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农家小子,曾吃了上顿没下顿,且数次辍学。为了念书,两个姐姐甚至把多年积攒的首饰全部典当出售,供弟弟上学。
小时了了,大未必佳。
这样一位穷小子最后结局却出乎众人的预料,他凭借自己的刻苦勤奋,以及时刻将人民利益放在首位的优良作风,最终官至正国级领导人。
吴同志的童年记忆
1938年8月,吴同志生于江西省余干县乌泥村一户贫苦的农民家庭。余干位于鄱阳湖的南岸,古称干越,秦时置县,距今已有2000多年历史,算是个鱼米之乡。
可对于吴家而言,生活极度贫困,常常吃了上顿没下顿,一年到头饭桌上没有半点荤腥,半个红薯都能让孩子们高兴半天。
5岁之前的吴同志没尝过肉的滋味,有的只是喝不完的稀菜饭。一次,吴家一邻居举办婚宴,老年间的红事和白事,大多都是在露天举行。一位赴宴的客人不小心把碗里的粉蒸肉撒在地上。
“母亲忙不迭地把地上的肉捡起来就往我嘴里塞,还把沾上草土的饭也抓起来吃,甭提有多美味了”,这是多年以后的吴同志回忆此事时的感叹。
这份来之不易的“嗟来之食”令吴同志记忆犹新。
因为靠近鄱阳湖,余干县常年遭水淹。有一年大圩倒塌,吴同志家里的田地全淹了,不仅颗粒无收,还要给地主交租。
没办法,父母只好把谷子打碎,与糠一起加野菜煮了吃。这样的东西连猪食都不如,可不吃就得活活饿死。孩子们消化能力差,吃了这个东西几天拉不出大便,肚子胀得难受。
这一不堪回首的记忆,同样让吴同志难以忘怀。
没得吃不说,从7岁起他便开始下地干活,放牛、除草、犁地、车水,十几种农活他样样都会干。8岁时,父母省吃俭用,把他送进了私塾念书。吴同志不负众望,仅用了两个月时间便背会了《千家诗》《百家姓》,受到老先生的交口称赞。
好景不长,只上了一年私塾,因为家里过于贫穷,吴同志只好终止学业。
1949年新中国成立后,各地随之进行土地改革,吴同志家里的日子才算好过了些。
1950年秋,在一个很偶然的机会下,吴同志认识了一位姓詹的老师。通过交谈得知,现在党有新的政策,若家里条件实在贫困,可以交些米充抵孩子的学费。这一消息令吴同志欣喜若狂,他连忙跑回家,向父母明确请求继续上学。
父母还是不愿意,二老认为读书没用,倒不如尽早下地干活,一辈子当个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没什么不好。
吴同志怀揣着对学习的渴望,仍旧不死心,“偷”了家里的几升米,一溜烟跑到学校去报到。就这样,中断了三年学业的吴同志得以继续念书。那时的他已经12岁,之前只上过一年的私塾。
在学校的安排下,吴同志成为一名四年级生。上课时,语文课本里的许多字他都不认识,更别提什么算数或其他一些新开办的科目,导致常常跟不上课堂的进度。
这当然难不倒吴同志。在校时,他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时间与机会,询问老师或成绩较好的同学,课外通过自学,慢慢把进度赶了上来。一年不到,他就从四年级跳到了五年级。五年级下学期,吴同志已经补完了此前所有落下的进度,且学习成绩已经名列班级前茅。
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找苦命人
1952年年底,吴同志小学毕业后被父母强制留在家里劳动半年。1953年夏天,吴同志与村里另外两位同学考取了余干中学。不仅如此,因为吴同志家庭条件贫困,学校还给他评了丁等助学金,每个月有3.6元。
这下子,吴同志认为自己再也不会辍学,可冰冷的现实又让他失望了。升入中学不到两个月,老师却公布要停吴同志的伙食。虽然吴同志每个月有3.6元的助学金,却不够交伙食费,若是想继续上学读书,就得把伙食费的差价全额补足。
无奈之下,饿着肚子的吴同志与另一位同学连夜回家筹钱。父母得知吴同志是回来要伙食费时,也是一脸无奈,母亲只好把家里所剩不多的红薯卖了三角七分钱,全部交给吴同志。三角多钱对于吴同志的伙食费差价犹如杯水车薪,现实让他彻底失望。
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吴同志找到班主任张老师,把自己的情况原原本本地向老师说了一遍。张老师心地善良,他积极向学校领导反映,最终余干中学决定将吴同志每月的助学金从原先的3.6元涨到5.4元。
有了张老师的支持与帮助,吴同志得以继续念书。
屋漏偏逢连夜雨,1954年夏,江西余干爆发了一场特大洪涝灾害,家里的田地、房屋尽数被淹,一无所有。别说吴同志的伙食费,连一家几口人的吃穿用度都成了问题。父母与姐姐都劝他不要读书了,尽早回家干活。
但吴同志态度坚决。母亲无可奈何,只好把两个女儿多年积攒的首饰拿去典当出售,换得了10元4角钱,总算给吴同志交上了新一学期的学费。
其间还发生了一个小插曲。
有一年暑假,吴同志回到家里后,整日把自己关在家里念书看书。洪水退去,每家每户都得整理田地,杂活特别多。吴同志的父母年岁已高,劳动起来很吃力。
尽管如此,父母与姐姐还是尽量不去打扰吴同志,让他安心读书。倒是爷爷看不下去了,冲到房里怒骂吴同志:“你都这么大了,还不去帮帮忙,看你的父母都累成啥样了!”
吴同志丝毫不客气地回顶:“您和我父亲每年都这么忙碌,为什么还这么穷?我不去,我要抓紧时间看书,我绝不和你们一样,把自己的命运和走向全部托付于老天,我要用知识改变命运。”
这番话虽在旁人听上去,有些不通情理。但对于当时的吴家,亦或者说世界上大部分穷困人家而言,若想将来出人头地,最直接的一个办法便是把希望寄托于孩子身上,让他用功读书,通过知识才能改变命运。
吴同志是这么想的,他同时也是这么做的。
1956年,已经升入初三的吴同志学习成绩排名整个学校的前列。这一年夏天,吴同志面临了人生第一个重要选择。初三毕业后他原本想报考师范类学校,因为上师范学校不要钱,毕业后还能包分配工作。
可班主任张老师极力劝说吴同志一定要继续上高中,最后上大学甚至考研,这样才会有更大的出息。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为了打消吴同志的顾虑,张老师还找到了刘副校长,通过学校出面报请江西上饶专区教育局,同意保送吴同志到鄱阳中学上高中,每年发放甲等助学金。没有了生计的后顾之忧,吴同志所有的时间与精力全部投入到学业上。
高一时,他已经自学完了高中二、三年级的课程。到了高二,吴同志开始自学大学的数学,仅用两年时间他就学完了微积分、概率论、复变函数、偏微分方程等等课程。每次考试他总是能获得满分。
正当吴同志在学习的道路上一路高歌猛进时,他的身体又出现严重问题。高二上学期时,吴同志偶染伤寒,有一周左右高烧甚至达到了40度不退。鄱阳中学的孙守谦校长立即请求县委书记批准给吴同志用氯霉素。
因为这种药当时非常稀缺,咱们国家生产不出来,需要花重金去别的国家甚至黑市去购买交换。通常而言,只有给国家作过特殊贡献的人才能使用这种药。按照当时上饶地区的医疗条件,若吴同志不能在短时间内使用氯霉素,这条命很有可能就会交代。
船到桥头自然直。在孙校长与县委书记的共同努力下,吴同志最终分多次服用了18颗氯霉素,住了近一个月的院,这才侥幸捡回一条命。因为家里没钱,医院的治疗费都是学校想办法进行报销,这件事也令吴同志终生铭记在心。
他无时无刻不感念共产党、县委书记、孙校长、医务人员的关怀和努力,如果没有他们,也许吴同志早就离开人世。
在住院的这段时间,吴同志还意外收获了爱情,他与一位同班同学张锦裳正式确立关系。
临近高考毕业时,吴同志又面临了人生重大选择。女朋友建议他不要选工科类的专业,也不要选清华、北大这些重点大学,把目标降低一些,选择去一些南方省会城市的大学。
吴同志却不听女朋友的劝,他与班主任薛老师商议后,第一志愿填报清华大学的工科,并且不服从调剂。得知此事后,张锦裳立即找到他,劈头盖脸便是一顿说:“你万一考不上清华大学,这辈子就算耽误了。”
平时对女朋友百依百顺的吴同志,此时态度异常坚决。他把脸一扬,倔强地回道:“清华大学总要招人,别人能考上我一定也能考上,如果考不上我就回家种田!”
一个多月后,清华大学的录取通知书送到了余干县石口乡政府。吴同志高兴地跑了4公里路,到了乡政府去领录取通知书。拿到清华大学录取通知书的第2天,他又赶到了余干县城,把这一消息告诉了女朋友张锦裳。
吴同志用这一封自己十余载血和泪换来的通知书,作为最好的求婚礼物。
不过,从江西到北京的路费还有学杂费,又成为摆在吴同志面前的一大难题。在亲朋好友的共同帮助下,吴同志带着80斤粮票与66元,从鄱阳坐轮船到南昌,再乘火车,于1959年9月8日到达北京前门,正式前往清华大学报到。
后来的吴同志一路顺风顺水。他虽出身贫寒,从小历经磨难,为改变命运、实现抱负,从小就立志发奋读书。不管是大学毕业后到工厂做技术员,还是后来身居要职,始终坚持读书学习、学以致用、用以促学,爱好读书的习惯也从未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