
这种男人眼里索然无味的婚姻生活,一旦出现诱惑,往往就会令人把持不住。就在这时,一位名叫高青子的女读者,出现在沈从文的视线里。
这位高青子颇有心机,一次见面时她就模仿了沈从文作品《第四》中女主角的装扮。
"绿地小黄花绸子夹衫,衣角袖口缘了一点紫,脚下是浅粉色鞋子",对于沈从文而言这种暗示不言而喻,加上他长期压抑在琐碎无趣的婚姻生活中,立刻就对高青子产生了好感。
相同的兴趣爱好以及刻意讨好的表现,让沈从文体会到了被爱、被仰慕的感觉。
于是他和高青子的感情不断升温,不仅将她带领进文坛,还为她修改稿件发表在自己主编的周报上。而高青子,则更加大胆地公然对沈从文表达爱意。
而这一切,张兆和都蒙在鼓里。
或许是良心上的不安,或许是内心深处依然深爱着张兆和,沈从文最终放弃了婚外情,并且选择主动向妻子坦白。他原以为主动坦白能得到妻子的谅解,没想到却让张兆和怒不可遏。
她简直痛彻心扉,不明白自己下嫁沈从文,放弃了优渥的生活,为他洗衣做饭生娃,却换来了背叛。一气之下张兆和带着孩子回了娘家。
03 夫妻决裂出轨事情之后,张兆和更加疏远沈从文了,于她而言,沈从文就是一个"最熟悉的陌生人"。张兆和的反应让沈从文绝望,也加速了两个人之间的决裂。
不久之后抗战爆发,沈从文离开北京去西南联大任教,张兆和以带着孩子不便跟去为由,故意留在北京。
在那段时间里,沈从文跟高青子又续了"前缘",还写了一篇以自己和高青子为原型的小说《看虹录》,里面有大量情欲描写。如此明目张胆的婚外情,张兆和想不知道都难,自此夫妻二人彻底恩断义绝。
等到建国以后沈从文被迫封笔,高青子也离他远去嫁做他人,沈从文的内心压抑又痛苦,但伤透了心的张兆和,始终不愿给落魄中的丈夫沈从文一丝温暖。
妻子的冷落和文学界的打压,导致沈从文患上抑郁症进而精神分裂,甚至两度自杀:
"先是长子沈龙朱看到他将手伸到电线插头上,慌乱中沈龙朱拔掉电源将父亲蹬开;他再是将自己反锁在房内,用刀片割开手腕动脉及颈上血管,并喝了些煤油,及至有人破窗而入,已是鲜血四溅。"
最后人生最后日子里,沈从文一个人过着清苦的日子,他依然是爱张兆和的,锲而不舍给张兆和写了很多信,字里行间都是深情。张兆和的一封回信,竟然能让他激动得又哭又笑。
可惜张兆和无法原谅他,也不懂自己在丈夫心中的地位。也许她是懂的,但心高气傲如她,怎么能接受那个什么都不如自己的丈夫,对自己的背叛?
1988年沈从文病危,临终前他的最后一句话是:
三姐,我对不起你。
沈从文走后,张兆和开始整理丈夫的文稿,后来在《从文家书》中她写道:
"从文同我相处,这一生,究竟是幸福还是不幸?得不到回答。
我不理解他,不完全理解他。后来逐渐有了些理解,但是,真正懂得他的为人,懂得他一生承受的重压,是在整理编选他遗稿的现在。
过去不知道的,现在知道了;过去不明白的,现在明白了。"
04 遗憾收场沈从文和张兆和的婚姻,一开始其实就是个错误,两个人终究门不当户不对,才造成了这种张兆和不懂沈从文热烈深浓的文艺之爱,沈从文不懂妻子为何整日陷入家庭琐事、柴米油盐。
沈从文一辈子走过许多地方的路,行过许多地方的桥,看过许多次数的云,喝过许多种类的酒,可终究没能等来那个懂得他的人。
透过两个人的爱情故事能看出,张兆和是爱沈从文的,不然她不会委身下嫁,也不会以千金之躯为他洗手作羹汤,但她又是高傲的不可侵犯的,也许内心多少还有着对沈从文穷酸家境的"看不起",以至于她眼睛里揉不得一点沙子。
沈从文也是爱张兆和的,只是妻子身上的光芒太刺眼,以至于他心生一种连自己都不知道的自卑情绪。也许那段出轨,只是为了刺激张兆和,想证明一下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地位,但他低估了妻子的气性。
在婚姻生活里,如果只从自己的世界去理解对方,总会产生误解和矛盾;而只有懂得对方,互相理解,才能熬好感情这碗汤。
同样的,柴米油盐和生活琐事才是婚姻里的主旋律,同一屋檐下,是没有真正的美人的。就连大美人胡因梦,都被李敖毒舌过"蹲在马桶上的她,因为便秘满脸憋得通红,实在太不堪了"。
这段婚姻从痴情开始,到无情结束,其间充满遗憾。直到沈从文去世多年以后,张兆和才消除内心的隔阂,读懂丈夫的内心。
这份理解虽然迟到,好过不到。
希望大家在他们的爱情故事里,能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婚姻里夫妻二人最好门当户对,并尽早互相理解、互相懂得,才能相濡以沫、白首偕老。
作者:一月丫头+大鱼,永远18岁的中年少女,市级作家协会会员,新媒体多平台签约作者。以文字解压及抒发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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