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古代唐朝有一个叫海康县的,海康县依山傍海,在靠海的山坡上,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就建了一座雷公庙。
靠近庙宇的渔村经常打雷,每次电光都把大地照得如白昼一般,而那轰轰的雷声更是震耳欲聋,令人心惊胆战。这个地方虽然近海,但时常干旱。人们对雷公更是毕恭毕敬,生怕得罪了他。
曾经有个人把黄鱼和猪肉混着吃下,结果当夜就被雷劈死,面目全非,浑身焦黑。人们从此不敢把黄鱼和猪肉混着吃,这已经成了大家遵守的法规。雷公庙香火极盛,一到雷公的祭日,庙前简直人山人海,人们送来的供品堆满了整个庙堂。
唐朝元和年间,海康大旱。田地龟裂,那裂口深得能把手伸进去,庄稼已是半枯半焦,整个原野看过去一片焦黄。人们缺食少水,一个个面黄肌瘦,奄奄一息。村子里的老百姓耗尽了所有值钱的东西,换回牛、猪、羊,杀了送到雷公庙祭祀,百姓在庙前长跪不起。但是雷公却毫不领情,没有下一滴雨。
一天。人们又跪在庙前喃喃祈祷,有几个人已经昏倒在地。这时一个叫陈銮凤的大汉穿过跪着的人群,大步地走到供桌前。他慷慨激昂地说:“大家不要这样跪下去了,这儿是雷公之乡,我们把仅有的一点食物都换成了祭品来祭祀,大家已经跪了很多天,可是雷公却无动于衷。身为一方之神不顾子民的死活,还留着他何用?”
说完,便提起大锤往雷公的塑像砸去。那泥塑木雕哪禁得起这样的锤打,“咚”的一声,雷公的塑像掉在地上碎裂开来,人们吓得直发抖。
“陈銮凤,求求你,别惹怒了雷公,降罪下来遭殃的可是我们啊!”
陈銮凤不子理睬,抢起大锤把塑像打了个粉碎。人们被吓坏了,互相搀扶着离开了雷公庙。陈銮凤怒火中烧,一不做,二不休,拿起烛台,把庙堂上的绫缎点了起来,火苗呼呼上蹿,不一会儿浓烟滚滚,火光冲天。才半个时辰,雷公庙烧得只剩下残垣断壁和遍地瓦砾。
陈銮凤回家把准备好的一大块猪肉和几条黄鱼用罐子盛上,带了一柄大刀匆匆赶到雷公庙。他在废墟中大嚼猪肉和黄鱼。吃完后雷声大作,大地都被震得颤了起来。陈銮凤手持寒光闪闪的刀,指着天骂道:“雷公,陈某今天烧了你的神庙,断了你的香火,犯了你的禁忌,你怎么不敢出来,只是发点声音吓唬人!”
话语刚落,天空中飘来一朵云,霎时变成巨大的一团,似黄非黄,似灰非灰,沉甸甸地往陈銮风的头上压下来。
陈銮凤握着钢刀,纹丝不动地站在那儿,双目炯炯有神,盯住那团怪云。他隐隐约约地看到云里隐藏着一个怪物在奔腾跳跃,忽前忽后,寻找着下手的时机。
忽然,怪云向陈銮凤直冲过来,电光闪闪,雷声惊天动地。陈銮风挥刀猛砍,刀光在怪云四周舞动。斗了一阵,陈銮凤变了刀法往云中刺去,只听“扑通”一声,云降了下来,他挥刀劈去。怪物落在地上现出了原形,这家伙身子像一只大马熊,头却长着大耳长鼻,一副猪头猪脑的样子,身上长着又长又密的灰毛,还有一对青色的大肉翼,爪子紧紧抓住一柄石斧。
左腿已被砍断,血汩汩地往外冒,四周弥漫着血腥味。云早已没有了,朗朗乾坤又重现眼前,过了一会儿大雨便哗啦哗啦地下起来。陈銮凤持刀欲砍,突然一阵风起,一团乌云将怪物裹住飘然而去。雨从正午一直下到傍晚,大地有了甘露的滋润,龟裂的土地均恢复了原貌,干枯的禾苗又吐出一点新绿,挺立起来。
陈銮凤穿着溅满了血的衣裳回到村子里,却没有人赶来迎接这位英雄。人们得知他回来,男女老少将他团团围住,骂他逞英雄,骂他会给村子里的人带来灾祸,几十个人堵在他的家门口不准他进屋。他拖着疲惫的身子,带着钢刀,大步走出村子。
他在黑夜里走了二十里路到了他舅舅家。才刚坐下,只见电闪雷鸣,他舅舅的房舍便被雷击中,燃起熊熊大火,邻居奋力救火,最后终于将火扑灭。于是舅舅毫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他像个无家可归的流浪汉,一人走在黑漆漆的夜里,好不容易找了个破庙。
他推门进去,刚走进殿堂,雷声又响起,他紧握钢刀、双眼如炬。破庙又燃起了熊熊大火,他只好赶快离开。他筋疲力尽地走在路上,现在已无容身之地,他爬上高高的山冈找到一处岩洞,洞又深又窄,他钻了进去,对天骂道:“雷公,你这懦夫,被我砍了腿就不敢再战,专在暗地里下毒手,我现在躲进岩洞,你敢进洞来吗?”
雷声阵阵,可是洞里平静如常。
陈銮凤在洞里睡着了,三天三夜后他才醒来,走出深深的山洞,向家里走去。
陈銮凤砍雷公的消息不久就传遍了大街小巷。海康一日有旱情,人们就请他吞下猪肉和黄鱼,持刀站在野地里,大雨就会哗啦哗啦地下起来,人们都叫他“雨师”。刺史林诸知道了这件事,召他到雷州,询问他是怎样治服雷公的,他说:“我从小心如铁石,从不畏惧鬼神。在我的记忆中,他们不过是些凶神恶煞的怪物,但人却是万物之灵,天下生灵涂炭,我愿以自己的生命去为万众换回太平,如此正气充塞天地之间,鬼神又能拿我如何呢?”
州吏听了,非常佩服他的胆识和勇气,于是代本州百姓感谢他。
古籍备注:
①《山海经》是中国古代的一部志怪古籍,成书于战国时期至汉代初期,与《易经》《黄帝内经》并称为上古三大奇书。全书现存18篇,内容广泛,包括地理、历史、神话、天文、动植物等多个领域,保存了大量远古神话传说和寓言故事,如夸父逐日、女娲补天等,是我国古代记载神话故事最多的一部古籍,对于研究上古历史文明具有非凡的文献价值。
②《淮南子》是西汉淮南王刘安及其门客集体编写的一部哲学著作,属道家作品。该书在继承先秦道家思想的基础上,糅合了阴阳、墨、法和一部分儒家思想,但主要宗旨仍属于道家。全书二十一卷,内容庞杂,涉及哲学、历史、天文等多个领域,保存了如“女娲补天”等古代神话,对后世影响深远。梁启超称其为“西汉道家言之渊府”,是汉代思想文化的瑰宝。